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

聂小倩倏地瞪大的眼睛，神情错愕又空茫。

虽然说是那般说，但聂小倩终究是心怀侥幸的，可此时此刻，听着樊御在谈及心上人时不自觉柔和下来的声音，望着樊御体贴的动作，聂小倩终究是放下了最后一丝妄念。

她接过樊御递过来的手帕，红着眼眸，默然垂泪，祭奠她无疾而终的怦然心动。

【樊御】分外体贴的沉默不语，待聂小倩平复下来后，才柔和了声音，劝道，“你貌美且性格极好，日后定会遇到适合你的人。他一定对你痴心、钟情。”

青年声音中带着挥不去的肯定，好似聂小倩未来定然会有一个极好的归宿。

那么言之凿凿的祝福，让紫衫和青衫默然。

恩公待人这般温柔，怪不得小倩会陷入这情海中。

不是她定力不佳，只能怪对方太美好，美好到即使知道是飞蛾扑火，也仍然控制不住的沦陷。

面对这般优秀的男子，小倩能够放下心中妄念吗？

紫衫和青衫女子担心地望着拿着手帕擦拭着泪珠的聂小倩。

却见那听完樊御一席话的白衣女子卷起手帕，抬头看着樊御猝然微笑，“郎君说的极是，虽错过了郎君这般皎皎如月的男子，但小倩终究会再遇见适合自己的人。”

“小倩先在此，谢过郎君所送之福。”

青衫与紫衫女子松了口气，心中庆幸之余又满怀钦佩。

小倩她……竟真的放下了心中妄念。

面对这般优秀之人，依旧能理智又坚强，实在是令她们钦佩。

这般女子，绝不平凡。

青衫与紫衫对视一眼，心中赞叹。

而终于打消聂小倩想法的【樊御】骤然松了口气，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你能这般想，实在是太好了。”

聂小倩含泪点头，她掐着指腹，终究是扬起释然的笑。

而原本以为樊御和聂小倩有情的燕赤霞自从听到樊御言及他“心有所属”后便愣了愣，心绪也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高兴樊御并不爱慕那白衣女子，还是该惊讶或者说失落于樊御心有所属。

燕赤霞摸不清自己心底的想法，他只是隐约察觉到，昨日目睹樊御“醉酒”风采后，他便开始记挂樊御。

这种感觉令他觉得危险，他避之不及却无法逃避，更无法理解。

于是，他只能任由它如星火燎原般在心底肆虐。

他沉默地看着樊御和聂小倩之间交谈，同时又为樊御的体贴与细心而感叹，最后在两人交谈结束后迅速将话题转移到埋骨、立碑等事件上。

燕赤霞的加入让陷入某种尴尬境地的【樊御】舒了口气，随后和聂小倩等人商讨了一些与遗骨相关的事宜。

几个时辰后，【樊御】给想要转世投胎的女子埋葬了遗骨，用木牌立了字碑，随后燕赤霞默契的将人送去转世投胎。

紧接着，【樊御】又为聂小倩、紫衫、青衫三人收敛了遗骨，将她们的遗骨分别装在了三支白玉瓶里。

在聂小倩等人灼灼的目光下，【樊御】指尖轻点瓶身，一道暗色的碎光便涌入白玉瓶内，紧接着聂小倩三人便发现，她们感知不到了尸骨的存在。

“之所以让你们察觉不到尸骨的存在，只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你们的魂魄追溯尸骨。”

【樊御】语调平和，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韵味，倏地就让聂小倩和紫衫、青衫安下了心。

见聂小倩等人不再露出惊惧的神色，【樊御】继续施展术法。

于是，聂小倩等人便看见细碎的暗光包裹了整个白玉瓶，转眼间带着白玉瓶遁入了虚空。

“我将它们藏进了虚空裂缝中，施展了保护术法。今后，除了我之外，无人能够发现。”

【樊御】温声解释道，骨节修长的手收回袖中，姿态淡然自若。

聂小倩三人并不懂得何为虚空裂缝，但她们听懂了那句“除了我之外，无人能够发现”。

只要有这么一句话，她们就放心了。

于是，紫衫与青衫拉着聂小倩跪拜在地，鬼龄最大的紫衫最先开了口，“多谢恩公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日后若是有需要小女子的地方，尽管吩咐。”

“小女子亦是。”青衫附和。

聂小倩同样哽咽着点了点头，神情中充满了感激。

【樊御】袖子一抬，一阵清风便温柔的扶起了聂小倩等人，他心知若是他不答应，眼前三人恐怕心有不安，便微微颔首以示应答。

见着樊御颔首接受了她们的请求，三人纷纷松了口气，紧接着便识相的出言告辞。

既然事情已然解决，她们便没有理由留在此处了。

聂小倩留恋地看了眼垂眸侧身与燕赤霞交谈起来的樊御，含泪转身离去。

终究是……

有缘无分。

送走了聂小倩一行人，【樊御】终于松懈下来，他缓了缓紧绷的神经，转而和燕赤霞交谈了起来。

“燕道长，我收回先前之言。你倒真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

“那数位女子之事，真是多亏了燕道长。”

“燕道长真真是个极好的人。”

【樊御】勾唇打趣道，眉眼有几分笑意溢出。

许久未见樊御不正经模样的燕赤霞错愕，随后耳尖倏地红了个底朝天。

除了初见时针锋相对那日，燕赤霞是第二次正面见着樊御此时这种“纯且邪”的笑容。

他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眼眸彻底移不开了，顿了许久，他才在樊御疑惑的目光下，一本正经道。

“樊公子谬赞了。”

本以为燕赤霞会不自在的【樊御】微愣，随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你这道士真是不会接话，不如小书生有趣。”

说完，【樊御】好似想起了什么，转而向燕赤霞邀请道，“正好之前与那小书生有约，今日事了，便去与他见上一见也不错。燕道长随我一同去？”

【樊御】收敛眼中笑意，理了理衣衫，侧头询问道。

熟读原著的【樊御】虽然心知燕赤霞此时在世界意识的推动下应当仍然和宁采臣一同住在兰若寺，但却没有表露一分一毫。

他神色自如的邀请燕赤霞，燕赤霞并无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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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缘无分【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