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美女帅哥云集的宴会厅,鹿窈窈的长相也十分打眼,不断有人过来攀谈搭讪。
“小姐瞧着面生,不知道演的哪个角色?”
鹿窈窈摇头:“我不是演员,是剧组的化妆师。”
“这样好的样貌,不演戏,真是娱乐圈的损失。”
“那不能,演戏除了看脸,也要看演技的。”鹿窈窈说。
对面像听了个笑话,笑着举杯:“小姐要是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让你演技封神。”
鹿窈窈认识他,一个比较擅长炒作的偶像剧导演,手底下捧红过不少人,不过是真红还是黑红,就不好说了。
她也不怵,拿起茅台瓶子倒了满盅,跟对方一碰就干了,愣是将农夫山泉喝出了真茅台的气势:“多谢您提携,要是看得起我,下部剧可以用我们团队的服化道,包您满意。”
拒绝的同时,算是个对方一个台阶下,那人也看出鹿窈窈不是那种想靠邪门歪道上位的女孩,识趣地离开了。
鹿窈窈看着时间,这会儿还早,总得捱到半程再去主桌敬酒,现在刚开始就要走,显得她目中无人,会给那些大佬留下不好的印象。
若是平常,她肯定会借机去交际一番,至少散散名片,在那些演员、导演们面前混个脸熟。
但今天情况特殊,她坐在角落里一直没动。
耳中听着人们说笑喧嚣,眼睛却盯着酒杯出神。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林深想帮她把酒换成水,直接在前台换了拿过来,岂不是更方便,何必费事拎着好几个瓶子当着她的面......
当着她的面打开那瓶酒。
是怕她觉得不安全吗?
鹿窈窈表情玩味地转了转酒瓶。
林老师,真是个大好人呐!
她不由抬眼去看隔壁桌的那个男人。
王导想投资的是部明朝时期的古装剧,讲张居正的。
林深正条分缕析,跟王导讲述张居正的生平。
王导不知说了个什么奇闻异事,林深笑着解释:“那都是后人杜撰的,现代观众其实胃口很叼,并不喜欢看历史人物的花边情史,王导如果真要拍,我建议还是找个思想成熟的编剧好好改一下剧本,从张居正推行万历新政入手,深挖一下其中的事件以及带来的深远影响,见微知著,能让观众更透彻地理解历史,引以为鉴。这样,才能拍出好的作品,王导您觉得呢?”
他说话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像一道清风,吹响果壳风铃。
鹿窈窈对他的话深以为然,现在那些所谓的历史剧,都打着古装权谋的旗号搞霸总爱上我,演员早演腻了,观众也早看腻了。
但王总显然不这么认为,谈恋爱是个保本的题材,有人拍就有人看,现在这大环境,敢推陈出新的人很少,旧饭炒一炒,虽然不好吃,但是抗饿。
若是另起炉灶,搞不好,赔的底裤都不剩。
林深一个旱涝保收的人们教师,哪里知道在娱乐圈混的艰辛。
王导笑笑:“事业线当然是重点,这个......这个爱情线嘛,也要加点,不多......不多,只有三个。”
林深:“......”
多说无益,林深识相闭嘴。
一抬头,就见鹿窈窈冲着他笑,还伸出三跟手指冲他比了比。
林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时间差不多了,鹿窈窈准备去向刘文昭导演敬个酒,再借机认识一下在座的几位大佬,说两句话就先走。
她端起酒杯,看向主桌,刘文昭正不知跟谁在打电话,皱着眉头,瞧着面色不善,鹿窈窈决定再等一会儿。
“行!梁诵,有本事你飞黄腾达,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来演我的剧。”
刘文昭挂了电话,“啪”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秦曼宁坐在一旁,试探问道:“刘导,怎么了,今天梁诵没来参加开机仪式,这会儿聚餐也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去了别的剧组,演男主,这边放鸽子了。”刘文昭气呼呼地说。
“可是合同都签了啊,他怎么能这样,我给他打电话。”秦曼宁翻包找手机。
刘文昭手一拦:“不用打了,这种小人,就算他肯来,我也不想用了。”
秦曼宁抿了抿嘴:“对不起啊刘导,都怪我,给您推荐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人,我真不知道他这样,我要是早知道我说什么也......”
刘文昭摆摆手:“这哪能是你的问题,你只是推荐他来试镜,最终决定用他的人还是我。算了,不提他了,咱们继续吃咱们的。”
秦曼宁有些担忧:“可是明天就开拍了,男二的戏份不少,梁诵这一走了之,咱们根本进行不下去呀,再海选的话,时间也来不及。”
刘文昭深吸口气:“明天你们先拍着别的,我再问问几个朋友,看看谁手底下有合适的男演员。”
“刘导。”秦曼宁旁边的沈清渠突然开口说,“我有一个学弟,今年大三,表演系第一,我觉得不比梁诵差,您要是同意,可以让他来试试。”
刘文昭:“才大三啊,太年轻了点,男二这个角色老谋深算,是个狠辣之人,小年轻怕是压不住。”
沈清渠摇头:“他不怕,十几岁就打理家里公司,商道、权谋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刘文昭点头:“那就试试,他什么时候能来?”
沈清渠行动力超强,当下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信息,一边噼里啪啦打字,一边说:“他家就在本市,暑假闲着没事儿倒腾咖啡豆呢。哦,他说明天就能来剧组试戏。”
“行,那就先看看他,不合适我再找别人。”刘文昭说,“对了,他叫什么,我让助理登记一下。”
“哦,姓姚,姚飞。”沈清渠说。
林深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
旁边有一个资方人员轻笑了一声:“姚氏集团么?他家不是做成人用品起家的吗。”
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笑起来,有人开起颜色玩笑:“嗨,你们这就不懂了吧,现在这个行业正是风口,谁做谁发财,小年轻的都喜欢用,据说叫什么‘孤独经济’,是叫这么个名吧,小秦?”
突然被cue的秦曼宁面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尴尬地笑笑。
“吴总怎么知道小年轻的都喜欢用呀,难不成是您小情儿欲求不满?我知道有几款就适合您这个年纪,保证让您重振雄风,要不要我给您推荐一下。”
“哪个胡说八道。”那人回头正要发飙,结果看到一个大美人,就哑了火,
鹿窈窈端着酒杯款款走到姓吴的身边,“要是您那小情儿再敢提什么‘孤独经济’,就让他下不来床”
吴总火热的眼神黏在鹿窈窈身上:“妹妹别乱说,我可没什么小情儿,刚离婚,孤家寡人一个。”
“呀,我说错话了,吴总不会见怪吧。”鹿窈窈表情可怜,“我敬吴总一杯,您可别生气,我干了,您随意。”
美女敬酒,大男人不好不跟,吴总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闷了:“都是开玩笑嘛,怎么会生气。”
鹿窈窈咂了下嘴,眼中有些水汽,像是被酒辣到了嗓子,咳嗽一声,她手里拿着自己的酒瓶,又满了一杯,对刘文昭说:“刘导演,十分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保证能让您满意,相信咱们能合作愉快。”
刘文昭很给面子的跟她碰了碰:“鹿总,合作愉快。”
他比吴总含蓄正派,抿了口酒,抬手叫服务员给鹿窈窈加个椅子:“鹿总请坐,咱们边吃边聊。”
鹿窈窈挥手让服务员走开了,自己站在桌边,一边倒第三杯酒,一边说:“不好意思啊刘导,我有点不胜酒力,再敬大家一杯,我就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合作的话,咱们再聚。”
刘文昭站起来,给众人介绍:“这位是鹿总,做服化道生意,网上有不少出圈作品都是她公司做的妆造,比如最近那个点赞量几百万的‘洛神’,还有那个叫什么‘敦煌飞天’……”
他一说作品,在场有不少人刷到过的就都知道了,纷纷举杯:“鹿总,失敬失敬,我还是你的粉丝呢。”
“哎呦,那您可得私信我,我得给您回关一下。”鹿窈窈笑着说。
敬完酒,鹿窈窈没再逗留,跟秦曼宁打了声招呼,便去她的保姆车上等着了。
人的名树的影,单指望一次聚餐就想谈成什么合作是不可能的,顶多在大佬面前混个脸熟,等到机会来的时候,人家记得有你这么号人,你的胜算就大一点。
估计聚餐得到晚上十二点,秦曼宁喝了挺多酒,虽然有助理跟着,鹿窈窈还是不放心,所以等她一起回去。
秦曼宁的雷克萨斯保姆车就停在林深的车旁边,车上只有司机在,是个四十多岁的姐姐,叫周箐,脾气好,开车稳当,没有路怒症,秦曼宁从出道起就一直用她,跟路窈窈也熟。
周箐见鹿窈窈来了,给她打开车门:“鹿总出来了?是快结束了吗?”
“早着呢。”鹿窈窈坐到后面的太空舱座椅里,打开按摩功能,舒服地闭上眼,“周姐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你进去吃点吧,车我看着。”
“刚才助理送了几个菜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吃。”周箐说。
鹿窈窈:“那都凉了,你进去吃点热乎的,打包的带回去个孩子吃。”
周箐没再客气:“行,那鹿总你休息会儿吧,有事叫我。车窗我给你留缝了哈,没开内循环,钥匙也没拔。”
“嗯嗯。”鹿窈窈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躺在椅子里睡了一觉,自己觉得睡了挺长时间,一看表才过去办个小时。
揉揉眼坐起来,觉得舒服多了,心想还真得谢谢林深,要是货真价实地喝上三四杯白酒,她得醉过去。
一偏头,发现旁边车里坐着个人,鹿窈窈摇下车窗,伸手敲了敲对面的车玻璃:“林老师?你也出来了,这是要走吗?”
林深也落下车窗,转过头来看着她:“嗯,在等代驾。”
林深唇色有点红,眼尾也有点粉,应该喝了不少酒。
“哦。”鹿窈窈指指他手里握着的手机:“我给你转的钱,你怎么不收呀?”
林深说:“不想收,收了显得不绅士。”
“嗐。”鹿窈窈失笑,“那怎么办,我现在去买瓶茅台还给你?”
林深看着她说:“先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鹿窈窈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
林深:“我不信。”
鹿窈窈:“……其实是看到你有女朋友,就不想请了。”
“我没有女朋友。”林深重申。
所以你得请我。
“好好好,加上今天的,我请林老师吃顿大餐,就去当地最高档的那个餐厅,楼高八十八层,带大落地窗那个,怎么样?”
林深点头:“好。”
他礼貌的没有提时间。
这时,林深叫的代驾骑着小摩的来了。
林深把车钥匙给对方,转头问鹿窈窈:“鹿总一会怎么回去,要我送你一程吗。”
鹿窈窈看到助理扶着秦曼宁从酒店出来,冲林深摆摆手:“不用啦林老师,我跟朋友一起走。”
林深也看到了秦曼宁,点点头,升起车窗,代驾将车开了出去。
林深从后试镜里,看着鹿窈窈下车去接秦曼宁。
心想:她那个对象,可真不称职,她生了病,一个人参加酒会,也没人接送,可他一整晚都没给她打电话,连问都没问一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