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超级联赛进入冬歇期，姜思羽不着急回老家陪姥姥过年，闲来无事登录学校教务处网站查询期末成绩，最高98分，最低86分，所有科目高分通过，没有挂科。

“yes!”姜思羽自信握拳，“我真棒！”

移动鼠标准备关掉网页，灵机一动，拿起手机拍下成绩，发给虞修竹，配上戴墨镜酷酷的表情包。

罕见的，页面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姜思羽直勾勾盯住这排闪烁的提示。

虞修竹回复了竖大拇指的表情包，姜思羽扑哧笑出声，好老年人。

还没结束，虞修竹如法炮制，把自己的期末成绩截图发给姜思羽，姜思羽放大截图，一排一排仔细看下来，震惊地瞪大双眼。

数学物理方法满分，基础物理热学和力学也是满分，就连最差的体育选修网球课也有98分。

姜思羽对虞修竹佩服得五体投地。

退出教务处网页，姜思羽上网冲浪，找到《春江报》最新一期内容八卦吃瓜，没太多新鲜好吃的瓜，首页是关于FIFA（国际足联）年度球员评选的新闻报道，超级联赛多名球员进入FIFA最佳十一人候选名单，小道消息称孟飒很有可能获得年度世界最佳女足球员。

当然，这些都是各大媒体猜测，具体获奖名单只能等到FIFA年度盛典揭晓。

往后翻，突然出现姜思羽和贝欣在替补席上聊天的报道，记者居然会读唇，把她们俩聊天内容事无巨细读了出来，姜思羽清楚记得没聊见不得人的话题，只说了几句超级联赛的月经假。

还真就是月经假引发了热烈讨论。

女足超级联赛月经假已经有接近十年历史，最初由虞舒真提出，逐渐适用于女足各级联赛，为女足球员提供更加舒适的工作环境，赋予她们更多的权利。

这享权利既有虞舒真和其他几家女足俱乐部老板在背后推动，也有女足球员自身的努力争取。

网友从女足球员享有月经假发散到其他行业，认为各行各业女性月经期间应该拥有带薪休假的权利。

另外一部分智障网友充当理中客，跳出来反驳：“女足球员职业特殊，生理期确实不适合大量运动，我们应该理解她们。至于其他行业的小仙女还是不要来瞎凑热闹了，整天嘴上喊男女平等，这会又来装可怜了。”

好样的，又搞污名化。

虞舒真旗下公司员工本来默默潜水，看到这条点赞数量极高的评论忍不住了，拿出公司女性员工同样享有月经假的证据，回复上面的智障：“小仙女是你这个小**子能随便叫的？睁大你的狗眼认真看，这是什么，月经假，你没有吧，垃圾，活该没有。还有，我们追求女男平等，不叫男女平等，傻**。”

随后，不止一家公司站出来力挺未来明兴，晒出公司女性员工合理享有月经假证据，不是没有，只是习惯了低调谦逊，现在明白了，她们就是要站出来大胆发声。

经过这一吵，月经假、女足超级联赛、虞舒真、未来明兴等突然变成热门词条上热搜。

未来明兴也就是虞舒真名下的大型食品公司，等到网友弄清楚整件事情经过，对未来明兴旗下的零食产品好感度加一加一再加一，恰好年关将至，家家户户准备年货，立即涌入官方旗舰店下单零食大礼包，线下陪长辈逛超市，特地选购货架上未来明兴生产的食品，表示支持。

营销号不甘落后，为了流量造谣未来明兴自导自演整件事，目的是博取关注。

可惜无人在意。

虞舒真也不傻，抓住天降富贵，宣传自家公司生产的食品配料简单，健康美味，狠狠提高公司一季度销售额。

她家公司产品本身口碑好，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天降流量不用白不用，这就是虞舒真的商人思维。

姜思羽对待这件事还算理智，她当然支持各行各业女性争取权利，也明白为什么姜大雁建议她多读书，远离乌烟瘴气的网络环境，网络上有些东西披张人皮就开始满嘴喷粪，自以为是。

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姜思羽，难怪公共场合孟飒和她说话会拿手遮住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交流秘密战术，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止孟飒，很多球员在球场和替补席交流都会遮挡住嘴，防止媒体偷录视频解读唇语。

这就叫吃一堑，长一智。

FIFA年度盛典，国际足联向超级联赛多家俱乐部发来邀请，其中就有荣城凤凰，虞舒真特大方，为球员和主教练包机，直飞法国巴黎参加年度盛典。

南山城也收到邀请，不过球员基本开启度假模式，只有少数几位主力球员前往法国巴黎，南山城这家俱乐部的原则是能省则省，高层得知荣城凤凰包机，赶紧跑去询问虞舒真，能否搭个顺风机。

虞舒真和南山城高层有几分交情，但还是被对方的操作笑出眼泪，笑过表示有空位，可以捎带南山城球员。

飞机上，南山城主教练和蔡凌华在头等舱相遇，蔡凌华趁机邀请南山城过完春节回来内部踢场热身赛，南山城主教练愉快答应。

姜思羽作为青年球员收到特别邀请，过去这一年，姜思羽参加了亚青赛和世青赛，分别获得金牌和铜牌，同时斩获金靴，而在超级联赛也有不错的进球和助攻数据，女足最佳青年球员，她是有力竞争者。

出发前，姜思羽纠结出席盛典的着装，不可能随便一身休闲装，这可是全球直播。

孟飒有个人赞助商定制服装，姜思羽刚成年，还没有个人代言，之前协商好的电动车品牌代言也被那一跤摔走了。

这事说来也气人，姜思羽的经纪人合约在母亲姜大雁手里，姜大雁负责姜思羽的转会和个人商业活动，本来电动车品牌已经和姜大雁接触了，不出意外就能签下三年代言合同，一年两百万代言费。

签合同前，电动车公司按程序背调了一下姜思羽，却从《春江报》那里打听到姜思羽骑电动车出车祸，思来想去，将她列入风险代言人那一栏，取消了商业代言，随后《春江报》抢到一手独家新闻，也就有了之前的报道。

电动车公司高层脑回路也清奇：骑电动车都能出车祸，看起来不太聪明，还是别签了，万一日后脑子一热做错事，爆出其他丑闻，得不偿失。

姜思羽一开始不信《春江报》，以为电动车代言相关新闻是编造的，结果姜大雁亲口告诉她这是真的，她因为这一摔，摔走了至少六百万的商业代言。

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六百万飞走，姜思羽好不懊恼，本来计划拿了驾照买跑车的，现在好了，没有跑车，只有小电驴。

姜大雁安慰她，只要人没事，商业代言还会有，跑车也会有。

没有合适的服装，姜思羽求助姜大雁，姜大雁正好休假，飞来荣城，带姜思羽挑选合适的正装。

“太正式了。”镜子里的姜思羽，上半身衬衫搭配黑色西装外套，下半身一条黑色百褶裙，她本人不适应，总感觉用力过猛。

“宝贝，你参加的是国际足联举办的年度盛典，现场汇聚了全球最优秀的足球运动员，你这身非常完美。”

姜思羽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摇头：“不行，太板正，像企业家参加年会。”

母女俩在穿着打扮方面存在巨大代沟，姜大雁让姜思羽自己挑选，反正这里这么多服饰，总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一套。

姜思羽不着急，慢慢逛慢慢挑，最终选择一套黑色缎面带刺绣的法式西服，内搭一件蕾丝吊带，下身垂顺阔腿西裤。

西服上身，姜思羽在试衣镜前臭美，这套才是她的风格。

“可以可以！我家宝贝眼光真好，”姜大雁笑得一脸慈爱，“过来挑你喜欢的首饰。”

姜思羽舍不得离开试衣镜，不停感叹，我怎么这么好看！

“亲爱的妈妈，请您为我拍一张照片。”姜思羽眼珠一转，有了新的打算，就像足球比赛应该合理运用身体对抗一样，她也要合理运用美色。

姜大雁拿起手机，连续抓拍好几张，姜思羽接过手机看效果图，两眼一黑，一米七多的高个子被拍成了一米五，显得她头大四肢短。

姜思羽悄悄删除照片，自己对准镜子，找好角度自拍，单手抄裤子包里，摆出自以为又拽又帅的姿势。

反复欣赏自拍，满意得不得了，立即发送给虞修竹。

哼，就不信她不心动。

挑选首饰过程，姜思羽又和姜大雁产生分歧。

姜思羽希望首饰简约些，姜大雁给姜思羽挑了项链、耳环、戒指、手链和胸针，过于繁琐，和她这套松弛随性的西装反而不搭，但姜思羽没拒绝，因为姜大雁买单，这次用不了还有下次。

“这些呢，就当送你的新年礼物，祝你接下来的旅途顺利。”姜大雁笑意盈盈，摸了摸姜思羽脑袋。

购完物，母女两人就近找了家餐馆吃晚饭，边吃边聊，姜思羽特意拿出期末成绩给姜大雁看，骄傲的神情彷佛在说“看，我厉害吧”。

晚上，姜大雁没有和姜思羽一起回家，她在酒店订了房间，送姜思羽回家后独自开车回酒店休息。

回到家，姜思羽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翻看虞修竹的消息回复。

出人意料，虞修竹回复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今晚有时间来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