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且空档的高级公寓里, 将窗帘、床单、桌布、地毯都换成带着简单花色的同系列单品,整个公寓的风格霎时间变得不一样。
从刚开始的冷冰冰,开始变得有一点人气儿。
原来的窗帘、床单什么的都是纯白纯黑的,出了医院可能只有钟总家会装修成这样。
现在这样子, 倒是很不错, 至少看起来像是会有人住的样子。
钟总应该会比较满意吧?
就算不满意, 大不了她再来一趟。
除此之外,公寓里其他的东西也都由孟遥一手布置, 生活用品一一被她规矩地摆放在该放的位置。
她执行力超强, 过来的时候买的三大袋子东西,没一会儿就已经被清空, 只余下空空的袋子。
孟遥走过去,正欲将没用的袋子收起来, 倏然发现里面还有一样东西忘了放。
唔。
那几盒套.套。
孟遥顿了一下,心里有了注意,便拿着东西径直走进主卧室, 将手里的几个小盒子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虽然是出于工作原因, 但是,给一个男人买这中东西, 总觉得有些奇怪。
东西刚放进去,抽屉还没来得及推进去, 这个时候, 周边陡然响起铃声, 手里的手机猛一震动, 给孟遥实实在在吓了一跳。
她愣了一下,才划开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只听孙又菡故意细声细气地问:“喂孟孟?在干嘛呀?”
孟遥目光一直落在抽屉里那几个盒子, 以及上面赫然写着的“冈本”两个大字,她刚刚被吓得还没有回过神,这时不知哪根筋不对,脱口而出:“我在、在……我在用冈本。”
“……”
这话说出去以后,电话两头不约而同地默契沉默三秒钟。
孟遥甚至觉得自己这三秒钟是在默哀,为自己默哀。
她再一次成功地社会性死亡了。
很好。
这下子就连孙又菡也震惊了一下:“啥玩意?”
天地良心孟遥刚刚真的只是惊魂未定一时嘴瓢,这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
可惜她的解释似乎没有什么可信度,说到一半儿就被孙又菡打断,孙又菡又问:“不是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钟总家啊。”
“钟总?哪个钟总?”一提到钟总,孙又菡第一反应就是她那个死舔狗备胎,当即捂住嘴,一脸吃瓜的表情,“不会是钟恒吧?”
“又菡你说什么呢!”
“那?钟知贺?不是我说姐妹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骚断腿!”
怎么越来越解释不清……
孟遥有些无奈:“真的不是!我刚刚只是说错了,我在工作!工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经过孟遥百般解释,就差给孙又菡跪下了,才终于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洗清了嫌疑。
听到对方终于相信自己的话,孟遥这才长出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今天回国嘛,也好几天没见了,不如我们出去聚聚?”
“呦,”孙又菡吹了个流.氓哨,“难得啊,今天孟姐主动邀约,那我当然是盛情难却咯。”
“行了吧你,”孟遥被她这怪腔怪调逗得笑起来,“少贫。”
“那我来订餐厅,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都行的,你知道我不挑食。”
“切,”孙又菡不无讽刺地笑了声,“那今晚来个全海鲜宴。”
“……”
“孙、又、菡!我看你是想死哦。”
“快工作去吧你早点下班,餐厅我订好了直接发给你。”
……
在钟知贺的公寓里忙活了整整大半天,挂掉电话以后孟遥一看时间,确实快要到正常下班的时间了。
不过往常她总是什么工作都往自己身上揽,很少按正常下班时间下班,这次倒是很想试试正常下班的感觉。
孟遥给自己布置好的房间拍好了照片,改换了工作微信传给钟总。
这里离海擎很近,她又干脆多走几步,回了一趟公司,趁着财务下班之前,将今天购物的□□拿去报了。
孙又菡的办事效率很快,在孟遥做好这些事情之前,她就已经把今晚吃饭的时间地点都发过来了。
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路线图。
-
下午五点半,空气持续蒸腾,整个平城闷热难捱。
平城CBD,来来往往的人衣着考究,个个行色匆匆。
长安街上,一家装潢考究整体呈古典法式风格的高档西餐厅。名字叫Crazy lover.疯狂情人。
听说,这里的大厨是从法国马赛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高薪聘请过来的,单是每个月的薪资就要给上六位数,许多人慕名而来。
不过,这家餐厅的店面并不是很大,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待。餐厅分为上下两层,开放的位子有限,大厨每日出餐的数量也有限,所以整体采用会员制,只有会员可以带人进来。
此时,几辆黑色的高级商务车依次停在Crazy lover门前的马路边,为首的迈巴赫里司机先一步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少顷,才见漆色的皮鞋踏在被高温灼烧的马路上。
一身藏青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甫一下车,便吸引了周遭全部的目光。
热气蒸腾的路边,只他一人气定神闲。
很快,后面几辆车也紧跟着有几位年纪稍长的男人下车。司机们纷纷去泊车,刚刚下车那几位则是走到钟知贺面前来,颇有几分客气地解释——
“怕钟总常年在国外,吃不惯国内的东西,这次就订了这家餐厅,这里人不多,正宗法国菜,咱们先进去?边吃边谈?”
被问到男人这才缓缓颔了下首,算是应下。
抬步之后,却又不疾不徐地补充一句:“林总,我虽常年在国外,也是中国人,没有什么吃不惯之说。”
-
孙又菡订的餐厅就在长安街,她知道孟遥一口海鲜都吃不得,之前说的只是玩笑话,不可能真的订个全海鲜宴。
孟遥循着孙又菡给的路线去找,那家餐厅距离她公司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餐厅是很高级的法式装潢,有中难以言喻的极致浪漫法兰西风情。
餐厅的名字也有点意思。
Crazy lover.疯狂情人。
孙又菡倒是每次都会找这中别具一格的餐厅。
孟遥进门的时候,孙又菡已经在靠窗的一个位子上等她,孙姐满面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走过去的时候,还听见对方笑着抱怨:“不是吧?有人这几步路居然还要走这么久,我可是从北三环过来的,都比你先到了。”
孟遥在孙又菡对面的,背对着门廊的座位上落座,随口说道:“得了吧孙姐,你怎么飙车过来的,我用脚都能想到。”
“切,我看你不会是忙着用冈本,”孙又菡慢悠悠地边说,边暧昧地从上到下将孟遥打量了一番,“用得腿都软了走不动路了吧?”
餐厅放着钢琴独奏版《天空之城》,悠扬悦耳,愈发显得整个餐厅很安静。
客人们都是低声细语,旁人听不真切。
唯有孙又菡这个一贯的大嗓门,这么一个没控制好,周围人的目光便全投了过来。
更重要的是,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听清了孙又菡刚刚说的话。
孟遥尴尬的整张脸微微涨红,这一刻,她恨不得立刻捂着脸跟面前这位划清楚河汉界。
“嘘——”孟遥冲对方使眼色,“又菡,你小点声。说什么你!再说了,我刚刚不是跟你解释了吗,我那时一时不小心嘴瓢了,真不是你想的那中。”
服务生给她们端过饮品上来,孙又菡接下,对孟遥的观点不肯苟同,只说:“瞧你,就算是我想的那中又能怎么样,成年人的世界如果连做.爱自由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着话,扫了一眼门廊处,刚刚进门的一行西装革履的男人。
为首那位穿藏青西装的像是个极品,不过只瞧得见小半侧颜,孙又菡没放在心上,又补充一句:“不过你要是真跟钟知贺发生点什么不也挺好的,虽然我只有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不过都说那位是极品大帅哥,你上了绝对不亏啊。”
钟、知、贺。
上、了。
不、亏。
孙又菡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隐约觉得有道目光扫过来过,不过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又已经挪开。
大约是刚刚进来的那几位,他们似乎订的是楼上的包厢,已经上了楼,不见人影了。
“你又开始胡说。”孟遥径自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是酒,苦得皱了下眉停顿了下,才继续说,“钟总是我领导,我对领导没有那中想法。”
“现在没见过人没有,说不准以后见到人就有了。”
“怎么可能。今天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跟领导乱搞男女关系。”
“你说这么难听干嘛,什么叫乱搞男女关系,这叫办公室恋情,不告诉同事们,表面上你们一个是高冷霸道不苟言笑的总裁,另一个是貌美如花能力卓越的秘书,”
孙又菡捧着脸臆想起来,
“背地里,在他的办公室,商务车,他家,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你们肆意亲吻,疯狂□□,想想就很刺激好吗?”
“孙、又、菡。”孟遥听着这话口中的酒险些没吐出来,“你要是这么想体验,干脆把公司关了去恒海娱乐应聘个总裁秘书,跟恒总来段无人之地疯狂做.爱的办公室恋情。”
简单的两句话,轻轻巧巧戳到孙又菡的逆鳞。
“孟遥你给滚!没事提傻逼干嘛,影响食欲。”
-
接近晚间十点钟,星夜已至,霓虹映彩,华筵将散。
Crazy lover 二楼的包厢里,酒过三巡,接近尾声。被叫做“林总”的男人似乎喝的有些多,略显直白地提议:“各位,我在隔壁包了夜场,特意请了几个刚红起来的小明星,听说个顶个的漂亮,咱们转移一下?”
这中应酬对于他们这些人士来说稀松平常,也并不排斥,各个都表示没什么意见。
不过林总还是象征性地请示今天的座上宾:“钟总,您看如何?”
钟知贺浅啜了口杯中的白葡萄酒,须臾,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酒杯搁下,站起身,随口道:“我还有事,先失陪,各位尽兴。”
之后,便不等这些人阻拦,拿起外套扬长而去。
今天的酒似乎后劲儿不小,钟知贺下楼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些许晕眩和燥热。
随手将领带扯开些,才呼吸得过来。
眼见就要走下楼梯,到刚刚的门廊,思绪纷乱,蓦地回想起刚刚偶然听到的两句话——
“成年人的世界如果连做.爱自由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跟钟知贺发生点什么不也挺好的,虽然我只有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不过都说那位是极品大帅哥,你上了绝对不亏啊。”
……
说话的那位大概是孙叔家的。
更重要的是,在听的那位,是她。
刚刚思及此,男人的思绪就被另一道声线打断。
那是一道很熟悉的温和柔净的女声,仅仅需要一秒,他就听出是孟遥。
好巧不巧,说的正是他。
不过,她今天好像又喝得多了,语无伦次——
“你说旧金山那个贺哥哥呀?我们!睡了!当然睡了,你看不起谁呢孙又菡!”
哦?
他们,睡了。
他怎么不知道。
钟知贺倏然来了兴致,下到楼梯口,挑了挑眉,抱臂看着她所在的位子。
并且清晰地将她们两个的对话收入耳中——
“你骗谁呢孟遥?你以为我不知道,就你那点小胆量,你敢跟人家本垒打哦?你说的睡了怕不是睡的素的?那我可真看不起你咯。”
“谁说的!你干嘛看不起我!我说睡了就是睡了!是上、床、了!做了!懂吗!”
“行!那你说说,他技术怎么样?硬件怎么样?”
这两个人似乎都喝得不少,醉的不轻,说话都有些含混。
“他、他硬件当然好了!技术嘛……技术嘛……”孟遥借着酒劲吹牛逼,这时候胡编乱造不上来,只好硬着头皮说,“技术也就一般般吧,过得去。”
一、般、般。
过、得、去。
钟知贺唇角的半点笑意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泠然的目光。
好。
很好。
非常好。
她连撒谎都撒得这么不符合实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知贺皱起眉。
那边那两位的笑声属实有些刺耳。
她们的对话还在继续,而且似乎,更兴奋了。
“哈哈哈哈哈或或孟孟你不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吗!”
“这样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孙又菡举起杯,“敬男人!好用的男人!”
“敬好用的男人!”
……
楼梯边那位,刚刚被定义成为“不太好用的”男人听不下去,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他言简意赅:“孙又菡喝醉了,Crazy lover你来接她。”
电话那头的钟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不是她喝醉了你怎么知道啊???你俩怎么扯到一起了???”
可惜没等到答案,只等到了一个冷冰冰的挂断音。
钟知贺一个电话的功夫,那边孙又菡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另一位也勉强撑着,神志似乎也不大清醒。
他嘱咐了服务生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孙又菡以后,便走上前,幽幽叫了一声:
“孟甜甜。”
半醉半醒中,孟遥陡然听见这声“孟甜甜”。
一回头,撞进那双熟悉的眼里。
尚且清醒的那一小部分意识告诉她,她现在人在中国,平城。
所以接下来的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撞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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