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挡在路遥身前,认出了路遥的红色法衣,对着路遥称呼道。
原先态度既轻蔑又暗含嫉妒,待看清路遥的容貌后立马换成了惊艳。
不得不说原身这相貌着实出众,不知坑了多少人,才让没有师门和正经功法的她修炼到了练气后期。
“有劳。”路遥礼貌道谢就跟着这黄衣小道士走。
殿前有一片广场,场上停着两只神骏的白鹤,姿态昂扬,果然是仙家气度。
那黄衣道士径直走过去,身姿潇洒地骑上了鹤背,还扭头矜持地看了一眼路遥。
路遥有些跃跃欲试,对于开过坦克和直升机的她来说,又有了一样新型交通工具,对此她十分感兴趣。
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她身边有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她以更加潇洒的身手骑上了鹤背,且坐像比他帅气多了,引得一旁打扫的小道士们连连侧目。路遥还一脸淡定地提醒道:“我们走吧。”她迫不及待地想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
那黄衣道士气闷地催促白鹤起飞,可能动作粗鲁了点,惹得鹤大人一个猛子冲出悬崖,吓得他赶紧勒紧了鹤脖子,结果那白鹤更加不安分忽上忽下,空中传来一阵尖叫声。
天知道他才第二次乘鹤,作为玄清观资历尚浅的普通内门弟子,平时能让他乘坐仙鹤的机会不多,还是今天走运,正好轮到他当值,才有了这难得的一次机会,没想到差点丢了大人儿,都怪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居然敢抢了凌霄子唯一亲传弟子的名额,哼!走着瞧,之后有她受的。
飞行在云层之中,耳边风声呼啸,衣袂猎猎飞舞,此刻的路遥看起来真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这时她才终于有幸一览玄清观全貌。在山门外面时,完全不显,进来才发现别有洞天。方丈檐间,层峦叠嶂,奔腾飞动,近者数十里,远者数百里,争奇竞秀(引陆九渊《与王谦仲书》),在云层的笼罩下,更显得仙气十足。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已到另一座山峰。
从上空远眺,云层围绕在半山腰,云层上方百鸟争鸣,山上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山间飞瀑流泉,声势滔滔,一片盛景。广场周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唯独山顶矗立着一座比紫霄宫更加雄伟壮观的宫殿群,殿前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周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临渊而视,让人心惊肉跳。
广场上是一幅巨大的太极图,黑白交织,无比玄妙,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香炉,其中插着一支两人合抱粗的香,数米高,直冲天际。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终于让反射弧超长的路遥有了一点成仙的错觉。
两只白鹤于太极图上飘然而落,完成它们的任务之后,傲然离去,很快融入到山崖中欢快的飞鸟群中去了。
路遥跟着黄衣道士穿过广场来到主殿前面,一路上有引来不少弟子侧目,到了殿门口,这小道士却不进去,只道:“师叔,请吧。”
路遥抬头一看,就见数米高的店门上方高悬着一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春秋殿,苍劲有力,气势雄浑。
淡定地冲黄衣道士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路遥自然地跨进了殿内。进去才发现殿内已经坐满了人,正前方铺着汉白玉阶,一直延伸到上首,上面正中有三个座位,只于左边位置空着,中间与右侧已有人。
而大殿两侧由近及远依次坐落着数十人。正中间那位老者身着黑色法衣,白色符文封边,胸前依旧是一幅太极图。而右座那人法衣却是蓝色,两侧都是青色。路遥一进门就引得所有人纷纷侧目。
即使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她依然不卑不亢地站在大殿中间,腰背挺直,泰然自若。
片刻,上首那黑衣老者终于慢吞吞开口:“吾乃三清观掌门玄诚子,来者何人?”
“弟子路遥见过掌门。”路遥拱手回道。
“哦?你可是凌霄子师弟带回来的徒弟?”玄诚子长得慈眉善目,性格也十分贴合他的长相,略感好奇地温声道。
“是的,掌门。”路遥回道。
“掌门,这化神道君的首徒收的也太随意了。”一旁一位青衣老道对此十分不满,顿时反对道。
凌霄子不过是中途跑去了正一派,成为了本门正一派系的领头人,但他自幼修炼无心派功法,天资卓越,他的修为除了几位不世出的老妖怪,已是修真界第一人。而且现在正一派名存实亡,就靠几个老不死和一群没断奶的娃娃撑着,形同虚设而已。
从凌霄子进阶化神开始,宗门里不知多少人提议他挑选亲传弟子一事,却一直被他无视,碍于他的身份与修为,长老们只能隐忍不发,现下竟随意从凡间带回一人就将他首徒的位置给了出去,岂不犯了众怒。
“哼!掌门,我们可不承认!”有一人发言,立马有人附和。
“就是!”
“他是什么意思?那么多弟子任他挑选,偏偏要从外面带些不入流的人回来?”
“掌门,亲传弟子可能儿戏?他这是仗着修为高胡闹,不将本门传承放在眼里。”
“是啊!掌门!您一定要阻止道君啊!”
路遥还没说什么,他们自己已经吵起来了,她无辜地摸了摸鼻子,看来自个师傅的处境貌似不怎么好。而她注意到,在那些青衣道士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端坐在掌门右侧那女子始终未发一言,一脸温和地无视了底下那群人。
“不知你是何资质?让凌霄子师叔如此另眼相待?”大概是看路遥一人太闲了,吵着吵着就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她,并且十分不齿地以自身修为来威压她。
路遥本来修为就不高,一来这里就被师傅清洗掉了大半修为,现在就有点顶不住了。那人见路遥仍旧面不改色地站着,感到更加气愤,遂加大了威压,路遥只觉喉头一痒,嘴角溢出了鲜血。
就在她抵挡不住要软倒跪下时,瞬间浑身一轻,身上的万钧之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揽住了腰际,熟悉的冷气包围了她,却让她感到十分温暖,安全感十足。
路遥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清冷的背影,不知怎的,想到了记忆深处那早已模糊的伟岸身影,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凌霄子见自己徒弟眼睛都红了,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伤得很重?下次不要硬抗。”
还不待路遥回答,他的手已经移到了路遥背心,那股熟悉的冰凉灵气走遍五脏六腑,刚刚痛到麻木的灼烧感立刻就消失了。
路遥看着凌霄子目无表情的脸,乖乖地点了点头。
而刚刚叫嚣不停地那群老家伙早已偃旗息鼓,安静如鸡。
凌霄子直接无视掉两旁的人,径直走上台阶,在掌门左手边落座。
“路遥本命魂灯已亮,除非陨落,否则无可更改。”
玄诚子头疼得不行,一早发现三清殿紫霄宫的弟子魂灯异常,就被这些长老们缠着来到这里,要他给个交代,他能怎么办?让凌霄子收徒的事早就跟他提过,奈何他从未应过。他又不敢逼他,哪有强迫人收徒的?但是没想到凌霄子突然悄无声息的就带了个徒弟回来,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唉!他这个掌门夹在中间两头不落好,没看到他老的更快了,都是操心操的,还不如像长辈、师兄们那样甩掉宗门庶务,闭关修炼得了。
“是啊。就算逐出师门,她的魂灯也会一直在那亮着。”虽然腹诽,但该和的稀泥还是要和的。
“可是-”
“有何意见尽可冲本尊来。”凌霄子冷声道。
此刻这些长老们终于想起眼前的的人可不是什么善人,能任由他们随意摆布,几百年前的教训已经摆在那里,况且凌霄子的修为早已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了,即使因心劫停滞不前,也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凌霄子突然出手,对着刚刚冲路遥施压的那位青衣长老一击,那人瞬间往后飞去,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倒地不起。几息之后,才有动静,刚想开口,一口淤血就喷了出来,他脸色涨红,手指着凌霄子颤颤巍巍道:“凌霄子,你,你-”
“你称本尊什么?”凌霄子一脸阴沉,神色不虞。
那人辈分原在凌霄子之上,但修为却还在元婴期,迟迟未突破,就靠着丹药续命了。而修真界以实力论资排辈,现在,他就得对着化神后期的凌霄子尊称一声道君。
那人脸色扭曲,铁青着面孔,嘶哑地开口道:“是,道君。弟子知错。”
凌霄子不再理会这群人,从高座飞身而下,带着路遥旁若无人地离开了春秋殿,临出门前,脚步一顿,却没回头,道:“吾已窥天命,命中只此一徒。”
撂下话就潇洒地离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这一重磅炸弹在殿内炸开了锅,玄诚子又得焦头烂额地安抚这群老家伙,唉,他这小师弟什么时候能给他省点心。
“掌门,道君这是什么意思?”原本暗搓搓打算一会儿就将自己座下弟子送过去的老家伙们瞬间爆发了,首徒捞不着,亲传也可以呀,看看掌门和青羊宫宫主玄灵子,谁不是十多位亲传?
“他这是要断了三清观的传承啊。”
“就是,掌门,您一定要说说他呀。”
春秋殿的争吵被远远跑在了脑后,一路回到紫霄宫所在的天虞峰,路遥还没来得及开口,凌霄子就甩下了她进了紫霄宫。
路遥一脸凝重地望着紧闭的殿门,刚刚她就发现师傅神色不对,那气场比平时更冷,虽然师徒相处不过几天时间,但她还是很感动凌霄子对她的维护,此时不免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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