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长城之上的烽燧台上燃着火光,不远处传来滚滚马蹄声 ,踏起一片尘土。
齐国边境北接大荒,南攘兽域,乃众人皆知的不毛之地,不仅如此,还要受兽域的瘴气影响,凡是在边境生活的人都要戴上防瘴面罩。
“是武安王!”站在烽燧台旁边的士兵欣喜地叫道,“武安王凯旋,众人快速速去迎接!”
此时的苏阮正在给伤兵施针的苏阮,她身旁煎药的老人将炉火熄灭,把药倒在碗里,对她道,“武安王此战险胜,前线的伤兵无数,这里有我,你且先去烽燧台接待伤患。”
尽管苏阮知道在这个世界,从战场上回来的伤兵大多无力回天,但她还是放在手中的针,拿起小桌上的防瘴面具,掀开帐门出去了。
军营被阵术师设下了净化阵,里面没有瘴毒,但出了军营就必须戴上防瘴面罩,否则长此以往,瘴毒侵体,早晚会死去。
出了城门,马蹄声渐近,远远地地就听到薛文的声音,“阿阮,这里!”
苏阮循声望去,就见薛文骑车马,飞奔而来,他背上还驮着一个穿着魏国盔甲的人,那人披头散发,头盔早已不知所踪。
苏阮猜测此人应当是魏国的战俘,可他的眉眼却不似魏国人那般轮廓明显而深邃,反而跟齐国人一般柔和。
薛文勒马停下,等候多时的治疗兵,赶忙上前将战俘拉下马,薛文对苏阮道,“阿阮,你可记得这小子?”
战俘被拉到担架上,他平躺着,苏阮这才看清他的全部长相,她惊讶道,“此人不是林郡守之子林辰吗?”
薛文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酒水,畅快地喝了一口,才胡乱擦了下嘴道,“林郡守当年因贪污罪被老大给抄了家,我念在他儿子年纪尚小,就求了情,老大唯独没杀林辰,可谁知这小子竟然通魏!真是可恨至极!”
薛文想到此战死去的兄弟,眼眶微红,他从前只觉得老大过于冷情冷血,做事从来不留余地,现在他只觉得是自己圣母心泛滥,才留下这祸害,真想回到过去扇自己两耳光。
薛文从怀中掏出一卷边境地图扔给苏阮,咬牙道,“瞧,这是从他身上搜来的,我说此战怎么会这么难打,原来魏军有九州郡的地图啊。”
苏阮打开一看,这地图详细到连九州郡内天音山上封印大妖的位置都有标出。
这地图也只有九州郡的郡守才有。
薛文对苏阮道,“你且给这小子看看,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能通魏必然是背后有人指使,等他醒来,我和老大要拷问他。”
苏阮蹲了下来,她的手要搭上林辰的脉,就被林辰反手抓住,他手中升起一股若蚯蚓一般的黑气,势要钻入苏阮手中。
是摄魂蛊!
此蛊乃魏国上层才有的东西,林辰怎么会有?
传闻中此蛊之人七日之内大脑会被蛊虫啃食而亡。
来不及多想,苏阮想将手挣脱,但林辰却抓得极紧,他忽地大笑道,“我杀不了祁川,杀了他的骈头,也算是祭奠了我父母在天之灵!”
林辰死死抓着苏阮的手,眼中流下血泪,他父亲不过是一时利欲熏心,贪污了些灵药金钱,罪不至死。他那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也未能免去父母的死刑。
祁川啊祁川,他太恨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苏阮怎么也没想到穿越以来她躲过了黑武士的追杀,躲过了妖兽的袭击,好不容易抱了个大腿,谨小慎微地在大佬身边苟活。
没想到却因为无伤大雅的传言,竟然要死了?
喂喂,在死之前,她真的好想澄清一下,她真的不是祁川的骈头啊啊啊啊!
“阿阮!”薛文瞪大双眼,正欲挥刀砍断林辰的手臂。
一道光剑比他更快,直穿林辰的命门。
林辰当即一命呜呼,那道黑气也因为没有灵力的供养而消失不见,他的手缓缓垂落,在苏阮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红痕。
危机消除,苏阮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恍惚间抬头,便见祁川立于马上,极冷的眸子透过防瘴面罩向她看了过来,不过一瞬便收回。
在祁川到来的那一刻,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到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苏阮早已习惯,她在祁川身边呆了百年,在军营里生活了五十年,有祁川所在的环境,一向压抑,大家都怕他。
除了心大的薛文。
薛文赶忙下马来扶苏阮,急道,“阿阮,可有哪里伤到。”
薛文嗓门比较大,且说话带着齐国北方的口音,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苏阮摇头,“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薛文松了口气,连说了两声,他看着苏阮唇红齿白的样子,皱眉道,“阿阮,你真该锻炼锻炼了,虽说你是医助,但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你说是吧……”
他挠了挠头,不好说万一给敌人给俘虏了,毕竟有些伤士气,只好暗示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得有些自保的本事……”
苏阮倒是也想像别人一样,驾驭强大的灵术,但是她似乎天生没有这天赋,无法感知体内的灵窍,只能学医在乱世维持一下生活,至少有一技傍身。
“我最近有在跑步……”苏阮敷衍地说,当然她没有说的是,跑步是为了减肥。
要是让她举铁她是不愿意的,尽管她当了百年的“男人”,但她可始终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她可不想变得肌肉发达,那不如让她去死算了,反正这边境吸瘴毒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你那是跑步吗,你那是散步吧。”薛文摇头,和苏阮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能不知道她什么德行吗。
苏阮看向林辰命门处已经消散的光剑,薛文瞄了一眼道,“别看了,既然人死了,自然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谁说问不出的?死人也能说话。”苏阮招呼治疗兵道,“此人别扔乱葬岗,先抬到审讯室。”
薛文笑道,“以前也没见你操这份心,为了老大,要转行当仵作了?”
苏阮白了他一眼,见祁川早已走远,才道,“祁川需要我操心?我不过是担心我自己的安危罢了,我怕以后还有人想害我。还有以后别开我是兔儿爷的玩笑,流言都传到大魏去了。”
她戳了戳薛问的肩膀,“此次事情,你有一半的责任!”
薛文摸了摸鼻子,虽然心里默默记下了苏阮的话,但还是嘴硬道,“谁叫你长得像个娘们似的。”
苏阮懒得反驳,她本来就是女的,要是不娘才可怕。
一道轻声细语的女声传来,“阿阮,听说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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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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