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姆幼崽的名字最后定了下来。
阿尔法开放了它的数据库,给这只幼崽临时做了一个随机取名程序。
我也挺想试试看的。
只要是扭蛋抽奖相关的东西,我都会忍不住试一下。
其实,就算出货中奖了,我也不会有多高兴,反而因为长时间都是处于那种完全不可能走运的状态,一下子碰到好运,就会怀疑有什么阴谋或者灾难降临。
我不需要新的代号称呼,也不需要了解那些名字的意义。
这种冲动也只是昙花一现地一闪而逝,很容易就能被克制住。
我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我名义上的老婆,和我的朋友勾搭在一起,决定人生大事。
虽然这么想很对不起阿尔法,但是现实就是这样。
只要头顶再来一道绿光,我或许可以直接向上面申请离婚,成全它们。
莫德纳德:“……”
“阿飒,小心!”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阿尔法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搁在我身上,可能他们谈论到了婚嫁相关的未来?
这个进度未免有点太快了。
反正阿尔法的呼声就和那些绿油油的娱乐作品的剧情一样,让我提不起任何性质。
苦难的绿色是充满希望的。
我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
我就被糊了一脸!
湿润柔软的水团子几乎没有一丁点攻击力,只是有点温凉的触感。但是这种没有任何力道可言的攻击,对于一个讲究卫生的人来说,就是伤害值MAX了。
更不要说,那些过于柔软的部分在接触到物体之后,就顺着冲击力,直接渗入了每一寸孔隙中。
不论是面颊,还是头发,都被那一层诡异的粘液包裹;不论是口腔,还是鼻孔,都被它柔软的肢体淹没。因为条件反射而闭合的眼睛,已经被彻底封死在了黑暗中,从外耳廓起至耳道深处,每一寸都被侵占。
“我——”
空气被排挤出境,唇舌被抵压到齿根,湿润而粘稠的液体便直接沿着喉部往下,轻松的碾碎一切声音,深入肠胃。
要窒息了。
对于粘液厌恶在缺氧的情况下烟消云散,自救的条件反射让我伸手直接抓住了那只幼崽,企图直接将它撕开。
我不知道我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我能听到莫德纳德在我脑子里面不停发出的警告声,也能隔着那层粘膜隐约的听见阿尔法的急声劝告。
这些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又隔我越来越远。
直到彻底归于黑暗中。
救命。
死亡再次降临到了我的面前。
我死了。
我又死了一次。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我是窒息死亡,而不是缺氧昏迷”,正常来说,缺氧窒息对大脑有着无法磨灭影响,它给了我的智商一个能够合理降低的理由,我也很想把我的某些行为丢锅给智商影响。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我只是凭借着我多次死亡的硬核经验判断出结果而已。
现实在联盟这边,正常员工被强制复活唤醒的程序多种多样,譬如直接时间回溯;捕捉灵魂后重置载体机能或者器官置换;直接在之前的时间段复制一个克隆体出来等等。
虽然就我个人而言,难免不对某选项抱有异议。要知道在我母星流行的很多文学作品里面都会用前世今生进行讨论,“克隆体和已故本尊是否算一个人”这种怎么看都很浪费时间、不够享乐的水字数剧情到处都有。
可是这些并不能对星级主流思想造成丁点冲击。
甚至这种想法直接被归纳到了《青少年常见心理健康问题》里面,后者是宇宙星际小学通用教科书,选学的娱乐课程。
我完全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类想法只是不成熟的小学生才会拥有的天真的烦恼。
在星际主流思想里面,只要保有个体的唯一性,那就不存在我是否是我的问题。
如果被复活的生命实在无法这种问题中得到解脱,那只是需不需要再亲身体验一次过去记忆的问题,大神们有很多种办法让你回到在母胎的时代按照规则记录的关于你的信息,让你重新再长一遍。
至于那些大神们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源火”重启了那么多次世界线,现在的和平就证明了他们的想法了。
星际联盟的员工合约里面,也有相关福利表示:“如果员工因为反复复活影响到自身唯一性,联盟会帮助员工清除掉所有影响员工自身唯一性的因素。”
其实,就算我介意也没有什么用。
因为,就算我真的不是刚入联盟的那个我了,我也只是一个废材而已。
不是那些超人小说里面能够影响世界的主角,连那些小说配角能够影响他人的能力也没有(这里并不包括那些因为我发软文后追着我骂的暴躁读者,他们就是单纯的把我当做娱乐工具,我只是他们众多娱乐工具中的一员,是随便就能替代的非必需品,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我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类。
如果我有一个精彩的人生,有一段放不下的情谊,有要完成的使命,复活重生寻找自我或许是非常值得水字数的剧情,但是我只是一个废材,复活前打游戏写软文,复活后还是打游戏写软文。我的朋友还是那些朋友,我的读者还是那群读者,根本一点探寻的意义都没有。
路人、小市民主角满大街都是,但是绝对没有像我这样开局就被吓死的。
对了,我现在的死亡记录不只有被吓死这条了。
还有被配偶谋杀。
现在,我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了。
莫德纳德:“……”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医疗部那迷离的“灯光”如我所料地直接落入了我的眼帘。
它们仿佛是被编制好的云网雾帘,飘在穹顶;又像是盈盈的灯光,浮在天上。
有人认为,这种美好的场景往往被称为仙境,或者是天堂,在我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就很认同后者,天堂对于活人来说跟地狱也没什么差别。
这是星际联盟第五分部医疗部门特有的照明设施,也是医疗部门诊主治医生希尔小姐身体的一部分。
这位驻扎在联盟第五分部的急诊科医生是一只气体状态的幻觉系生物,和大名鼎鼎的“虚空吞噬者”一样都是以情绪为食的生命,不过前者是意识体生命,希尔拥有实体形态,都属于危险度极高的猎食者。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在联盟总部心理科治疗的时候,她就是我的主治医师。是相当有名的心里辅导师,如果不是因为她一时口馋,在诊疗期间不小心吃掉了病人的半边肢体,根本不会调到联盟第五分部来。
她来联盟分部后,医疗部就成了我最不想去的部门。
我永远忘不了她一口直接把我的病友吃的只剩半截的情况。
就在我的面前,还和我说着最近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偶然碰到了什么让人挂心的事情,觉得自己的抑郁症可能有所好转的病友,突然地,就只剩下了半截身体。
连鲜血迸溅的场景都没有,只剩下一副干净的骨架,和一双明亮的眼睛。
虽然后续希尔小姐出钱复活了他,并承包了他的医疗费用。那位病友也因为对方是幻觉系猎食者的原因,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糟糕的记忆,根据本人所说,只是突然睡着做了一个美梦。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耿耿于怀!
什么叫做大家都是同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作为偏远星系来的物种就应该多见见世面啊!
凭什么为了省钱省力就要这么做,都已经为了一时口腹之欲付出那么多了,多动动手难道就要命了?
这和写作全程水字数有什么差别!
对待同事不应该更友好,更客气一点吗?
我根本不想见这样的市面,我连**之主的游戏剧场都刷了,还需要看这种低级恐怖片吗?
我不需要!
想到当时的场景,我对史莱姆幼崽的不满、和恐惧都降低了。
我根本不需要见到希尔小姐。
我也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我要回去。
是的,我要回去。
从某位同事复活苏醒起,就一直在构思如何劝说同事不要生气的莫德纳德:“……”
我看着阿尔法的机械触手出现在了我头顶上方,那只史莱姆幼崽也在那。
它被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盒子的吊环被挂在了阿尔法的机械手指上,在机器人的刻意遥指下左摇右晃,看起来就像一个**装饰品摆件。
那只史莱姆幼崽在不断摇晃中,竭尽全力地趴在盒子的底端,它将身体的每一部分伸长变形,把自己拉成了薄薄的一片。
好像这样做,就能够得到一个稳定的视角。
虽然现在我依旧不能发现它的眼耳口鼻在哪里,但是我却很明确的知道它在干什么。
它在看着我。
“2349,能量定位程序升级了吗?”这种半透明的黑色团子装在透明盒子里面还挺好看的。
“抱歉,穆飒先生,您的精神过于虚弱,并不支持开启能量定位程序。”
阿尔法仿佛听到了我在脑中和莫德纳德的对话一样,直接回答了我的疑问:“阿飒,你知道吗?你刚买的衣服居然掉色。”
某种糟糕的预想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
“你家幼崽扒得太紧了,因为是液体生物,所以蹭了点颜色。”
“……”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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