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迫不及待。
只是在舍不得。
不过这就不可为人所知了。
从夏节纪说完那番话后,客厅里突然安静了。
吕酞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董耳耳则是独自忧伤,还把晚餐从袋子里拿出来摆上。
秦纺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算了,干脆不说话,帮着打开餐盒上的盖,问周裕真,“吃饭了吗。”
她蹲下坐到地毯上,“没有。”
“一起吃呗,这儿有水果。”吕酞抬抬下巴,笑道:“都是你夏哥哥的宝贝。”
周裕真瞥了他一眼,“恶心。”
“不是你一天天的哥哥长哥哥短吗。”吕酞摸着下巴,拍着她的脑袋说:“怎么我出去半年,回来变性了。”
夏节纪:“长大了。”
“岁月催人老,啧啧。”吕酞伤感了一番,“都长大了,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
周裕真快维持不住高冷的表情了,差点翻个白眼过去。
吕酞在空气中拿手比划,“当年你还就这么咪啾点,就这大点被牵着带过来,我看到还以为夏节纪偷谁家小孩。”他啧啧几声,回忆得直乐,“咱当初去跟人干架,那边都高中的混子,咱就俩初中生加一小妹,把你往那一杵,搞得人都不敢动手,说咱拖家带口看不起他们,哎哟笑死我了,最后被你哥一网打尽了哈哈哈哈。”
董耳耳惊讶道:“哥你还有这么……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你对他是有什么误解。”吕酞单手指着他,骂道:“咱们那一大片,最嚣张的就是他,你以为我这头发怎么来的,我本来多顺溜的头发,就是被他按地上烫的,没人比他更混蛋了。”
“那现在还是卷的?”董耳耳问。
吕酞五指从其中穿过使劲摸了把,嘻嘻笑道:“烫完发现挺好看的就一直这发型了,佩服佩服,洗剪吹大师,你退圈了还能去干托尼老师,多时髦。”
夏节纪笑着颔首,谦虚道:“过奖。”
“去你的。”吕酞冲他脸扔过去一个枣,被他伸手挡了,安安稳稳地放茶几上。
吕酞看得啧啧称奇,冲着董耳耳说:“你猜按他以前的脾气,朝他脸上扔东西会得到什么下场。”
“揍你一顿?”董耳耳问。
“低级。”吕酞摇头,手背挡着在她耳边悄声。
董耳耳听得眼睛直睁。
周裕真也垂眸弯唇,露出个浅笑,不过没参与他们的话题,她是在场唯一一个拿了筷子在吃饭的。
秦纺垂眼听得认真,她总是对他以前的样子好奇,指腹不小心被塑料盒的沿边划拉了一道口子,瞬间就冒出来血丝。
塑料盒并不是锋利的物件,但碗沿边多少会有做工不精细的刺,不小心也容易受伤,疼倒是不疼,她手指抖了抖。
夏节纪离得近,手已经握上去了,另只手从茶几上抽了张纸按住,皱眉道:“你小心点。”
第二个反应很快的是周裕真,她从兜里掏出个小玻璃瓶,拔开盖子又推开他手,蹲在旁边老老实实等了滴血下来,然后封瓶塞兜回座,动作熟练又迅速。
夏节纪:“……”
秦纺:“……”
吕酞目瞪口呆,“我是经历了什么迷信现场吗,要歃血为盟?”
夏节纪倒想到另一层,周裕苍那莫名其妙的查人户口,和周裕真这一副验血的派头,但他暂时还想不出原因,便没多话,只重新抽了张纸按回去。
秦纺怕冷的原因就是体寒,所以一直体温偏低,尤其是在冬日,手脚冰冷,一直烤着火炉才会稍微暖和。
他的手也冷,不过比她还是要暖和一些,手背被他手心裹着,连带着脸都被捂红了点,她动了动手指,不自在道:“好了,没流血了。”
夏节纪立刻松了手,把手心的纸揉成团丢垃圾袋里,“别弄得最后几天负伤回去了。”
“不会的,我回去工作反而更容易受伤。”她手指松着,隐隐能看见食指上有一道细小的口子。
董耳耳露出了个神秘的微笑。
吕酞则好笑地看了他兄弟一眼,双臂交叠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开口,“秦纺,你是做什么的呀。”
秦纺简短说:“考古的。”
“嚯,原来是考古学家啊,佩服佩服。”吕酞问:“那平时工作忙不忙,也在平城工作?不过你当时上的什么学校啊,听说你高考考得特好,我第二年复读的时候还看到你照片在光荣榜上,但我忘了去什么学校了。”
“算不上学家,我们去现场不多,更多的是做一些文物清理,偶尔会做修复。”只有她老师能戴上这个称呼,她的经验着实谈不上,秦纺说完前半句,很快注意到他话里的字眼,“你复读了?”
啧,吕酞喝着奶茶满不在乎,“高考睡过了又不想去留学,就留下复读了。”他看着她,“你还没跟我说考去哪个学校了。”
秦纺一直觉得夏节纪没高考很奇怪,现在听吕酞的话,对当时发生的事更加奇怪,她声音放低了许多,“去了平大,毕业后留在我老师的研究院了,平时工作也不忙。”
“那就是都在平城了,以后有时间还能聚聚。”吕酞冲她一笑,又冲夏节纪眨眼睛,眼神暗示。
夏节纪说:“你眼睛抽筋了。”
吕酞:“……”
“没劲。”他转过头问周裕真,“你来干嘛的。”
周裕真正在吃饭,头也不抬地说:“找秦纺。”
“嗯?你俩这么熟吗。”
“我哥让我来的。”她推到周裕苍身上。
“什么意思?”吕酞脑子里不禁想起上次庄小威生日周裕苍绕过大半个厅跑去找秦纺说话的事,他猛地转过去看夏节纪,复杂道:“这是……哦……”
这是……三角恋?天呐,哦……他眼睛现在真抽筋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懂他的思路,这人除了特会赚钱外其他的思考能力接近于零。
秦纺停下筷子,眼神示意,周裕苍让你来的?
周裕真无辜地眨眼。
秦纺:“…………”
当晚周裕真在这里歇了,俩人再次睡到了一张床上,或许真是路上累着了,她几乎是沾床就闭眼,心安得靠在身旁人的肩上。
秦纺半夜睡着被热醒了,她想动动身子,无能为力。
夜里一片寂静,她伸手捧着周裕真的脸把她向旁边移了移,坐起身拿了床头的保温杯想喝口水,重量不太对。
秦纺摇了摇,连个水声都没有,彻底放弃了,但嗓子实在干得难受,只得起身披上羽绒服下楼去接热水。
但她没想到的是,接近凌晨四点,几乎所有人都熟睡的时间,厨房里还有人在。
“你在干什么!”她进去就看到他伸手要往灶台上的火靠,心里一慌连忙去推他胳膊,眼里俱是惊慌担忧。
夏节纪也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碰到她,面上有一瞬间的诧异,“嗯?”
秦纺还抱着他的胳膊没松开,“你把手往火里伸干什么。”
“哦。”夏节纪扯唇一笑,轻松道:“试试到底有没有火。”
秦纺往灶台上看,小锅里烧着水,正踊跃地冒泡泡,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噗噗声,而下面的蓝色焰火安静的燃烧着。
“你是不是蠢!”她着急,“烧着火你看不到吗。”
夏节纪往她抱着他不撒开的手上看,淡道:“只看到你了。”
“什么?”
他反手压住她肩膀,按住她往下蹲,朝着灶台的方向指,好像在给她展示他的行为多正常,轻声说:“这样是不是看不到火了。”
从下往上的角度,架着小锅的灶上几乎是空的,而燃烧的又过于安静,如果恍惚的话……
秦纺不知该怎么说他,气道:“所以你就要去摸?你怎么回事,挺聪明一人怎么变蠢了,这里看不到就代表没有吗,换个角度不就看到了。”
夏节纪拍了下她额头,笑道:“生什么气。”
“你问题很大。”她被他按着肩,敞开的长羽绒服尽拖到地上,她没心情去想会不会把衣服弄脏,也没功夫去想现在两人的距离会不会过近,早就超过了该有的距离。
他不在乎地偏过脸,抬眼往火中看,眼里是空的。
秦纺仰着脸看向他的下颌,压着声音说:“不能在乎一下健康吗。”
“我体检报告很健康。”他笑。
秦纺板着脸,细数下去,“吃饭要三催四催才吃一点,我朋友的三岁弟弟吃得都比你多,体重严重低于正常值,经常不睡觉,你微博有五天凌晨三点还在线,冬天穿得又少,胃疼了也不吃药,现在还把手往火里放,哪健康了,你问题太大了。”
“观察得这么细致,你天天就这么跟你那朋友交差?”夏节纪笑了声,眼睫颤动,看着漫不经心,“她贿赂你多少。”
秦纺记性很好,自然是记得很多天前和王诗贝聊微信的时候被他抓住了。
那不过是玩笑话,他却能记到现在,也把她今天的这番话安排进去,秦纺手肘使劲撞过他的胸膛,气道:“你以为我这么对你……我对你好,关心你的健康饮食,都是因为我朋友喜欢你?”
最真实的劳动节是春节,忙活了一整天打扫卫生,我妈告诉我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必须过一遍水[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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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蓝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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