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孟嘉：“今日是第六天。”

江秋在表世界也就待了三天不到，第一天在警惕校园里的一切，第二天遇到了白菜队的那个人，时间流速竟然差了这么多。

〔哎，力量耗光了。〕

凤朝阳凑在他的耳边幽怨地说，时不时吹口冷气。

“……”

江秋揉散被冻僵的耳垂，对孟嘉道：“你们这几天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孟嘉掏出一张纸展开：“都在这里了。”

[1.姜茶室友张欣欣和学妹疑似一个人。

2.其他队伍队员因为各种原因被杀。]

“……没了？”

孟嘉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江秋组织语言，将他遇到的事情简述给了他们，不过没有说他是怎么回来的。

亚当靠着椅背，抬头望天：“所以张欣欣和章然然，其实是张欣然？”

孟嘉看向他，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她叫章然然？”

亚当只觉后背发凉，讪笑道：“和那个欣欣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他看到孟嘉能刺破狮子皮的眼神，又小声跟了一句：“就…加了个联系方式……”

江秋隐隐有些猜到了，瞧这两人即将进行一场“大战”，他适时阻拦：“等会儿再打情骂俏，我们梳理一下全部过程。”

亚当求饶地看着孟嘉，孟嘉眼也不眨地扭过头去。

假设张欣然的故事没有遗漏细节，从里世界来说，张欣欣是张欣然梦想中的自己，章然然便是她自己的投影，但她在这个世界有了“救赎”。

教学楼是她害怕的地方，她认为上课时候被点名是可怕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在她被老师点起来后，因为回答不上来问题而被嘲笑，放学后要赶紧离开教学楼，否则将被施暴者围堵。

教学楼以外，她可能根本不敢去那些角落，所以在她眼里这些学生休息地区还算安全，毕竟没有人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下对她施以暴力。

老师的样子，深层说法，那是她脑海中老师的恶鬼样子，但在放学后，老师就会变得“透明”。

再说一说表世界，表世界没有什么太多需要考究的地方，唯一的特殊便是，里世界开始影响表世界，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灵异事件。

龙斌的存在更能说明里世界的扩大造成的影响。

那我们说回任务——成功脱离该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是指里世界，那江秋应该已经成功了，但米娅小呱没有任何通报。

如果“世界”不是指里世界，而是指表世界，那怎么脱离？

在表世界死亡吗？

凤二掰过江秋的头，让他看向他：〔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亚当惊讶：“在跟谁说话呢？”

孟嘉拽了拽他的耳朵：“别多问。”

〔你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张欣然的内心世界，所谓的表世界是她死了几年后的世界，听你们所说，或许你们要逃离的是这两个地方。〕

江秋将他的话转述。

孟嘉便已经知道这个“透明体”是凤朝阳了，只是他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

姜茶和亚当虽然感到好奇，但都识势，只是安静听着江秋的话。

孟嘉：“那你有什么办法？”

这话看似是朝着江秋说，实际问的是他的背后灵。

江秋向左扭头，凤朝阳没开口，眨着眼看他。

……

“欠一个。”

〔哼，关键还是在张欣然身上，最快捷的办法便是直接让她想起来这些，让两个合为一个，不过或许要打一架。

迂回的办法倒也有，将些曾对她施暴的人拉进来，在她面前教训一顿，然后再让她想起来，这个时候或许她会通融些。〕

江秋转述。

孟嘉；“第二个办法可行性几乎为0，任务所说的保证一人离开，也是建立在boss暴走后，能保一个是一个。”

姜茶也凝重地点头赞同他：“第二个找到施暴者太难了，现在已知的只有一个龙斌，而他还在被玉符保护着，张欣然是鬼的状态，靠近他几乎不可能。我们也很难将他拉进里世界。”

江秋淡然一笑：“那直接打boss吧，虽然很抱歉打扰了她的梦。”

野鬼凤二总感觉他这一脸跃跃欲试很眼熟，很想阻止他，但又觉得有他的保护，江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样一想，他释然了，没再纠结。

这一次将是亚当将两个张欣然约了出来。

而孟嘉，却去给剩下队伍的人发送了一封信。

[亲启，

想赢吗？]

“……他什么意思？”

黄花队的队长伊莉雅很疑惑，看向队伍里只剩的唯一队友小莲。

小莲摩挲着纸张，嘴角不自觉上扬：“看戏。”

伊莉雅总是觉得小莲很爱说谜语，但她只剩这一个人来分享话语了。

“莲，他们是不是知晓我们有了重要道具？”

重要道具便是那个黑盒子，她们打不开，先前被抢，好不容易从打雷队手中抢出来，两方都损失惨重，中途星星队插手，差一点又落入他人之手。

她知道这是重要道具，还要多亏她的导师，一个拥有先知能力的超人族。

小莲将纸折成千纸鹤，顺手甩到垃圾桶里，轻声回答：“不，只是一场门票免费的好戏。”

……

“你开什么玩笑？！我和她会是一个人？”

他们当然不觉得只这样没凭没据的说话就能让“人”认为和另一个“人”是同体。

但，如果将所有事情都吐露出来，包括他们的猜想。

江秋有种直觉，眼前这两人，是知道的，她们知道她们是一个人。

他向前一步，眼前两人身体明显一僵，他拿出一个果子：“要吃吗？”

“……”

“不。”是章然然，她的声音干涩，隐约能听出哭腔来。

“张欣然，你该醒了。梦里不是全部，放过这所学校，放过自己。”

江秋不止想要通关这场游戏，他想，他或许在那海啸幻境中，也想让张欣然解脱，而不是在这里一分为二，永远困在梦中。

更何况，这个梦也不够美好。

“为、为什么？”这时的张欣欣不出声，倒是章然然声含不解。

江秋靠近她一些，她没有像幻境里那样后退。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在这里你很痛苦。”他折下亭子旁探出头的一枝花，递到她的面前：“像这朵花。”

生命已经消散，却还在痛苦地绽放。

“如果你快乐，你不会孜孜不倦地想找机会杀掉龙斌，不是吗。”

听到这个名字，张欣欣的脸色更差了。

江秋继续加大火力：“你最后的报仇目标就是他，对吧，只是你看到他现在活得比大多数人要好，便从一开始的让他落魄，变成了取他性命。”

“呜呜呜……”章然然在哭。

“你说屁！”张欣欣在怒吼。

两人这样截然不同的情绪，却恍然间出现了重合的影子。

“啊，我们来得正好吗？”

伊莉雅从小莲的身后大步走来。江秋看到小莲，不禁有些惊讶。

〔你看她做什么？你认识她？〕

江秋收回目光，安抚地捏了捏那只冰凉的手。

凤二：我好了。

“好久不见。”

小莲面朝江秋，这句话好似不是在对哆米说，而是横跨几个时空的一声问好。

凤二要炸了。

江秋很疑惑，但这个时候不是询问的时机，他看向哭泣的章然然和发狂的张欣欣。

其他队伍的人也在远处遥遥看着，孟嘉看人来齐了，走向伊莉雅：“东西，拿来。”

伊莉雅控诉地看着他，扭头对小莲嘟囔：“我就说他看上我的道具了！”

她转过头又对一脸漠然的孟嘉，喊道：“你干嘛！还有，你把我们都聚到一起干什么！”

孟嘉回头看张欣然捂头痛苦的样子，估计还要沉浸在自己世界一会儿，他扭回头：“这次的任务或许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我们队伍人数更多，你们或许可以争一争第二……况且，我们拿到的线索也更多，你们想找到出路，需要我们带路，就不要想着抢我们一步了。”

他说这么长一段话，语气缓和但根本没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见他停下来，亚当连忙给他递了一杯水。

这时的章然然忽然开口：“我送你们走。”她语气平静。

“我们不是要去表世界，我们要去到你死后的第二天。”

江秋微垂眼，没做任何表情，只是陈述道：“那才是真正的现实，对吗。”

章然然抬起了头，厚重的刘海向后飘去，众人第一次看见她的脸，和张欣欣一模一样，只是眉眼一道几厘米的伤疤。

只是看清的人都不意外。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章然然苦笑地双手抱脸，随后放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江秋：“但我会帮你的。”

她笑着，但江秋感觉到，这个笑比那哭还要悲伤。只见她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小刀，她没有扎向自己。

她扎向了一旁地张欣欣。

血溅出来，她倒在地上大笑，竟带着几分释然。

她或许已经得到了。

她曾需要的。

白菜队某人：我嘞？(／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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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Verse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