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沁雅面色从容地离去,萧泰远点了点头:“沁雅这孩子,成长了不少。要是放在以前,这么一大笔钱,恐怕早就沉不住气。”
“爸!——”一旁的老二哀嚎着上前,几乎要跪倒在萧泰远的身侧:“求求你了,我也要相亲,我也要结婚!”
萧泰远放下筷子起身,甩开了拽着他大腿的儿子,冷冷留下一句:“老二,你如果连军校都无法毕业,那就没有任何价值。我萧家不养废物,你懂吗?”
萧松瑞一个哆嗦,赶忙起身:“我知道了,今年一定好好学。”
他虽然不成器,可还是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性的。他刚才的话,并不是什么恐吓他的假话。
萧泰远是个商人,一切利益至上,包括亲人。
萧泰远点了点头,而后离开餐厅。
一直忙着大快朵颐的宋三虎这才开口道:“你这学期去你姐班上,好好伺候她,指不定她能给你放放水。”
萧松瑞闻言却抱着脑袋哀嚎起来:“妈!你怎么能这样!我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揍我从来不手软!怎么可能给我放水!我死定了……”
宋三虎起身,拍了拍老二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学吧,否则,你今年没死在你姐手上,也会死在我手上。”
萧松瑞见宋三虎不打算改变主意,竟扭头望向一旁才八岁的小妹:“小妹,你平时最受宠,大姐也更喜欢你,要不你……”
萧金秋翻了个白眼,起身拿起一旁的作业:“二哥,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先回屋了。”
“完了,完了呀!”萧松瑞哀嚎声回荡在偌大的别墅内。
而回到自己屋内的萧沁雅房门一关,靠在门背后却皱起了眉头:“想不到,婚姻还能这么值钱。”
世家子弟不论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纪一定会被家族标个好价格出售。
婚姻不过是巩固各家利益的工具。
她知道自己总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她的父亲出手这么阔绰。
明天要见的那个男人,一定可以给萧家带来更大的利益,毕竟她父亲是个很成功的商人。
能让萧家看得上,这人一定是十大家族的直系子弟。
可她在这个圈子的名声并没有那么好,她学习成绩都是低分飘过,军功也不显赫,花钱如流水倒是事实,连军衔都被传是萧家花钱买来的。
外界对她唯一正向的评价,恐怕只有长得还算好看,性格还算乖巧。可世家子弟里,不缺好看和乖巧的人。
对方究竟是看上了她的什么?毕竟于十大世家,军衔和军校教师的资格,都是可以花钱用人脉拿到的东西,不稀奇。
萧沁雅是个不内耗的人,既然没有想到答案,那就明天见见再说。
而今日,严家饭桌上的话题恰巧也是她,萧沁雅。
严景辞挨着母亲坐在餐桌前,父亲坐在对面。
他今日从学校回来就打定了主意要换班级,恰巧今日的晚餐严诀也会来。
严景辞的父亲严世良双颊凹陷,看着瘦弱,可眼神却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而是神采奕奕。
就连他母亲何优珍来杭城这段时间也圆润了不少。
他们夫妻二人原本在严家并不受重视,在北城没少受□□他亲族的气。
可新任家主严诀早年父母双亡,一直被寄养在这位叔叔家中。
严诀如今成了家主,他们夫妻二人自然也跟着鸡犬升天。哪怕严世良依旧没有任何军务,也没有任何产业,只靠着家族产业的分红度日。如今在饭桌上的二人依旧挺直了腰板。
他们一家三口在杭城的地位比在北城好了不少。
他们在杭城的住处,也就在严诀别墅的隔壁,今日夫妻二人邀请了严诀共进晚餐,可严诀却迟迟不现身。
饭桌上的三人习惯了严诀的忙碌,也习惯了等待。
家族的产业重心一直在往南方迁移,今年动作格外多,所以新任家主严诀也格外忙碌。
何优珍见严景辞冷着张脸,忍不住问道:“宝贝,今天不高兴了?”
“妈!——”严景辞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宝贝了,我都多大了。”
何优珍捏了捏严景辞的脸,笑道:“好了好了,不叫了,但是你在妈妈心中一直都是宝贝。妈妈就在心里叫。”
“太肉麻了……”严景辞撇嘴抱怨了一句。
“孩子都大了,也该对他严格一点。”严世良望了眼何优珍,嘱咐道。
随即又补了句:“上了一天课,饿了没?饿的话先吃一点,没事,你哥最疼你了,他不会在意的。”
说话间严世良把一盘餐前面包往严景辞面前推了推。
严景辞只是扬起脑袋望着门口,嘟囔了句:“我不饿,我要等哥。”
“别饿坏了,你先吃一口。”何优珍把一块面包放在了严景辞的餐盘中。
“妈!——我说了我不饿……我要等我哥……”严景辞抱怨起来。
“好好,妈饿了,行了吧。”何优珍拿起面包,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随即她又追问:“儿子,你还没说,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是学校里不顺利?”
一听学校二字,严世良也抬起头,认真盯着严景辞:“学校的事情,可不能含糊。”
“等哥到了,我可要好好告状。我们班那个新来的实践课老师,实在是不靠谱!”严景辞抱怨起来。
“哦?你上学的事情,你哥可是特地疏通过关系的,不应该啊。”严世良疑惑起来,随即又试探道:“是不是你自己不好好上课,惹到老师了?”
“怎么会?那个实战课老师的魂兽是植物系的,爸,你觉得靠谱吗?我听说她的军衔,还有这个职位,都是花钱买的。”严景辞继续抱怨。
严世良问道:“杭城军校虽然排不上前三,可我听闻校风还是很正的,在南方也算是一等一的学府,不至于吧……况且,是谁家有这么大的本事?”
“萧家,也算十大家族之一。在杭城确实算得上有头有脸。”严景辞道。
严世良眉头一皱:“萧家的?当老师的?难道叫萧沁雅?”
严景辞一拍大腿:“爸,连你都知道她!看来她真的是烂透了……”
严世良望了眼何优珍,两人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即他朝着严景辞低吼一声:“你住嘴!不准在你哥面前……”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来的人拄着拐,脚步听着有些错乱,众人顺势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极具压迫感的男人朝着餐桌方向走来。
他面色沉稳,不带任何感情,身上的衣物只有黑一种颜色。可他面容实在俊美,单调的黑更凸显出他刀刻般的面部线条。
餐桌前的三人衣着华美,衬得他这一身沉闷的黑更加格格不入。
严诀走近三人时,调整了一番面部肌肉,扯出一个微笑。
一旁的侍从低着头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大衣和手中的拐杖。
他从容入席,坐下后点头致歉:“今天太忙了,耽误大家吃饭了,快开始吧。可别饿着景辞。”
“可以上菜了。”严世良朝着一旁的佣人道,说完特地给了严景辞一个威胁的眼神。
可严景辞的注意力都在严诀身上,并未留意父亲的威压。
“哥,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可想你了。”严景辞笑道。
第一份牛排在严世良的示意下,先送到了严诀的面前,严诀仔细切着牛肉,头也不抬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办?”
“你先吃饭。”同严诀并排坐的严世良说话时努力眨眼示意对面的严景辞。
可严景辞压根没看到,忙着开口:“哥,我不喜欢我的实战课老师,要么换掉那个老师,要么给我换个班。”
严诀已经将盘中的牛排切好,换到严景辞的眼前:“先吃。”
严景辞匆匆将一块牛肉塞到口中,等不及咽下去,就继续开口:“哥,你就帮帮我嘛,我保证会好好学习,不给你丢脸。”
“杭城军校的内部教师任职情况,我们不好干预的,毕竟我们严家初来乍到,还需要同军校搞好关系。”严诀解释道。
严景辞听到这话,眼中失落的神色根本无法掩藏。
“但换个班级,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严诀又补了句。
严景辞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还是大哥对我最好!”
“可,那位老师姓萧……恐怕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严世良无奈道。
“萧?”严诀总算抬起头来,他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波动。
“对,就是她。”严世良点了点头。
何优珍拍了拍严景辞的胳膊嘱咐了句:“景辞,你先吃饭,大人的事情你不要过问。”
“我不小了,怎么就不懂了,我们严家难不成还怕了他萧家?”严景辞皱眉怒斥道。
严诀抬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字一句认真道:“是很重要,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你未来的嫂嫂。”
“啊?”严景辞惊呼一声,随即生气道:“怎么可能?你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我才不要她当我嫂子!”
“你个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何优珍拍了拍严景辞的胳膊,佯装生气道。
“她不认识我,但明天就认识了。”严诀语气平静。
严景辞一时愣住,沉默了良久,才问了句:“哥,你疯了?跟一个没见过面的植物系魂兽的女人结婚?”
严诀低头,继续切着盘中的牛肉:“我甚至都没有魂兽,我们俩还不一定是谁配不上谁。”
“哥,你不一样,你怎么能同她比!”严景辞起身激动道。
严世良叹了口气,起身上前,将儿子按回座位,嘀咕了句:“这事,你不要再提了。你哥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严家好。”
严世良朝着严诀笑道:“我听说了,那孩子虽然能力不突出。可长相很好,脾气也很乖巧。不过论实力,她在十大家族的新一辈中,确实不够突出,阿诀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我知道,叔叔婶婶也为这个事费心不少,如今我们在杭城,有萧家的助力自然最稳妥。我没意见,只要对方也没意见,这婚事我会尽快办妥。”严诀一边咀嚼着牛肉,一边平静叙述道。
严世良和何优珍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饭桌上的三人这顿饭吃得轻松愉快,只有严景辞全程闷闷不乐。
餐后严诀也不多作停留,忙着回家继续忙家族事务。
严景辞负气离席后,餐桌上只剩下严世良和何优珍夫妇二人。
严世良挥了挥手,遣散了在餐桌前伺候着的佣人。
慢悠悠享受着美食的何优珍才开口道:“没想到严诀那孩子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毕竟是终身大事。”
“我早说过,严诀那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他会听我们安排的。”严世良笑道。
只是他脸上的笑没了之前的和蔼,多了几分精明。
何优珍点了点头:“也不枉我们养育了他十几年。”
“只是景辞那孩子你再劝劝,别让他在学校惹事儿。”严世良朝着
“放心,景辞最听他大哥的话。”何优珍语气中透着些无奈。
严世良也跟着摇了摇头:“孩子还小,不懂我们为人父母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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