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入幽州43

屋内,桌椅被人踢倒在地,地面上留有发黑的血迹,烛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熄灭,只剩从窗户那里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照亮墙壁上那白茫茫的一大片。

苏越溪踢开房间的大门,看向灵力所在位置。这里的灵力很微弱,大概有练气一层的水平。

黄白色的丝线在房间的角落纵横交错,墙壁和天花板上到处都被白丝连接在了一块,在零零散散的白丝的掩盖下,靠在墙角地方有一个如人大的白茧。

两头粗,中间细,当光照在白茧身上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从那层白丝制成的墙壁里面窥见其中的身影。

苏越溪的靴子在即将踩到那个柔软的东西的时候停了下来,她不用低头都知道自己脚边那是什么——那是一层已经发臭的人皮,上面长长的黑发中间还挂着一个木梳,可以猜到当整层皮脱离它的主人时那人在干什么。

苏越溪观察了许久,朝墙角的巨大白茧问道:“……李明姝?”

李明姝是凡人,根本没有灵根,不可能散发出练气一层的气息。

若是其他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恐怕早以为眼前的惨剧是某个妖魔或者邪修干的,而李明姝恰好死在了他们手下。

但拥有通灵窍的苏越溪能感受到房间中并没有其他修士或者妖魔留下来的痕迹,这里只有和她曾经见过一次面的李明姝味道差不多的灵气。

她原来灵气的味道和其他凡人一样,淡淡的,寻常修士根本分不清灵力稀薄的凡人气息,但苏越溪可以做到这点。

有通灵窍在,她能区分每个人的味道。

但如今李明姝的灵气味道好似被人加入了某种劣质香精,苏越溪闻着有些刺鼻,这房间中的充斥着的灵气和其中的景象都让她心中疑云更浓。

皮都没有的凡人还可以活吗?

苏越溪数了数,地上出现三层皮。

腐烂最严重的的那层皮与人皮无异,后面的那两张“皮”,应该不成其为皮,那些大部分是被白丝黏成一团的脏器。

苏越溪靠近蚕蛹,她手上暗自运起功法,问:“李明姝,能听到吗?”

“砰——”

回应她的是一声物体碰撞的重声。

白茧中的身影似乎对她的呼唤有所回应,能看到白色丝线下有明明暗暗的影子在窜动。

苏越溪耐心地等待着她破茧,她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多看少做为妙。

白茧过了一刻才被撕开一个破洞,虫类触角摩擦的声音自那个破洞中传来。一个面容奇异的人头率先从白茧冲飞了出来。

她头发稀疏,零零散散几根黑白交加的头发黏糊糊地贴在脸上。脸是血红的,能看到其中的肌肉纹理,上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依稀能找到些李明姝的样子,下半张脸则完全失去了人脸。

下半张脸变成了昆虫的嘴巴,口器在触碰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摩擦了一下。

脸下面的地方更加可怖,李明姝脸下只剩下一根长长的脊骨晃荡在空中,像是一条灵活的骨蛇。在她的赤|裸的脊骨和面部的连接处,背后长了一对毛茸茸的洁白翅膀,宛如白鸽。

“……成……了。”

她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声音几乎听不清,若说的话也并不像从人嘴中说出到的,倒像是飞蛾的口气摩擦下吐出的令人心厌的嗡嗡声。

在看到苏越溪的瞬间,脊骨白蛾状的李明姝嗡的一声直接朝她的脸上飞来。

苏越溪一动不动,伸出手隔空轻点李明姝。

“定海神指。”

李明姝直接被她定在了空中,还挥舞着的翅膀僵硬地闪烁一下,再也动不了。

苏越溪稍稍放开定海神指的限制,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李明姝什么都不说,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显得越发焦躁,苏越溪察觉到她的生息越发微弱,背部的翅膀那里似乎也有血色蔓延。

无可奈何的苏越溪问:“李明姝,你还记得你的姐姐李明花吗?”

李明姝的头耸动一下。

在苏越溪的视线下,她面上的血肉开始颤抖起来,好似有无数尖刺在她体内滚过,痛得翅膀微缩,类似尾巴的脊骨也在空中剧烈地摇晃着。

李明姝漆黑的瞳孔看向苏越溪,似乎在用她仅存无几的理智辨别眼前的人是谁。半晌,她口器发出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好似有千万只虫子在这房间中飞来飞去,在毫无意义的虫鸣声中,她勉强吐出了几个能算人话的词语,她说:

“姐……姐,我成仙了……”

苏越溪黯然。

一掌拍死在痛苦中挣扎的李明姝后,她快速在屋内搜查,试图找到其他线索。

她在李明姝的茧中找到一个神像,有些眼熟。

苏越溪稍稍翻找一下,从记忆的角落找到了和这个神像有关的东西,“这是白蚕教的白衣道人?”

白蚕教、白衣道人、升仙丹、想要成仙的李明姝、屋内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线索很快被串成了一条线,苏越溪摸着下巴沉思,李明姝变成这个鬼样子很大可能和白蚕教有关。

白蚕教和他们的信徒说,只要虔诚地供奉白衣道人,哪怕是没有灵根的凡人也可以成仙。

某种程度上来说居然说的是真的,李明姝确实拥有了练气一层的灵力。

好生诡异的手段,苏越溪仔细一想,能制成这种手段的人绝对不是她这种程度能对抗的存在。而且白蚕教存在时间已久,李明姝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第一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例,她不相信大雍朝廷或者任何一个尊者会对白蚕教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毕竟能让凡人入道的手段,哪怕变成李明姝这种人不人,妖不妖的存在也是十分难得的。

他们知道,但他们不管。

这里面水很深,她估计入不了场。可以先找些相关的情报,但若是真的要顺着白蚕教查下去的话,还是小心为上。

那么,眼前的事情要告诉微生兰吗?

苏越溪思考了片刻,有了想法。

微生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微生家,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打探下一等世家对白蚕教的想法,中间有了微生兰这个引路的,她的这个动作也不算突兀。

但在把外面的微生兰找进来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苏越溪将白衣道人的神像放在桌上。

白衣道人的神像是用最便宜的石料制成的,他被刻画得慈眉善目,好似怜悯众生的仙人。他双手作揖,宽大的袖子犹如两片翅膀般挡在面前,在他的袖子分别刻着一个简陋的人脸。

白蚕教有神像,她刚好也有个神像,正好拿出占卜一下。

苏越溪刚从储物袋中取出小牛神像,就感到手中的小牛神像抖动了一下。她看着手中的小牛神像,发现小牛神像在她没祈祷前就开始咔嚓咔嚓移动人脸的脖子了。

而那脖子跃跃欲试的方向正是白衣道人神像所在的位置。

苏越溪将白衣道人的神像拿过来,靠近小牛神像。小牛神像的人脸贴在白衣道人身上,在用人脸撞了好几下白衣道人,将面前的神像撞得后退了几步后,它好似还有些生气,继续撞着白衣道人。

小牛神像又不会说话,苏越溪也不知道它想干什么,她伸出手指摸了一把小牛神像伸出的长脖子,尝试着问道:“你想做什么,牛神前辈?”

小牛神像若有所感,它撞来撞去的动作停了下来,人脸慢慢收回了一点,到苏越溪手指的位置的时候突然停下。人脸咔嚓咔嚓地发出难听的响声,它以难以想象的柔软弯起自己的脖子,用脸轻轻触碰了一下苏越溪的指腹。

在苏越溪好奇的眼神下,它又拉长脖子,狠狠地撞了一下不远处的白衣道人。

苏越溪这下明白它想干什么了,她顺着小牛神像的指引一掌将白衣道人的神像拍碎,石头在她的掌下如松散的面粉般,一拍就成了几块。

有一个指节大小的东西也从中掉了下来。

苏越溪眼疾手快地将它拿了下来,手心上出现的是一个深褐色的蚕蛹,散发着淡淡的灵力,味道令人作呕。

没有小牛神像的提醒,她刚刚居然没发现神像中还藏着这个东西?

苏越溪挑眉,研究起手中的玩意。

小牛神像似乎对她这个动作有些不满,察觉到苏越溪拿到东西后不给它,反而自己玩起来后就一直拿脸来拱她的手背,像乞食的狗用自己毛乎乎的狗头来拱主人以此表示自己的愿望似的。

研究了一阵发现自己完全对蚕蛹束手无策的苏越溪这才把蚕蛹放倒小牛神像面前。

蚕蛹刚到小牛神像前不远,就被它一个够头,红线和黑发组成的辫子自眼嘴鼻中飘出,把蚕蛹包裹起来,拉进了嘴中。

原来是要把它吃了啊,观察着小牛神像的苏越溪记下这点。

等它吃完饭,苏越溪开始了祈祷。可她说了好几遍,小牛神像都毫无动静,好像被刚刚那口蚕蛹吃撑了。

“牛神前辈,你在吗?”

“牛神前辈,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开始工作了,牛神!”

“……”

明明已经到了七日的时间,可以进行祈祷,但小牛神像在吃完蚕蛹后似乎陷入了短暂的休眠,对苏越溪的一切动作都没有回应。

收起什么也没说直接大睡特睡的小牛神像,苏越溪出去外面寻了微生兰。

她之前分了一丝注意在她那里,微生兰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地留在原地,怀中的阿牛因为太过疲惫早已昏睡了过去,哪怕她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拍醒他。

苏越溪一脸严肃,双眼中还带着一丝谁都能看出来的悲伤和愤怒,她攥紧拳头冲到微生兰面前,说:“兰道友,事出紧急,请随我来。”

微生兰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慌张地点了点头,抱着阿牛就要走。还是苏越溪让她把阿牛留在原地,她才想起来。

屋中的景象吓了微生兰一跳。

来各个城池中当护城人本就是专门给他们微生一族磨炼自家人的一环,微生兰当初才来了几个月,还被宋平等人好生服侍着,接着就赶了回家。族中秘境哪怕有所争抢,大家也是点到为止,并未发生死人的事情。

微生兰自然无法忍受屋内人皮和脏器到处乱放、白茧占据大半个天花板的场景。鼻中全是微生兰不熟悉的腐烂臭味,她用香帕捂着口鼻,但还是忍不住干呕一声。

苏越溪等她适应了一下,才开始缓缓将其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只保留了小牛神像和白衣道人神像的事情,其他并未隐瞒,一五一十地和微生兰说了。

微生兰眼神闪躲,身子不自觉地往苏越溪身上靠,她消化着苏越溪给的信息,眉头迟迟没有松开,“一个凡人变成了练气一层的修士,额,妖怪,此事我闻所未闻。”

但屋内那个刚死去的已经脱离了人形的东西身上还未消散的灵力确实已经和凡人差一大截了。微生兰的眉头越皱越紧,若真的是从凡人变成这样的话,此事恐怕不简单,应该上报族中长辈。

在苏越溪的解释下,她也听说了白蚕教的事情。

微生兰说:“若真的和白蚕教以及升仙丹有关,就麻烦了。”

出了这茬子,微生兰起了细细调查的心。她刚想返回村中问问村长,却被苏越溪拦了下来。

走到房屋外的苏越溪问:“兰道友,你在这间屋子中可还有其他想查看的东西?若是没有的话,我现在要把它烧了。”

微生兰一愣,她呆呆地重复道:“烧了?”

“是,”将李明姝的身躯收回储物袋的苏越溪点头,“兰道友有所不知,若是其他村民看到屋内景象,李明姝一家之后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

她好歹是李明花的师妹,这点小事还是能替她解决的。

微生兰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们会把里面的景象和妖魔连接在一起?”

苏越溪说:“正是。村民所知有限,又惧妖兽,难免会多想。”

微生兰稍稍思考,发现苏越溪说得很有道理。她对这个比她年轻了许多的修士更是钦佩,苏道友如此厉害,考虑周全,待人和善,实在是修行路上的良师益友。

微生兰此刻对苏越溪崇拜之心宛如初阳般高高升起,苏越溪说什么,她是一句反对都不会说出口。

她在苏越溪烧掉房屋前将屋内的情况用留影石记录下来,然后两人一同去找了村长。

“仙师想知道白蚕教和李明姝的事情?”老村长挠了一下自己的秃头,他回想了一会说道,“白蚕教的人上次来传教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李明姝还没搬家。但白蚕教那次传完教后不久,她就带着她的儿子搬走了。”

苏越溪问:“白蚕教的人传教会干些什么?和之前干的事情有区别吗?”

村长摇头:“白蚕教的人一般来都是讲讲他们的教义,发一些免费的食物,简单做个祷告什么的,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他其实有些东西没说,比如白蚕教的人到底是外人,进村停留那么长时间他身为村长还是收了点好处的。

微生兰问起李明姝的异样,但村长对这个就一问三不知了。

反而是村长的孩子记得些什么,他说:“之前白蚕教来传教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们的人偷偷和李明姝说了什么,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一套下来没再找到更多的情报,苏越溪不再耽搁。

将李明姝的儿子托付给村长,并让他警告村中人不要再轻信白蚕教的东西,她就带着微生兰离开了李家村。

她离开后,被临阴城来的仙师特意叮嘱过的村长立刻把村民召集到了一块,唠唠叨叨把仙师说的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让他们赶快回家去把白蚕教的东西都丢了。

村中人回到家后,却死死地合上门窗,确认没有留下一条缝后,才开始讨论起刚刚村长说的事。

李大婶说:“村长说,那个李明姝吃升仙丹吃死了。”

“谁看到她吃死了?”李大伯轻嗤一声,“说不定李明姝是真的成仙了呢。”

李大婶有些犹豫,她说:“但村长强调,这可是临阴城的仙师的吩咐。”

李大伯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就是仙师的吩咐我们才不能听。你没听白蚕教的人说吗?这个天地的灵气是有限的,所以仙师才不给我们凡人修仙。要是我们凡人都修了仙,他们这些修士的灵气就不够了!”

李大婶这才想起之前白蚕教传教时候说的话,她迟疑地看向家中角落处摆放的东西。那是白衣道人的神像,神像面前放着三炷香,和一些新鲜的食物当成贡品。她说:“你的意思是,仙师因为不想让我们修仙所以才骗我们李明姝吃药吃死了?”

“可不是吗?李明姝的姐姐可是临阴城的修士,她自然是站在那些修士那边的,”李大伯恶狠狠地说,“怕她之前对白衣道人那么虔诚也是伪装。”

他的视线和李大婶落在同一个地方,他说:“不过既然村长开口了,白衣道人的神像还是先藏起来些,免得落人口舌。”

“那上次买的丹药……”

“给幺儿吃了吧。”

两人看向在一旁玩石头的小儿子。他年纪还小,虽会对空中使用着五颜六色的厉害法术的仙师心生向往,但还不能够理解修士与凡人的差距,犹如天差地别。

李大婶说:“那是白蚕教特意给他们这些还没长成的灵根的孩子准备的潜灵丹。只要吃了,之后他就会长出灵根。”

她从床下的盒子中取出那个花了他们大半钱财买来的潜灵丹,招呼自己的小儿子过来。

小儿子瘪瘪嘴,“娘,我还没玩够呢。”

李大伯板着脸,布满粗茧的大手一拍桌子,顿时怕小儿子吓得不肯吭气了,“胡闹什么?还不快把白衣道人赐下的神丹吃了。”

小儿子不理解他们眼中的狂热,但还是吃下了到嘴巴的丹药,“呸,好苦。”

“傻孩子,”李大婶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小儿子的头,“你吃的可是好东西。吃了之后你就可以修仙了。”

“修仙!”小儿子听到这个词激动地跳了起来,他问,“是像其他人那样去临阴城住大房子,吃大肉吗?”

李大婶和李大伯点了点头,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笑得更加和蔼。

李大婶同样在劳作着被粗茧占据的手覆在李大伯的手背上,像两块疲惫的田挤在一起,粗粝的表面坑坑洼洼,心中却有万般幻想如潮水般起起落落。

他们慈爱地看向吃下丹药后蹦蹦跳跳的小儿子,说:

“我们李家,可是要出仙人的。”

着急赶路的苏越溪并不知晓后续。

她踩着黑流云找到附近的驿站,将李明姝的情况写成信让人送去给临阴李明花,继续驾驶着白鹰法舟向周家村赶去。

微生兰坐在舟中,望着自己小桌子上的点心,没什么胃口。她刚刚已经将李家村发生的事情用符篆传给家中长辈了,但脑子里面却还想着屋内那血腥的环境。

苏越溪见她如自己想的那样将此事告诉了更可靠的人,幽幽开口:“兰道友,若你查到什么东西可否告诉我一声?李明姝是我师姐的妹妹,与我也曾有过几面之缘,她这样死去,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让人难受。”

微生兰听闻此赶忙应道:“等家中传来消息,我必定告诉苏道友。”

得到保证,苏越溪这才岔开话题,没再讲起和白蚕教有关的事情。微生兰的紧张情绪也被她渐渐打散了,连吃点心的节奏都快上了不少。

快到周家村的时候,苏越溪将白鹰法舟停在半空,迟迟没有降落。

她眯起眼看向堵在村口的用粗布麻袋套着脑袋的那五人,他们皆是练气八层修士,各个高大健壮,灵力中混着妖兽的气息。

他们正是苏越溪在诡石集会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独魔宗修士。

难不成,和微生一族最近爆发冲突的是半人魔?

对方一看就是来堵她们的,苏越溪很快就猜到了他们的目标,她打开白鹰法舟的门,和舟内的微生兰说:“兰道友,你就在舟中,我去将下面的修士解决了。”

说罢,不等微生兰开口,她直接跳了下去,只剩微生兰扒在法舟门的边缘朝下看。下面的可是五个练气八层,哪怕苏越溪会获得最终胜利,但难免会受伤吧?

这样想着,微生兰抿抿唇,也跟着跳了下去。

但她多虑了。

苏越溪自天而降,黑流云在她脚下成形,她也不跟独魔宗的蒙头修士客气,直接一刀就劈开了最前面那个躲闪不及的修士的身子。

早已习惯鲜血溅射在身上滋味的苏越溪并未停留,扭头就朝剩下的四人扑去。

独魔宗的修士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其中两个运起步法朝苏越溪猛扑过来。

这两个修士的右手突然肿胀了几分,眨眼间就如虎妖般粗壮,挥舞的时候仿佛可以轻松撕开巨石。

苏越溪冷笑一声,直接定在原地运起了七战连环快刀,刀风裹挟着她庞大的灵力,犹如数根绞肉绳直接朝扑过来的两个修士身上打去。

噼里啪啦,肉块掉落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两个修士看到这种场景,直接扭过头拿出法舟就开始跑路。

苏越溪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五珠墨海链自她的手腕旋转着飞向他们那里,其链身越来越长,又在飞到目标头顶的时候骤然落下,快速收紧,直接捆住了左边的那个蒙头修士。

至于右边的那个修士,苏越溪伸出指头轻点空气。

定海神指使他犹如被寒冰包裹全身,半点动弹不得。

问话的人一个就足够了,苏越溪一刀自身而下劈开左边的修士,然后朝右边被五珠墨海链捆住的修士走去。

感觉自己才走了几步路就发现她已经结束战斗的微生兰:“……”好、好厉害!

苏越溪和微生兰凑近那个被她留下一命的蒙头修士,苏越溪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从哪里知道的我们会来这里?”

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但蒙面修士都不答话。

苏越溪皱起眉,掐起法诀让捆住她四肢的五珠墨海链加了些力气,勒进了皮肉之中。

但这样也没让蒙头修士吭声,她的脑袋沉沉落下,似乎没有力气,隐隐约约有声音自包裹住她脑袋的麻袋中传来。她一直重复着说一个奇怪的名字,她说:

“阿……嘎……达。”

下一刻,蒙头修士的身子一软,歪了几下,完全靠五珠墨海链才能站在原地,不至于倒在地上。

微生兰面色大变,震惊地看着自这个修士身上飞远的东西,“苏道友,她的头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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