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不告而别造就了现在的莫檁，儿时的不告而别就让他痛苦成那样，更别说现在了。
他无法想象莫檁在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莫檁你和我结婚吧。”宋墨珠眸光闪烁，真挚的看着他。
“我……”莫檁有些犹豫。
“不想吗？”
“想。”莫檁激动回答，想到什么情绪低落下来，“但不是现在。”
宋墨珠眸中弥漫着一层水雾，低声说道，“那我等你。”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到死他都会等他，这是他对他的承诺，是一辈子的承诺。
莫檁眼尾下垂，扬起一抹淡笑。
他并没有回答宋墨珠因为他知道宋墨珠会等他，可他的答案就像是束缚，被自己困住还要捆住宋墨珠。
他真的很自私，只想着自己。
躺在床上，莫檁还有些不真实，宋墨珠就躺在他旁边呼吸平稳，眼睫下垂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
莫檁轻轻挪动身子，侧着身子几乎紧贴宋墨珠，他仰头看着那张清冷的脸，美得人一眼难忘。
“真美。”莫檁感叹，宋墨珠真的太好看了，性格还好，这种男朋友到底哪里找？
好在宋墨珠是他的。
莫檁窃喜，视线下移眸色一暗，心口火热口干舌燥，手若有似无去触碰宋墨珠的身子，视线扫视满是炽热眷恋，压下那股燥热在宋墨珠锁骨上落下一吻，他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我的。”
他将自己缩在宋墨珠怀里，轻抓起宋墨珠的手搭在自己腰间，他知道宋墨珠最喜欢揽他的腰，嫩唇贴上宋墨珠的耳廓，轻轻一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撩拨心线。
宋墨珠身子一怔，呼吸逐渐不平稳，搞他就算了，还咬他，也不知道留下印子没。
宋墨珠搭在莫檁腰间上的手，猛地缩紧哑声道：“小动作这么多吗？”
莫檁装傻，“有吗？”忽地又委屈上前，“你不喜欢吗？”
“没有……”宋墨珠低垂着头，莫檁柔软的头发来回蹭在他脖颈间，很痒却又很喜欢。
莫檁噘起嘴眉头紧锁满是不高兴，“没有，说的这么强人所难，你就是不喜欢。”
宋墨珠真的很困，又被他折腾好几次，外面天都亮了，“别闹，我们好好睡觉。”
“睡不着。”莫檁重新缩在宋墨珠怀里。
宋墨珠低低“嗯”了一声，手却轻柔有节奏拍打着他的背，嘴里哼着轻柔的音调。
莫檁没听过这种音调，这是他写不出来的音，转念一想，他还没有听过宋墨珠唱歌呢。
会不会也像这样温柔。
想着想着眼皮愈来愈重，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在宋墨珠的怀里的莫檁缓缓睁开眼，一片漆黑的房间内一道清晰的黑影就在他身侧。
莫檁怕会吵醒宋墨珠小心起身，生怕吵醒熟睡的宋墨珠。
走向客厅，他视线悄然落在那盆植物上，慢步走向那盆芦荟，原本紧拉上的窗帘也被悄咪咪打开一条缝隙，白光刺眼落入客厅，桌上那盆芦荟映出长影，猫在电视剧旁和自己的影子玩，本就暖和的屋子，阳光照射进来后更加炽热。
他蹲坐在地目光呆滞地看向电视入了神。
他怎么不记得宋墨珠说过那句话，是他记忆错乱了吗？
还是宋墨珠记忆错乱？
脑海不仅浮现昨晚宋墨珠对他说的那句话……
不自觉地抓紧手里的抱枕，下一秒身体无力的倒下，视线划过那盆绿植，他伸出右手去触摸它的叶子，依旧光滑刺痛。
久违的他又再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双眸依旧暗沉。
莫檁就这么一直摸啊摸，目光无神地看着亮白的天花板，时间悄然而去。
就这样一直躺到下午四点，连吃饭的力气与**都没有。
宋墨珠很累工作两天睡不到三个小时，昨天又折腾的晚，这一睡就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睡醒的宋墨珠顶着一乱糟糟的头发，睁着迷糊的双眼走向客厅。
莫檁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宋墨珠蹲下身子满含笑意，眼中掠过一丝狡黠。
“趁我睡觉乱亲我？”他手指尖轻点他的鼻尖，“还咬我耳廓？”
莫檁就连睡觉都死邹着眉，很不安稳踏实。
这时猫跑过来，咬住宋墨珠的裤脚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宋墨珠抬眼看去，自动喂食机里没有猫粮，他低眸温声问它，“饿了吗？”
“喵！”小猫激动地扒上宋墨珠的大腿。
“好，我现在给你弄。”
“喵！”
宋墨珠转头一看，见莫檁还在睡，手抵在唇上，“小声点爸爸还在睡觉。”
宋墨珠这么一说，猫安静下来，跟随宋墨珠的脚步去吃饭。
莫檁睡着时表情痛苦，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宋墨珠和猫叫声，蓦地睁开眼下意识寻找着他们的身影。
只见宋墨珠拆着猫粮，先倒了一点给它吃。
莫檁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猫补粮了，看它大快朵颐的样子，可能是饿一天了。
小猫很乖不会去吵莫檁，累了就睡觉，饿了就自己吃。
只不过莫檁并不是一位称职的好父亲，他老忘记很多事，整天就会发呆。
“好吃吗？”宋墨珠去摸它柔顺的毛发，“你该洗澡了。”
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宋墨珠身上，转过身，与在远处的人儿对上眼，不由自主地露出温柔的笑，站起身来问他，“饿了吗？”
莫檁暗沉无神的瞳孔，像是在宋墨珠声音下醒了过来，“不饿。”
回答的迅速，一点思考时间都没有，莫檁转过身背对着他。
宋墨珠走上前，坐在他身侧，“给芦荟浇水了吗？”看着那绿油油的绿植，莫檁把它养的特别好，“你把它养的很好。”
“喝太多会死，不是我养的，我养的都死了。”莫檁实话说道，只是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你很漂亮。”宋墨珠扬起笑容，眼眸看向他爱意满满。
莫檁不可置信转过身，他不知道宋墨珠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对上宋墨珠的眼眸，“你说……什么？”
“你很漂亮，很好看。”
“哪有人说男的漂亮的。”
“很帅。”宋墨珠宠溺一笑，继续逗弄他。
莫檁从来不觉得自己长的很惊艳，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可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那是宋墨珠见过最漂亮的眼睛，睫毛密长瞳孔像黑耀宝石一样，一颦一笑都太美，总能勾人于无形。
莫檁总觉得宋墨珠好看，可实际上他才是最让人感到惊艳一眼难忘的。
他感觉，任何事物在莫檁的眼中总能看出不同感觉，莫檁常常哭可那双美眸映射出来的事物都很不一样，论谁看了都会被那双美眸吸引。
他很特别，很爱哭，很胆小又无所畏惧。
这是宋墨珠对他的评价。
宋墨珠站起身走向卫生间，关上卫生间门，拿起牙刷洗漱，完后，他打开门探出头，“宝贝儿我没有牙刷，可以给我拿一个吗？”
等了许久，莫檁才费力坐起身，走向电视剧下的柜子，一个一个打开找，等要打开最后一个柜子时，他停下手，目光呆滞缓慢地抬眸，“没有了。”
“那我下去买吧。”宋墨珠走出浴室，又说：“可以把衣服借我吗？”
“不可以。”莫檁埋在沙发里，那是他的衣服不准穿。
“那我怎么办？光着膀子出去吗？好冷的，我身体受不了。”
莫檁垂下眼帘，像是心软，他是真怕宋墨珠生病。再一次站起身，走进房间，打开衣柜，里面也没什么衣服，莫檁拿出一件衣服先是嗅了嗅，递给他，“喷点香水吧，已经没有味道了。”
“什么味道？”
“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宋墨珠眼中染上情绪，“好。”他将衣服抵在自己鼻尖上，上面有很浓的茉莉花香，可莫檁却说闻不到。
莫檁目光就没离开过宋墨珠。
他将莫檁的衣服抵在自己鼻尖上，眼帘下垂睫毛微颤，嘴上好像总带着一抹笑意。
他的衣服很好闻吗？可那是宋墨珠的味道。
“很好闻吗。”
宋墨珠朝莫檁看去，“嗯，你的味道。”
这句话一出来，莫檁的心猛地一颤眸中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那不是宋墨珠的味道吗。
“是你的味道。”莫檁垂下眼帘，指出宋墨珠的错误，转而看向别处，耳朵染上不正常的潮红。
“是你的。”宋墨珠肯定说道。
“不是我的。”
宋墨珠笑出声，“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吗？”
莫檁冷脸强硬地说：“就是你的。”
“可上面有你的味道，很香。”
莫檁的脸上瞬间染上红，眼睛不知往哪看，只能慌乱跑出房间。
宋墨珠嗤笑出声，本想逗逗莫檁的结果跑了。
凌晨五点的天依旧黑漆漆，唯一感到暖和的就是头顶上那盏路灯，宋墨珠站在寒风下，抽出一根烟，火星点燃霎时映射出那张皙白清冷的脸蛋儿，嫣红的唇瓣轻咬着眼头。
这么些年宋墨珠也染上了点烟瘾，一烦躁就会抽烟，一抽就是三四根。
转眼间一盒烟也没了，食指轻点，干细的烟灰落入在垃圾桶。
来电铃声响起，叮铃铃——
“妈……”宋墨珠接起电话。
“嗯。”吴香一听就知道宋墨珠又抽烟了，“少抽点，见到他了吗？”
“嗯，状态很不好。”他仰头看着刺眼的灯光，“药也没吃。”
“你好好照顾他，如果可以就带他回来见我。”吴香忽地想起什么又问，“你们住一起了？”
“算是吧。”
“我知道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良久都没等到宋墨珠的回答，他想起昨天莫檁说的话，对吴香说道：“我等他愿意。”
“好，妈妈说过不会干涉你们的事，你们幸福就好。”
宋墨珠眉眼带笑，红唇轻起，“谢谢妈。”
“就这样先挂了，我去补半个小时的觉。”
“好，妈你好好休息，不用这么累，身体会垮的。”
“嗯，我知道了。”
吴香的声音透着疲惫，她眉头紧锁捏紧鼻梁，试图缓解眼部压力。
刚挂断电话，宋墨珠嘴角上的笑容还未消失，转瞬即逝的是视线里就闯进一道熟悉的身影。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身形单薄顶着寒风朝他跑来。
细雪缓慢地落下，打在他的头发、睫毛和肩膀上，尽管干涩眼睛早已被寒风吹打出湿润泪水，他也不管不顾。
莫檁？！他怎么来了？！
宋墨珠眼见他朝他越来越近，也不想莫檁为什么要出来，快速跑上前，焦急担心地问他，“怎么跑出来了？”
莫檁身上就穿着一套真丝睡衣，宋墨珠赶忙把外套脱下来，给他套上。
“冷不冷？”他问。
莫檁只是摇摇头，满是慌乱害怕的神形，眼巴巴盯着宋墨珠。
宋墨珠见此就知道莫檁肯定是怕他不见了，眼睑下垂神情温柔，“我不会跑的。”
莫檁依旧盯着他，忽地一阵暖风吹过，宋墨珠抱住他，就像夏天的晚风一样炙热。
“你……喜欢我吗。”他突然问。
“喜欢，特别喜欢，超级喜欢。”带着温度的话语从耳廓击动莫檁的心。
“喜欢……”莫檁重复一遍宋墨珠的话。
“嗯，喜欢。”
莫檁垂下眼帘，低低道：“我也喜欢。”尽管抹起的那一抹淡笑并没有掩盖住那双沉重的瞳孔，可依旧是发自内心的笑。
就这样抱了几分钟，宋墨珠怕莫檁会冷，想拉起他的手，他却忘了自己的手有多冷都冻紫了。
莫檁神色担心看向宋墨珠的手，正想把外套脱下来。
宋墨珠却制止了莫檁的动作，他看出莫檁的担心自责，安慰他道：“没事，我去买个暖宝宝。”
“你先套着外套，很冷。”莫檁眸中溢满的担心难过与期望。
“你穿着，听我的。”说完宋墨珠转身走进便利店，留莫檁一个人站在外面接受风雪摧残。
莫檁垂下头，尽量把自己的脸塞进外套里，宋墨珠外套很香，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了。
宋墨珠买了点东西出来，手上提着袋子，他把一瓶温热的牛奶贴近莫檁的脸颊，“还冷吗？”
莫檁傻傻摇头，“不冷。”
宋墨珠弯唇，又拿去了个暖宝宝贴，角对角对折，放进了外套大衣口袋里，抓起他的手腕就往里带，“等一下就暖和了。”
莫檁眼下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抬眸看他一眼，低声问，“你饿吗。”
“嗯饿，所以我买了好吃的，你吃吗？”
莫檁并不饿，本想摇头，可宋墨珠已经把食物抵在他嘴边，他只好用牙门小心咬下一块。
宋墨珠眼见面包被咬了一口，依旧毫发无伤，他哈哈笑，“怎么还是原样啊，一点伤害都没有。”
莫檁听到这句话，不满地撇嘴，不想和宋墨珠讲话，他本来就不饿，为什么要吃。
想着，莫檁的胃开始抽搐，他眉头一皱，面上不显疼痛，只道：“我们回去吧，外面很冷。”
思绪收回，莫檁的情绪不高只淡淡地看向他，他很厌恶自己，厌恶自己对宋墨珠不冷不热，给他希望又破灭，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宋墨珠想要的。
他低下头，心隐隐作痛，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像宋墨珠那样义无反顾的爱，他的牵绊顾虑太多，丝丝搂紧他像是要把他掐死在那儿。
这个黑白吵闹的世界，早已让他烦躁厌烦不堪，他就如同一具死尸行走在这世间，唯一吊着他一口气的就是见宋墨珠一面。
可他却把宋墨珠给害了，是他让宋墨珠考不了大学，是他毁了宋墨珠的梦。
宋墨珠无视莫檁那淡淡的忧伤，眼尾弯起，走吧。”
莫檁牵上宋墨珠的手，同他一起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