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个人纷纷开始拿起课本前往学堂。
敬一亭内。
“祭酒大人,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陆韵儿倒还挺听话,乖乖地服从安排。”杜红英微微躬着身子,一脸诌媚地看着站在博古架旁,用锦帕认真擦拭瓷器的祭酒大人,继续恭维道:“想当初她不知好歹的样子,竟敢薄您的面子,恐怕她怎么也想不到也有今天,现在她降了职,如今在祭酒大人您手下任职,心里恐怕追悔莫及。”
“你知道什么!”胡兰珍放下手中的红釉柳叶瓶,斜晲了她一眼,冷声道:“这陆韵儿没你想的那么不简单。”
后半句话,她的语气变得冰冷,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抹阴鸷之色。
胡兰珍转身坐在官帽椅上,杜红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胡兰珍端起桌上的茶,用茶盖轻轻地拂了拂,“不过话说回来,这陆韵儿的确是一个才华横溢,不可多得的女子。她任职户部尚书才一年,这政绩斐然,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她的实力不容小觑。按理说她应该扶摇直上,官途得意,怎么可能会突然降了职?”
杜红英小心揣测道:“这……自从新女帝登基后,这官场就开始多有变数,陆韵儿向来不识时务,或许是这陆韵儿在某方面触犯了陛下的逆鳞也说不一定。”
胡兰珍浅斟细饮后,双眸微眯,目光变得阴冷几分,“上面可是说了,不管究竟为何,咱们都得小心点,只要这陆韵儿老老实实的,暂可不用管她,主要的是那件东西已经过了一年,越拖越久只会越危险,必须尽快找到,否者,咱俩这向上人头可就保不齐就得掉。”
杜红英听见祭酒大人这么一说,下意识深深地咽了口水,油光的额头上开始冒着冷汗,应声道:“是。”
一说到这个,杜红英暗自在心里唾骂几声,这过去一年里,她可没少下功夫,把这国子监都翻遍了,都查无所获,只怪那个贱-人真会藏。
胡兰珍浅抬眼皮望向杜红英,布满细细纹理的眼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听说贵公子最近当上贵人了,恭喜呀!监丞大人!”
杜红英眼珠一转动,瞬间意会,立马奉承道:“没错,最近小儿刚刚被陛下封为贵人,对了,我刚见祭酒大人,这博古架还有几处空缺,想着最近刚刚收到友人赠送的几件上好的钧窑瓷。”
杜红英话说到此,浅浅地看了祭酒大人脸色,见她眉梢上扬,继续道:“正如世人所说,入窑一色,出窑万彩。这钧窑釉色晶莹,艳丽绝伦,在下想借花献佛,送与祭酒大人,还望祭酒大人莫嫌弃。”
“俗话说: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窑一件。”胡兰珍笑了笑,语气微扬,开口道:“这钧窑瓷极为珍贵,既然是好友赠与监丞大人的,大人我怎可夺人所好,这恐怕不太好吧!”
杜红英阿谀道:“若非这多亏了祭酒大人的帮助,我小儿怎可如愿以偿,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还望祭酒大人收下。”
胡兰珍笑颜逐开,嘴角的弧度变大:“嗯,好吧!既然是监丞大人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收下了,改日送到我府上去吧!”
杜红英心里其实早就跟个明镜似的,赔笑道:“是。”
*
此时,一位长相可爱的男学子欢快地走进乐心堂。
那位可爱的男学子,挥一挥手,兴奋且故作高深道:“据可靠消息,我们男院会马上来一位女博士,你们知道来我们男院的那位女博士是谁吗?”
众学子纷纷涌上来,好奇问道:“谁呀?”
可爱的男学子甜甜一笑,白嫩的小脸庞立马泛起一双迷人的小酒窝,提醒道:“你们可还记得,祭菜礼那日站在司业大人身旁的那位白衣女子吗?马上来我们乐心堂授课的女博士就是她。”
随着这位男学子话一出,开始议论纷纷,完全炸开了锅。
“真的是她!真的太好了!”
“对呀!她长得真好看。”
“我还听说这陆博士任职过户部尚书呢!是一位特有才华的女子。”
……
突然,一道清亮且悦耳动听的男子声响起。
“安静,现在已经上课了,各位请坐回原位,甄可可快坐回自己的位置。”这位男学子面容温婉清丽,眉目温润如玉,宛若清风明月一般,令人感到极为舒服。
甄可可乖乖听话道:“我知道啦!安斋长。”
安采和满意一笑。
一会儿。
一抹蓝色身影款款而来,衣袂飘然,步伐轻盈,不急不缓地踏进乐心堂。
见有人进来,男学子们立马端坐在课桌旁,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主讲桌旁那位新来的经学博士。
而安采和平静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涟漪。
陆韵儿眼角眉梢溢满了笑意,安然雅姿站立在主讲桌旁,犹如一株如云如雪的白玉兰花,散发着淡雅的幽香,引人不自觉地观赏。
她坦然迎上一群青春洋溢,活泼可爱的学子们的目光,笑着率先开口道:“各位男学子们好!在下姓陆,今后这经学课由在下给大家授课,你们放心,我上课方式比较轻松,有什么问题我能够解答的都会一一为大家解答,当然我也有希望大家可以遵守学堂纪律,不早退不迟到,最后愿在座各位都学习愉快,学有所得。”
陆韵儿看过这国子监的授课安排,过于枯燥且繁琐,毕竟她也是从学生过来的,但她也只能在这个世界规定且人人都能接受范围内,适度有所变动。
毕竟把学习当爱好的人确实少。
安采和站起来,举止斯文:“陆博士,您好!我叫安采和,是乐心堂的斋长,今后陆博士若需要帮忙的,可以告知采和一声。”
陆韵儿望向面容清丽温润,彬彬有礼的安采和,浅笑道:“嗯。”
陆韵儿的目光顺着课桌的位置大致看了一下这些男学子模样,留意到第二排第二列一个空位,好奇地问道:“这空位上的学子呢?是生病了吗?”
甄可可看了一眼空位,立马开口道:“那是苏清晚,苏小世子的位置。”
陆韵儿微蹙着眉,原来是那位苏小世子,问道:“可有请事假或者病假?”
安采和:“都并无。”
陆韵儿低眉沉思:虽然陛下对国子监有规定,国子监内只有师生,且以师为先,但实际上还是存在权势当道。不过这小世子无故缺堂,也有可能存在其他原因,既然身为人师,理当负责到底,再加上……
陆韵儿思考片刻,开口道:“这堂课暂由有安斋长主课,我去一趟敬一亭。”
安采和:“是,陆博士。”
*
陆韵儿在去敬一亭的路上,却远远地看见一位男学子小小一只蹲在荷花池旁,赏景嬉鱼玩得不亦乐乎。
陆韵儿渐渐走进才发现原来是苏小世子,不由得笑了笑,想不到这小世子这么爱贪玩,不过在这样青春年少的美好年纪里,确实可以放纵一番,毕竟青春只有一次,但也要有的放矢才行。
“苏小世子,玩得开心嘛?”陆韵儿宛然一笑。
“是你!你找我?”苏清晚起身回眸应声,凝望着面前笑靥如花的陆韵儿,她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1] ,笑着的时候,尤其那双桃花眼好像泛着星辰之光,亮如繁星,明亮而清澈。
好像真如那名学子所说,看久了便会陷进去。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瞳孔微微张大,目光一闪,移向荷花池。
[1]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来自宋代郭茂倩的《白石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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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谈恋爱这种事要一步一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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