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微生生忍不住小声道。
她刚刚还在屋子里，怎么忽然就到了这里……对了，是那块泪石，那石头忽然发光，接着她就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就到了这里。
没有人回答她，四周一片寂静。
微生生握紧拳头，更加不安，心里飞速地闪过各种猜测。
石头发光前她在说什么？
哦对了，石灵！
微生生小心翼翼地对着寂静的四周问道：“……是石灵吗？”
话音一落，微生生就见眼前的雾气浮动的速度变快了些，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微生生立马激动起来：“是你吗？石灵？”她真的召唤出石灵了？！
微生生眼睛四下转了几圈。雾气无处不在，可她却感觉在这雾气之中……有人在看着她。
视线不断移动，片刻后，落在正前方。
微生生睁大眼看着那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的雾气。
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它”在这。
即便还是有些不安，但惊喜与好奇压过了理智，微生生期待地问：“你……能出来见我吗？”
……
少女的目光一阵飘飞，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身上，就如同一千五百七十二年前一样，将他从毫无分别的混沌之气中找了出来。
再次看到这一幕，须无难心底的感觉难以形容。
红鸾，你既能感知我，为何却不能爱我。
这几日，她的声音时不时通过女娲泪传到他脑海。须无难看着她的魂灯缓缓跳动，于幽暗诡秘的魔殿深处听少女或欢快或担忧的自言自语，听她同白给亲昵说话，听她欢喜崇拜地提起帝君。
她的魂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暗淡，每暗淡一分，她陨落的风险就更多一分。
他应该尽快救她。
前几世，他试过很多办法都失败了，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就是由他假扮“律淮因”让她爱上他。
真正的律淮因会让她伤心，但他不会。
她是掌管三界情爱的神，情与爱是她神力来源。只要情爱圆满，她便能从这诅咒般的轮回里脱身，届时重回神位，变回他遥不可及的上神。
所以，为免暴露身份令她产生怀疑，也为他不愿见她厌弃他的真身。他绝不应该以这幅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今日在她口中听了太多“帝君”，一时冲动才将她带进虚空之中。
这里是他所造空间，每一缕雾气都是他的一部分，少女刚才所有的情绪波动，他都能一一感知到。
神界五百年，人界近千年，现在，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候。
他隐在雾气中，待看够了就会放她回去，再抹去她的情绪，将这个小插曲伪装成一场梦。
……
但她在看着他，她在笑着唤他。
他无法拒绝。
片刻的寂静后，微生生看见她视线尽头的雾气忽然涌动起来，四周的雾气飞速向那里汇聚，顷刻间就凝成一个巨大身形。
微生生一眼不眨地盯着，不想错过“石灵”出现的每个细节。
这可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奇遇！一定会是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变老后还能讲给子子孙孙那种！（如果她有的话）
雾气不断收缩凝结，最终变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微生生瞪大眼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
视线尽头，“石灵”的身形越来越清晰。
乌黑长发无风自动，深邃的眼睛，鸽血红宝石一样的眼瞳，窄挺的鼻子，形状漂亮的嘴唇还有玉石般冷白的肌肤……他的衣服不知是何种制式，墨色的长袍繁复古朴，华丽中透出难以名状的美丽，尤其上面缀着的点点晶石更是散发出奇异的光泽，在这昏暗不知何处的地方，他好似来自幽暗之处的神灵。
须无难注视着面前怔忡的微生生，半垂眼睫掩去他的目光，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冷漠一些。
她在想什么，她会说什么？
不论她一会儿说什么，他都该做出副冷漠可怕的模样，让她害怕、惊慌。接着他再以“律淮因”的模样出现，安抚她，伺机窃取她本该属于律淮因的心。
他出现在这已经是计划外的变数，应尽早遏制。
但她没有说话，须无难也没有开口。一丝名为“焦躁”的情绪爬上心头。从未忐忑过的魔君开始感动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好像终于回过神来，须无难看见她眼光越来越亮，表情变得奇异，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淡红的唇瓣微张，上面湿润的光泽快速闪过。接着，他听见她问：
“这、这些是灵石吗？”
…………
气氛略微一滞。
须无难略一低头，顺着她的手指看向身前。
他特意用法术化出法相真身，没想到她注意的却是灵石。
罢了，她喜欢就好。
须无难二话不说将腰腹上左右镶嵌的硕大灵石取了下来。
“给。”
修长分明的手捏着那块散发着幽幽紫光的灵石递了过来。
微生生狂热的目光因为男人的这个动作瞬间一愣。她心知不该，但身体是很诚实自觉的。
好美的灵石……
微生生入迷地看着递到眼前的石头伸出手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
男人把灵石放到她掌心。
微生生小心地捧着那块和她手掌差不多长的暗紫色菱形灵石，着迷地感叹：“好大、好美啊。”
那灵石不知用何种方式打磨成形，正面保留其原始又精巧的晶石形状，反面则平整光滑略带弧度，正好可以嵌扣在腰间做装饰。
微生生爱不释手地捧着细看，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灵石，这要是放在随云城灵石铺里不得卖出天价。
哦不对，这样极品的灵石根本轮不到灵石商人买卖，城中那三大家族就会争个你死我活。
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灵石现在就躺在她手中，微生生用力摸了几把，满足极了。
哎，她也是摸过极品灵石的人了。
微生生沉迷摸灵石，没注意男人离她又近了一些。
低沉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喜欢？”
她下意识抬头朝声源看去，就见男人在身前随手一抚，他衣袍上的所有晶石就全都落在微生生面前。
那张仿佛能蛊惑人心的脸停在离微生生不到两寸的地方，冰凉的气息幽幽传来。
“送你。”
微生生登时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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