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教少主

他是不是有病?自己又没要听。

徐长远忍了又忍,一个十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呢?他一愣一愣的,像没反应过来,哭完的眼睛泛着水雾:“少主,您是奴永远的少主。”

“是您救了奴。”

“奴这辈子永远都忠诚于您。”

男主他有嘴,他会骗人。俞时很满意,放开手,他不敢随意再给自己加戏,再来几个支线任务,他要完。

幸亏当时他没直接从树上跳下去。

俞时拍了拍徐长远的头:“嗯,没白救。”

徐长远浑身一震,黑葡萄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俞时就像看着全世界,急忙附和着:“没白教,没白救的。”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少主,奴会的可多了,会洗衣会做饭,会打猪草喂猪。”

“行了,别说了。”下一句合该要把他当猪养,俞时不听,魔教给他安排徐长远,大概觉得他们命不长吧。

死得早,来不及追究。

“好的,少主。”徐长远点头,让他再硬夸,他也夸不出来。

徐长远偷偷看着俞时,小孩儿身体比他强壮不少,浅褐色的眼圆圆的,像猫儿般清澈透亮,脸色有点儿泛白:“少主,我们不是中毒了吗?”

他喝了毒酒,但他吃了百解丸,又将毒酒吐了大半,百解丸解不了全部毒性,但不至于被毒死。那俞时呢?

“因为你家少主福大命大。”俞时敷行着。他是少主,他最大,他说了算。

“少主好厉害啊。”徐长远满目崇拜:“不亏是少主。”人不大,嘴挺严的。

“那肯定。”俞时没忽略徐长远套话失败的眼神,就他会装?自己不会吗?

“你乖乖的。听少主的话,有饭吃。”他哄着小孩,一本正经脸:“能吃饱。”

“是吗?”徐长远肚子配合着咕嗜噜的叫了,羞赧地低下头,脸颊燥得发红,看着俞时全是希冀。小屁孩,你不是让我吃饱的吗?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俞时摸了摸胸口,好像还有一点,他擦了擦右手,掏出把东西:“来!”

徐长远听话地伸出手,然后得到一捧碎了的甜糕。

稀碎。

俞时颇为得意地仰起头:“吃吧。”

哪怕碎得他嫌弃,嘴里还是不自觉分泌着口水,徐长远不馋,但是他的身体馋,十岁的徐长远想吃,他抓了点沫沫,甜的,很甜。

他把剩下的捧起来:“少主,您也吃点?”

俞时看了眼,扭过头:“我不饿,你吃吧。”一点都吃不下,哪怕他也饿。

徐长远吃完了,一点都没剩,如果不是俞时拉住他,估计还要再舔舔,俞时差点就要怀疑,这是十岁的徐长远,吃不饱穿不暖。

徐长远乖乖由俞时拉着胳膊,跟在他身后:“少主,我们不回魔教吗?”

“不知道。”二十八死了,俞时不知道该不该回去,支线任务完成后,任务进度还是百分之九十九:“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荒山野岭的,不安全。”

“好,听少主的。”徐长远知道最近的城镇,大致就是俞时现在的方向。

树叶婆娑,月光将影子拉长,俞时找了两根较粗的棍子,他一根徐长远一根,万一遇到蛇什么的,还有个趁手的武器。

俩人紧挨着,野草茂盛的地方,俞时就用棍子敲两下,里面就会蹿出点东西,速度很快林子很黑,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走了很久,在俞时准备歇在树上时,听到了犬吠,俞时伸直耳朵:“你听,好像有狗叫。”

“嗯。”徐长远听到了,指着东南方向:“少主,好像在那边。”

“走。”俞时加快速度,再往前点,见到个小小的青砖房,外面围着层竹篱笆,院子里养着条瘦骨嶙峋的老黑狗,眼睛在黑夜里发光,他们还没靠近,老黑狗就叫个不停。

“汪汪汪!汪汪汪汪!”

他们不走,狗就一直叫个不停:“汪汪汪!”

“来福,你在叫些什么?”嗓音苍老沙哑。

徐长远拦在俞时身前,俞时盯着吱呀吱呀的木门,一个七八十的老妪蹒跚着步伐,举着拐杖慢慢踱步出们,满头银丝在月光照射下,发亮。

俞时直觉不对劲,老妪佝偻着身体,拍拍老黑狗的头:“安静点。”

“你吓到小家伙们呢。”

“奶奶,太晚了,我们能不能在您这里借宿晚,明天就离开。”徐长远先开口,本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借宿,其实在魔教附近借宿,就是很不明智的行为,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长远大致猜到老妪的身份:“就一晚,奶奶,太晚了,我们怕山上的狼。”

“奶奶,您觉得不方便,我们在院子里也可以。”俞时将徐长远拉到身后,忽略掉心里的那缕异常,老妪笑容慈祥,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解决了今晚的住宿问题:“奶奶,这是我弟弟,我们实在太怕了,您能不能收留我们晚?”

“是啊,好心的奶奶,您收留我们晚吧。”俩人一唱一和,生怕被拒之门外。

老妪牵着狗:“你们进来吧。”老黑狗要叫,被她拍了拍,温顺地趴在地上:“这么晚,山上实在不安全。”

“今天我儿子不在家,刚好有间房,你们先进来住着。”

她笑吟吟指着篱笆:“这里,乖孩子,从这边进来。”

俞时觉得老妪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徐长远已经推开篱笆,他跟着进去,篱笆里种着不知名的花,花茎缠绕交叠,花朵大而茂盛,似乎被打理得很好。

老太太不应该都喜欢种菜吗?

老妪裹着小脚,举着拐杖颤巍巍的,一下又一下敲在青砖上,她摸了火折子将蜡烛点上,屋里亮了。

屋内摆设简单,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壁橱还开着,里面放着三四个碗,筷笼里插着几双筷子。

老妪盖好火折子,举着蜡烛:“来,跟我来这边。”灯光里的笑容暖融融的,像冬日融化的太阳:“这边是我儿子房间,你们今晚睡这里吧。”

“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俞时拽紧徐长远手,房间干净整洁,没哪里不对,他就是心里发毛,她就不怕他们是坏人吗?

俞时掏出怀里的碎银子:“奶奶,今晚多有打扰,这是我们的借宿费。”丫鬟给他换衣时,塞在他怀里的,后面居然也没被搜走,跟着他一起被扔了。

老妪没说话,笑吟吟看着他们,俞时将银子塞到老妪手里。

很大的一双手,像男人,指腹全是茧子,尤其是虎口,俞时收回手,老妪不收,要还给他,一双手只从袖子伸出两根手指头:“这使不得,使不得。”

“不过是住一晚。”

俞时又塞到她手里,这次没有摸到她手:“奶奶,您别客气,否则我们都没脸住在这里。”他按住老妇的手:“奶奶,这是您应得的。”

“不行,不行。”老妪摇头:“你给的太多了。”

俞时就等着这句话:“那奶奶,您看您方便吗?”

“我跟弟弟还没吃饭,我们两都饿着,奶奶,您给我们做点吃的吧。”他扯了扯老妪袖子:“好心的奶奶,求求您。”给徐长远使眼色。

徐长远连忙上前,俩人一左一右拽着老妪袖子:“奶奶,好心的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们。”

老妪想了想:“那你们等我下。”

“我去给你们煮碗疙瘩汤。”

“谢谢奶奶。”俞时鞠躬,又按着徐长远鞠躬:“我跟弟弟给您生火。”

“好,都是好孩子。”老妪擦干净炤台,点燃引火送进,一双皱巴巴的老手,骨节却极其匀称,俞时入神了,老妪将吹火筒交给徐长远,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怎么啦?”

“你好像我走了的亲奶奶。”俞时睁着眼说瞎话:“太像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的。”老妪拍拍他头,徐长远专心烧火,老妪起锅烧水,俞时挨着徐长远递柴禾:“奶奶,有水喝吗?”

“那边。”老妪指着桌子上的石壶。

一共两个杯子,俞时倒了两杯水,自己一杯,一杯递给老妪:“奶奶,辛苦您,您喝水。”

老妪接过水杯,拿在鼻尖嗅了嗅,微不可察的动作,俞时一直看着她,老妪将水放在桌子上,俞时立即紧张地问:“奶奶,怎么了?”

“奶奶不渴。”老妪笑着:“乖孩子,你先坐着,疙瘩汤马上就好了。”

她在锅里还放了勺猪油。

俞时右手端着水自己喝了,左手挠了挠头:“奶奶,实在是辛苦您,这大晚上还给我们做疙瘩汤。”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乖孩子,你手怎么了?”老妪一眼就看到,徐长远闻言抬头,俞时举起自己的手:“摔了一跤,差点被树枝划穿,没事的。”

“奶奶待会儿给你洗洗。”老妪将和好的面汤倒进锅,放下手里的碗,坐在灯光下让俞时过来,俞时危机感达到巅峰,疯狂呼叫系统,没回应。

俞时伸出手,老妪用水擦掉上面的泥土,又舀了瓢水给他清洗伤口,俞时动她就抓着,犹如铁钳:“乖孩子,不要乱动,伤口不处理好,会发炎的。”她有点不开心。

俞时动一下,她就拍下他的脑袋,俞时差点就信了:“奶奶,您真好。”

“真像我亲奶奶。”他神色动容,十岁的小孩单纯懵懂,他将怀里的银子全部掏出:“这都给奶奶。”

老妪笑得大声:“乖孩子,你收好,奶奶年纪大了,用不着银子。”

俞时硬塞给她:“没事的,您用不上,可以留着,给您儿子以后娶媳妇。”徐长远一心一意烧火,偶尔抬头看见俞时在看自己,他就朝着他笑。

屋内飘散着股香味。

疙瘩汤好了。

老妪盛了两大碗,俞时跟徐长远坐在对面,俩人看着彼此,谁也没动筷。

他们肚子咕咕叫。

“怎么不吃啊?”老妪举着拐杖坐在旁边,或许是背着光的原因,原本慈祥的表情变得阴森森的:“怎么?是奶奶做得不合胃口?”

俞时矢口否认:“没有。”他去拿了个空碗:“奶奶,您跟我们一起吃点吧。”

他将碗里大半疙瘩汤倒进另外个碗里,自己捧着碗啄了口:“奶奶,您也吃。”

老妪没动手,俞时就放下碗筷:“奶奶,您吃点吧,不然我弟弟都不好意思吃,我们家管的严,在桌都得长辈先动筷。”

徐长远扣着手指头,听着俞时胡说八道,这碗里都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他不想吃。

大晚上,做什么疙瘩汤。

这老虔婆居然真做。

一个敢做一个敢吃,还让做的人吃。

俞时将碗塞给老妪:“奶奶,您先吃。”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她吃。

老妪没说话,俞时沮丧地放下碗:“奶奶,您是不是不喜欢我?”

“只喜欢弟弟?”

“我给您倒水,您不喝,分你面疙瘩汤,您也不吃。”

“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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