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是一座不夜城。
霓虹灯在头顶闪烁,车灯和汽笛声络绎不绝,两个男人穿过马路。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他们一个穿着西装,指尖夹着烟,另外一个只穿了单薄的黑色毛衣,鼓鼓囊囊的肌肉几乎将这件衣服撑得如同紧身衣一般……
很危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干完这一票,我打算从此就收手了。”
听见这种话,旁边的路人立即瞪着眼睛跑开了。
“真的?”
穿西装的男人看过来:“禅院君,你可要想清楚,这么轻松赚钱的机会可不是到哪里都能找到的。”
“嗯。”
禅院甚尔抬手摸了摸后颈:“我想安定下来。”
“哦。”
西装男人看了他一会,点点头:“了解了,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说着,两个人穿过了马路。
“不过这些年,你招惹的仇家多到连我都数不太清楚,听见你想要回归家庭这样的消息,估计会像是鲨鱼一样咬上来。”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分道扬镳的时候,西装男人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有需要打我电话,只收你双倍的钱。”
禅院甚尔没说话,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牛奶和泡面,又转了几圈以防止有人跟踪,才回到了家。
禅院伊织还没睡,见他回家了,笑着看过来。
“刚才接到梨芽小姐的电话,说是明天就和五条先生一起过来东京看看惠。”
“啊。”
禅院甚尔把牛奶拆开倒进碗里,又放进微波炉加热:“最近估计不太平,让他们……”
话说到一半,想到六眼的战斗力,禅院甚尔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几点到?”
抵达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得知神子大人要远赴东京,五条家立即安排了加长版大豪车,车子里面非常宽敞,还带了小冰箱,能够让神子大人尽情舒展长手长脚的同时,还可以在途中实时提供各种新鲜的蔬果饮料。
但没有体验到心心念念的火车,五条大少爷不爽极了,一路上都臭着脸,时不时瞪一眼司机。
后者颤抖着手,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把车子开到了目的地。
是一栋公寓楼。
梨芽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的楼,五条悟也没见过,两个人在底下看了一会,数着这栋楼有多高,最后的答案是五条悟撇撇嘴,说也没想象中这么高。
“梨芽小姐!”
听见有人喊她,梨芽回头看过去。
是甚尔哥哥和……伊织姐姐?
甚尔哥哥的体型比记忆里壮硕了很多,但是总体而言变化不是很大,但是旁边的伊织姐姐却几乎判若两人了。
“我把头发剪短了。”
禅院伊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变化有点大吧?说实在的,我现在也记不清我自己之前的样子了。”
她穿着简单的睡衣和长裤,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头发前面一部分尖尖地往上翘,给她增添了几分洒脱飒爽的气息。
“……嗯,是变化有点大,不过梨芽感觉是好的变化。”
没有想象中的煽情拥抱,互诉艰辛,梨芽走过去挽起伊织姐姐的手,有点好奇地问:“前面的头发是姐姐故意吹起来的吗?”
“没那回事,我也在苦恼啊!”
举手投足之间,她的身上已经不见当年在禅院家时候的凄婉,像是得到自由以后,终于长出了自己羽毛的飞鸟。
“剪完头发它自己就翘起来了,很神奇吧?每次洗过头会顺一点,但吹干以后就又恢复原样了。”
“嗯,很神奇呢!”
看着这样的伊织姐姐,梨芽真的很高兴。
说话的时候,禅院甚尔提起了他们的行李箱,五条悟在旁边指挥:“注意点啊,别太用劲。”
“……”禅院甚尔装作没听见。
一行人上了电梯,很快又进了家门。
梨芽和伊织姐姐坐在沙发上聊天,五条悟目的性极强地钻进厨房。
“什么啊。”
他打开冰箱,看见里面全是肉和青菜,嫌弃地扁起嘴巴:“竟然连可乐都没有?”
“要喝自己去买。”
禅院甚尔也走过来,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这就打算做饭。
“哈?你做饭?”
五条悟凑过去,不客气地问:“能吃吗?”
“……”禅院甚尔没理他,继续低头洗菜切菜,五条悟翻翻冰箱又开始翻找橱柜,两个大个子在狭小的厨房里显得拥挤极了。
甚尔发誓自己已经用上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但看着这家伙把炒菜的冰糖叼进嘴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想给他来一刀。
“放下,待会炒菜要用。”
“要吃自己去买啦。”
说完,这家伙拿着一整包冰糖走了。
“……”禅院甚尔低头看了看养在水盆里的鱼,把它拎起来,一刀拍死。
“我还给小惠带了很多礼物呢!”
梨芽把行李箱摊开,从里面拿出自己戴过的长命锁,又找出几件漂亮的小裙子和婴儿的可爱小帽子。
她把这些东西抱在怀里,满脸期待地看着伊织姐姐。
“梨芽可以现在就把这些送给小惠吗?”
“这个……”
禅院伊织看看她怀里的小裙子,又看看她亮晶晶的眼睛,没舍得说出小惠其实是个男孩这种话。
男孩又怎么了,男孩子穿裙子也可以很可爱。
她干脆利落地给儿子换上了他姑姑买的裙装和粉帽子。
“好可爱。”
梨芽凑过来看。
惠的眼睛继承了甚尔的绿色,却比甚尔的暗绿色要明亮许多,还带着一种水汪汪的感觉。
小惠乖乖待在婴儿车里,安安静静含着奶嘴,看见生人来了也不怕,只是眨巴着眼睛看来看去,好像一只在观察人类的小动物。
梨芽看了小惠好一会,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小家伙看看她,又看看她伸过来的手指,高冷地选择了无视。
看起来是和棘不同性格的孩子呢……
五条悟这次没再做鬼脸,只是略感无聊地把脑袋搭在梨芽肩膀上。
“说起来,家里那个估计也醒了吧?”
他像是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孩子。
“都下午了,肯定醒了呀。”
“哦,你说他找不到我们会怎么样?会不会以为自己被丢掉了?”
“不会的,悟别担心。”
梨芽弯着眼睛看向他:“我留了纸条和玩具还有安抚玩偶给棘,还让奶奶帮忙照顾他了。”
“哦。”少年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有点遗憾,走到一边翻看东京杂志去了。
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桌子上的菜很丰盛,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看得出来做得很认真。
五条悟和梨芽的手边,也摆上了可乐和果汁。
五条悟看看可乐,又看了禅院甚尔一眼,挑起眉,破天荒地没对难看的菜色做出什么挑剔的点评,只是单手拉开易拉罐,“下次买百事。”
自从体术老师告诉他甜点可以快速补充能量以后,经常摄入甜品的五条悟就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甜党,百事更甜,更加合他口味。
梨芽其实更喜欢喝可口可乐来着。
她把可乐递给五条悟,少年帮她打开再放回去,听见对面的甚尔说:“挑三拣四就别喝。”
“哈?对救命恩人什么态度啊你。”
“没打你就不错了。”
“哦,你想打架?”
禅院甚尔沉默两秒,看过来:“试试?”
五条悟:“行啊。”
“……”梨芽连忙扯了扯五条悟的袖子,又给他夹了一块看起来很好吃的鸡翅,五条悟撇撇嘴,对禅院甚尔做了个鬼脸,说着这次就放过你。
幼稚的臭小鬼。
禅院甚尔没理会他。
后来没再起什么摩擦,五条悟打定主意吃完饭就离开这里,但是梨芽为了给甚尔哥哥面子,想要把菜都吃光光,一不小心就吃撑了,有点不想动弹。
“梨芽再躺一会就出去玩好不好?”
在哥哥姐姐面前,梨芽没好意思往悟怀里钻,只是窝在他的旁边慢吞吞看电视,伊织姐姐把小惠抱过来,她摸摸小惠的脸颊,没多久就快要睡着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五条悟和禅院甚尔又开始争抢电视遥控器,最后又是禅院甚尔败下阵来。
从远处看,这里只是东京万千灯火中的一盏,窗户里装着一家人平淡而又温馨的夜晚。
“还真是要金盆洗手了,这得问我们答不答应!”
远处的男人放下望远镜,脸上带着对禅院甚尔刻骨的恨意和愤怒:“行动!”
这是一个诅咒师团体的领头人,几年前,他们闹着玩随便杀了点女人,没想到里面有个高官的女儿。
那个高官为了报仇,雇佣了禅院甚尔,那一晚,他们团体几乎瓦解,要不是他术式奇特,连他也无法逃出去。
休整了几年,他已经又招揽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诅咒师,今夜,就是他的复仇之夜。
玻璃忽然被打碎,诅咒师们从四面八方涌来,禅院伊织抿紧唇,把小惠塞进五条悟怀里,又把他们和梨芽一起挡在身后。
禅院甚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游云,挡在妻子的前面,形成了第二道屏障。
全是一些垃圾杂鱼。
五条悟稍微扫了一眼,觉得禅院甚尔能轻松解决,也就没太在意,懒洋洋地继续躺在沙发里。
“……悟?”
战斗的动静越来越大,睡得迷迷糊糊的梨芽睁开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事。”
五条悟低头看她:“继续睡你的。”
“哦……”
遇见了这么多次刺客,梨芽也已经养成了能在刀兵相接的动静下继续睡大觉的本事,听见这样的话,就安心地继续睡觉了。
过了一会,见禅院甚尔和他们鏖战这么久都不曾受伤,领头人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一天晚上。
那一夜,禅院甚尔也是这样拿着游云,一个人把他们基地里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想到这里,领头人的眼睛就变得赤红,那一晚死的人里面有他的亲兄弟!
既然无法杀了禅院甚尔,那就让他也尝尝失去家人的滋味!
思路转变,他立即改了方向,没有依靠自己的术式瞬移,而是发动了出其不意的攻击!
他刚刚已经观察过,最受宠的就是那个少女,只要杀了她,想必其余的人都会痛不欲生!
而且这个位置,刚好可以从侧面发动对她的攻击,他相信,没有人能够反应得过来!
他的术式几乎没有咒力流动,能被捕捉到的,只有一股劲风。
五条悟瞳孔微缩,直觉般抱着梨芽躲开了这一击。
即使速度已经最快,
但她还是被削掉了一缕头发。
五条悟低下头,看了一眼她飘落的头发,脸上的懒散的表情尽数消失了。
他抬眸看向发动攻击的人。
这双眼睛……
不用任何人介绍,领头人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是六眼。
六眼的持有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具尸体。
这是一种比即刻死亡还要更加恐怖的、冰冷的凝视。
“对、对不起……”他下意识道歉求饶:“我不是……”
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像是拔掉一节莲藕那样,少年直接拔断了他的手臂。
“啊啊啊——”
血液溅射在墙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五条悟丢掉手里的手臂,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接下来是左手。”
惹谁不好你惹他:-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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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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