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上午太阳还不是很热烈的时候,陆首秋裹着头巾要出门溜达。

自从阿落来了之后,她白天出门的次数逐渐增多,只是依旧不喜欢阳光,她现在是恶鬼嘛,晒太阳会魂飞魄散。

当然,这是十殿阎罗说的,还说她既然想做恶鬼,那就做戏做全套,把鬼的习性都走一遍。

阮鲸落锁上鼓楼的大门,抬头看见两边的对联,脸又是一黑。

走在前面的陆首秋没见人跟上来,便停下等,“别看了,你要是不喜欢就换掉呗,每天都黑着个脸,跟谁欠你八百万一样。”

阮鲸落把钥匙揣回兜里,没好气道:“就是你欠我钱。”

又要提工资那点事,一天提不知道多少遍,陆首秋都习惯了,张开手闭上眼,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拿来拿……”

阮鲸落才不搭理她,这人就是个戏精。

陆首秋一秒恢复正常,发现她没有跟自己走一条道,疑惑问:“你干嘛,不跟我去摘臭菜啊。”

阮鲸落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您老雇佣我来守大门的,我上班去啊。”

陆首秋好像刚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又欢快道:“那行吧,你工作,我摘臭菜,中午我们吃臭菜煎鸡蛋怎么样,昨天晚上花婆婆送了一篮绿壳鸡蛋。”

“……随便你。”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

陆首秋才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脸色,说完就自己蹦跶着去了另一边。

那边有丘陵,上面有仙民种的果树,野菜也是成片长的。

臭菜只是其中一种,也叫羽叶金合欢,是低矮的小灌木,带刺,顶端的嫩芽可以食用,气味刺鼻,吃不惯的人会觉得臭菜比折耳根还可怕。

神仙集市就有新鲜的臭菜卖,有擅长做腌菜的仙民也会提前将臭菜腌制起来,经过发酵的臭菜气味就没有那么浓烈了。

陆首秋没有带背篓,路上问猪大姐借了一个。

猪大姐家的黑毛猪就散养在丘陵山上,黑毛猪不像白皮猪那么膘肥体壮,它们长得粗旷,像野猪,也很会寻摸好东西,跟着它们能找到品相很好的松露、人参。

陆首秋挖了几棵就不要了,她不太喜欢人参的味道,带几棵回去赠给阿落就行。

“秋秋白天不睡觉啦?”猪大姐今天也在山上摘菜。

她跑过去看猪大姐的背篓,里面已经有臭菜、刺五加、香茅草,底下还放了两捧芭蕉花。

“不睡了,家里多了个好玩的人,再睡觉就浪费时间了。猪大姐你这香茅草从哪摘的啊,我也想要点。”

猪大姐给她指了个方向,还说:“我家今天杀猪,你回去的时候顺路去拿猪肉,还有新鲜的罗非鱼。”

香茅草烤肉、烤罗非鱼都好吃,陆首秋抱着背篓,两眼都冒光,“那多不好意思啊。”

鬼怪和仙民租赁她的地盘就会送东西来孝敬她,也叫上供,她收了东西就会降福给这些鬼怪仙民,所以收的毫无压力,这都是她应得的,可阿落看见她收供品就老讽刺她是周扒皮,无良地主,搞得她也生出点羞耻心,会装装样子适当拒绝。

猪大姐也听说最近两天首秋大人不像之前那样干脆收下供品,这怎么行,供品都不要,还怎么降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不就是几斤猪肉几条鱼,大姐我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

“怎么会,你可是很富有的。”

“就是嘛,听话啊秋秋,让你拿着就拿着。”

“哎,好咧,”陆首秋开心的冲猪大姐比了个大大的心,“爱你哟~”

猪大姐哈哈大笑,暗想难怪深处那么多仙民想申请到外围生活,谁能拒绝像小甜豆一样的首秋大人呢,多想离得更近一些,沐浴福泽啊。

香茅草长得像普通茅草,却有柠檬的香味,陆首秋割了一大把放进背篓,又去剪了好多臭菜和刺五加嫩芽,吃不完还可以腌酸菜。

快到中午,她拎着猪大姐送的猪肉和鱼回鼓楼,远远就看到有个人坐在门口。

“阿落!”她跑过去,兴高采烈的展示背篓里的收获。

阮鲸落神情恹恹,收起手机。

薛彩云打来的电话让她心情很烦躁,扒拉了两下背篓的野菜,嫌弃道:“放着好饭好菜不吃,非要吃这种拿来喂猪的,你是不是闲的啊。”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陆首秋选择性耳聋,听不见听不见……

推开门进去,她兴致勃勃的问:“吃烤肉喽?”

阮鲸落耷拉着眼皮,“又说吃臭菜煎鸡蛋,你一顿要吃几个菜啊,屁事那么多,”心情不好说话都带刺,阮鲸落也知道自己这个臭毛病,想过改,想过忍,可就是管不住这张贱嘴,说完她沉默了几秒,从陆首秋手上拎过背篓,声音低下去,“除了烤肉还想吃什么?”

陆首秋歪头盯着她看,笑嘻嘻道:“香茅草烤罗非鱼。”

“……知道了,等着吧。”

陆首秋跟她进厨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啊。”

“用不上。”她可不想做个菜耳边都像有八百只鸭子在嘎嘎吵。

又是被嫌弃的一生,陆首秋为自己默哀。

“你到外面去,别在这碍手碍脚。”陆首秋的厨艺不算差,不想她待在这完全是因为这个坑货嗜折耳根如命,会趁她不注意就往锅里扔一大把。

“噢……”陆首秋退到门边,蹲下,眼巴巴看她的阿落洗菜做饭。

刚才被阮鲸落丢在堂屋桌上的手机亮了好几次,趴在屋梁打盹的狸花睁开眼,抻着肥胖的腰松了松筋骨,才轻盈一跃落到桌上,先盯着屏幕上的备注细看了看,才用肉垫划了接通键。

那边的薛彩云正为女儿不接自己视频生气,冷不丁接通,看到一张毛茸茸的猫脸,琉璃眼正好奇的盯着她看,吓得薛彩云啊一声,手机险些甩出去。

狸花姿势优雅的蹲在手机边,尾尖轻轻扫过屏幕,“喵?”

它听见阿落(首秋大人就是这么叫的)跟里面这个中年女人吵架,还哭了,这是不允许的!不管是鼓楼还是阿落,都是首秋大人的私人财产,它作为首秋大人的守护神兽,有义务保护‘财产’安全,绝对不能让外人欺负‘财产’。

薛彩云只听见猫叫,没看到女儿,“大丫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养猫干嘛,我可听人说在城里养猫很费钱的,你说说你,不给家里寄钱,倒拿钱养这些小畜生。对了,你弟弟问你的事怎么说的啊,你要是有渠道就帮帮你弟,他好不容易才谈的女朋友,不能因为钱的事黄了这门亲,大丫头?你有没有在听妈说话。”

狸花:这女人在说什么,听不懂,朕业务繁忙,没时间听了,跪安吧。

话都没有说完视频就突然挂断,薛彩云以为是信号不好,又给打回去,那边怎么都不接了,她就生气,连发几条语音,哭着说阮鲸落没有良心,白养她这么大。

“当妈的问你要几个钱都不愿意给,你也不想想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的,你现在翅膀硬了,飞远了就不想要你妈了是不是,你忘了你之前怎么跟我保障的?说以后挣了钱就把我接出去,带我去旅游,过好日子,妈这些年就是指望着你能有出息才熬过来的啊,你爸那个杀千刀的,见不到钱对我也没好脸色,还有你爷爷奶奶,我这是什么命啊,生的女儿靠不住,就只有一个儿子傍身,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啊!”

用了好些年的破手机漏音严重,薛彩云声泪俱下的诉苦传出来,又被阮鲸落手忙脚乱摁掉。

她抬眼去看对面正拆分烤鱼的陆首秋,发现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眼里只有烤鱼,她顿时松了口气,家里的破事她一点都不想别人知道。

罗非鱼刮鳞掏干净内脏,抹上酱料,在肚子里面塞上香茅草,鱼身也用香茅缠绕,再放到炭火上慢慢烤,里外的鱼肉都浸透了香茅草的清香,掩盖了罗非鱼本身的土腥味,鱼肉嫩而不腥,拨下一大块沾上辣椒蘸水,裹足折耳根,好吃到陆首秋手舞足蹈。

烤肉也是将新鲜的猪肉切成厚片,抹上酱料,再用香茅草缠住,肥肉里面的肉被炭火逼出来,烤得焦香焦香的很好入口,一点都不腻,陆首秋自己就能干掉一大半,再用臭菜煎鸡蛋拌在米饭里,那是吃的一点都不剩。

放下碗筷,她满足的摸摸吃饱的肚子,笑容灿烂,“晚上还照旧吧?”

她发现让阿落当厨子比守大门要好。

想起那几棵人参,她又跑进去翻背篓,把胡萝卜那么粗的野人参当杂草似的塞给傻眼的阮鲸落,“我从山上挖的,送你。”

都说来给她守大门福利很好的咯。

阮鲸落捧着人参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说不出话,她终究是低估了陆首秋的财大气粗。

“你……”阮鲸落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首秋双手撑腮,“嗯?”

“确定送给我?”阮鲸落举起人参,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很不真实。

“对啊。”

“为什么?”

陆首秋瞬间鄙夷,“都说让你看清楚雇佣合同上面的条例再签字咯,你自己不看,现在懵逼了来问我,这是员工福利啊。”

阮鲸落嘴角抽搐,呵呵两声,没多少真心的说道:“那就谢谢老板了。”

既然确定是送自己的,那就收,像她这种见钱眼开的穷光蛋可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客气不客气,多给我做好吃的福利会更好。”

陆首秋也高兴,以前她给生人送福利,那些人开始都不敢收,很惶恐,要不就是收了以后对她的态度变得很谄媚,不是像阿落这样敷衍的谢,是来自内心的贪欲,会讨好她,想从她这里获得更多好处。

下午阮鲸落去守大门,陆首秋自己在鼓楼腌酸菜。

厨房后面的小仓库有很多酸菜坛子,洗干净了再用火烤一烤杀菌。

要做好几种腌菜,今天摘回来没吃完的臭菜放在太阳底下晒焉,放食盐、辣椒粉、八角、茴香籽粉、少许红糖拌匀揉搓,入味了再加白酒、熬到浓稠的糯米粥二次揉搓,臭菜不像其他菜梗那么难搓软,力气不需要太大,揉几下就能装坛密封起来,放到阴凉的地方发酵一两个月。

另外要做的还有水腌菜和玫瑰大头菜,前者好做,后者工序就麻烦点,挖回来的大头菜洗干净削皮,用刀子划成小块,用盐腌三到四次,待完全杀出水分才能调味泡酱,其中关键的就是玫瑰花糖,这是她问阿玫姨要的,小店的食用玫瑰多,阿玫姨还另外送了一筐秋月梨。

腌泡好的大头菜表面是深酱色,切开里面是玫瑰的深红,口感咸中有甜,很脆嫩,有浓郁的玫瑰香气,凉拌、炒菜都行,之前腌的已经吃完了,再不做新的过年就没有酱菜吃咧,还有酱辣子和韭菜花酱也得做。

做酱辣子要先把鲜辣椒泡盐腌制两天再拿出晾晒,然后拌上冬蜂蜜再腌制三四天。

今天只先泡盐,她想把去年收的冬蜂蜜找出来,可怎么也找不到了,连存放蜂蜜的罐子都跑没影,只留一个印子在那。

陆首秋叉腰站在那眯起眼,她老得记不清自己多少岁,但还没有老年痴呆,冬蜜她确实是放在这里的,中间只取过几次,她那么大一罐蜂蜜去哪了?

狸花不嗜甜,偷肉都不会偷吃蜂蜜,就算偷也不会笨到连罐子都搬走,猫头鹰更不可能,这货也是专盯肉的,到底是谁偷了她的冬蜜!

“狸花,鹧鸪,”她叫了家里这两只常驻民到跟前,指指空出来那一小块地方,“我的蜜上哪去了。”

鹧鸪就是猫头鹰,它白天就是睡觉,被叫起来还是懵懵的不在状态。

“咕咕~”它可什么都不知道。

狸花甩甩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朝角落走去,还示意陆首秋跟上。

鼓楼没有设结界,从农场深处跑出来的小兽也会点隐身技能,陆首秋要是不刻意搜寻也很难发现它们,自以为藏得很隐蔽的小熊猫没想过自己会被一只土肥圆逮住。

在一排日常不怎么会去查看的大酒坛中间有个橘、黑两色衔接的毛屁股顶着根同样毛茸茸的尾巴,自以为将脑袋和半个身躯藏起来就没事,陆首秋狞笑一声,扼住它毛发很厚的后脖颈,将小东西提溜起来。

小熊猫的圆眼睛透着无辜,嘴巴上的白毛还有眼上的白色豆豆眉更显萌态,被抓起来了还不肯放下怀中的蜜罐,死死抱住,细看还能发现它藏在无辜之下的恐惧,它不是人间的活物,是从深处‘偷渡’出来的,隐匿行踪一直没有被发现,是因为肚子太饿找不到吃的才冒险爬进鼓楼,嗅着甜味找到了这罐冬蜜。

陆首秋没有被它的可爱给萌到,她抢回罐子,打开看里面就剩下一点底,她漂亮的丹凤眼眯起来,揪住小熊猫的皮,气道:“你们这群贼,跑到外围来干什么,还进我家偷吃我的蜜,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平日里就是太惯着你们了,让你们无法无天。”

“吱……”小熊猫瑟瑟发抖。

狸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上蹿下跳,幸灾乐祸,操着个破锣嗓子出馊主意:收回小熊猫的族群领地,赶它们去最深处挖矿嘎嘎嘎嘎嘎……

小熊猫在人间是濒危物种,地位高,又因为长得萌,颇受生人喜欢,这样的到了农场自然也有优待,供它们生存的领地都圈在仙山位置最好那一块,狸花嫉妒得要死,自己的族群每天兢兢业业抓老鼠,守护家园,维护治安,到头来待遇还不如这一帮什么都没干的,它们凭什么就濒危了啊,长得可爱就横着走啊,我们狸花一族也很帅气威猛!

陆首秋嫌狸花吵,回头瞪它,“你挺高兴哈,家里进贼都不知道,要你何用,天天就知道跑出去玩,那么喜欢去深处,以后就待在深处专职抓蛮蛮好了。”

狸花瞬间惊恐,嗷——

玩归玩,闹归闹,它才不要一直生活在深处,可听说了首秋大人这次将深处泛滥的蛮蛮都匀去未开发区域拓荒了,它要是被罚去深处肯定也是挑大粪的命。

“喵~~”神明在上,没有哪只想挑大粪的。

别看狸花是村头一霸,爪子贱的看见路边睡觉的狗都会上去刨几下,但在陆首秋面前它很能屈能伸,向来没节操,四腿倒地啪唧一下就跪了,相当识趣,乍一看像个绝对的老实头子。

陆首秋都懒得评价它金鸡百花影后般夸张的演技,狸花要是听话老实,她倒立洗头。

想想曾经心血来潮只给狸花吃猫粮,代价就是连续几天她被窝都是猫尿那股难以言喻的潮湿,织女姐姐专门为她织就的那床花纹精美的四件套就这么给毁了——怎么洗都有股猫尿味,熏得她头晕眼花。

这光荣事迹足让逃到深处躲起来的狸花跟其他生灵吹嘘几百万年,三界之内除了它还有谁敢在首秋大人的床上尿尿?没有!

小熊猫吱吱乱叫扭动胖乎乎毛茸茸的身躯想挣脱,结果都徒劳,落到陆首秋手上还能跑掉的生灵目前还没有,只得乖乖当个吉祥物缩在角落,等着被送回深处。

陆首秋现在没功夫理这些事,腌菜对她来说才是第一重要的,还有上回从章尾那带回来的茶叶,想做茶叶蛋偏偏一直忘。

看她这个脑子,果然活太久了,逐渐有点老年痴呆,记不住事。

.

“我没钱!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是不是要我死你才满意!”

木屋内,阮鲸落满脸都是委屈勾起的愤怒,她对手机那头的薛彩云低吼,尾音尖锐的像一把刀,捅的却是自己的心脏,明明已经痛不欲生,但出于血缘的本能,吼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对薛彩云心生愧疚。

脑海有个声音在不停催眠,薛彩云是你亲妈,生你养你,没有她就没有你,她过得也不容易,嫁了个不是东西的男人,家暴、出轨,这些是你从小就看到的,薛彩云一次次被打的站不起来,唯一那次硬气提离婚还是你承诺挣了钱就带她离开,她把你当成倚仗才有了反抗的勇气,后来没能成功,反而招来更多毒打跟谩骂,这些都是你的责任,因为是你怂恿薛彩云的,给了她希望却没能力带她离开,你是一走了之了,可薛彩云还在那里吃苦受罪,你忍心吗?她不过是问你要生活费,为什么不给,你现在明明有钱……

阮鲸落的视线停在陆首秋给的那几根人参上面,是,就在刚刚,她卖了一根,加上之前卖生鲜得来的钱,她人生第一次看到自己银行卡余额有这么多,要是再把剩下几根卖掉都能全款提一辆性价比不错的四个轮了。

那头的薛彩云在她老公阮明楼的威胁逼视下,边淌眼抹泪边絮絮叨叨儿女都是讨债鬼,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结果都是白眼狼,工作了也不知道孝敬父母,没良心,不孝,害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常年的暴力殴打使得薛彩云极度害怕恐惧阮明楼,这个在外无能狂怒的男人只会在家打骂老婆出气,年轻时候的薛彩云还知道反抗,现在被控制洗脑成了顺从的羊,已经忘记自己是个人,每天想最多的就是儿子阮云飞是阮家第三代唯一的根,是全家人的心头肉,不能委屈了他。

而阮鲸落是女儿,迟早都是要家人便宜了别人的,如今养这么大,就该为家里挣钱,供着唯一的弟弟,将来给弟弟买房、出彩礼娶媳妇,都是她这个姐姐该做的,村里家家户户都这样。

阮鲸落打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到大,不管是自己家还是亲戚家,女人都不被允许上桌吃饭,要么另外支个小桌子,要么在厨房站着吃,男人们就在那边大鱼大肉的喝酒。

她坐在木屋唯一那把椅子上,听筒里是阮明楼打骂薛彩云要不到钱的声音。

心被一只手抓住,硬生生给扯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边的声音才小下去,之后是阮明楼如愤怒的疯牛般粗粗的喘气。

阮鲸落木着的表情终于活过来,眼珠子转动,视线往上抬看着虚空。

“别再打她了,我转钱。”

入冬了,常来我家偷吃的野外生存家们也猫冬去了,我家狸花也不出去打猎了,就知道躲在厨房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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