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王府的莫娆娆咳嗽了几声，刚刚的心疾复发，胸腔疼痛万分，秋雯给她拿来了汤药，这汤药有止痛的功效。

莫娆娆没有让府里的太医给自己诊治，她们要是靠谱的话，之前的硕亲王不会把心疾拖得越来越严重，这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莫娆娆前世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是个厉害的老中医，她的医术是从小学起的，长大了就想研究一下西医，可惜世事难料，她刚考上大学，还没上几天就穿过来了，好在这个世界也没有手术室。

这种病西医也没办法，它不存在任何的病例史上，如果非要有一个准确说法，就是作者胡掰出来的，对此，莫娆娆也只能凭经验慢慢摸索。

莫娆娆在书房中翻找到了几本医书，里面的内容都非常珍贵，有些是硕亲王自己搜寻的，有些甚至还是女帝送来的，莫娆娆有硕亲王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文字并不陌生。

这些医书似乎是摆在了书架上许久，莫娆娆拿下来的时候书皮上还积了些灰，就算拥有这些珍贵的医书，硕亲王也没有什么耐心看下去。

这真是便宜莫娆娆了。

夜晚漆黑如墨，几颗星子点缀夜空，月光洒下一点余晖，莫娆娆拿着挑好的医书，走出书房。

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厮打着灯笼给莫娆娆领路，硕亲王每晚都会沐浴，沐浴所用的药材都是上贡的，够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浴房里壁灯高挂，暖炉缓缓生香，木桶内散发着白炽的热气，莫娆娆遣散了侍从，独自泡进了浴桶中。

莫娆娆将黑亮的长发挽起，水雾般的眸子享受般的眯起，她这副容貌生的极美，却没有大夙国女子该有的英气，可能是病弱的关系，她的身材较为娇小。

这大概是不讨女尊国男人的喜欢的，就连女子也瞧不起这种长相，不过对于审美正常的莫娆娆来说，她这容貌身材都堪称完美，除了身体病弱一点之外真没什么可挑的。

幸好她也不需要去讨女尊国男人的喜欢，她前世今生都是一个人过的，很自在。

……

今早下了一场雨，天气渐凉，别人只是换了长衫，莫娆娆已经将白狐裘披风披上了，她趴在案桌上，桌上是翻开了一小半的医术，她半眯着眼睛，神秘萎靡的像是干枯了的花椰菜。

只是看了一小会儿的时间，她的身体就有些受不了了。

“什么时辰了？”莫娆娆抬眼问了下时间，她身旁侍立的小厮连忙回答，不过过了半刻钟而已，莫娆娆就觉得仿佛过去了一天。

身体不好，干啥啥不行，连看本书都费劲。

“咳咳…中午的汤药，换一种吧。”莫娆娆忍不住咳了几声，虽然她有时候会控制，可空气中的阴冷气息对她很不友好。

“王爷要换什么汤药？”小厮有些疑惑的上前，府里的太医并没有吩咐。

莫娆娆从医书下抽出一张药方，递给了他，解了他的疑惑。

这是一张崭新的方子，上面的药材都是他之前没见过的，可能是王爷从别处寻来的方子，之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他只是大概看了几眼，就答应着下去了。

这药方是莫娆娆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想出来的，她今早起来查看医书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她从未小看过这个世界的医术。

硕亲王之前吃的药方都是些抑制疼痛的，缓解病情反倒是顺带的，这有些本末倒置，可硕亲王依旧活到了现在，这说明太医院的太医并不是庸医。

莫娆娆有些猜想，如果正确，她这病并不是不能痊愈。

莫娆娆抬眼看了看天气，雨小了，秋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靠在门沿上躲雨，她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挑，长腿劲瘦有力，莫娆娆猜她有一米八左右。

“秋雯，习武之人是否不惧冷热？”莫娆娆突然朝她开口，秋雯有些诧异，一时间没有作答，过了半晌之后，秋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莫娆娆，不明白她的意思。

习武之人就不惧冷热那还是人吗？

“……咳。”莫娆娆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秋雯是除了江怜月以外跟她接触最多的人，她应付起来还有些不自然。

莫娆娆用冷淡的语调重新开口。“本王是指习练武功是否可以抵御一部分寒冷？”

“以气御身，可以。”

“那就由你来教本王武功。”

秋雯有些震惊，她看着莫娆娆的神情，见她似乎并不是在拿她开玩笑，心下疑惑。“王爷是认真的？”

“本王不想一年到头都披着这狐裘。”昨天的学习颇见成效，莫娆娆学着硕亲王的平淡表情，秋雯一时间倒没察觉出怪异。

硕亲王的性格一直都捉摸不定，这看似不是理由的理由倒显出几分强硬来，秋雯稍觉不满的皱了皱眉。

“王爷，习武很难……”秋雯很头疼，她实在弄不清楚小王爷在想什么，习武哪是那么容易的，半路出了差错，怕不是会要她赔命。

“无妨。”

“……”

秋雯无法再拒绝，王命难为，她叹了口气，心中只打算教导一些简单的招式，一些以气御身的法门，或者小王爷中途觉得困乏就弃了。

莫娆娆没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眼下的结果就很好，万事开头难，她已经迈开了第一步，接下来只要慢慢走就好。

雨在午后便停了，喝完汤药的莫娆娆感觉胸中的一股郁气消了一些，她看了会儿医书，待腹中的食物消散的差不多，就开始跟着秋雯习武。

刚开始只是打坐，秋雯要她感受天地万物，最好能与体内的穴位融会贯通，莫娆娆倒不觉得很难，穴位她都知道，只是冥想有些枯燥。

“以气御身，就是先让自己的身体感受到气息的存在……王爷如果觉得枯燥……”秋雯讲解了一些流程，之后就用举棋不定的语气询问莫娆娆的态度。

莫娆娆淡淡的开口。“本王觉得有效果。”

“那就恭喜王爷。”秋雯叹了口气，重新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她退到一边，眼睛紧盯着莫娆娆，如果莫娆娆在修炼途中出事，她会第一个上前。

莫娆娆倒真觉得还好，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气息流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热气从心里散发了出来。

只是这具身体太弱了，坐了一会儿的时间，双腿就开始发麻，头晕目眩，莫娆娆只好起身呼吸一下空气，再继续进行。

秋雯在一旁看的有些惊讶，难不成小王爷是真想学武？不过考虑到这只是第一天，没准是小王爷觉得新奇。

如果莫娆娆知道秋雯的想法，一定会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接下来你会越来越惊讶的，因为她不是新奇，她是在艰难求生。

上辈子死于车祸，这辈子也没拥有一个好身体，上天待她不够好，那就只能靠她自己开路。

……

日头西沉，旁晚的天气非常凉爽，莫娆娆裹紧了自己一刻不能离身的白狐裘披风，头发被高高挽了起来，她将自己的大半张脸埋进毛绒里，显得脸庞更加娇小。

轿子停在了倚红阁门口，莫娆娆踩着矮凳下了轿子，门口站着几个常拉客的小倌，一见硕亲王的轿子立马让开，话都不敢多说。

这种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莫娆娆还没见过除了江怜月以外还有其他男人不怕她的，桃花运什么的真的只存在梦里，她身上自带‘美男劝退光环’。

莫娆娆会来倚红阁完全是因为跟江怜月的约定，这些人对她什么态度她并不在意，她直接踏步二楼。

江怜月的房门没锁，一下就推开了，莫娆娆让秋雯自己去逛，不用守在她门外，她知道秋雯武功高强，可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能让秋雯听到。

秋雯也是干脆，直接抬步去了大门口，消失在楼道间。

动作干净果断不带一丝犹豫，可见对方有多不想来这个地方。

莫娆娆还挺佩服秋雯的，秋雯在这女尊国内绝对属于良配，人家武功高强、身份地位都有，却不爱青楼也不花心，简直标准的女国尊好女子啊，奇怪的是，至今还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莫娆娆琢磨无果后走进房间，关好房门，还上了锁，虽然不是要做亏心事，可这比亏心事还让人提心吊胆。

江怜月穿着一身绣锦色长衫，坐在外侧的蒲团上看着她，见她走来，撑着下巴对她微微一笑。

莫娆娆没在意他过分温柔的笑容，目光凝在了他身前的矮桌上，矮桌上摆满了一堆吃食，上面还散发着热气，看起来相当美味。

江怜月顺着她的目光拿起一块蒸糕，笑道：“王爷要吃点吗？”

莫娆娆没跟他客气，快步走过去在桌前坐了下来，拿着面前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咦？！真不错。”

莫娆娆发出由衷的赞叹，很快吃完了一个又拿起一个。

“王爷府中缺吃食吗？”她双眼发亮，吃的很欢乐，仿佛仓鼠偷食般将两颊塞得鼓鼓的，江怜月看得有些惊讶。

“不缺啊……”似乎刚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莫娆娆揉了揉稍鼓的小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在府里喝药都喝饱了。”

前任硕亲王不喜大鱼大肉，吃饭都吃草，各类汤药喝到饱，她又不是兔子，想吃肉又怕引起怀疑，可怜她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你这烧鸡不错。”莫娆娆又往手里拿了一只鸡腿，没太在意形象的啃着，她刚刚试过拿筷子夹，容易掉，不大方便，反正她们都是知道彼此小秘密的人了，继续维持王爷面子太累。

“这是烧花冬草鸡，又名凤凰台上凤凰游。”江怜月给她解释，目光略带审视的看着她‘毫不做作’的吃相。

“……？”

莫娆娆重新看了眼那只鸡，不过就是莲叶上放了只烧鸡而已，城市人真会玩。

“还挺文雅。”她随意给了个评价。

莫娆娆食量不大，吃完鸡腿就差不多饱了，她有心想多吃一点，奈何身体不允许，只能望鸡兴叹。

她这才开始，肚子里从没沾过这么多油水，吃太多也不好，因此她真的是很控制才没有继续对桌子上的菜伸手。

“解腻。”江怜月倒来一杯温茶，清冽的茶香入腹，油腻感去掉不少，莫娆娆舒服的喟叹一声，美男相伴，这才是人生啊。

“这是什么茶？”回味口中的甘香，莫娆娆还嫌不够，又讨要一杯。

“阳春白雪，性凉，不宜多喝。”

“……”

莫娆娆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苟命要紧。

“咱们现在能开始了吗？”莫娆娆双眼发亮，她有些好奇江怜月要怎么教她。

“可以。”江怜月淡淡的弯唇一笑。

“去里面？”

“好。”

莫娆娆换上贱兮兮的笑，状作朝美男伸出双手，江怜月眉眼一挑，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半眯着看她，莫娆娆立马就怂了，命还在他手里。

“您老先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