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琼月不自觉地抚摸脖上那块美玉，慢慢说道：“天命之子一出，必有魔尊现世，这修仙界怕是要乱了，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麻烦吧。”

华爷爷凄凄然点头称是，又想起什么道：“我们是不是偏离了话题？总之，镜妖就麻烦小月月及小白白了，”打了一个潇洒的响指，待从将灯光特效一关，房屋又明亮起来，瞬移至华爷爷后面，交付给华爷爷一份文件。

然后又消失不见，华爷爷咳嗽两声，肃然道：“镜妖多生于学子家，这是我们推断出的下一目标。”又转头向白浩嘻笑道：“小白白，我看好你哦我”比了个大拇指。

白浩他吐槽无能，首先谁是小白白啊！其次，华爷爷说话时熟悉的特效又回来了，不动声色地向上一瞥，果然是你啊，待从！你的职责原来是氛围组吗？！

白浩纵然内心戏满满，表面上还是不好意思笑道：“我会努力的。”

韩琼月看了看窗外天色，日月同在，像一双巨大的眼睛看着世间万物，而橙红色的天空又给那景色添了一丝邪性开口道：“夜晚是人负面情绪鼎峰之时，也是魔物作乱之时，我们等天完全黑了再出发。”

星辰在黑色绸段上不断绽放着它们自身的光芒，圆月温柔地将它的光辉倾洒，夜晚是人们怨气最高之时，但同样也是大多数人们休息的时候，还有一小部分人半死不活。

白浩与韩琼月坐在殊轿中，司机还是那个待从，看着备选受害人资料，白浩不禁感叹道：“真是个苦命的女生。”

程羽蝶自幼无父，听街坊邻居言其父对母亲一开始很好，两人在贫困中相互扶持，后来生活好了一点，父见母丑，便和离重娶美娇娘。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然后……母亲便把人生重点放在她的身上。

程羽蝶还有一年就要到选择学院的日子了，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压力过于大了，老是忘东忘西的，还会出现幻觉，比如妈妈叫她去除草，她没听见，耳朵在小时候妈妈因为刚好达到良的成绩，打了一巴掌，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叫，从那以后听力就不太好了。

妈妈问她时，她道不知，妈妈像抓蝴蝶翅膀一样，揪住她的耳朵，把她往草地里拉，结果草地里的草都除好了。妈妈更生气了，又扇了她三巴掌。其实以前不会有那三巴掌，但由于她学业平平，妈妈直说她废物。

她已经很努力了，每天拼命记笔记，认真听课，但脑子就是开不了窍。其他孩子边玩边学，成绩还好。她边被打边学，成绩平平。

从那以后，她夜晚必须要开着灯睡觉，否则就会有死掉的错觉。

韩琼月和白浩来到了程羽蝶家，破旧的中式房子带着死气，月光照着墙上凄凉的苍白，野草肆意生长在墙缝处，院内墙角散落着几根粗壮的木棍，有几根断口处带着已经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

程世美女士也就是那位丈夫抛妻弃子后坚强迎接自己命运，独自将幼女养大成人的伟大母亲，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到两人后也不说话，只是僵硬向上拉扯嘴角，沉默不语转身带路。

白浩望着她蹒跚的背影，无端联想起泛黄的菟丝子。

走到程羽蝶房间，木头材质房门在门锁处的伤口像被强行撕烂的破布，露出里面灰白的血肉和模糊不清的纹理。

程女士微微一推，门开了。

程羽蝶在书桌前局促地看着他们，准确说，是看着她妈。程女士看着书桌上只写了一点的题，眉头刚皱起，鼻翼不断耸动。

“程阿姨，”白浩没忍住，向前一步刚好挡在母女之间，“我们来呢，是因为您的女儿被脏东西缠上了。”如愿以偿看到迟疑神色，赶紧乘胜而上道：“而你说又快考试了，这事处理不好，不是耽误孩子前途嘛！”痛心疾首地喊道。

韩琼月侧目，程羽蝶听到“考试”抖了一下。

程女士终于走了，房内那股压抑气氛消散了。

程羽蝶肉眼可见轻松起来，这个女孩的头发短得像秋天刚犁一遍的草，面容如干枯的花。

“那么我们开始吧。”韩琼月对程羽蝶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好……好的。”程羽蝶涨红了脸结巴道。

白浩心里那个酸啊，至于吗，他长得也不差啊。好吧，跟老板确实不能比，话说，老板你使用美人计可真熟练。

于是程羽蝶便讲述她这段时间遇到的异常情况，两人安静聆听。

韩琼月听到她怕黑到影响生活的程度，问道：“怕黑，究竟是怕什么？”

程羽蝶下意识用手指绞着衣角，神色苍白，惶恐不安道：“鬼……我害怕有鬼。”

“什么样的鬼呢？”

“不……不知道，每次它一出现，我就大脑空白，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白浩看程羽蝶情绪激动，便让对方平缓一下心情。

韩琼月与白浩对视一眼，白浩心领神会走到灯的开关处，程羽蝶见此不安地盯着白浩看。

韩琼月让程羽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象着灯光一点点暗下去，与此同时，白浩也把灯光慢慢调暗。

随后，程羽蝶满头大汗，“鬼，有鬼！”

鸡铃动，程羽蝶渐渐平静下来，韩琼月告诉她让恐惧在身体中任意流动，不要去反抗它。看程羽蝶状态好了一点，又道：“仔细看看，此鬼是什么样子？”

程羽蝶鼓起勇气，专心致志去看她心中那个鬼时，脸色瞬间白了，全身的力气被抽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鬼的样子。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