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嘿,我是托尼,很抱歉这么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纽约现在出现了一个叫绿恶魔的家伙,如果不想办法阻止他恐怕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这两年我渐渐想通了,当初的事全是我的不好,我承认自己个自私又自大的蠢货,彻彻底底的错了还始终拉不下脸来谈和好,但请不要怀疑我从未忘记我们的友谊。

我怀念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光,怀念一起谈天说地的温度,所以请回来吧,打完仗我请你们吃阿拉伯烤肉:)”

……

与此同时。

布达佩斯,某公寓。

“叮咚”一声,短信箱响了。

正值深夜,黑寡妇从床头柜抓起手机,拧着眉头摁亮屏幕。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内容,她不由自主地按住太阳穴。

“……什么鬼。”

没人看见她嘴角的一抹微笑。

华盛顿,某湖区别墅。

桌前零零散散摆满了装甲设计图纸,罗德上尉正用铅笔画着草图,听见电脑的提示音,查短信的空当,他手里仍握着铅笔,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了咖啡杯。

大致浏览一遍短信内容后——

“噗!”一口咖啡被喷出来。

瓦坎达,广袤的大草原。

“哥哥,你有从纽约来的短信!”苏睿手举着平板,兴冲冲地从远处跑来。

浩瀚的星空之下,年轻的国王回过头。

“你要去纽约了吗?跟英雄们一起并肩作战?我这回一定要改一套精密的装甲……”苏睿仍手舞足蹈地说着。

“当然,我要去帮助我的朋友。”国王笑起来,“或许这次可以叫上白狼一起。”

……

暮色四合。

景末坐在办公室里,眼睛紧紧盯着空中荧蓝色的显示屏,一个个窗口打开又关闭,代表一封封短信已被发送至目的地。

黑寡妇,战争机器,黑豹,鹰眼……

她紧张到嘴唇都在颤抖。

“贾维斯,你说为什么他们都不回复……”

“因为我刚刚发出去二十秒?”

“……哦。”

“景末小姐。”不知为何,景末听出人工智能的声音竟也有一丝颤抖。

“请讲。”

“如果他们回了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先——”

“代替史塔克先生回复!”脱口而出。

“英雄所见略同。”

按照托尼.史塔克那执拗又高傲的脾气,他们还是能瞒就瞒吧,只要结果是好的……

钢铁侠先生估计也是没想到,自己有天竟然能被最信任的AI背叛吧。

景末仰头望着虚拟屏,眼看着最后一只窗口闪动,收件人的条栏中赫然写着“史蒂夫”。

她咽了咽口水,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地背下了美国队长的电话号码。

*

因为想自己透透气,景末便拒绝了贾维斯帮她叫计程车的邀请。从复联大厦走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正值下班晚高峰,街上的行人如潮水般涌动,车流飞速不息。

早已习惯了纽约繁华忙碌的生活,朝九晚五,节奏快速,走在人行路上,景末也跟着提高了脚步的速度。

虽然更偏爱安逸祥和的慢生活,但身处在这座城市,她也便逐渐爱上了这里的快节奏,这样度日,每一天都变得更高效、更充实。

从地铁站下车,路过某家网红烘焙店,闻到里面刚好出炉的甜品味,景末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门而入,一口气买了五只她最爱的咖啡贝果。

咖啡的醇苦中和了黄油的甜腻,景末走在洒满余晖与灯光的街上,大口咬着热气腾腾的贝果,却陡然听见离自己不远处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叫声。

心里一紧。

糟了!该不会是绿魔吧!

这个想法还没有结束,景末转而看见身旁的高楼大厦刚亮起的灯光瞬然消失不见,第五大道两侧的路灯一盏一盏接连熄灭,不一会儿,她所在的整个区域电力都停止了。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在天边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光圈,所以还不至于到看不清路的情况,再加上身旁不知所以的行人接连举起手机或是手电筒,景末便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是绿恶魔,但要比前者还要恐怖好几倍。

如果不是心理建设还算得上强大,她恐怕真的要边叫边跑了。

站在道路尽头的那位,真的是个人吗?

他浑身的皮肤呈蓝色,血管的部位划过白得刺目的电流,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好似一条蓝色的电鳗。景末发誓那绝对不像个人,倒像个巨型蓝色充电宝,让她回忆起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吉祥物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电光人来了,快逃命啊!”身旁一位好心的行人跑过她身边的时候大喊了一句。

电光人?

景末看向那只“海宝”,他只伸出一只手,顿时指尖就出现了无穷的电力,几个无辜的行人被他的电流拖到高空,几秒钟后,他们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惊叫便戛然而止,重重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景末的心跳瞬间漏了一秒,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转身拼了命跑着,寻到一处隐蔽的写字楼后侧躲了起来。

远处传来的尖叫和哭喊声不绝于耳,纽约两年来第一次陷入了这种混乱的局面,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赶快寻找救兵。

凭警察们的凡人之躯对抗这个怪物肯定是螳臂当车,所以必须要找到一位超级英雄。

托尼.史塔克的名字第一个出现在景末脑海里。

大脑在危机时刻会以绝不寻常的速度运转,景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连通讯录都顾不上翻,直接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出钢铁侠的号码。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背他的号码。

“嘟,嘟……”

接通了。

“喂,史塔克先生——”

“景末小姐?”贾维斯问,“是我。发生什么事了?”

“贾维斯!”景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这边刚刚出现了个叫电光人的家伙,杀了好几个行人,还把第五大道一半的电力都吸走了,他现在在洛克菲勒中心附近,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们?”

“好,我马上启动卫星导弹系统。”

贾维斯补充,“景末小姐,蜘蛛挂件你还带在身上吗?”

“还带着。”

“呆在原地别动,我这就找人来接你。”

这次回复贾维斯的却是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景末?”

“贾——唔!放开我!”

“景末!!”

*

“吵死了!”电光人翻了个白眼,将电话挂断,一把摔在地上。

景末被他勒着脖子,望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屏幕,心如刀割。

电光人一步步朝景末靠近,近距离看他比在远处要恐怖一百倍,他的两颗眼珠不似活物,让景末几乎没有与之对视的勇气。

“我从来不欺负女人,但有人高价悬赏你的命。”

电光人言简意赅,声音就像没有任何感情的无线电流,低沉又可怖。

“谁、谁啊?绿魔吗?”

“问上帝吧。”

电光人再次伸出了那双丑陋的手,景末知道抵抗分明是找死,只好认命合上眼睛。

他浑身散发的恐怖气息愈来愈近,景末甚至能清晰的听到电力发出的瘆人的声响,她的心突突的跳着,脑中一片茫然。自从2012年的纽约袭击后,她已经明了生命到底多么渺小,但当死亡真正又到来的时候,她却依然免不了恐惧。

大家都是凡人。

眼看即将要跌至死亡谷底,景末却觉得突然之间从后背被人拽了起来。

这并不是个比喻句。

景末被结结实实地从地面提了上来,原本踩着大地的双脚此刻竟是悬空状态,她越飞越高,直接被带到了几十米的高度。

至于为什么,她心中已差不多有了答案。

景末连忙抬头,自己后背似乎被粘了根非常韧性的蛛网,再往上一看,便是蜘蛛侠迅速发射蛛丝,穿越在写字楼的中间。

脚下是电光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谢谢你救我!”

景末朝拽着她的纽约好邻居大声喊道,呼啸的风声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但从蜘蛛侠微微偏过的侧脸来看,景末知道他还是听到了。

下一秒,身上的蛛丝就猛地收缩,她被直接带到了蜘蛛侠怀里。

景末发誓,这个动作真是男友力max,要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美国队长,她绝对要当蜘蛛侠的狂热粉了。

“不用客气。”蜘蛛侠的声音有点低沉沙哑,听起来怪怪的,和发布会那晚不太一样,倒像是故意为之。

通过两次接触,景末几乎能判断出他是很年轻的那种男孩子。学校里还是有很多喜欢她的女生的,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给蜘蛛侠画画像,她们幻想中他的样子也同样是个子高挑笑颜灿烂的美男子。

“还有上次。我是指绿恶魔那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和哈利恐怕就没命了。”

小叽居:我怎么记得好像是你救了我吧?

“他,他是你男朋友吗?”某蜘蛛犹犹豫豫地问了句。

景末到底没料到超级英雄也会八卦。

“呃……已经不是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呼,那就好。”

“欸,你说什么?”景末怀疑她听错了。

“哦!天哪抱歉!我是说,嗯,分手了还可以做好朋友,这真是一件好事……对吧?”

“你说得对。”

景末认真地回答道,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蜘蛛侠慌乱的措辞暴露了原本的声音,是非常年轻青涩的声音,之前那几句故意伪装的深沉完全消失不见。

蜘蛛侠却还没意识到景末已经看穿了他故作成熟的小伎俩,他尽量直视前方,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发射的蛛丝上,眼睛却不自觉地偷偷飘向怀里的景末。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靠得如此之近,尽管不是以彼得.帕克的身份,却已经无比满足。景末身上有股很清甜的柑橘调香水味,细腻的皮肤尽管近距离看也几乎没有瑕疵,这大概会很招人嫉妒吧。

“你家住哪,我把你送过去吧。”为了抑制住自己的想入非非,他赶紧转了一个话题。

听到这句话,景末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意识到还有正事要办:“麻烦你带我去一趟复联大厦好吗?我得去告诉史塔克先生关于电光人的事情。”

“不行,太危险了!”蜘蛛侠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难得强硬的语气听上去都不像自己的,“你必须现在回家。”

彼得瞥了眼她怀里的景末,风吹乱了她披散的长发,在夜晚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昳丽。这是他喜欢的女孩,他绝对不能让她去冒险。

“I'll go for you.”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牵动了景末的情绪。好几年来,她都习惯独身一人,凡事靠自己已经成为习性,也从来没期待过别人向她保证什么。但此刻,一个简单的承诺,成了让她异常感动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所有超级英雄共同的魅力之处吧。

蜘蛛侠一手吊着蛛丝,另一只手抱着她,在楼宇间穿梭而过,不一会儿就把景末载到了她公寓的阳台上。

“那么,再见咯。”他冲景末摆摆手。

“路上小心,千万别被电光人盯上,还有,不要老是去逞强,和那些家伙硬碰硬不好……”

景末看着这个纽约历史上最亲民的英雄,她很清楚,无论面对任何势力,只要对人们存在威胁,蜘蛛侠都不会袖手旁观。

换作此前,她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仰视。

但这次不同了,先是绿恶魔,再是电光人,二者都是很难对付的反派,纵使蜘蛛侠再厉害,也无法一个人对抗。更何况,她如今已然知道面罩下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甚至与她年龄相仿,因此她更要叮嘱他,以一个同龄人的身份。

闻言,蜘蛛侠愣在了原地。

月光下,女孩的眼睛灼灼发亮。

“我,我会的,你放心……这几天外面乱,所以你也不要乱跑……”

“嗯,这个给你。”景末把刚买的咖啡贝果全部塞给他,”超级好吃,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吃这个,我估计现在街上的快餐店都关门了……”

“好,你这几天务必要关好门窗,别让电光人发现你在这里,不然会很危险……”

“我知道。但你要和史塔克先生他们一起对付那个家伙,不要单独行动……”

“我答应你,这两天应该会频繁停电,你在家里一定要多备几根蜡烛……”

“放心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不约而同地相视大笑。毕竟他们才相识不长时间,甚至以后都可能不再见面,可这样的叮嘱却怎么听怎么像结交了多年的旧友,属实奇怪。

笑过之后,依然是内心的隐隐不安。在危机四伏的纽约,此刻又是危机时刻,自然是人心惶惶,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够平安无事,哪怕只是陌生人。

“我,我真的要走了。”

景末点点头,冲他挥手。虽然才认识蜘蛛侠不久,她却有种两个人的频率在频繁共振的感觉,想到以后应该很难再见到他,她有种难以言表的失落。

她这样想着,却在意料之外落入蜘蛛侠一个热烈的怀抱,是朋友之间那种,告别时那种充满热情的拥抱。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景末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点糊涂,刚想问为什么这么说,蜘蛛侠便匆匆从楼顶一跃而去,她只好目视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夜幕里。

小蜘蛛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这句话是因为之前在和MJ聊天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感谢猞猁和公子世无双小可爱的营养液!

2021.10.10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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