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门锁应声打开了。

秦随云双手抱臂，抬头死死盯着走进来的许天。

“许天，你叫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秦随云看着许天眼神不善。

“小云，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做事不要这么着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许天走到床边，他扶着床头，仔细打量着秦随云。

秦随云还要开口，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许天向她用手指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走向门口。

秦随云侧过身转到一边，她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先生您要的的东西送到了。”服务员将一个大包裹拿给许天。

“许天双手接过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到了声谢，服务员贴心的为他把门带上。

许天拆了包装，赫然是刚刚秦随云在婚纱店里试穿的婚纱。

他拿着婚纱仿佛家长在讨好孩子喜欢一般凑到秦随云跟前。

“送你的喜欢吗，你穿确实很好看。”

他笑起来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梨涡，然后将婚纱贴到秦随云身上比对。

秦随云看着他无知无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

“你有病啊许天！”秦随云忍无可忍，一把夺过婚纱扔到床上。

许天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那件洁白的婚纱，喃喃道：“我是有病，这件衣服你穿好看，我买给你，所有好东西，我巴巴的送到你面前，你不屑一顾，还要跑去和别人结婚，我不仅有病，还很可笑。”

秦随云有些心累地扶额，“许天，我说过，我们不合适，你放了我吧。”

“那你和魏覃生就合适了？”许天问道。

“对，”秦随云硬下心肠，“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和他结婚，我们的婚礼定在年底，另外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婚礼上。”

许天笑，他几乎笑出了眼泪：“别搞笑了，你爱他你会同意和我上床？从你答应我的条件开始不就表示你背叛了魏覃生吗，你有给他看过你和赵江涛争权夺利野心勃勃的样子吗，你只不过是爱你爱他的样子，你把他想象成圣父，你还以为自己是圣母啊！”

秦随云震惊于许天的说话难听，眼眶里已经渐渐蓄满了泪水。

许天看着秦随云泫然欲泣的样子又有些心疼，狠狠搂住她：“小云，和魏覃生那种人在一起，你装的不累吗，我才是最理解你的那个人。”

秦随云几乎挣扎着脱离许天的怀抱，她隔着沙发和许天对视，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沙发柔软的椅背之中，仿佛以此来获取一种不存在的安全感。

“我和魏覃生怎么相处，那我们俩的事，不需要你来教我，至于之前的事…那只是一场交易，我想…我想我已经还清了不是吗。”话一说出口，秦随云就感到又羞又愧，她低下头去不看许天。

“小云，你真的很自私。你不过是仗着我…”许天收敛了有些癫狂地笑容，怒火渐渐爬上他的心头，他阴沉地看着秦随云：“如果你认为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那你的身体在我看来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甚至她们的比你更年轻、更漂亮。”

“那你还想怎么样。”秦随云抬起头看着许天，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面颊滑落，最终无声地砸落进酒店的地毯里，消失无踪。

许天面无表情地看着秦随云：“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凭什么觉得每次只要你红着眼，留几滴漂亮的眼泪，我就可以放了你？”

许天斜倚在床榻上，复又抬手扯了扯领口，松开领口的两颗扣子：“秦**官既然这么有契约精神，为什么不好好地取悦我。”

秦随云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又一个交易？”

许天喉咙滚动了几下，直勾勾地盯着她：“如果我可以看到秦法官的诚意，令我满意的话，也许，这未尝不是最后一次…”

秦随云胸膛起伏，她的双手紧握，复又缓缓松开，复又紧握，她就这样静默地站着不知多久，几乎快要站不稳了，但是许天却仍旧不为所动。

秦随云转了身，朝向窗外，她拉了一下窗帘。两边窗帘自动缓缓向中间合拢，屋内的光线昏暗下来。

秦随云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许天，你说的，最后一次…”

屋内光线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秦随云将双手贴在胸前，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握着衣领最上层的一颗扣子。

她身体在颤抖，如同一只迷途待宰的羔羊，她知道她逃不掉的。

随着她贝齿咬紧下唇，系扣再也无力掩盖住春意。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不知多久才停歇。

等到许天拉开窗帘，一脸餍足地躺回床上，他把玩着手里的纽扣，光线下那颗纽扣上面隐隐约约有着特殊的字样。

他又将纽扣凑到嘴边亲了亲。

“小云，有时候你聪慧的让人惊喜，有时候你又天真的很可爱。”

翰林学府，秦随云家中。

魏覃生走到客厅里。

客厅的音响似乎开到了最大，即使是舒缓的音乐此刻也有些吵闹。

魏覃生将开关往左旋了一点，然后走到阳台。

只见秦随云正背对靠在柱子旁，旁边还有一筐已经洗好的衣物还没有晾晒。

他看到秦随云中指与拇指相抵，手里正捏着一根点燃的香烟，香烟的烟雾正缓缓上升，而她正盯着香烟发呆。

“小云，你怎么抽烟了。”魏覃生有些惊讶地看着秦随云问道，秦随云是和他一样，从来不抽烟的。

“我没有抽，我只是，点上了。”秦随云熄灭了烟头，随手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秦随云穿过客厅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你哪来的烟？”魏覃生跟着进来问道。

“徐宣留下的。”那女孩子在烟里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太过认真的人也会容易崩溃哦，真的很累的时候可以试一下。”还附带一个可爱的笑脸。

秦随云抬头看着盥洗台上镜子里的自己，昨天的最后，她几近腿软地贴在酒店浴室的镜子上，他固执地撑开并覆盖她的手指，十指交缠，她难耐的低吟，被迫看着自己被摆弄成各种姿势，她所有狼狈的样子都映入他的眼睛。

秦随云随即闪躲似得不看镜子里的自己，她低下头，用水拍了拍脸颊，匆匆擦拭干净又走到客厅。

“徐宣怎么会在家里留包烟？她什么时候留下的？”魏覃生还在身后询问。

“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秦随云突然转身失声低吼道。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得到流淌着的音乐。

“对不起。”魏覃生有些错愕地说道。

“对不起！”秦随云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小云，你昨天从单位回来就状态很不对劲，我有些担心你。”

秦随云双手捂着脸颊，“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我去睡一觉很快就好了，别担心。”她凑上前亲了亲魏覃生的嘴角。

这一觉秦随云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月底。

秦随云和魏覃生约周萍萍、魏父魏母一起吃了个饭。虽然婚礼的日期早起确定，但是婚礼预算、场地、婚礼风格、双方邀请的宾客、婚礼议程等等都还是要双方父母坐下来敲定的。秦随云早年丧父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拿主意，周萍萍又是个散漫随性的人，魏父魏母提出的一些比较务实的建议，周萍萍亦无不可，欣然接受。

商讨结束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因为双方父母住在城市的两头，秦随云和魏覃生就各自先送父母回家。

魏覃生送完魏父魏母后开车回家的路上，收到一个奇怪的信息，邀请他去一处谈事情。短信既没有说明来人是谁，也没有说明商谈什么事情，魏覃生只当做是垃圾短信，并没有去理会。

但是第二天上班，魏覃生刚来到公安局门口，就被老宋拦住了去路。他曾在天云大楼许天的办公室里和老宋交过手，自然是对他印象深刻。

“魏警官，我们老板想和你见一面。”老宋说明来意。魏覃生才回想起来昨天自己以为的垃圾短信是许天的要约。

“我想我和许天没什么好谈的，上次我也和他说的很清楚，他要做的是，就是不要再来打扰小云。”魏覃生说完就要往大门里走。

“魏警官，你最好还是去一趟，老大说了这件事事关秦小姐，他希望你不要后悔。”老宋在魏覃生身后道。

魏覃生坐在办公室里，他翻出手机，看着那条短信，陷入了思考。

魏覃生最终还是决定和许天见一面。

许天定的地点在昆常区，郊外的郊外，魏覃生开了2小时才到，也还好许天定的不是上班时间。

等魏覃生到的时候，发现这似乎是一个许天私人所有的园林样式的会所，魏覃生盯着门口气派的门楼和门额上看不出字样的狂草，门口的侍者已经向他迎了上来，他迈步向前。

等到侍者带领着魏覃生九曲十八拐来到一栋古朴的中式建筑然后悄悄离开，魏覃生才停下脚步，偌大的园子空无一人，仿佛整晚只是为了接待魏覃生这个客人，这是魏覃生第一次比较直观地感受到许天的财力，魏覃生推开建筑的大门，走上楼推开门终于看到了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