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欧洲拉练之前，姜思羽特意空出一天时间，计划和虞修竹约会，前一天晚上，给虞修竹发消息，没回，放下手机睡觉，第二天早上起床，依然没回，吃过早餐，姜思羽背上包前往荣城大学。

暑假期间，大学校园里的学生寥寥无几，姜思羽凭借学生证顺利进入学校大门，顶着烈日一路走到图书馆，从一楼的自习室开始，一间一间找人，担心打扰自习的学生，放低脚步声，将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放过任何一个座位。

走完一楼所有开放的自习室和阅读角，最后去厕所转了一圈，没看见虞修竹，上二楼重复刚才的找人动作，登上顶楼，依然没发现目标人物，担心错过，原路返回，从顶楼到一楼，确定虞修竹没在图书馆。

姜思羽走得汗流浃背，进一楼自习室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吹空调，拿出手机查看，依然没有新消息。

叹气，然后安慰自己：“没事，今天运动量也算达标了。”

休息片刻，姜思羽继续盯着烈日在校园健步如飞，二十分钟后来到物理学院大门外，抬头望向巍峨庄严的教学楼，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抬脚往里边走去，被紧锁的玻璃门挡住去路。

“啊哈？”

姜思羽越挫越勇，围绕教学楼转了老大一圈，得到意外收获，正好有一位头发花白戴眼镜的老太太走出教学楼，姜思羽赶忙跑过去，等人走远，顺着她出来的路进去，看见两部正常运行的电梯。

“耶！”姜思羽开心庆祝。

乘电梯抵达二楼，电梯左右边各有两扇消防门，全都上了锁，所以就算有电梯也进不了教室。

“嗷——”

姜思羽双手抱住头，发出抓狂的叫声。

等会，既然两边都上了锁，大门也有锁，那么里边的教室肯定没人，有学生在的楼层肯定不会从外面上锁，关键时刻，姜思羽脑子转得飞快，确定二楼教室没人，坐电梯上三楼，同样没人，四楼，通往教室方向的门没锁，有人，赶紧往教室的方向跑去，从401走到406，确实看见有两间教室有学生围在一起激烈讨论，但没有虞修竹。

来到五楼，消防门依然没锁，姜思羽重复刚才的行为，在502教室找到虞修竹，一群女生站在讲台上，你一言我一句讨论黑板上的题目，虞修竹坐在第一排，单手支住下巴，认真听同学讲解题思路，课桌上放了一部笔记本电脑、几支签字笔和几个A4开的作业本。

一瞬间，姜思羽泄气般塌下肩膀。

隔壁教室门窗紧锁，姜思羽小心翼翼来到502教室后门，倚靠住墙壁，忍受高温等虞修竹出来，抬头仰望天空，一大朵像棉花糖的白云吸引她的注意。

委屈莫名涌上心头，酸酸涩涩的，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往下掉，慌忙拿手抹掉，越抹越多，像不要钱的珍珠似的。

都这个时候了，姜思羽还有心思考虑别人，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打扰到教室的人。

脑力活动极度消耗体力，教室里，路晚星讲完最后一题步骤，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肚子已经饿了，提议吃了午饭午休完再来教室写剩余的题目。

“好。”

众人一致赞同路晚星的提议，收拾书包，把今上午写好的题目装进书包带走，拍下黑板上的头脑风暴发群里，然后擦掉不留一点痕迹，这栋教学楼里藏着她们的竞争对手，不能让对手占便宜。

“我们先走了，下午见。”

“下午见。”

姜思羽听觉灵敏，听见教室前门传出的说话声，背对她们低垂着脑袋，偷偷抹眼泪。

虞修竹和路晚星提着笔电最后离开，路晚星见虞修竹全程不看手机，笑她手机是摆设，前天发她的消息至今没收到回复。

“我忘了。”

走出教室，路晚星习惯性往身后看一眼，这一看，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下巴往后扬了扬，示意虞修竹看：“你看，那位女生好像姜思羽。”

虞修竹听见姜思羽三个字，顺着路晚星的视线走近背对着她站着的人。

“姜思羽。”

平静地呼喊她。

姜思羽暗道不妙，悄悄回眸瞥了眼身后的虞修竹，平复心情，擦干净眼泪，抬头转过身去。

一和虞修竹那双平静的眸子对视上，又忍不住哭出声：“我好笨，明明知道暑假待在图书馆学习的学生都在考公考研，你不可能在里面，我还傻乎乎跑去找你。”

情绪突然崩了，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虞修竹没说话，抱住姜思羽，让她靠着自己肩膀哭。

路晚星一脸疑惑，走近虞修竹，指了指姜思羽，小声问：“她怎么了？”

“和我闹别扭了。”

听完这话，路晚星更疑惑了，打量眼前两人亲密抱一起的姿势。

姜思羽抬头看了眼路晚星，带着哭腔：“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和她组队参加数学竞赛。”虞修竹手搭上姜思羽后背，耐心解释，然后看向路晚星，笑了笑，“姜思羽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路晚星表情惊恐，往后退一步，震惊重复，“姜思羽是你女朋友！”

不止路晚星震惊，姜思羽也表情微愣，眼睫毛上沾着水汽，直直盯着虞修竹。

路晚星难以置信：“奇怪，我的姬达竟然没动。”

姜思羽和虞修竹齐齐看向路晚星。

路晚星陪笑：“你们慢慢聊，我肚子饿，先去吃饭了，拜拜，有话好好说，别生气。”

说完，转身跑着离开。

边跑边偷笑，她发现了好多秘密。

球场上冷静沉稳的姜思羽私底下居然是爱哭鬼，还要女朋友抱着哄，而看似高冷的虞修竹居然这么温柔，还会亲自给女朋友擦眼泪，这可都是意外收获。

唉，也不知道孟飒谈恋爱没，改天找机会问问姜思羽。

望着路晚星远去的背影，姜思羽和虞修竹默契收回视线，望向彼此。

“虞小姐，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姜思羽不哭了，表情呆呆的。

虞修竹歪着头反问：“难道不是吗？”

姜思羽忿忿不平：“谁家好人几天不回女朋友微信，让女朋友这么热的天气来学校找人。”

虞修竹在包里一阵乱摸，拿出手机一看，没电自动关机了。

姜思羽微微张嘴，略表惊讶：“虞小姐，您真的是现代人吗？”

“不是，我刚从1964年10月6日穿越过来。”虞修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什么？”姜思羽被这回答整懵圈了。

“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经虞修竹解释，姜思羽想起来了，这是她高中历史和政治书上的内容。

“我下周要跟随球队去欧洲，大约两周后回来，我驾照考过了，看了好几款车型，本来打算今天和你一起去挑车，结果你从昨天早上就不回我消息，我只能来学校找你了。”

相处时间越久，虞修竹越发现姜思羽心里不藏话，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找当事人沟通，一通输出，气也消了。

“我们先回家。”

虞修竹拿姜思羽手机拨通司机电话，校外车辆禁止进入校园，但这位司机姐姐硬是说服保安放行，来到物理学院接人。

司机姐姐下车开门，姜思羽偷偷瞄一眼她，看清长相，赶紧低下头，又是同一位司机姐姐，已经第三次见姜思羽哭过了，也不知道司机姐姐背后怎么蛐蛐她。

虞修竹拿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开机后看到姜思羽发来的消息，抿了下嘴，关掉静音，给路晚星发消息，称下午有事，晚一点回学校，然后带姜思羽去她常吃的那家私房菜吃午饭。

吃过午饭，回姜思羽家。

从下车进电梯再到开门回家，姜思羽沉默地跟在虞修竹身边，关门进屋，虞修竹扣住姜思羽手腕，将她拉回来，交换位置，把人抵在门口，捧起姜思羽脸，不由分手吻上去。

姜思羽挣扎了不到一秒，回应虞修竹的深吻，吻得难舍难分，双手也没闲下来。

……

蔡凌华统计好此次欧洲行的球员名单，出发前依然组织全队进行常规体检。

室内常规体检，球员统一着装，运动内衣搭球裤，俱乐部工作人员全是女性，球员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展示身体。

这场景要让路晚星看见，一定会兴奋地高声尖叫。

只有姜思羽，一件长袖球衣搭球裤，站在穿运动内衣的队友中间很明显。

测量身高体重必须脱下外衣，姜思羽不能脱，后背有女朋友留下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思羽企图蒙混过关，可怜兮兮望着工作人员：“姐姐，我感冒了，脱了衣服会打喷嚏。”

“就一分钟不到。”

其余球员都测过了，只剩姜思羽一个人，工作人员铁面无私。

“真的要脱吗？”

“脱。”

“我没穿内衣，你等我穿了内衣再来。”姜思羽跑进洗手间，脱掉外衣，对着镜子观察后背，放下马尾，将头发披在身后，确定遮住了暧昧的痕迹，再认真观察脖颈和胸口周边，干干净净，蹬蹬蹬跑出去站测量机器上，面对工作人员站好，衣服就放旁边，测量结束，拿起衣服穿好。

工作人员诡异地看了眼姜思羽。

蔡凌华查看球员身高体重，基本合格，重点看了姜思羽的数据，身高174.8厘米，体重66公斤，不错，之前给她制定的增肌计划看来有效。

“保持这个体重，不增也不减，看好你未来发展。”蔡凌华对姜思羽身高体重很满意，结合身材比例，这就是她理想中的边锋身材。

姜思羽却对那0.2厘米耿耿于怀，半年过去了，怎么还没蹦到一米七五啊？

“听说你感冒了？怎么回事？”

蔡凌华随口一句关心，换来姜思羽一阵心虚：“小问题，马上就好了。”

出发前，蔡凌华私下找球队正副队长孟飒和叶昭谈话，没什么大事，就是了解了解球队最近队内氛围。

敏锐感觉队内气氛不对，但具体哪不对得和队长沟通。

孟飒大致讲述了球员夏歇期回来之后的训练日常，队员间相处整体和谐，没有大的矛盾。

叶昭撩了下自己头发，只是简单补充了一句：“郝佳和贝欣是前任关系，两人不太对付。”

“哈？”蔡凌华愣了下，这事她真不知道，看来未来得高情商对待两人了。

视线扫过面前的孟飒和叶昭，有感而发：“一个队凑不齐一桌打麻将的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