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概率为零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第二个问题,你参与了一场游戏。你的对手是[嘲弄]女神。
已知游戏规则是你从一副扑克牌里选择一张,女神来猜你手里的牌。如果女神猜对,你立马死亡;女神猜错,你获得神赐。又已知女神的权能是读心——祂知道你知道的所有信息。提问,你的胜率是多少?
第三个问题:世界杯即将举办。你知道A国和C国的实力相当。
有一个未知用户在世界杯第一天早上,给你发来信息,“今晚A国对B国,A国大获全胜。”当晚比赛,A国赢了。
这个未知的用户第二天清晨给你发来第二条信息,“今晚C国对D国,D国胜利。”当晚D国大获全胜。
接下来的数天,这个用户每天早上都给你发来当晚比赛结果预测短信。次次正确,未出一错。
比赛最后一天,A国和C国杀入决赛。你等待着这个用户的短信。这时短信发来,对方要求你支付重金来预知比赛结果。你欣然支付,并下重注给对方告知你的获胜队伍A。
提问:世界杯决赛决赛A国的胜率几何?
第四个问题。人类和神明最大的差别,最本质的不同,到底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的,概率为零的事有可能发生。而且每天都在你身边频繁地发生着。
“你知道吗,人类杀死神的概率也是零。”——凶神[食通天]如是说。
第二个问题:你赢过女神的概率只有0和53/54,这取决于你的策略,不会有第三种胜率。
第三个问题:A国获胜的概率仍然只有50%。这是一个精巧的概率骗局。有几个疯子用相似的策略重创了一位完全神。
第四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你如果想看看参考答案——
凶神[蜗牛]曾作出论断,
“人和神明最大的不同,是边际效应递减不适用于神。”
以上四个问题,对应四位神明。这个故事是一个凶神们的故事。既然叫凶神,那自然都是些偏执又狂妄的疯子。
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
2024年9月,一个叫做“大红坛”的视频平台里弹出一个新的直播窗口。这个软件的背景板是血一般的深红。是一个叫做“小贺一招鲜”的美食博主的直播。博主的头像似乎是他的自拍,英俊的青年在晚风中冲镜头笑的不羁,笑出一口白牙,犬齿锋利彰显野性。
直播画面晃的厉害,看样子是一片老城区。街道阴暗陈旧,到处稀稀拉拉的牵着电线。主播似乎把摄像头挂在了胸前边。稀稀拉拉地有弹幕飘过。
“真难办,这个辖区是没有蜗牛的工厂的,连买门都不行。”
“哈,主播估计得死在这了。”
主播似乎看到了这条弹幕,过了一小会,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哟,这才哪到哪,这不还有三十几个小时嘛——”
话是这么说,主播心里还是有些焦躁。他是一个签约的美食博主,这次“大红坛”平台派给他的任务,是趁着乌山一年一度的乌祝节,到当地红花村去吃村民办的流水席。然而他在红城转了快三小时了,红花村的门都没找到。这个任务不做是会扣掉50点生命值的——可他现在只剩下50点生命值了。
也就是说,不做这个任务,他就得死。
主播抬头看了一眼。血红的天空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像一汪红海一般。灰扑扑的楼宇鳞次栉比地铺展在赤红的天穹下,远处的楼房似乎被一层黑雾笼罩了看不清晰,楼宇间一片一片撒下的阴影交织,他似乎在余光里看到阴影里有很多身形细长的东西在向他招手,定睛一看却又好像有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红城——血光下的梦之城,与人间割裂的另一世界,一个满载恶意与恐怖的世界。他心里知道,如果在红城呆的太久不回人间,他人类的气息会吸引来黑暗里蛰伏的那些东西——
他还不想死。
他又焦躁地寻了一刻钟,隐隐听到一栋破屋门后似乎传来狗叫。他心里一动,仔细去看那门。
瓦房前破旧的铁门掉漆了,斑驳一片。得费神看才能看清上面用粉笔写了红花村三个字。
找到了。
于是他推开门。
强光袭来,他站在一间土屋的里间。
红花村到了。
他在一间土房的,土房是真正的泥巴房,鼻尖隐隐有股黄泥特有的涩味,墙上挂了干辣椒。房间没有开灯也没有窗户,只有房檐和瓦片顶的缝隙透进来一些天光堪堪让他能看清。地上有几个花圈,一旁的背篓里有黄纸。这是里间,贺芜进来的门已经变了样子,变成一扇破旧的木门。贺芜推开那扇门走到外间。
外间和院落连通,大门敞开,可以看到铺了石砖的院子,这间房摆了张破烂桌子,挂了花圈还有纸扎的红鸟一类的,墙上贴了张黄纸,写的“胡大仙大吉利万事堂,承包红白喜事司仪媒婆看相”。
“喂,你干嘛?”
一个懒绵绵的沙哑声音冷不丁从角落传来,给贺芜吓了一跳。他一下窜开戒备地打量,这才发现这屋子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房门阴影里摆了张破烂的竹椅子,一个灰扑扑的瘦削家伙大喇喇地瘫在椅子上,坐的东倒西歪,像是困极了挂着老大的黑眼圈。
他身上的袍子东一缕西一片,不知多久没洗都黑的快反光了,让他整个人似乎都与这昏暗的前堂融为了一体。
“又来一个——左走右拐出院门,道爷是为你好,回你的人间去——乌祝节是你们这些小虾米能来的地方吗?”
“大师…道爷好。贸然到访,我来吃个流水席就走。”
“任务?任务能有命重要?不做任务要你半条命,做了任务要你整条命,会不会算账啊?去去去赶紧的,道爷今天仙体困乏,开门钱都不收你们的了……”
“这也没办法,这次任务再不做,我就要死了。”贺芜苦笑一下。
“霍~这么倒霉?啧啧——那就没办法了,那你横竖都得死在这了。毕竟这红花村的福祝么,难抬,太难抬。”
道士摇头晃脑地叹了一阵,拍拍脏袍子站起来,坐麻了的腿站起来一阵酸软,他龇牙咧嘴地蹦跶了好一阵,腿才终于不麻了。他似乎终于舍得看看这要死的倒霉蛋,后者这才发现这道士灰扑扑的脸上一双眸子亮的像火。
“你听好了,虽然你应该是要死了,但道爷心善还是和你说说这任务——红花村的神,红花村的人,搅成了一桩天大的糊涂事儿。红花村平日里就邪门儿,你乌祝节来这破地方,更是邪上加邪。”
“不管苍蝇的小软件到底给你派了什么任务,你任务的本质都是抬福祝。只有一点你得注意——在乌祝节的前八天,村民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万事堂的伙计。”
“不要相信村民,村民找你办红事白事也不要拒绝——这帮瘪犊子家家户户都会下咒,可喜欢把人治成畜生。”
道士又交代了些别的事,长吁短叹贺芜英年早逝,背上包裹离开了。
贺芜一头雾水想追上去问问,人却早已没影了。
他站在院里抬起头,青天白日,却让他不寒而栗。
红城的天空是血色的,恶意与鬼怪在红天下生长。只有一种地方除外。
他胸前的弹幕炸开了。
“!不是红天…那就是游神领域!!”
“主播要不要这么倒霉啊!为什么一个二级主播会被扔到神域去啊——”
“红城神域就那么几处,应该都多少有记录才对。但我刚去论坛搜了这个地方——没有关于这片神域的记录…”
“难不成是新造的神域?”
“也许吧,但更有可能……”
“进去这片神域的人,从来没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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