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坐得像个钟不太好，起身去厨房打算好歹帮忙放个碗筷。

手机立在角落，你走到柏源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清洗好的碗放进碗柜。

二人隔着小小一个碗，你尽可能避免，可柏源的手指几乎包住整个碗，根本没办法完全躲开。

眼看着要碰到，你一着急，干脆撒手。

柏源没想到你放手得如此干脆，一时没反应过来，手没能接住，碗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清脆的声音让你的思绪停滞住。

自小长大的经验让你潜意识里觉得，打碎碗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你观察着柏源有些怔住的表情，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

你蹲下身，捡起碎一地瓷片。

柏源连忙伸手想要制止你：“小心手。”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心情，分明已经不想继续这个挑战，却还是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

柏源沉默片刻，蜷起手指，转而捏住了那一块小小的碎瓷片：“先放手，别划伤了。”

你依言放开，柏源将那瓷片随手扔开，没管地上的碎片，似乎那并不重要。

他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你的手，却又在将要触到时停住。

确认你的手上没有伤口，他才再度开口：“先出去吧，我来打扫。”

你坐在客厅沙发上，心里有些不安。

柏源会生气吗？

你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这一次你也觉得自己有足够让他生气的理由。

没过多会，柏源从厨房走出来。

你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表情，心里有些酸，于是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柏源，坐过来。”

柏源依言坐过来，和你保持着一点点距离，不算太远，但却也接触不到。

你早就没了继续挑战的心思，什么挑战，哪里有小狗心情重要。

“伸手。”你说。

柏源怔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他的手指上被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仿生人没有痛觉，但你总觉得自己和他共感了，心口酸得发疼。

你伸出手，轻轻抚过那道小小的凹痕。

他手指的湿度不正常。

和你相触的瞬间，柏源手指颤了颤。

你抬起眼：“你刚刚……洗手去了？”

手被划上，第一想法不是处理伤口，反倒是洗手去了。

柏源点头，语气很认真：“我开门之前也有洗手，端菜之前也有。”

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他琥珀色的眼睛半掩在碎发里，有些暗。

你突然明白了。

他以为……

你嫌他脏？

你有些好笑，继而又愈发觉得愧疚，干脆牵住他的手。

“没有嫌弃你。”你解释，“我是在做挑战……”

你想要摸出手机给他看，却又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厨房，根本没拿过来。

“手机给我。”你伸出手。

柏源毫不犹豫地递过手机。

密码是你的生日，你不用经过他就能打开。

刚打开屏幕，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标题：

《主人总是背着我刷其他的仿生人怎么办》

柏源显然忘记了这件事，一心只在等你的解释。

你没忍住露出一个笑，也没揭穿，给他点开视频软件：“看，这是个挑战。”

柏源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你们二人扣住的手指。

“那你失败了，怎么办？”柏源轻声问，“有惩罚吗？”

他甚至不先委屈，反倒担心起惩罚来。

一个小小的跟风挑战，哪里来的惩罚。

仿生人不懂，你还不懂吗。

你想笑，又止住，假装苦着脸：“有。”

柏源皱起眉，有点紧张：“什么惩罚？我能代你吗？”

你捏了捏他的手指：“你不能代我，但你可以帮我。”

“好，”柏源毫不犹豫，“怎么……”

话说到一半，被你堵住。

仿生人的唇比人类要凉一些，但并不妨碍你耍流氓。

他怔了片刻，在你试探的一吻后再度靠近。

手指紧扣，他指尖那道小小的凹痕磨得你手指发颤。

他的体温不高，但有办法让你升温。

意识不甚清醒，你昏昏沉沉之际，听见他问：“所以没有在看别的仿生人吗？”

你的手从他指间抽出来，转而搭上他的肩。

近乎是呢喃：“没有。”

柏源额头与你相抵，手扣住了你的腰。

厨房里，手机视频的最后，记录了你方才不曾见到的一幕。

柏源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指尖轻轻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