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彼此的名字,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消融了些许,气氛变得轻松而微妙。
叶枫盘腿坐在自己床上,那条打着石膏的手臂吊在胸前,另一只手却闲不住地挥舞着,青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小太阳。他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语气轻松,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对沉重往事的某种疏离感:
“我跟白溟是晨曦孤儿院长大的铁哥们儿!” 他朝白溟努努嘴,“我爸妈啊…嗯…听院长说,是很厉害的异能者,专门打怪物的英雄!可惜我太小了,都不太记得他们长啥样了…” 他挠了挠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但很快又被灿烂的笑容覆盖,“他们走之前,怕我年纪小控制不住异能伤到自己,就把我的异能暂时‘锁’起来了。喏,” 他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那个银色花纹,“现在这‘锁’正慢慢解开呢!等我全解开,肯定超厉害!” 他挥了挥没受伤的拳头,一脸自信满满。
提到父母牺牲,叶枫的语气虽然轻松,但那句“都不太记得他们长啥样了”还是让病房里轻松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叶枫…” 白溟看向他,沉静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无声的安慰。
“啊!对不起对不起!” 祝安晴反应最快,她立刻放下手里那把刚变出来的、会自己扇风的羽毛小扇子道具,粉紫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歉意和关切,小脸都急红了,“我不是故意要勾起你伤心事的!那个…那个…叔叔阿姨是英雄!是大英雄!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呢!而且你现在也很厉害啊!昨晚要不是你,影子…呃,林烛哥就危险了!” 她手忙脚乱地安慰着,笨拙又真挚。
叶枫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青蓝色的头发都跟着颤动:“哎呀安晴姐,没事没事!都过去好多年啦!我现在好着呢!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 他拍了拍胸脯,结果拍到石膏边缘,疼得龇牙咧嘴,反而把祝安晴逗笑了,尴尬的气氛瞬间化解。
白溟看着叶枫和祝安晴的互动,嘴角也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接着叶枫的话,声音平稳而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叫白溟。也是晨曦孤儿院的。关于我的父母…” 他顿了顿,深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我只知道,我不是被他们抛弃的。其他的…没有记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比叶枫的描述多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他没有提照片,没有提被拐,只说了最核心也最模糊的信息。那份温和的疏离感,再次悄然笼罩了他。
祝安晴这次聪明地没再追问,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林烛和祝安晴。
“该你们啦!” 叶枫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像个等待故事结局的孩子。
祝安晴立刻挺直腰板,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粉紫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带着点小骄傲:“我?我叫祝安晴!名字是我爸妈翻字典起的!他们说‘安’是希望我平安,‘晴’是希望我像晴天一样,自己就能活得敞亮开心!” 她语速很快,像蹦豆子,“我爸是个自由自在的异能者,我妈是普通人。他们可好了!就是…嗯…对我管得有点松,总说让我自己闯荡。” 她吐了吐舌头,“所以我从小就爱看书,特别是异能相关的!道具也是自己瞎琢磨!嘿嘿!” 她晃了晃手腕上同样的低级手环,表示自己也是登记在册的“正规军”。
轮到林烛了。
三双眼睛,叶枫的透过期待,白溟的带着沉静审视,祝安晴的充满好奇都聚焦在他身上。他依旧半靠在床头,姿势慵懒,手里还捏着白溟削好的苹果,只啃了一小半。
“林烛。” 他简单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森林的林,烛火的烛。没有父母。”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其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既没有叶枫对英雄父母的怀念,也没有白溟对未知身世的沉重,更没有祝安晴对父母起名寓意的温情。只有一片冰冷的空白。
病房里刚刚回暖的气氛,因为这过于简略和冰冷的回答,再次微妙地降温了。叶枫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看着林烛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祝安晴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这个话题好像踩到了冰面。
白溟深色的眼眸注视着林烛。他没有像祝安晴那样轻易被表面的冰冷阻退。林烛手腕上那个普通的手环,还有他昨天战斗时展现出的、与手环等级似乎不符的诡异能力(反噬)和决断力,都让白溟心中充满疑问。更关键的是,他昨天为什么要冲进通道?他认识自己吗?
“林烛,” 白溟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探究,“昨天在通道口…你似乎认识我?或者说,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个通道?” 他问得很直接,目光如同实质,试图穿透林烛那层慵懒的伪装。
与此同时,祝安晴的目光却被林烛床头柜上那个没有标签的白色药瓶吸引了。她想起之前林烛吃药时那习以为常又略显痛苦的样子,好奇心终于压过了刚才的谨慎。
“林烛哥!” 她忍不住指着药瓶,粉紫色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研究欲,“你常吃的那个药是什么呀?我看你昨天也吃了。是治脊椎伤的吗?还是…提升精神力的?” 她凑近了一点,眼镜片反射着好奇的光芒,“我看了好多药典,说不定能帮你分析分析成分呢!” 旁边的叶枫也竖起了耳朵,青蓝色的眼睛里同样充满了好奇。
瞬间被两个方向的问题夹击——白溟直指核心的探究,和祝安晴对药瓶的天真好奇。
林烛脸上的慵懒和那抹之前因名字闹剧而浮现的轻松笑意,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泪滴状的瞳孔深处,一丝冰冷的警惕和疏离如同水下的暗礁,悄然浮现。
他抬起眼皮,先看向白溟,嘴角勾起一个极淡、近乎没有弧度的笑,带着点敷衍的意味:“不认识。只是路过,看到有异常,就过去看看。” 这个回答避重就轻,模糊得如同隔着一层雾。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祝安晴指向的药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伸出苍白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将那个刺眼的白色药瓶拿起来,塞进了自己病号服的口袋里,动作流畅得不留一丝痕迹。
“旧伤。”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没什么特别的。”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身体向后靠去,重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黑色睫毛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两小片阴影,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探究、好奇和可能的关心,都彻底隔绝在外。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阳光依旧明媚,但林烛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让叶枫和祝安晴都下意识地噤了声。白溟深深看了闭目养神的林烛一眼,深色的眼眸中若有所思,最终也只是沉默地转开了目光。
苹果的甜香似乎也淡了。只有那被藏进口袋的药瓶轮廓,在病号服下微微凸起,像一个沉默而冰冷的谜。
没人看吗?没人看吗?[捂脸偷看]不可能吧[爆哭]
有人看的话吱一声,不然我开新文去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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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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