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多的光线唤醒生物钟, 陈又涵意识先醒过来,手臂上是沉甸甸的重量,被窝里干爽温暖舒适, 是与一个人醒来时截然不同的感觉。zhongqiuzuowen心里模糊地掠过念头,想到是叶开在枕着他,想到他在他怀里还在安然地沉睡, 唇角忍不住便微微翘起, 心底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和幸福,像是高山的流水溢过了水平线,一直不停、不停地漫溢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深处。他慢慢睁开眼睛, 卧室笼罩在月白色的晨光中。他手臂微用力, 将叶开更近地搂到怀里。
胸膛贴着他瘦削的脊背,唇在他光/裸/的脊背上亲了亲。
叶开睡觉浅, “唔”了一声,半醒半睡地回应他, 手握住了陈又涵搭在腰间的胳膊。
“早上好。”脸颊在他手掌上蹭了蹭,“几点了?”
陈又涵抓起手机看了眼,“还早,六点多,”吻了吻他, “再睡会儿。”
叶开没吱声, 眼睛闭着。陈又涵以为他睡着了, 呼吸渐渐平缓的几分钟后,他突然说:“又涵哥哥, 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真正重新睡去。陈又涵一颗心不争气地跳着,像是一台老锈的蒸汽机忽然运作了起来。他自嘲地笑, 心里平静地反思,像反思一份他读不懂的报表。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点到为止,这样下去的话,陈又涵,你可做不好好聚好散啊。
再醒来时便将近九点。这回没那么温情脉脉了,透着点尴尬。成年男人都懂,但乍一碰到还是有点懵,脑子不听使唤,兀自回到了昨晚在被窝里胡作非为的时刻,他一颗心好像被泡在苏打水里,随着那暧昧的气泡不断上升、蒸腾,直到“啵”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大早上这么精神啊。”陈又涵似笑非笑,看叶开把脸埋进他怀里。
脊背绷紧。
“……想要?”语气里有些微惊讶。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叶开一叠声说着,在床上翻了个身,深呼吸,让自己躁动的精神平息下去。“……吃不消,”他冷静地说,“会长不高。”
陈又涵笑死:“你还有两年时间超过一米八。”
“用不着你提醒,很难吗,so easy。”他跳下床,臭屁地哼了一声,有意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展示少年劲瘦、修长的身材,肌理线条在晨光下很漂亮。
“暑假要不要来我这里实习?”陈又涵问。之前叶通在饭桌上提过,那时候被他搪塞了过去。
“你不是不愿意吗?”他不记仇,但对陈又涵记仇。当然,也记好。记忆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地方盛满了和陈又涵的回忆,犄角旮旯随便一翻都能让他上翘着唇角发上几分钟的呆。
“同志,我出柜这么多年,一口答应的话你妈该怀疑我居心叵测了。”
叶开接受了他的理由,勉强原谅了他当时的故作姿态,仰着下巴问:“实习什么岗位?我们家离市中心这么远——”他收着语气里的雀跃,矜持地说:“通勤很麻烦的。”
陈又涵笑出声,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总裁还缺个暖床的。”
“那我要举报你以权谋私,玩弄下属,”抓了把头发,“搞办公室恋情!”
陈又涵从背后抱住他,拿他没辙,恨极了爱极了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从卧室到客厅就那么几步路,走得真他妈费劲,那粘乎劲儿连太阳都看不下去晴转阴了。
腻歪着吃过早午饭,陈又涵亲自送叶开回家,他当专属司机上了瘾,连瞿嘉都在想最近看到这混蛋的频率怎么这么高。
两人胆大包天,在下沉车库堂而皇之地接吻。刚分开,正巧叶瑾下楼开车,一脸莫名地问:“送个人还进车库?陈又涵你这司机挺到位。”解锁法拉利,打开车门时微眯眼,冷不丁问:“叶开,你不是在同学家留宿吗?”
叶开一怔,绷紧了神经乖巧地回答:“上次有本卷子落在又涵哥哥那里了。”
叶瑾不过随口一问,并不真正关心叶开的去向。毕竟他一向是乖巧守规的,从不会放纵自己。
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叶瑾手痒,挑衅道:“陈总裁,DBS不错,飙一把?”
陈又涵点着烟,懒洋洋地回:“别这么憋屈,拉法放着也是落灰,感兴趣的话借你玩两天。”
杀人诛心。叶瑾白净的手臂伸出窗外,大大方方冲陈又涵比了个中指,而后一脚油门轰出地库。
“拉法是什么?”叶开懵懂地问,他对车认识有限。
“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的东西。”陈又涵下车,在电梯旁的烟灰缸上捻灭烟,看了眼摄像头,背转过去,在叶开嘴角亲了亲:“进去吧,乖一点。”
电梯从地下升到三楼,这期间叶开顺手搜了下,看到售价两千万起陷入了沉思。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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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断断续续练了一个月,终于到了能见人的程度。杨卓宁从年级组办公室打探消息回来,眉飞色舞地说必胜客看过彩排后信心十足,已在各班主任面前夸下海口说最起码会拿下二等奖,同时特别点名了他的秘密武器叶开——“天生的贵族,往台上一站就值一个最高分十分最低分九点八分。”
叶开惦记着陈又涵要来,在微信里若有若无地打探,又不方便直言,否则陈又涵就是天打雷劈也肯定会来看他笑话。陈又涵被他问了几次,察觉出点猫腻:“怎么,你要上台?怕我看见?”
“我是B角。”叶开咬死这个说法,胡乱说:“我怕你看到太多好看的弟弟妹妹把持不住。”
“操。”陈又涵无语,觉得审美受到了侮辱,“谁对小屁孩感兴趣?”
“我不是吗?”叶开在电话里语气都变了。
“什么?”陈又涵一愣,“你当然不是,……”还想说什么,郑决帆敲门,他简单地招手让人进来,对叶开说:“晚点陪你。校庆来不了,你安心吧。”
叶开放下手机,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莫名觉得有点空落落的。正是晚自习第三节,轮到他们去剧场彩排踩点,手机顺手便扔进了桌肚里。等回来时发现陈又涵给他回微信: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小孩子看过。话说到这里就该截止了,偏偏后面又加了一条: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到这儿停下也还行,结果后面又加:你怎么学这么慢啊。
靠,这手机烫手!
施译观察叶开有个把月了,见叶开又是神色微妙地把手机咚的一声扔上桌,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叶开猛地看他,下意识地忘记反驳,反而问:“你怎么知道?”
施译挠挠头,委婉地说:“我觉得……挺多人都知道的。”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叶开有点懵。
施译组织了下语言。叶开这个人在多数方面都有着不同于寻常高中生的成熟和风度,他身上那种小孩子、幼稚、青涩的特质是很少的,你会用“少年绅士”来形容他,但绝不会认为他还是个孩子。但很显然,外界传言这位贵公子在感情方面的冷感、不开窍,也有一定的道理。施译轻叹:“你经常拿着手机一聊就是聊很久,会跟手机生气、笑、自言自语、脸红……除非你爱上了手机,否则……算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
叶开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私生活,连路拂都无从得知他的情感状态。他笑了笑,没否认,轻描淡写地说:“是因为你和我课后相处时间最多,所以才会被你发现。”
“可能吧……”施译笑了笑,“你在家也这样吗?”
他忽然成了武林高手,一句话便是颗裹挟着内力的石子,嘣地一声击中叶开心里最隐秘的那根琴弦,让他在这震颤中产生了一丝茫然的慌乱。
他这几周周末总借着排练的理由往外跑,偶尔一两晚的夜不归宿已经让瞿嘉有了意见。上周旁敲侧击地问是哪个同学这么要好,幸而他和杨卓宁通过气,便把这个同桌推了出去。瞿嘉知道杨卓宁成绩不如何,但人很活泛,她对此颇有微词,但还算尊重叶开的交友,没有过多干预。
施译一边喝水一边观察叶开的神色,安慰道:“没关系了,现在早恋也不算什么,不影响学习家长也不会管的。”
影响学习?陈又涵恨不得把他按在书桌上一天刷够十小时的题,生怕他因为交往而本末倒置耽搁了托福和SAT考试。
但重点不是这个,叶开心里清楚。
点到为止,好聚好散。
他想起陈又涵生日那晚透过话筒传递给他的这八个字,轻描淡写,他那时只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竟没觉得这两个短语有什么不妥。
“喜欢我吧,和我谈一场恋爱,点到为止,好聚好散。”
怎么会有人这样告白,明明白白地说请和我开始一段注定会无疾而终的恋爱。
把悲剧的结局写进喜剧的开头中。
“叶开?”施译叫他,将他从中怔愣中唤醒,“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叶开好像从一个美丽又巨大的谎言中被惊醒,眼神都颤了一下,抓起手机,失去理智地拨出电话。
陈又涵在听郑决帆汇报工作。陈南珠退位,政府公关这边由总裁办的任佳和商业集团公关分工,权限高度集中在陈又涵手中。他之前已经拜访过新上任的几位领导,上头的风向如何,要看下面人的转变。海洋馆终于拿到了关键审批,楼村项目也开始破土动工,郑决帆正是对这一个多月来的工作成果进行述职。
听到手机震动,郑决帆停了下来。陈又涵沉吟着,思路冷不丁被打断,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他继续,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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