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连着忙碌了两天,星玉泽觉得就跟没休息一样,浑身乏累,周一升国旗,轮到他在广播站留守了,他竟然坐在导播台前支着下巴睡着了。
下面的主持老师已经说了两遍:升国旗,奏国歌。现场由一阵诡异的寂静转变成了窃窃私语。
“操,这家伙搞什么鬼?”李杜焦急地朝广播站教室看了一眼。
星玉泽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直接乍起,手机在手里耍杂技一样抛了两下才接起来。
“你他妈放音乐啊,升国旗呢大哥!”李杜压着声音说,“你干嘛呢?”
星玉泽这才手忙脚乱地放了音乐,连忙跑到窗户边上看下面是个什么情形,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下面的广播站站长、主持老师、包括邹主任和李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升完国旗,星玉泽没急着跑去上课,他得等有人来批评完他才能走。
“星玉泽,你怎么回事?”广播站站长贾优门口还没进来,就已经中气十足地开嗓了。
星玉泽正张着嘴打哈欠,被贾优这一声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升国旗啊!这么庄严的场合怎么可以冷场呢?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贾优用力地扣着桌子,一边吧啦吧啦……
星玉泽现在大脑里糊成了一团浆糊,反正不论这人说什么,充其量都只是催眠曲的级别。
“行了,你去上课吧,下周你接着值周。”
就这一句,星玉泽听进了耳朵里,他又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的也没看清楚贾优脸上难看的表情,起身伸了个懒腰。
“站长,我走了。”
刚走到座位上坐下来,李杜又转过来吧啦吧啦吧啦……
“闭嘴,转过去。”星玉泽用手指指着他,“中午我请你吃鱼粉,再啰嗦一句,我请你吃拳头。”
李杜悻悻地闭上嘴,转了过去。
“哎,同桌,你看。”同桌闫如玉压低声音,用手指戳了戳他。
星玉泽趴在桌子上,转过头,看见她腿上架着一本书,书上放着一摞塔罗牌。
“我给你算算?”闫如玉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我想睡觉,我要困死了……”星玉泽半阖着眼睛。
“很快的,算完你睡觉,我给你放风。”闫如玉冲他眨眨眼,“快点,还有五分钟上课了。”
星玉泽挣扎了一下,同桌在这时候绝对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关系到他这一节课能否安心睡觉。
“……那好吧,算快点。”星玉泽直起身。
“来来来,随便抽五张牌。”闫如玉把身体转过来,让他抽牌。
星玉泽直接从中间随便数了五张拿出来给她。
“啧,你还真是够敷衍。”闫如玉接过牌,“不过说不定能占卜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先等我摆个牌阵。”
星玉泽看着她把牌对照着类似于说明书的一张纸摆了摆,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张是正位……这两张是逆位……”闫如玉看着摆好的牌阵,又盯对着说明书看了看,“啧,还真有意想不到……”
“还有一分钟……”星玉泽看了看黑板上的钟表,提醒她,“第一节课是老班的课。”
“哦,对对对。”闫如玉搓了搓手,“你看昂,算了,我直接说吧。同桌,你今年有桃花运哎,而且这朵桃花很正,很有可能是命定之人……咦,我功力太浅,不能算得很具体,但是……”
她盯着牌沉吟了半晌,“但是这段恋情……有点坎坷啊。”
“可有破解之法?”星玉泽支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她。
闫如玉的占卜他其实半信半疑,毕竟这个同桌总是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前那段时间还带来了一对桃木圣杯来算卦来着,还说这是他爷爷当阴阳先生的时候传下来的,很有灵气。
一开始他们都不怎么信,只是觉得有趣会起起哄,玩一玩。但问题是算的有百分之八十都应验了,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有点……神婆体质。
“这个破解之法要另算,我刚接触塔罗,还不是太有手感,灵契也没磨合出来。”她把腿上的塔罗牌收起来,“下次我把桃木圣杯带来再给你算吧。”
上课铃响了有五分钟,老班还没有进教室,要是搁平时这老头恨不得提前十分钟就来教室唠叨卫生没扫干净,要么就是嫌他们不够精神,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喂喂鸡汤,或者就是放一段跟各科目有关的视频……
星玉泽实在是支不住沉重的脑袋了,直接任命地趴在桌子上。
“同桌,帮我看着点,我眯一会儿。”
闫如玉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刚趴下没一会儿,他就找周公攀谈去了。中途大概是老班说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班里又是鼓掌又是喧哗的,星玉泽不耐地换了个边儿,胳膊隐隐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闫如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这就意味着老师要叫人回答问题了,还是开着火车的那种。
他和闫如玉坐了两年同桌,两个人已经练出了一套默契度极高的放风暗号。
用脚踢就是老师下来了,用胳膊肘就是开火车了,拍肩膀就是到重点了,掐一把的话……就是被老师发现了。
眯了一会儿还是很管用的,他翻起身,迷蒙着眼睛摸到桌角的茶壶,喝了一口醒神茶,神识瞬间归位。
“开火车背课文呢,《陈情表》,现在背到第三段了。”闫如玉指了指星玉泽左手边,“从第四组开,还有两个人到你。”
星玉泽打着哈欠朝第四组一看,睁大眼睛,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赶紧把脸转过来,手掌放在下巴下面,帮自己合上今天差点脱臼两次的下巴。
“草草草……”星玉泽盯着讲台上的老班,以为自己睡蒙了,于是又慢慢把头转向左手边,“我|草!”
崔津阁笑着看了他一眼,已经站起来开始背诵了。
“同桌,你掐我一把。”星玉泽把胳膊伸到闫如玉面前,“快……啊哦!”
响彻云霄的一声,成功的将聚集在崔津阁身上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一蹦子跳起来的星玉泽瞬间石化,如果条件允许,他恨不得就地风化。
“星玉泽,上课呢,你在干嘛?”老班已经朝他走过来,“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上课睡觉,说吧,今天你要是解释不了就给我去外面站着去。”
“老师……我,我啊……”星玉泽支支吾吾半天没想出来借口,本来平时这种情况,他动动脚指头,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让老师不得不接受的借口就信口拈来了,但是今天脑子有点短路,“老师,我有点短路……”
“这次月考你给我下降了10个名次,不仅不反思,上课睡觉,扰乱课堂纪律。”老板往教室后面一指,“你也不用出去了,就给我站到教室后面听课!”
“遵命。”星玉泽拿起课本,站到了教室最后。
路过崔津阁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今天我们就先背到这儿,下去各组组长检查背诵情况,课代表最后汇总到我那儿。”老班已经回到了讲台,“今天我们接着上节课的内容来讲……”
星玉泽盯着崔津阁的后脑勺发呆。
这货怎么会坐在我们教室?这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货为什么还戴了一副眼镜装逼?这货为什么还一副幸灾乐祸地样子看着我?
操!我睡觉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他一脑子问号要塞满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崔津阁起身朝他走来,这货可能把这里当成了秀场,那步伐,那表情,那样儿……太他母亲的骚了。
“快把你的骚气收起来。”星玉泽拍了他一书,“你怎么会在我们教室?”
“有没有可能,我以后都要在这儿了。”崔津阁歪着头看他。
“诶,你还不知道吧,津哥转咱们班了。”李杜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我那会儿还叫你起来呢,结果你睡得跟猪一样,我怎么摇你桌子都不醒,闫如玉还踹了我一脚。”
“我要是不踹你,你都快把我们桌子撞毁了。”闫如玉瞪了他一眼。
星玉泽坐在倒数第二排,他走过去把书扔到桌子上,“你就活该,吵我睡觉者格杀勿论。”
“同桌,干得漂亮!”他转身和闫如玉击了个掌,然后转向崔津阁,“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转我们学校来?”
“千里寻夫,因为你啊。”崔津阁耸耸肩。
“啊呸,千里寻父吧你。”星玉泽朝他翻了个白眼。
崔津阁走过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星玉泽被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哎哎哎,你是不有点啥大病。”
闫如玉捂着嘴笑,“你们俩原来认识啊,早知道我也叫醒我同桌了。”
“我才不认识这种傻|逼。”星玉泽伸手就在他脸上胡乱揉了两把,“快放开你爷爷。”
崔津阁挡开他的手,胳膊搭在他肩上,“走吧,陪我去领校服,我都不知道在哪领呢。”
“不去不去,另请高明吧,朕要寐一会儿。”星玉泽刚要坐下,就被他搂的一个趔趄。
“走嘛,人生地不熟的,我可就认识你一个人。”
星玉泽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恻隐之心有那么一点点微动,“李杜你不也认识嘛,你叫他带你去,我不去。”
“没你熟。”崔津阁还在看他。
“啧。”星玉泽头疼地避开他的目光,“啊,烦死了,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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