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结局，姜思羽傻眼了，这居然是badending，万万没想到。

高考完那个暑假，姜思羽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才去看的这部电影，中途有事被打断，只看了前半部分，她以为是一个甜蜜的爱情故事，结局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不敢看身旁虞修竹的表情，讪讪笑：“这电影……有点意思。”

言下之意，她并不清楚这部电影讲述女同性恋。

刚才抱虞修竹那一下让她脑子不清楚，现在冷静过来，还是太冲动了。

房间灯光调得暗，电影光线倒映在虞修竹脸上，只见她似笑非笑，没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七点手机闹钟响起，姜思羽和虞修竹睡眼朦胧，打着哈欠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

姜思羽习惯细嚼慢咽，眼看已经七点四十了，也不着急，心想从温泉山庄到学校至少坐一个小时车，急也不可能准时到教室上课，干脆认真吃早饭，反正早上第一节课的老师从不点名。

虞修竹上午第二节有课，九点四十五开始上课，来得及。

等两人吃过早饭，简单收拾行李，坐上专车已经八点十分，身边坐着虞修竹，姜思羽心情好，佯装看窗外风景偷看虞修竹侧脸。

突然，姜思羽手机Q.Q新消息打破车内宁静，嘀嘀嘀嘀嘀跟催命似的。姜思羽打开手机一看，班长来的消息，问她在哪儿？是不是睡过头了？

姜思羽还很淡定回：怎么了？

班长：老师点名你不在，被当作旷课处理，平时成绩扣了十分。

姜思羽好无语，向班长确定自己平时成绩被扣了十分，略微思索，分也扣了，那这节课就旷到底，回学校到操场慢悠悠散步，下课后直接到第二节课的教室上课。

周六上午，姜思羽参加英语四级考试，答完最后一题放下笔，心里有了数，四级绝对能过，只是具体多少分就不能保证了。

吃过午饭，提着收拾好行李的箱子赶到训练基地和队友集合，下午三点，球队将启程飞往江海市。

大力玫瑰足球俱乐部位于江海市，和江海卓越属于同城，说起这两个女足俱乐部，那也有得说。

两家俱乐部创建时间差不多，创建之初，江海卓越获得的成绩比大力玫瑰好太多，球队成绩好，球迷腰板挺得直，忍不住到大力玫瑰球迷面前炫耀，引起不满，双方球迷争锋相对，硬是从友好的邻居关系发展成为同城死敌。

随着这些年江海卓越俱乐部落寞，球队成绩谈不上好，和大力玫瑰一样年年保级，这反而让两家俱乐部球迷放下成见，和平相处，反正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看不起谁。

荣城距离江海市距离远，坐飞机比高铁时间短，价格也更划算。

晚上六点，球队到达江海国际机场，各自拿到行李箱，乘坐大巴来到下榻的酒店。

这场比赛姜思羽拿到了首发位置，从得知首发名单起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晚上早早躺床上闭眼休息。第二天下午和蔡凌华一起参加了赛前发布会，面对一屋子各大新闻媒体，难免有些紧张，好在记者没有为难她。

发布会结束，姜思羽小跑进入客场更衣室，换上球衣球鞋准备赛前热身。

球场里，双方球员紧锣密鼓热身，来回冲刺变速奔跑，球门前，皮球“砰砰砰”的声音很响亮。天气寒冷，场上球员愈发兴奋，跑动积极。

超级联赛总共十二支球队，大力玫瑰虽然排名靠后，但丝毫不缺拼劲，即使面对强队也能通过运动战进球，绝不是让人小觑的对手。

叶昭等老队员多次和大力玫瑰交手，清楚她们的战术打法，赛前更衣室喊话特意叮嘱防守球员几个需要注意的点。

姜思羽首次首发，斗志昂扬，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跟着队友高声呼喊：“加油必胜！”

比赛一开始，姜思羽就和对面的后腰杠上了，她在边路速度快，对面后腰协助边后卫防守，非常激励的身体对抗，姜思羽没扛过，脚下的皮球活生生被抢走，不甘心，立刻上前抢球，堵住对手传球线路。

大力玫瑰这名后腰外表有些唬人，寸头、身体壮、露出的两条手臂纹满了纹身，像一幅复杂的抽象派画作，眼神锐利，像鹰一样紧盯住姜思羽，一看就是个狠人，不好惹，姜思羽不敢直视她，内心还有点怵这名后腰。

一开始，对手后腰更有经验，绝不让姜思羽突破她的防守，一拿球就逼抢或者战术犯规，不让过去，逼姜思羽回传。

十分钟后，姜思羽摸清楚这名后腰的防守策略，不与她纠缠，拿球直接向前，加快脚下节奏变化，晃开这名后腰，眼看她就要内切直接射门，这名后腰球员回追，突然一个滑铲，将人铲翻在地，皮球被破坏出底线。

好痛！

姜思羽躺地上，小腿骨和脚隐隐作痛，根据踢球经验，这是硬伤，没有伤害到骨头和肌肉。

多躺会，缓缓。

见她躺地上迟迟没有起来，对面后腰球员过来查看情况，向她伸出手：“没事吧。”语气还挺温柔的。

姜思羽坐起来，摆摆手，将手放对手手上，借助力气起身，瞄了眼对手眼睛，突然觉得人不可貌相，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凶。

说她铲球狠吧，她脚先碰到皮球，不算犯规。

说她温柔吧，倒地放铲那一瞬间快准狠，咻地飞过去断球，不仔细看回放，还以为姜思羽腿被铲断了。

所以说蔡凌华时刻叮嘱后卫边后卫，铲球是门技术活，别为了耍酷随意放铲，动作危险不说，还容易领到红牌被罚下，得不偿失。

比赛第二十分钟，姜思羽终于甩开防守球员，传中助攻叶昭头球破门，荣城凤凰1比0领先对手，转播镜头找到了观众席的贝欣。

贝欣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羽绒服自带的帽子盖头上，不知是冷还是其他原因，整个人缩成一团，与前后左右高声喊大力玫瑰加油的观众形成鲜明对比。

下一秒，镜头给了场上大力玫瑰前锋郝佳特写，郝佳就是贝欣前女友，两人曾有一个朗朗上口的cp名：贝贝佳。

这组镜头意味深长。

直播视频弹幕刷过一长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后两人镜头瞬间点燃观看直播球迷的八卦热情。

——贝老师，你偷感好重啊！

——这是来求复合的？

——官方带头搞事情。

——这下好了，全中国都知道贝老师对前任余情未了。

——V你一百块，快去求和。

荣城距离江海市太远，大力玫瑰主场是个破破烂烂的小球场，只有4000个位置，很多荣城凤凰球迷选择线上观看比赛，边看比赛边刷弹幕和网友交流，气氛融洽。

比赛继续进行，不出蔡凌华所料，贺晓棠又出现低级失误，接头球时冒顶，白送给对手单刀，郝佳是速度型前锋，没有浪费到手的好机会，晃过门将钱奕，轻松将球打进，扳平比分。

蔡凌华站场边，漠然地翻白眼，一遍遍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有些人天生就该吃摄影师这碗饭，现场转播镜头像未卜先知似的，精准捕捉到蔡凌华翻白眼这一幕，线上球迷眼疾手快截屏，修剪成表情包使用。

丢球后，钱奕也很生气，使劲跺脚，朝贺晓棠表示不满。贺晓棠无奈苦笑，拍了下钱奕肩膀以表歉意。

钱奕没好气地白了贺晓棠一眼，她真的很生气，像这种低级错误贺晓棠不是第一次犯了，每次犯错都让她擦屁股。

中场休息时间，姜思羽和队友穿上外套回更衣室休息。

蔡凌华最先回更衣室，等姜思羽进来，激动地用手比划：“姜思羽，你要合理进行身体对抗，别能被防守球员牵着鼻子走。她撞你，你只管护好球，身位卡住了，你有身位优势，她撞你就是犯规。”

“哦。”姜思羽刚从寒冷的户外进来，脑子还没转过弯。

“不是非要让你和她争输赢，争不赢的，要动脑子，随机应变，OK?”蔡凌华上下打量一番姜思羽，有个头，有体能，就是少了点经验，碰上老麻雀净吃亏。

姜思羽使劲点头。

下半场比赛开始，大力玫瑰部分球员体能开始下滑，跑动没有上半场积极，姜思羽听了蔡凌华的话，禁区外造对手犯规，拿到一个位置不错的定位球。

计谋成功，姜思羽得意地笑了笑，看来这场比赛又给她增添了不少经验。

叶昭和队友商量定位球战术，蔡凌华淡定站场边，双手抱臂，期待队员们接下来的表现。

防守球员双手护住胸部，和进攻球员站成一排，守门员在球门前来回走动，安排队友站人墙，挡住皮球射门线路，

叶昭和姜思羽站皮球前低声交流，姜思羽知道自己不是队内主罚任意球选手，自觉让出位置给叶昭射门。

“姜思羽，这球你来。”叶昭看向姜思羽，认真道。

“我？”姜思羽惊呆了，“你确定？”

“我们相信你。”

姜思羽没有犹豫，看了眼前面的人墙，斩钉截铁：“好！我来罚！”

叶昭做出射门假动作，误导防守球员移动，姜思羽瞄准球门上角，助跑，起脚，射门。

皮球越过人墙，飞向球门上角，守门员尽最大努力起跳扑救，没有碰到皮球。

皮球在空中急速下坠，落入球网，球进了！荣城凤凰反超比分。

“耶！”姜思羽大吼一声。

这粒进球给了姜思羽极大自信心，越踢越好，蔡凌华舍不得把她换下来，又考虑到姜思羽体能有限，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比赛时间，已经进行到73分钟了。

再给她七分钟。

蔡凌华不急不躁，已经让准备替补上场的球员热身了。

比赛第75分钟，荣城凤凰获得角球，姜思羽站在角球区准备主罚，抬眸看一眼球门前防守球员、进攻球员和防守员的站位，摆好皮球，深吸一口气，将皮球往球门轻松一吊，皮球打在横梁上，居然直接弹进了球网。

成功了！

姜思羽原地蹦起来庆祝角球直接破门，叶昭激动地跑过来抱起了姜思羽。

场边，蔡凌华一脸平静地为姜思羽鼓掌。

比赛第78分钟，姜思羽被换下，今晚，她收获了两球一助攻，表现亮眼。

弹幕再次刷屏：

——牛哇！

——小孩姐！好样的！

——社会我姜姐，又美又能踢。

——women荣城凤凰是不可战胜的。

姜思羽来到场边，先和蔡凌华拥抱，然后依次和其他工作人员、替补队友击掌。

蔡凌华：“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比赛结束，荣城凤凰客场3比1击败对手，赛后，姜思羽不出意外成为本场比赛最佳球员。

双方球员赛后有握手环节，贝欣不知何时从看台跳下来，到场边找贺晓棠聊天，余光瞥见郝佳过来找贺晓棠握手，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可惜人家熟视无睹，和贺晓棠简单打完招呼，忽视掉贝欣，径直走向身后的姜思羽。

这场比赛，姜思羽给双方球员和球迷都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实在是太出色了。

赛后，姜思羽也和那位不好惹的后腰聊上了天，球场上一个个生猛得很，球场外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不错嘛，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这么厉害。”

“你防我防得也很好啊。”姜思羽摘下硌腿的护腿板，轻揉撞得乌青一片的膝盖。

乘坐大巴车回到酒店刚好晚上九点，这场比赛开球时间早，结束得也早。

贺晓棠失误造成球队丢球，害得钱奕痛失零封奖，她决定请钱奕吃夜宵赔不是，顺便叫上了姜思羽。

“你夜宵搭子呢？”钱奕看了眼贺晓棠身后，没见到贝欣，好奇道。

“刚遭遇了二次情伤，让她一个人静静。”贺晓棠揽上钱奕肩膀，“今晚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几人下楼来到酒店大堂，和蔡凌华迎面撞上。

“酒吧订好了？”蔡凌华皮笑肉不笑，一看有贺晓棠，不用想也知道要干嘛。

“江海市不是刺绣蛮有名嘛，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几个寻思晚上出门逛逛，买点特产带回去，顺便嘛，吃点宵夜，您也知道我们今晚体力消耗大，饿了。”贺晓棠随机应变的功夫全用在这上面了，边说边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少喝点，早点回来，别带坏小朋友。”蔡凌华瞅了眼走最后棉衣围巾裹严实的姜思羽。

姜思羽以为蔡凌华误会她未成年，赶紧澄清：“教练，我满十八岁成年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成年了。晚上十二点之前你们仨必须回来。”

“yes,蔡蔡！”贺晓棠可敢开蔡凌华玩笑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没事了，走吧。”

钱奕调侃贺晓棠：“你心态可真好。”

贺晓棠无所谓：“好心态决定女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