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沟通地外文明连接外星人后,星球大战终于结束。
最终划分了D,I,N三个星类。D星是发展程度比较高的星类,外星人十分强势。N星是中立星,负责协调人外矛盾。I星则是最多的,人类居多,比较类似远古的地球,有社会有古老的文化。
I6星,G国,N市。
医院内。
杜行一按照母亲给的指示在医院内穿行。医院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乱糟糟的。但她不在乎,她从顶尖咨询公司被强制休假,就因为一次会议上她晕了过去。
她找到了母亲所说的医生的办公室,这个医生是母亲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远亲。古老地球留下的去医院一定要找熟人的思想还深深印刻在母亲的大脑。
她敲了敲门,内心在想怎么让这个医生给自己开个啥事没有的证明再回去上班。她正在升职的关键时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耽误时间。
没有人回答。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声音。
杜行一给母亲发消息,母亲秒回:直接推门进。
这么粗鲁。
但杜行一照做,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
门打开了,屋子里却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材有些高大的女人。眉眼锋利,身形修长,正在穿白大褂。
“不好意思,魏士雯魏医生是吗?我叫杜行一,杜春月的女儿,之前联系过,找您咨询。”杜行一换上了见客户的礼貌笑容。
是的,她来心理咨询。她晕过去之后被送到医院,医生的诊断是焦虑引起的惊恐发作。
对面的女人愣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是的”。
这算什么回复,杜行一心想,顺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小,可能是刚做医生没多久?这也值得杜春月大费周章介绍过来吗。
她的皮肤是阳光自然晒过的麦色,和那帮专门美黑的同事完全不一样的色泽。黑色的长发挽起一个发髻。白大褂看起来不太合身,偏紧,她的手指节分明又修长。杜行一移开了目光,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很神奇,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专注、充满神采又伺机而动。
“你在看什么?”魏士雯打断了杜行一的目光扫描。
“没什么,不好意思,那医生我们现在开始吗?”
“嗯。”魏士雯坐下,掏出一个手套戴上,然后开始翻看桌子上的资料。
杜行一观察不到的是,魏士雯掏出手套的同时夹着一把弹簧刀出来,藏在了桌面的资料下。
杜行一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这算是她的职业病,从办公室的布置,可以看出她的客户的性格脾气等很多信息,有助于项目的进展。
“您喜欢书法?”杜行一看到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不是名家,可能是自己写的。
魏士雯也朝墙上看了一眼,“嗯,写着玩”。
“说说你的情况吧。”魏士雯把刀收了回去。
“嗯,其实没什么。就是之前我在开会的时候晕倒了,送到医院说是焦虑症。”杜行一尽量语气轻松。
魏士雯抬起头看她,“除了晕倒还有什么吗?”说着话,魏士雯从包里掏出一个电脑,开始疯狂打字。
“失眠?那段时间可能每天就睡个两三个小时。还有,有时候会干呕,心慌。但都是小问题。”
魏士雯没回答,还在打字,停止,“这问题不算小,我给你开点药。”
“开药?”杜行一疑惑。
“怎么了?”
“我以为您会跟我聊聊的,我妈说你是远近闻名的心理咨询师。”
魏士雯停顿了片刻,“一定要现在聊吗?”
杜行一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也没有动作。
杜行一好奇地看着魏士雯,她没有任何行动。
敲了一会儿门外的人也放弃了,脚步声走远。
杜行一看着魏士雯。
“好啊,现在聊吧。”魏士雯改变了主意。她看着电脑上自己医生发过来的密密麻麻的量表,感觉头有些痛,于是决定随意发挥。
“你为什么焦虑?”魏士雯开口。
杜行一有点发蒙,虽然她没找过心理咨询,但她做过咨询。“您就直接这样问吗?”
“对啊,怎么了?”魏士雯很淡然。
“嗯……可能是因为,我很怕死。”
“怕死?”魏士雯看起来提起了兴趣,“你接近过死亡?”
杜行一摇摇头,“比如我小的时候看了一个讲用火安全的动画片,我就会害怕冰箱爆炸,害怕地整晚睡不着。”
“下雨也是,我感到雨水蔓延进房间,我和我的外婆像漂浮在海上一样,但我不会游泳。”
“你害怕的时候做什么?”
杜行一想了想,“祈祷”。
“向谁祈祷?”
“所有的神。”
“有哪些?”
“就是所有的神,我祈祷的时候会说:宇宙中所有的神,请保佑我家的冰箱不会爆炸。”
魏士雯轻笑起来。
“你在笑吗?”杜行一有些生气。
“对啊。”魏士雯眉眼弯弯看着杜行一。
魏士雯太坦诚了,杜行一不知道说什么。
“无所谓了,你给我开一个我没什么事的诊断书就行。”杜行一看着笑起来的魏士雯,突然胆子变大很多。
“为什么?”
所以现在是只要会说为什么就可以做心理咨询师了吗,杜行一暗想。
“我要交给老板说我没事,他才能让我上班,不然就会强制我休假。”杜行一指望实话实说能激发共情。
“休假不好吗?”
杜行一不想跟这个有些奇怪的心理医生解释这么多,但她有不能让人的话落在地上的毛病。“我马上有机会升职了,现在休假几乎等于主动放弃。”
“但你已经晕倒了。”
“可能是太饿了,不会影响的。”
魏士雯长久地盯着杜行一,杜行一也迎上她的目光。魏士雯的眼睛像山鹰,又像勾人魂魄的狐狸,杜行一看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好。”魏士雯爽快地答应。然后噼里啪啦敲击电脑,打印机运作。
“给你开完这个,我也要辞职了,你以后别来找我了。”魏士雯说。
谁想来找你,杜行一有点无语。但与人为善的习惯还是让她礼貌开口,“好的,祝你未来一切平安顺利。”
魏士雯表情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
诊断书开好了。
几个大字:杜行一女士身心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杜行一觉得奇怪,但还是道了谢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去。”
杜行一都没感受到魏士雯的脚步,她就已经凑在眼前了。
凑近了杜行一才发现,她原来只比自己高半个多头,但是比例很协调,看起来还要更高一些。
“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魏士雯又开始发问。
“谁盯着你看了。”杜行一心虚,下意识反驳。
两个人就这么边说边往外走。
医院里好像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警察也来了。
杜行一忍不住好奇地左看右看。
“别看了。”魏士雯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管这么多?”杜行一有一种跟自己小学表妹说话的感觉。
“我是你的心理医生。”魏士雯理直气壮。
“你已经辞职了。”
“但你还是可以来找我。”魏士雯眨眨眼。
走出医院一段,杜行一要打车回去。魏士雯站在她身后。
车来了。
“你的联系方式呢?”杜行一鼓足勇气扭回头去,不顾痛骂的司机和开走的车。
“嗯?”魏士雯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可以找你吗?没有联系方式怎么找?”
魏士雯没有行动。
“算了。”等了几秒后,杜行一转身就走。
魏士雯一把拉住杜行一的手腕,“等等”。
杜行一发现她力气大的厉害,自己吃痛叫了一声。
魏士雯立马松开手,“你的手机拿过来”。
魏士雯带着手套输入了一串号码。
“你有什么社交媒体吗?”杜行一边备注魏士雯(心理医生,已辞职)一边问。
“没有,你该走了。”
又来了一辆车,杜行一坐了上去,朝魏士雯挥手。
魏士雯看着车远去,抬手打了一辆车跟上。
杜行一的车在一个高档公寓区停下,她下了车。魏士雯跟上。她轻松跟到了门口,记下位置后便离去。
杜行一回到家后先给杜春月拍了一张诊断书。
杜春月秒回: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有精神病。
杜行一:妈,那不叫精神病。
杜春月:管它叫啥反正你肯定没病。
杜行一叹了口气,然后联系领导。
杜行一:Gavin,我去医院做过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我想我的休假明天就可以结束。
过了好一会儿。
Gavin:哦亲爱的Claire,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不如再休息一段时间,你工作太拼命了,我们都要享受生活不是吗?
杜行一冷笑:没关系的,现在是项目的关键期,之前都是我来跟客户沟通的,等项目忙完我可以再休息。
Gavin:hhh你可以不用担心,Owen已经和客户在沟通了,项目会顺利的。
一股火直冲杜行一的天灵盖,她决定立马杀到公司。
她快速换好衣服,画了一个浓妆,盖住自己失眠造成的憔悴脸色,拿出一双气势恢宏的高跟鞋。
怒气冲冲推开门,被抬着沙发的工人拦住了去路。
看起来自己隔壁要住进新租户了。
杜行一左躲右闪,终于找到一个缝隙钻出去,快步跑下楼去。
Saurosc环视着新房子的周围。不错,她很满意。窗帘全部紧紧拉着,每一处都放好了该放的东西。
她端了一杯草莓汁,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杜行一的资料。
杜行一,女,身高166cm,英文名Claire,26岁,生日11月1日。
毕业于HN大学,金融硕士,BZY咨询公司的高级分析师。
还有一连串翻不到头的奖项。
Saurosc在一张杜行一参加舞蹈比赛的新闻图上停留下来。杜行一穿着青绿色的长衫,裙摆飘飘。
“杜行一凭借中国舞《青蛇》打败本市芭蕾舞团拿下舞蹈大赛第一名”。
Saurosc饶有兴味地点开视频观看,画质非常模糊。杜行一的舞姿生动优美,但看起来没有灵魂。她的跳跃和旋转难度越来越高,能拿第一名也并不奇怪。
看起来是个常见的标准版优秀华人女孩。
Ella打来电话,“你今天发过来的资料什么情况,你有焦虑症了?”
“没有。”Saurosc继续翻着杜行一的资料。
“那是谁的?你明天来我这里一趟,你好久没有做检查了。”
“我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做检查?”
“Saurosc!你要我找Cynthia吗?”
Ella是Saurosc的专人医生。
Cynthia是Saurosc的上级,Saurosc是G国乃至全球最优秀的职业杀手。
Saurosc只接受来自Cynthia的任务,至于Cynthia服从于谁,她不关心。没有人知道Saurosc是谁,Saurosc是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代号。
Saurosc没有名字,她被Cynthia从马戏团带走,在那之前,她和狼虎象猴生活在一起。她最好的朋友是一只狼,她就叫它狼,它聪明、勇猛、忠诚。
有必要的时候,Saurosc会使用任何一个名字,比如魏士雯。
挂断电话后,Saurosc陷入思考。
然后从阳台翻入杜行一的家中。
一片漆黑。
Saurosc借着月光观察着。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叠得过分整齐,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不是香薰的香气。
厨房有人使用的痕迹,冰箱里很多蔬菜水果,还有酒和果汁。Saurosc皱了皱眉,“橙子是最难吃的水果,橙汁是最难喝的果汁”。
Saurosc走进她的卧室,洗衣液的香气更浓郁了。她的书柜里是各种各样的书,还有各种各样的香水。衣服不是西装就是西装,便服只有宽松的上衣和裤子。
Saurosc准备离开了,她身上现在全是杜行一的味道。
走之前她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个东西,就在冰箱后面。
一个平常人根本无法发现的摄像头,藏在密密麻麻的电线里。
她有些仁慈的过分了。
平常这些在她杀人过程中撞见她的人,哪怕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也早就已经是尸体了。
Saurosc这么想着,满意地离开了杜行一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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