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戴完,还是从后抱他不动。
项链的长度刚巧在胸口,陆知夏喜上眉梢,手掌来回握起又摊开,脸颊挂着一脸傻笑看了又看,百遍不厌。
傅珩忽略烟火,随着手指开合去盯那银圈。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初恋?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陆知夏高兴,也乐得多说两句,在脑海快速过了遍有关陈梓睿的记忆。
“我跟睿哥初一相识,因为我俩都是中途转校,关系要比别的同学好。他呢大我半岁,学习特别牛,性格也很好,人长得帅,个头也高,助人为乐,团结友爱,反正就是好学生该有的特征他都有,老师同学都非常喜欢他。
最开始,我性格其实很沉闷因为家穷也不太招同学喜欢,可偏偏睿哥不嫌弃,对我特别照顾,辅导我学习,给我带早餐,夏热解暑天冷加衣,简直对我无微不至。单凭这些,你说我怎么能不喜欢。”
看人眉飞色舞地讲述过往,傅恒心里不由冒了层酸水,有些痛恨自己提及此话。
“初中三年,我因为他的介入性格变开朗了很多。后来我们上高中如愿分到了同一班级,关系也越来越密。高一那年我俩就许下宏愿一定要考同一所大学再当校友,直到上高三我生日,睿哥竟然对我表白……傅珩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陆知夏说着转身,两只眼睛亮得不像样。
“你怎么想。”
陆知夏抓他手臂,难掩内心悸动。
“我想的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成我的了,怎么就成我的啦!他怎么偏偏就喜欢上我呢!我当时愣在原地没吱声,他还以为我被他吓到了,其实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告白,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被吓。我喜欢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拒绝。等我缓过神来生怕他反悔,一点没敢耽搁赶紧答应了。”
傅珩被他满是欣喜的眼眸刺得灼眼,为了平衡心中不忿,他斩断了陆知夏的快乐,“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这句话的杀伤力确实很重,神采奕奕的眼眸瞬时变做茫然,陆知夏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傅珩说的是什么,漫天烟火也落了帷幕。
“分手……”他呼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闷痛神色,语调也由将开始的欢快变做疲倦沉重,“若不是迫不得已没人愿意和爱人分手。”
傅珩得到想要,唇角自主牵起一抹无声爽笑。
“傅珩你是故意的吧?”陆知夏后知后觉,猛地抬头剜人,那抹余笑也被收进眸中,“我是真贱!”
“你是我老婆,当着我的面如此开心地回忆前任不太合适。”
“是个屁的老婆!发病也要看看场合吧?话不是你主动提的?!”
“我后悔了。”傅珩丢下这句,直将陆知夏扛在肩头往房中带。
陆知夏观他行为,手脚同用做反抗,“傅珩你个王八蛋,我是脑子有病才会跟你提他!”
傅珩被他这句伤了自尊,没压住汹涌怒气,将人狠摔在床上怒吼道:“你瞧瞧你那副思春的脸色,人家现在指不定在哪快活,哪轮得着你念想。陆知夏,你现在是我傅珩的人。”
陆知夏也被愤恨烧了理智,拔高音量盖过他声色说:“是你妈的屁!我和谁都有可能,就是和你没有!”
*
原本对假期抱着满满幻想的秦昭,因为两人争执而被迫放弃规划,持证上岗。已经过去整整五天,这两人像是真的被气急,不但分房睡,还彼此较上了劲。不管是吃饭,走路,洗漱,睡觉谁也不给谁脸色,看见了要么当透明,要么就是恶语相对。
这要放在往常,陆知夏有这种行为很正常,可放到傅珩身上那就是极其不正常和诡异。
这天他厚着脸皮,敲响陆知夏的门,这才明白了原委。
咨询完毕,秦昭没压着怪气直接下楼找人,开门见山:“傅总,要说这事儿得怪您,您可别说我胳膊肘朝外啊。你说这搁谁身上都膈应啊,正说得欢,您非要捅人家一刀干什么?”
傅珩合上电脑,掀眼瞥他,“你没见他神情。”
“那这也不是您刺激他的理由啊,我说实话哈,知夏爱他初恋肯定要比爱你深。人因你在那追忆往昔,你因为不愿、吃醋,一句话给人推进冰窟,这搁谁不受气。”
傅珩落在桌前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秦昭的话没问题,他比谁都清楚知道陆知夏心里最爱的人是初恋。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心态有问题,不合适没立场,也没身份……
吃醋生气全都是自己找罪受,自己犯贱提及。可他就是看不惯陆知夏那副相思嘴脸,动情面容,落寞眼神,就像眼尾那颗痣一般,让他痛恨厌恶到了极点。
傅珩偏执认为陆知夏就是死去的傅书礼送给自己的补偿,所以陆知夏就应该满心满眼藏的都是他才对,对别人动情动心那是犯了他的大忌。
“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秦昭在心里啧了下嘴,表面装作风平浪静,“傅总,您不能把陆知夏当作傅书礼。”
“我没有。”
“我是您的私人医生,您心理怎么想,我要是一点都不知道,那我觉得您高薪聘请我来的钱,花得实在不值。”
谎言被戳,傅珩这次没再选择躲避。秦昭看人猜人的本事,他曾深刻体会过,在自己医生面前确实没必要假装。
他仰头浅笑,头一次说出心中真正所想:“我只是把他当作是书礼对我的补偿。”
秦昭闻言,深感精疲力倦,傅珩的偏执固执,让他有心无力。
“傅总,你再这么任性自我,只会加重病情反复。自从遇上陆知夏,您自己回忆回忆,近半年您因为他病发了多少次……说实话,他真不该再留下。”
“既然你了解,便知道我绝不会让他离开。”
秦昭没忍住气,加重语气反驳:“陆知夏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并不是商场贩卖的娃娃,喜怒哀乐,爱恨嗔痴皆不在你能掌握的范围内,傅总您不该这么执着。”
傅珩不言语,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平静如水一个气涌如山。
秦昭被迫低头,深吸调节自己气息,缓平之后这才开口好言相劝。
“傅总,我知道您的想法,可想要在潜移默化中让陆知夏对你动情,首先您要学会的就是尊重他,不能把他幻想成傅书礼,就您刚刚说的补偿,那更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不然他就算真的一时被你对傅书礼的感情遮了眼,那总有醒神的时侯,到时候您打算怎么办?用强逼迫还是囚禁限制?您和他相处这么久,他什么性格您不知道?对他用强最终只会两败俱伤,就像小傅总,谁也讨不到好。”
傅珩似是被说动,主动示弱道:“知道了,晚上我会去找他。”
“傅总,您和陆知夏之间隔了傅书礼,这个问题处理不好,你们永远没法坦诚。就我来看,目前他并不适合你……我先出去了。”
晚餐结束,秦昭找了个理由带着谢修出门逛街,陆知夏点头以示知晓后回房洗漱,只是洗到一半他越洗越觉得不对,总感觉有人在看他。身体快过脑子转身,看见来人是谁后,他又极快转身不想多看一眼。
傅珩观他举止,憋了五天的气突然就这么散了。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他边走边脱衣,硬要跟陆知夏用一个淋浴头。
皮肤相亲时,陆知夏条件反射地朝前一大步拉开两人距离。傅珩没让他如愿,抓过他手臂将人压在墙上,吻随即落下。
稀薄雾气被挤开,后又打圈而回,徘徊身躯与唇齿。
陆知夏被身后寒意刺激得神识瞬时清明,寒颤更是从脚跟蔓至头顶。
“知夏,别气了。”
水珠接连不断砸向滚烫皮肤,陆知夏双眼难睁,傅珩的手也不老实,这一瞬间,他只觉滑在身上的水流像酥麻电流,随着手在身躯蔓延,激得他双腿发软发抖。
幸而理智将崩溃边缘的他拉回。他趁其不备张嘴狠咬傅珩舌尖,手肘也推搡着做反抗,想要制止将要越界的动作。傅珩见他起意,极快翻转他身,胸膛压他裸背说:“我伺候你。”
陆知夏握拳想揍人,傅珩却紧抓他手按至墙面,又加重后背力量将他胸膛压得水痕难越。陆知夏气急抬起右手继续动作,不料傅珩快他一步,抓过他手两人一起伺候。
命根子被这般对待,绕是再牙尖的人也抗不过快感侵袭。可不愿低头的他,生生压制想要低吟的喘息反讽道:“傅老板怎么能干……如此下贱之事。”
傅珩轻咬他耳垂,故意滑弱点,“陆知夏,你别嘴硬。”
腿随行为瞬时下滑,呻吟应时冲口,紧跟着便是傅珩的嗤笑,“这里还是床?”
“傅珩……你就是畜生……你,你除了拿这个……对付我,你,你还会什么……”
“晚上不做这个做什么?”
“行……行,你要伺候……我也乐得享受……”
傅珩得言,抓过沐浴液。
结束时,陆知夏搬出毕生毅力,咬牙撑直身体,不给傅珩讥笑时机。傅珩也不拆他台面,拿过浴巾帮他擦拭水珠。
他颤手夺过浴巾,阴阳怪气道:“傅总万金之躯怎能做如此低下之事。”
“知夏我错了,那晚都怪我,是我不对惹你生气。”
“傅总没错,傅总怎么会有错,”陆知夏胡乱穿好浴袍,推人出浴室,“我的房间不欢迎你,请傅总马上离开。”
傅珩勾唇一笑,将人横抱,“腿比嘴诚实。”
陆知夏懊恼将开始没有硬着骨气把人推出去,仰头视人时堵在唇间的谩骂没了声息,他看着傅珩对陈梓睿的思念到了极致。
自对傅珩提起后,这五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陈梓睿,也异常后悔、痛恨当初决绝离去的自己。他想知道陈梓睿过得如何,身处何地,有新男友了么,可这些念想刚一出洞,又被快速打下。
他本来就不是喜好游玩的性格,傅珩先前提及出国,他没当回事儿。比起异国,他更喜欢待在房中睡懒觉。可一觉醒来便在机身,和傅珩吵架这几天,他想回家,可护照与身份证皆被扣留。
床近在眼前,陆知夏突然就不想再跟傅珩斗气了,其实往深了想也没什么好斗。傅珩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已经过去七年,如今都第八年了,他和陈梓睿早已物是人非,难再有缘。而那所有的一切全是他对不起陈梓睿,他就该抱着亏欠内疚和悔恨过一生。
“知夏?知夏?怎么不说话?”
陆知夏触感回神,察觉手臂被人摇晃。抬头看见傅珩手拿毛巾站在身前,眼眸染了层担忧。
“不舒服?”
他躲避担忧,垂低了头。傅珩瞧他这样也不再多问,展开毛巾为他擦头发。
“一会咱俩换换?”
陆知夏认输了,与其在这儿和傅珩浪费时间斗嘴,还不如早些回家陪妹妹过生日。他抬头抓着傅珩浴袍说:“傅珩,我不喜欢这里,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
擦头动作顿时停滞,傅珩垂头看见陆知夏发梢上的水珠不偏不倚刚好滴进他眼眸,这滴水像引子,明明只带进去一滴,眼眸却为其献了数亿滴。
傅珩低低叹了口气,丢弃毛巾拉人进怀,“我带你去看珠宝吧,看完咱就回去,能赶得上为你妹妹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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