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淙的流水声唤醒了李湘湘，她睁开眼环视四周，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我是不是死了？”声音一出口，李湘湘发现喉咙里干得疼。
黑暗里有笑声传出，李湘湘一怔，这个是……
她挣扎坐起，但是身体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这时有一只温暖的手抚在她的额头上，李湘湘感受那只手，那只手很大，手指修长，但是指尖和手掌中有很多的茧，划过她的皮肤有轻轻的刺痛。
“秦孝先。”李湘湘叫着他的名字。
霎时，黑暗中绽放出一束光明，李湘湘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形，原来自己躺在地下山洞中。她歪过头，只见秦孝先坐在身畔，手上拿着她的手机，并打开了手电筒模式。
咦！这人连这也玩会了。
“李湘湘。”他俯下身体查看李湘湘的面色，此时李湘湘的面色犹是苍白。
“我没死吗？”李湘湘瞧着他。
“还活着，我把蛇毒吸出来了。”
李湘湘大吃一惊，吸蛇毒稍有不慎，吸毒的人也会中蛇毒。“那你没事吧？”
“没事，乡下人都懂得一些治蛇毒的法子，而且我们都服了蛇毒药。”
李湘湘这才放心下来，闭上眼睛。“什么时候出去呀？”
半晌没有人回答，李湘湘睁开眼，侧头瞧着秦孝先，道：“看我没死，所以你又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不是。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说太多话。”他瞧着李湘湘的眼神柔和起来。
“那我闭上眼睡觉，等我醒了，你一定要和我说话……”说到这里，李湘湘精神不支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李湘湘发现自己还是在山洞中，但这次自己的头枕在秦孝先的腿上，身上盖着被褥。李湘湘扭头看秦孝先，他靠着石壁睡了过去。
手机的一束光芒映在墙壁上，他的侧影也落在墙壁上，李湘湘瞧着他的面孔，忽然百感交集。
这样的一个人真不应该是疯子，否则那真是暴殄天物。
李湘湘使劲将自己的脸在他腿上摩擦，但动了一下就息了火，一点劲都使不出。她嘟起嘴唇，伸手去拉秦孝先的手，刚触碰到秦孝先的手，秦孝先便醒了过来。
秦孝先俯下身体，用手机的光照观察李湘湘的面色，道：“你有不舒服吗？”
“没劲。”李湘湘声若蚊蝇。
“你的脸很红，发烧了吗？”秦孝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额头微烫，但在正常范围内。
“没有。”李湘湘赶紧掩饰，刚才自己对他动了一点小小的野心。
以前童年的时候就觉得这位疯爷爷长得帅哒哒的，但是现在见到他年轻时的样子，才知道真正的帅哥是这个样子。也是奇怪，现在的年轻男人都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人，不知是什么口味。
“我肚子饿了。”
有了野心后，饥饿感就来了。
“你等等。”秦孝先将李湘湘的头放在一块石头上，转身向出口走去。
李湘湘等了半天，只见秦孝先拿来了一口锅，还有几块劈好的木柴，看来是要在这山洞中煮鱼汤了。
果然秦孝先捉了一条大头鱼，就在暗河边杀了鱼，掏了内脏。李湘湘瞧着他熟练地生火，煮鱼汤，脸上不自觉浮上了微笑。
“你笑什么？”不妨秦孝先看见了。
“没什么？秦孝先，你为什么要装疯？”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秦孝先也笑起来，拾起一根柴扔到火中。
“你想如果疯了，他们就不会迫害你对不？”
秦孝先淡然一笑，道：“我没疯，是世人疯了。”
李湘湘一愣，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秦孝先话锋一转，盯着李湘湘道：“你也没疯。”
“我当然没疯。”秦孝先的这句话深得李湘湘欢心。“放心吧，只要再坚持十年，所有人都会清醒过来。”
李湘湘痴痴地道，可是，十年过去了，秦孝先为何还要装疯呢。
她没敢问出口。
“秦孝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离开老鹰沟村，以你的能力在别的地方绝对比老鹰沟村好，何必在这里受他人的折磨。”这是李湘湘另一个不解的问题。
“等你喝了鱼汤，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到时你就知道原因了。”
“好。”李湘湘开心地应承下来。
火势越来越大，秦孝先抽出一只着火的木柴，使火焰变小。没一会，浓郁的鱼香味四溢，李湘湘馋得口水流。
很快鱼汤煮好，秦孝先盛了大半碗汤递给李湘湘，李湘湘没动，他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抱歉，我忘记你受伤了。”
顿时李湘湘头上有三只乌鸦飞过，这人太不关心自己了。
秦孝先扶起李湘湘靠着石壁，用小勺舀了半勺汤放在唇边轻吹，这才送到李湘湘的嘴唇边。李湘湘张开口便一口饮下，汤味鲜浓可口，一下子滑入喉咙。
喝了几口汤后，秦孝先用筷子夹鱼头上的鱼肉，这是鱼身上最鲜美的部分，而且没有刺，李湘湘大口吃着鱼肉。忽然，她的面上一痛，便将嘴里的鱼肉吐出来。
“怎么了？”秦孝先赶紧放下碗筷。
“卡着了。”李湘湘皱着眉头。
“我去拿醋。”秦孝先慌得起身。
李湘湘赶紧拉住他，眼里冒出笑，道：“骗你的，我可是最会吃鱼的，怎么会被卡。哈哈，看你紧张了吧。”
“你啊！”他无奈地摇头。
喝完鱼汤后，李湘湘便逼着秦孝先带自己去看他说的东西。
秦孝先又下了暗河，向李湘湘招手，示意她也下去。李湘湘走下暗河，水挺浅，但是水挺凉，刚下水时皮肤略微痉挛。“我们去哪里？”
“你不是想看那样东西吗？现在就去看。”
“难道在水下面？”说着，李湘湘向河中看，河底是一块块大小不等的鹅卵石，无数的鱼在脚边游来游去。“你不会说的是这些石头吧？”李湘湘拾起一块鹅卵石，石头被水冲刷得圆溜溜，没有棱角，放在鱼缸里不错，但是没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是与石有关。”秦孝先笑道。
“不是这个啊。”李湘湘气馁地扔掉鹅卵石。
“在前面呢。”秦孝先扶着李湘湘的手臂，慢慢向前面的流水走去。
李湘湘睁大眼，没有手机灯光的辅助，四周又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感觉得到，越往前走河水便越深，走了几分钟，河水已到了腰部，然后又到了胸部。
秦孝先转过头看她，道：“你怕不怕？”
“不怕。”此时无论是到天涯海角，还是烈火地狱，李湘湘都会毫不迟疑地跟着秦孝先去。
“好，会游泳吗？”他笑起来。
“会，我学过游泳。”大学里就有游泳课程，何况李湘湘还是个在长江边出生的娃，从小便是在江水里玩耍的。
话音刚落，河水便到了脖颈处，只听得秦孝先道：“闭气。”
河水漫过了头顶，有少许的水进入鼻腔，酸酸的，但李湘湘很快反应过来，四肢在河水中灵活地舒展，向前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