赵燕听到这几句不是话的话，冷笑了一下，一边伸手顺着张国伟的气，一边说：“予程这话就不对了，你爸也是为你好，这约定是老早就下了的。”
赵燕：“再者说这种事儿女孩子是不会直白表态的，肯定会害羞，嘴上说的可不算数。我觉得王淑灵那姑娘挺好的，配得上你，你娶了她不委屈。”
赵燕说完，过来双手拉着张予程的手，朝向张国伟说：“哎呀，小孩子气似的，怎么一不符合你的心意了，就和你爸这么说话，你说说这以后大事儿还怎么交给你办呐，要沉住气啊，予程。”
张予程不想理会这个后妈，把手迅速抽回，心里明白这个人不是吃素的，惯会哄人的主儿，老爷子心尖尖上的人，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于是，轻轻地单膝跪在王国伟的身边说：“爸，是儿子不对，我不认识王淑灵，你又逼得紧，我这不是不想嘛。”
张国伟长舒了一口气，盯着张予程，缓缓开了口：“这么着，你要是同意，来年我就让你上手明州南边的活，你知道的，那边现在你辉叔正管着。”
“能不能去就看你自己了”，张国伟意味深长地说。
张予程听完，又是一个条件，不过，老爷子总算是松口了让上手事业了，只好先应下来，再做打算。
这顿饭吃的张予程心塞，张予程暗下决心，这事儿不能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
张文捷的妈妈厨艺不太好，饭菜一般都是各种调味料的试验田，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谈不上多好吃。
所以平常的饭菜要么请阿姨来做，要么下馆子，要么去蹭亲戚家的，基本上，张文捷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长大以后独立了，没有做饭习惯，就只能学着点一些不太合胃口的外卖。
今天面前这一顿饭，张予程感觉很清淡，豆腐炒肉，加上一个青菜，几个白馒头。
看到饭，张文捷没有什么胃口，只想吃点麻辣烫，但又想着现在是个智能机都没有普及的年代，也是无可奈何。
盯着面前的菜，张文捷尝试性夹了一块大豆腐，机械地嚼着。
“不过，嗯，等一下。这豆腐竟然有豆子的味道，好香啊，而且味道也恰到好处，怎么做到的！！！”
张文捷眼冒星光，用筷子大夹特夹了肉和豆腐，一起送进了嘴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肉也好香啊，怎么会这么好吃，虽然不是嫩嫩的肉，要多嚼两口，但是怎么会这么好吃呀。
吃完了几口肉菜，张文捷盯着那盘儿青菜，这个不会也好吃吧，不会吧，不会吧。
“啊啊啊啊，是菜的味道。不是一种很奇怪的油的味道”，好吃，真的好吃。
王家峰看到自己的女儿一副没吃过饭的样子，笑着说：“这姑娘，啥时候都不忘了吃，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有，有人和我抢，秀清和我抢。”
秀清本来在一旁纳闷今天淑灵为啥胃口这么好，还在预判接下来的花招。听完，“啪”的一巴掌落在淑灵的胳膊上，“谁允许你叫我名字的，叫我姐。”
巴掌打落了筷子上的蔬菜，张文捷告状：“妈，你看我姐，她不让我吃饭。”
“妈——，是她先叫我名字的，没大没小。”
“妈，没有哦，是姐姐，是她，是她先”，张文捷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
一时间，刘芝云上来拉架，“好了好了，别吵了，快吃饭，姐俩儿真是聒噪死了。”
吃完饭，秀清拉着张文捷，打开了刘芝云的一小盒胭脂。
不由分说，就涂到到张文捷的脸颊上，用手指涂上红红的一坨，然后盯着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跑回了屋。
张文捷来到洗脸架旁，俯下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撇了撇嘴，把脸上的胭脂晕染开。
王秀清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掰过脸，把食指上的黑色不明物往张文捷脸上涂。
“你涂的是什么呀？”张文捷看向镜子里李逵式的眉毛，气笑了。
“锅底灰啊，你以为是什么，你别擦，多好看你给擦了。”
“什么呀，你到底会不会，还是让我来教你吧。”
张文捷看着王秀清的眉毛，问道：“有没有小刀，爸的刮胡子刀呢？”
“爸不是在城里刮的嘛，你不记得了。”
“那有没有锋利一点的刀。”
“有啊”，说完王秀清就跑了，随之听见的就是清亮的“噌蹭”声儿，过了一会儿，王秀清提着把明晃晃的大刀来了。
王秀清递了过来，说：“咱家就属它锋利了，大骨头都是它剁的。”
张文捷见状，连连退后，摆手不要。
秀清又回去，捣鼓了半天，拿出了镰刀。
张文捷颤颤巍巍接住了刀，面对着王秀清说：“真的没有其他的刀了吗？”
“没有了。”
“那要不试试，但是你别动。”
“试试嘛，这有啥？”
“试试就试试，看你相信不相信我。”
“相信啊，怎么不相信。”
“那你别动啊，千万别动，我也是第一次。”
“好。”
张文捷岔开了双腿，扎了坚实的马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削向眉毛。
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得劲，所以，干脆让王秀清躺在地上，用水润湿眉毛，准备开始刮。
刚试了两下，刘芝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冒出来，一把夺过刀去，把镰刀放回去，斥道：“我的娘呀，我的心脏都要吓出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张文捷答：“我们在修眉毛，没有小刀，只好用这个了。”
刘芝云笑了，“你们等一会儿，妈给你们弄”，回屋准备用丝线给两个姐妹挽面。
躺在刘芝安的怀里，迎着头上的日光，张文捷闭上了眼，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躺到妈怀里的时候，一样的安宁，一样的有趣。
张文捷有点想哭，今天一早醒来，陪着这群不认识的人玩了这么久，此刻想亲妈真是想到极点。
所以，张文捷打算天黑就实行计划。
此刻张文捷脑子里疯狂演练着计划实施的步骤，时间、机会、方式...，一步一步地明确。
刘芝云的手上下飞舞，像是编什么手工艺品。
整个过程还是很疼的，张文捷疼得呲牙咧嘴，再睁眼，就好了。
两个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满意。
刘芝云定睛看了看自己的姑娘，突然发现，自己的小闺女变了，说不上来是哪一块儿，但就是感觉不一样。
刘芝云记得小闺女皮肤是白的，但是现在仔细看看，都白的发光了。
平心而论，小闺女是长得比大闺女要清秀些，如今五官更长开了，脸上不再有孩子的稚气，是个真正的姑娘了。
刘芝云心中十分感慨，小闺女就这么不知不觉长大了。
这边两个人都还在夸刘芝安的技术，刘芝云沉浸其中开怀大笑，门那边一声车喇叭声儿突然响了起来。
刘芝云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欢迎，王秀清和张文捷则跟在母亲后面。
见到客人，王秀清道：“张叔叔赵阿姨好，张予程好。”
张文捷随声附和。
张文捷一眼看到了两个人身后的人影。一身干净的衬衫，一头浓密的秀发，港式大背头。
整张脸没有任何碎发修饰，完全呈现在面前。皮肤白里透红，没有什么塑料粉质感。
长长的睫毛落下阴翳，使得有神的眼睛若隐若现。
挺直的鼻子加上宽阔的鼻翼让整张脸立体清晰，底下饱满圆润的嘴巴淡淡地带有一丝弧度，周正极了。
张予程全程都没有抬头，只是礼貌性问好，就没有再说话了。
从张予程进门，张文捷的眼神就锁定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但张予程始终没有给正面的眼神，只是没有灵魂地打着在场所有人的配合。
一见面，张国伟握着王家峰的手，兄弟一般挽着进了门。
而他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进了门，找了角落的一个凳子坐着。
一旁的赵燕和刘芝安也开始热络地攀谈起来。
“我们的秀清、淑灵就是好，家峰教子有方啊”，张国伟感叹地对王家峰说。
“哪里哪里。”
寒暄了一阵，张国伟对着王家峰使了个眼色，王家峰心领神会，随即说：“淑灵啊，带着张予程去看看屋后面的兔子窝，秀清啊，你给叔叔阿姨倒茶水喝。”
穿书前，张文捷网上“阅男无数”，但在实际生活中，帅哥算是稀罕物。
又经过网上短视频好几遍的洗礼，她对于男女见面的那种羞涩早早就被见色起意替代，久而久之，张文捷也把恋爱归入到像神话一样的无稽之谈里了。
所以，见到帅哥有机会就上，青春嘛，总是不畏惧犯错。
张文捷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拽路边的野草，然后回头把草都给了张予程。
没走几步路，张予程一手都是草。但是张文捷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张予程没好气地开口：“欸，能不能不要一直给我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