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失落感在心尖蔓延,宛如蚂蚁啃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抓把后颈的碎发,虎杖悠仁多了一丝尴尬勉强的笑容,原来自己被忘记了啊;沢田花铃仰头看了一会儿,不确定唤出对方名字:“小虎?”

听到熟悉又带着亲昵的称呼,紧绷的心弦被轻轻拨动,虎杖悠仁无奈笑着应答,“哈、哈哈哈哈,是我啦!”

真是对方啊。

邻居家的小孙子,小熏的朋友,时常到家里混吃混喝的小家伙?

沢田花铃显然是大吃一惊,在两人身高上来比划,“我记得出国前,你才这么高来着,现在已经高了一个头,要不是你的头发,我都不敢认你了。”

“哪有那么夸张。”摸了下鼻尖,刚才一瞬的尴尬与难过荡然无存,虎杖悠仁叹气一声,假装抱怨道:“真是的,花铃姐才离开两年,就认不出我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虎杖悠仁此时的模样实在可爱,有些委委屈屈的撇开眼,又忍不住期盼地看向沢田花铃,想要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抱歉啦,”真诚的向人道歉,沢田花铃踮起脚尖,揉着软软蓬松的头发,连哄带骗的保证道:“下次绝对认出你。”

啊啊啊~真是柔软啊。

这小子吃什么了,长这么高,现在摸头都得垫脚,可恶!

温柔的接触让虎杖悠仁红了脸,任由对方像揉小狗一样揉着自己的头发,小声说:“每次都这样哄人。”

比邻而居数十年,如今两人都长大了,花铃还在用以前的方法对待自己啊。

不知为何,虎杖悠仁很想让沢田花铃不要用对小熏的方式对待自己,他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放了下来,眼底涌现着陌生的光芒。

“花铃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虚握着少女的手腕,柔软,纤细,还带着微凉;虎杖悠仁知道沢田花铃是因身体缘故去往种花疗养,以前他能时常找小熏询问她的状况,等到小熏升学离开后,两人发送消息的频率不断减少,渐渐的他便很难知道她的消息。

“这个啊……,”沢田花铃知道虎杖悠仁自小乖巧,是个细心懂事,擅长照顾他人的好孩子,所以也拿他当半个弟弟看待,“好多了。”

说完,沢田花铃将手抽回来举起,用力挤着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看得虎杖悠仁一愣,接着捧腹笑出声。

花店内播放着轻缓舒心的音乐,淡淡的花香萦绕,虎杖悠仁揩着眼角笑出的泪花。

沢田花铃离开的事,自己是从小熏口中得知,等到他放学,急匆匆赶回家,熟练翻入沢田家时,哪儿已经空无一人。

小熏说花铃的身体出了某种问题,霓虹目前无法治疗,只能前往种花国疗养。

这个消息听得虎杖悠仁吓出一身冷汗,每次询问小熏都不肯告诉他具体是什么病症,那段时间他总是会打开窗户,看着与自己这儿相对的窗户,期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然而无论是白天还是入夜,那扇窗户永远都紧闭着。

注视着在暖光中淡淡裹着一圈莹光的沢田花铃,心忍不住混乱的咚咚跳动,虎杖悠仁说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久别重逢故人的喜悦,亦或是其他的情感。

他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沢田花铃是童年期离他最近的女性,在他的童年记忆力占据很大一部分,且都是与美好相关的记忆。

“喂,喂,喂。”

沢田花铃发现虎杖悠仁看着自己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跟小时候一摸一样,容易发呆啊。话说你也升学了吧,怎么样?在班级里有没有认识新朋友。”

虎杖悠仁。

沢田熏。

两人自幼相伴长大,或许是因一方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一方家里仅有年幼的姐姐,学校里总会有不长眼得人,想要以此为借口,在他们身上讨点儿‘好处’。

但沢田熏在沢田花铃的熏陶下,自幼毒舌不讲道理,少有人能占到他的便宜,从小到大是学校里的‘霸王’。虎杖悠仁则要乖巧许多,外表阳光开朗,运动细胞非常发达,本来该很受欢迎才对,却因跟沢田熏的关系不错受到连累,落得‘狼狈为奸’的名声。

作为姐姐。

沢田花铃一直感到抱歉,要不是被沢田熏这‘祸害’拖累,虎杖悠仁应该会有很多朋友才是。现在,沢田熏被云雀叔管制着,丢入寄宿学校,虎杖悠仁能交到更多的朋友才是。

尽管两年不见,他们间不见有任何陌生感,熟络感更像是一周没有见的朋友。

虎杖悠仁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下,接着指向自己的眼睛,询问:“很好。倒是你的眼睛,怎么变了颜色。”

他记得花铃以前的瞳色是很好看的橙色,每次看人都会有暖呼呼的感觉,现在却是冷漠的金色,联想她去种花疗养的事,虎杖悠仁担忧是某种后遗症。

这就是遇见老熟人不太好的地方。

沢田花铃勾起一缕垂至胸前的发丝,解释:“你知道的,之前生病在种花修养,可能眼睛……变异了?”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最终,虎杖悠仁重重松了一口气,庆幸地笑道:“原来如此!”

这是信了?

沢田花铃诧异,不敢相信自己轻而易举把人糊弄了过去。

虎杖悠仁眼底闪过笑意,花铃的借口总是这样超烂的。

“那个、两位客人你们的花……。”

老板娘勉强微笑,示意在自己收银台前许久的两人,后面还有人在等待结账。

“抱歉!”

“对不起!”

虎杖悠仁先道歉,主动接过老板娘选好的花束,顺便把沢田花铃那一份也拿在手中。

走出花店。

虎杖悠仁余光看着包装好的花束,好奇地问,“花铃姐,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吗?”

“嗯,要去医院送点儿东西。”

谢过虎杖的体贴,沢田花铃主动接过花束,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继续说:“兼职店老板家出了点儿事,委托我帮忙去医院送些东西,想顺路带束花去探望。”

“原来如此,那你找得到地方吗?”虎杖悠仁不免多问两句,他记得花铃姐不太会认路,粉棕的眼瞳倒映出沢田花玲的身影。

沢田花铃比起自己,变化才是最大的,连眼睛的颜色都有不小的变化。虎杖悠仁视线落向凹凸有致的曲线上,丰满的胸围让他的耳根染上粉色,赶紧移开目光。

在虎杖悠仁的记忆里,沢田花铃像向日葵一样醒目,像晚霞一样漂亮,每次阿熏跟他吐槽‘母老虎’,他都会驳斥对方。

‘虎杖你是我的部下,为什么要帮母老虎说话!’

沢田熏气得直跳脚,摇晃着虎杖悠仁的肩膀,让他必须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

幼年的虎杖悠仁在这件事上十分坚持。

‘你知不知道上次跟高年级打架回去,母老虎说过什么?说我只能死在她手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有资格揍我,你看看我脸上的痕迹,你清醒点。’

学校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高年级总会想要在低年级的孩子身上寻找存在感。

有一头跳脱粉发的虎杖悠仁,以及外国人身份的沢田熏,是他们最好的目标。

虎杖悠仁记得在黄昏下,花铃姐姐将所有欺负过他和小熏的高年级,挨着一个个揍到哭泣。

夕阳下。

握着铁铲子的沢田花铃,冷着脸,踩在对方的书包上,看着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霸凌者:‘给我记住,我家的小子只能我欺负,再有下次,断了你们的狗腿。’

那件事情令周围街区的邻居们非常不满,街坊里多了很多关于沢田家的不好传闻,家长们齐齐抗议,希望把花铃姐弟赶出学校。

后来学校里来了位气势很强的男人,在他与校长以及理事会面谈过后,关于将花铃姐弟赶出去的话再未出现过。

自此以后,学校里的人都绕着花铃姐弟以及他走。

私底下一起玩耍时,虎杖悠仁问过沢田熏,那天的男人是不是他们的父亲。

沢田熏在虎杖悠仁的房间翻看着漫画,悠闲道:‘啊?你说的是云雀大叔吧。不是哟,他我的父亲的部下。’

部下……。

虎杖悠仁算是知道为什么小熏从小到大,对身边的人总是称呼对方为‘部下’的原因。

沢田熏看虎杖悠仁那么在乎关于自己姐姐的事情,坐直身体,跟人搭肩勾背起来:‘呐!虎杖你很在乎,很喜欢母老虎对吧。’

没想到小伙被会这样说,虎杖悠仁连忙摇头否认,他觉得花铃姐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很好的家人,可耳根忍不住的烧起一片绯红。

沢田熏看出小伙伴的慌张:‘我把姐姐分你一半吧,免得她那天用‘窒息的爱’把我摁死,我才不要死在母老虎手里。’

美好的记忆浮现,虎杖悠仁眼神里充满怀念,以及藏在这份怀念之后的温暖。

翻出吉吉月岛夫人提供的地址递出去,沢田花铃可不希望被虎杖小瞧了,说着:“地方很好找,我一路上可是跟着地图在走。”

等到拿过地址,果不其然完全走反了。

虎杖悠仁额角迅速落下一滴冷汗:“这,您是不是地图拿反了?”

沢田花玲:淦。

迅速调整手机里地图方向,果不其然刚才一直不转动的指路标记恢复工作,指向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最后虎杖悠仁实在怕沢田花铃继续沿着错误的路线出发,加上她新的联络方式,将正确的路线绘制在地址背后。

再三让她答应,如果找不到路,一定先询问附近的商铺。

沢田花铃满口答应,在她眼里虎杖悠仁的吩咐像极了‘男妈妈’烛台切。

眼看天色渐暗,生怕被人拉着继续唠叨下去,沢田花铃迫不及待向人告辞,抬脚飞快跑走。

站在原地,虎杖悠仁眼底的笑意随着沢田花铃的离开,一点点冷淡下来,直至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一手插入衣兜内握着手机,视线偏向臂弯里静静躺着的花束。

真好。

能再次相见。

》》

走错几次拐角路后,沢田花铃不再对自己的寻路能力抱有期望,忍痛招来出租车,当下车看见计价器显示的价格,心痛如绞。

终于天黑前,沢田花铃找到闹市区后,颇具历史气息的医院。

等她顺利找到病房,就看见曾精神奕奕的老人,如今脸色灰白,垂着头守在将东西放在一旁。刚到嘴边的安慰话实在无法说出,似乎一旦出口,就会变成无关痛痒的废话。

浅蓝的病房被夕阳映得发红,像被浸泡在水中的香橙,只不过它的味道没有香橙的甜美,只充斥着病痛与死亡的气息。

将精心包裹的花束摆放在病床头的床头柜上,源岐月枝侧目,视线落在沉沉睡去的吉吉婆婆身上,老人眉间萦绕着明显的疲倦,表面看上去无大碍。

坐在病床边的吉吉爷爷耷拉着头,他的眼角、脸旁有着淡淡的淤青,两位老人的状况看起来可不像是简单的‘摔倒’。

沢田花铃安静地在老人身边,挑着关于婆婆的事轻声问起来,老人眼眶红了,以往雄赳赳气昂昂干练的吉吉爷爷垂头丧气起来。

吉吉爷爷缓缓说道,婆婆摔倒的问题不大,医生检查过后建议观察些时日再回家休养,只是经过此事,恐怕不能在继续雇佣她做兼职了。

沢田花玲说病房不便交谈,邀请吉吉爷爷一起去外面走廊坐坐。

她说毕竟在店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哪怕爷爷突然不能雇佣自己了,自己也表示理解,但店铺里许多账目,还是要跟爷爷交接清楚才行。

吉吉爷爷看少女目光真挚,两人来到病房外,到了走廊尽头的椅子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来。

沢田花玲把店铺销量和一些问题,及账目上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说了出来。

吉吉爷爷看似在垂目倾听,实则精神恍惚,麻木地‘嗯、嗯’作答。

沢田花铃轻叹:“吉吉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吉吉爷爷魂不守舍,刚才自己说得话肯定都没有听进去,放弃委婉,干脆直奔主题。

头发花白的老人垂泪,念叨着:“没什么、没什么,不能再牵连到你啊。”

如果只是小事,吉吉家内的事情,沢田花玲不会出声。

可月岛夫人背后的诅咒,吉吉爷爷脸部的伤痕,婆婆脖颈、额头的痕迹,让她不得不在意。

再三询追问下,吉吉爷爷眼眶含泪,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吉吉爷爷为救治儿子,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多的现金给医院,害怕耽误儿子的病情,找店铺附近的‘帮会’借了钱,本下周准备连本金和利息一起还清。

结果,在老人们回到老家整理借条时,收债人直接冲入家内,宣布之前借走的钱利息有变,拿出完全不同的借款合同。

合同中的利息是本金的十倍甚至更高,里面有点名要他们用便利店偿还,如果不行就会在下周收走他们家的一切。

便利店是吉吉爷爷一生心血,更是继续维持儿子得到治疗的后备资金,他自然不会允许被人夺走。

然而催债的暴徒哪会管这些,这群人都是嗜血的恶魔,打砸中顺势推倒来阻拦的吉吉婆婆,害怕惹出事,暴徒们丢下一句狠话逃离。

医院走廊,啜泣声在回荡。

“爷爷签字时没有仔细阅读合同吗?”

“当然有阅读过!后面他们拿来的那份,根本就不是我签字的那份,”吉吉爷爷愤恨不已,他痛恨自己的决定拖累了家人们,还让老伴受到伤害。

那就是诈骗咯?

沢田花玲双眼清澈,没有同吉吉爷爷那样,一起愤恨对方的狡诈,而是一字一顿认真说:“您能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

正陷入悲伤老人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冰水,神情既受伤又痛苦,大声呵斥着:“难道你认为我会为此而撒谎?!”

声音大的惹来护士小姐姐们的视线。

沢田花玲的话冷静又冷血:“不排除。”

被信任的人怀疑,已是伤到自尊。

吉吉爷爷涨红着脸,生硬地道:“如果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今天后你不用来上班了,你走吧。”

老人的情绪波动强烈,而沢田花玲只是盯着他的脸瞧,好像是想要分辨出他到底有没有撒谎。

这行为气得老人家吹胡子瞪眼,差点儿没有动手赶走她。

为了不继续刺激到吉吉爷爷,沢田花玲选择闭嘴,让爷爷和婆婆保重,在吉吉爷爷愤怒的注视下离开。

等走出医院。

外面已经黑得不成样了。

弥额尔:[你说话可真不好听。]

望着黑夜中闪烁的群星,沢田花铃微挑眉峰,直白地说着:“我怀疑的也是一种可能,从非法渠道借钱,吉吉爷爷难道真得什么都不知情。”

弥额尔:[所以他说谎了?]

“那倒未必。”

垂头看着脚底翻涌着的蜈蚣形状的咒灵,医院一直都不是什么令人心情舒畅的地方。

沢田花铃不客气地踢了一脚眼见咒灵滚入草地化作灰烬,才稍微舒心,道:“他没有说谎,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记起在吉吉月岛身上看到的东西,正常人身上不可能会背负着诅咒,一看就是衍生出来的东西。

这种东西,她又在吉吉婆婆身上看见了,指头大小,还未彻底成势。

弥额尔:[你不会准备插手吧?为什么,这种事难道不该是敬而远之,反正他们自己能解决。]

扳着手指头,沢田花玲不介意:“挣钱嘛,不寒碜。”

她很好的说服自己,便利店若是没了,自己兼职的钱岂不是就打水漂了,再者蚊子肉也是肉啊。

吉吉爷爷是个老道的人,与帮会来往,不可能不会再三确认合同的信息,沢田花玲想去吉吉爷爷借钱的帮会看看情况。

霓虹的黑暗帮会在这个国家是默许的存在,有时候连他们自己的机关单位,都会与这些帮会有往来。

吉吉爷爷要是被人算计,想要走法律程序获胜的几率极度渺茫。

她走这趟,只是想应证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欺骗签合同,恭弥叔那边可以帮忙处理。但,万一是她所想的那样,这种害人的家伙就不必存在。

》》

老旧街区的办公楼内,常年霸占二楼的是臭名昭著叫做[占星会]的帮会,平日里招惹街坊邻里,做着肮脏的放贷工作。

刚入夜这群暴徒们就准备集结出门,庆祝即将又会多一笔资产入账。

当他们开门见外面站着位外表漂亮极了的学生妹,还问他们这个地方是不是[占星会]时,几人立刻猥琐地挤眉弄眼起来。

本以为是走了大运,想要吃得下这坨‘肥肉’,抱着不可明说的想法,殷勤的邀请人进入会社的办公室。

他们看着‘肥羊’,准备实施些不干净的念头,没想这次会踢到铁板。

……

悠闲地翻着一叠资料。

不客气地把脚搁在紫檀木制成的昂贵办公桌边沿,一边翻动,一边同时啧啧两声。

这些人真是业界楷模,资料齐全,还有复印备份,每一个人都分门别类了装好,甚至有特殊的标签。

等沢田花玲多翻找几个后,果不其然看到了‘吉吉便利店’的资料:“空手套白狼,玩得很溜啊。”

用诅咒毒害一家的经济支柱,在一步步蚕食他或她的家人们,最后以高利贷的手段方式窃取他人财物,能够想出这种计谋的人是真的够阴毒。

资料被重重地拍在桌面‘啪’。

跪成一排的帮会成员,无不冷汗直冒,甚至不敢抬头。在他们身边散落着许多的资料,每张资料都是一个人生前的信息,里面的人基本都已经被他们害死或者家破人亡。

一排人抖得如风中柳枝,嘴里大喊着:“饶命。”

他们的首领是留着大背头,爱好穿皮草露出腹部赘肉的金牙男,此时双手抱头完全不敢反抗。

连最敬仰、依赖的咒术师大人都被人打翻在地,自己一个普通人还不是如同蚂蚱一样随意被人拿捏。

沢田花玲靠在真皮的沙发椅背,想着该怎么处理他们,同时警告不要付丧神们。

“今剑。”

正用本体‘玩得’不亦乐乎的今剑立刻老实下来,短刀的刀尖戳着之前企图伤害他们少主的咒术师。

“呐,少主!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诅咒他人的,好神奇。”

踩着团不能动弹和蛆一样的生物,笑面青江道:“真是坏心眼的家伙啊,用诅咒他人的方式赚取金钱,顺便养活这种东西,罪不可赦。”

希望少主玩够后,能让他解决掉。

作为家长,怎么能容忍这类东西脏了少主的眼。

球球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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