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早说穿进书里言出法随啊

李俸名是吐槽区博主,粉丝对一本烂尾小说的呼声实在太高,她决定蹭波热度。

看完结后的评论区,确实热闹。

一楼:(兴奋)巧克力!不,是石。(还是兴奋)巧克力!不,是石。(失落)巧克力……俺老孙来也。

二楼:在这里,你可以看到buff叠满的六边形反派,攻击加闪避。

……

n楼:喵喵喵路人看戏,这本前期不是风评很好吗?怎么急转直下了?

n 1楼:给看戏的路人总结一下,反派做的恶事被无伤转移给了男主,女主前期有多机智后期就有多睿智,提剑就捅第一人,完了还觉得自己爱不行了玩殉情,最后男二登上皇位全文完。

……

谢谢总结,看笑了。

作者被骂也不算冤。

谁会把反派男二写上人生巅峰?

高开低走,崩得一塌糊涂,女主入反派圈套,误以为男主才是灭门惨案的推动者,前期谨慎的性子一去不复返,还因为世无眷恋而在坟前殉情。

笑了。

气笑了。

电脑跳出提示音,李俸名点进去一看,作者头铁得实在令人钦佩。

作者有话说:女主失控是因为太爱男主!被挚爱背叛很难保持冷静!而且!她被下药了!很冲动!

底下评论回复很快。

一楼:我溺爱,大大捂起耳朵向前冲!你的身后永远有你的屁股!(五元一条)(记得删括号)

二楼:真失望了,偏心就偏心,嘴硬真挺没意思的。

三楼:喵喵喵喵喵。

……

这结局,李俸名忍了,她一向很宠粉,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把这篇文看完了,第二天盯着大黑眼圈出门觅食,双脚踩空,重重滚下了台阶。

膝盖重重磕在坑壁碎石上,疼得李俸名没力气骂街。

她抬眼张望,这是哪儿?

李俸名惊奇地想自己难道在做梦?可这莫名其妙的痛感是怎么回事?

她一瘸一拐挪出坑外,抬头望见不远处立着座塌了半边的破庙,门板也只剩一扇歪歪挂着。

李俸名拖着伤腿过去,看着门板上的字一字一顿念道:“龙王庙。”

静。

呆滞。

李俸名唇口微张,这不就是那本烂尾小说刚开篇里男女主相遇的地方吗?

……

砰。

木门不稳,李俸名被这响动吓得跟只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一年轻男子踉跄两步,站定在她面前,紧了紧后槽牙,勉强抬剑:“你是何人。”

“啊,”李俸名迟疑一瞬,迷迷瞪瞪接了话,“我是……”

地上冷不丁窜出一只老鼠。

“妈啊!”李俸名惊喊。

孟千帆上一刻还剑指她的咽喉,下一刻便松了手,长剑落地。他猛地上前扣住她的肩,说泪流满面也丝毫不为过:“母妃,真的是你吗?”

……

“不是?”李俸名无语凝噎。

孟千帆再次提剑:“你是何人!”

这梦也太怪了。

破庙外一阵响动,孟千帆反手扣住李俸名的手腕,长剑贴着她的脖颈,将人狠狠按在供桌后的阴影里。

噩梦里怎么也逃不掉的追杀场景。

李俸名并不挣扎,孟千帆却还是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

有温度。

李俸名瞪着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

“想活命就别动。”孟千帆低声说。

庙门被猛地踹开,这边李俸名没掉链子,孟千帆毒发晕倒。

“这边!”杀手齐刷刷站成一排,“怎么还有个女人?”

李俸名想尖叫。

是梦吗?

一刀下来她会不会死?

现在该怎么办……试问有人吗,谁能来救一救啊?

杀手高高举起大刀,李俸名崩溃大喊:“大哥别杀我!”

大刀停滞半空摁不下去,杀手喝问道:“你是何人!”

李俸名咽了口唾沫,快速理清思绪。

……她大概是穿书了。

为何男主痛哭认母,为何杀手刀下留人,李俸名脑子里想到了一个离奇的原因。一咬牙一跺脚:“我是太后,”倍感羞耻,“还不……拜见。”

“参见太后!”刀剑哐啷落地。

我天。

有superpower。

李俸名方才还惊慌失措,这会儿又心花怒放起来,一时间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扯着嘴角苦笑。

半晌,李俸名平复好了心情:“能将哀家安全护送回宫的人有赏。”

黑衣人们显然振奋了起来,叽喳回应,李俸名听得还挺有滋味。

其中一人道:“太后,我先把此人斩了。”

“慢着!”李俸名脑子飞速运转,“他是我好孙孙,别杀。”

“是!”

李俸名干巴巴笑了笑:“真乖。”

銮驾停在宫门前,刚被封护卫统领的庞启贤率先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掀开轿帘,垂首躬身道:“太后,宫已至。”

李俸名跳出轿辇,刚要拾级而上,便见明黄身影从殿内快步走出。

皇帝快步迎上前,在离她三步远的阶下立定躬身:“儿臣恭请母后圣安,母后此行礼佛,一路舟车劳顿,佛祖定会感受到您的一片赤忱之心。”

年近半百的皇帝向她请安,李俸名也坦然接受,长吁短叹:“是啊。”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德全细着嗓子:“太后,皇上,外头风大,还带着些湿气,仔细身子。奴才已备好了热茶,不如进殿歇着,有话再慢慢聊。”

李俸名扫眼过去,鉴于原著赵德全坏得惊天地泣鬼神,她道:“你啊,”她看向皇帝,“他私下穿龙靴的。”

大太监惊愕一瞬,连忙跪地请罪。

*

入住慈宁宫的第一天,李俸名吃着貌美太监给喂的樱桃,看着健硕侍卫给舞的长枪。

还厌什么世呢?

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久居地下室长出的尸斑都没了。

真是快哉快哉!

“太后,”太监来禀,佑安王来请安了。”

佑安王,四皇子,也就是原书男主。

李俸名不想跟书里的大人物有交集,连连摆手道:“不见不见,就说哀家摔了。”

啊,不是,口误。

睡了。

“皇祖母!”孟千帆大步走近,“没摔疼吧?孙儿这就去请最好的太医!”

李俸名暗叹一口气,勉强装作慈祥道:“不碍事。”

不过看到他,李俸名确实想起一人,那位反派男二。

也是她的好孙孙,七皇子。

为了原书男女主和自己凤体安康,李俸名决定让皇帝把男二以左脚迈进皇宫的名头处决了以绝后患,怎知行刑时不仅刀断了,还电闪雷鸣。

远在慈宁宫的李俸名意识到他是被读者喊打喊杀,奈何作者爱得不行的反派男二,同样有金手指。

打不死,简直是小强。

李俸名仰天长叹:“那就算了吧,不管怎么说,哀家终究还是太后。”

皇宫确实会待腻。

不日她梳妆打扮出宫游玩,正看着杂耍便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抬眼一看此人。

第一眼,丰神俊朗。有点模样,可以提回去做面首。

第二眼,乌木拐杖。李俸名大惊失色,这不是男二吗?

这质问的眼神?

何意?

孟劲舟的眼神十分平静:“你是何人?”

又双叒来了。

你奶奶。

李俸名还未开口,某人扭头拄着拐杖离开了,她连忙起驾回宫。

*

寿康宫。

圣母皇太后看着扶杖而立的孟劲舟,眼底掠过疼惜:“这次狱中遭罪,哀家知晓你委屈,但你毕竟是晚辈,她是先帝嫡后、如今的母后皇太后,身份摆在那儿,些许误会,你也该多担待些。”

自先帝崩逝,朝中礼制向来是一宫太后主掌后宫,哪有什么两宫并立?满宫上下言之凿凿,朝野也早有共识,反倒是他因一己之疑,质疑宫规祖制了。

这位凭空出现的母后皇太后古怪不说,那旨更是可疑。

圣母皇太后道:“姐姐极重宫规礼仪,哀家已替你在她面前说过情,今日你合该去慈宁宫拜见。”

“多谢皇祖母提点,”孟劲舟恭敬行礼道,“孙儿明白,既如此,孙儿这便去慈宁宫,向母后皇太后请安。”

宫道上,孟劲舟扶着拐杖,一步一缓地朝着慈宁宫走去。

太监前来通传,惊得方正还在纸上打剧情草稿的李俸名魂都丢了去。

绝不能见!

“拦着,”李俸名急声吩咐,“我不见他,不准放他进来。”

太监行礼的手一顿:“是。”

李俸名蹲在角落啃手思索,方才一阵头脑风暴过后,她得出了一个可怕到不敢深究的结论。

那就是——孟劲舟不受她言出法随控制。

宕机。

要是一辈子躲着孟劲舟还有救吗?

李俸名心里崩溃,早知道就不随便挑战作者亲儿子了,这下好了,孟劲舟指定知道自己下狱拜谁所赐了。

……

哪怕是正经罪名呢?

“太后,”邹总管细着嗓子,生怕扰了李俸名的独角戏,“七殿下已经离开了。”

李俸名缓缓起身,失魂落魄得跟被抽了虾线似的。

“太后您……”邹总管一惊。

李俸名双眼无神:“歌舞团安排一下,我好日子不多了。”

丝竹声缠到三更。

被底下人捧着,李俸名在殿前看少年郎舞剑、伶人唱曲。

李俸名有气无力地撑着脸,瞥向殿外候着的几个伶人,邹总管瞧出她兴致不高,躬身上前问道:“太后昨日点了《长生殿》,梨园班子已经排好了,可要……”

“不看,”李俸名连打好几个喷嚏,“不想看了,我睡会儿。”

“是,太后安睡。”邹总管带着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

殿内安静下来,李俸名蜷回凤椅,拉过一旁的素色披风裹紧身子,昏沉间只觉得眼皮发重。

她叹了口气,夜夜笙歌的兴致都被鼻塞头痛磨没了。

殿内无人,因为李俸名实在受不了睡觉时有人在旁屏息待命,便吩咐了不许守夜。

古代除了没有手机之外还有一点,就算是言出法随……

李俸名灵光一闪:“来个手机。”

没有。

她这段时间发现言出法随的限制还挺多,书里没有的,言不了,破坏大纲规则的,言不了。没有闪现,没有传送,她想说来点荔枝吃吃也因时节未到而被驳回。

哎,好吧。

就算是言出法随都没有太大吸引力,那就是私密性太差。

李俸名一个宅女,习惯把自己反锁家中,这里的门一踹就开不说,窗也是纸糊的,跟没有似的。

唔。

什么味道?

李俸名掖了掖被子,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

她深嗅一口,还奇怪怎么闻不出是哪儿传来的香气,嗅完那一口,香气进了脑子,李俸名愈加昏沉。

咻!

李俸名猛地睁开眼,看着地上的断箭短匕挨在一起,心中顿时明了,有人刺杀,又有人救了她。

“老天爷,”李俸名诧异,“小姐姐还真是命大啊。”感叹过后她咬牙切齿,“人呐!都给我滚出来!”

廊柱后、屏风侧、梁木下,几道黑影身形一僵,身不由己般踉跄着走出来,蒙面布下的眼睛里满是惊惶。

救她的是个小太监。

李俸名用被子盖头裹住口鼻,只漏出眼睛,质问黑衣人道:“如实招来!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黑衣人齐齐僵住,实话呼之欲出,李俸名安静等待,哪知几人齐刷刷倒在地上,她气急反笑。

“不用说我也知道。”李俸名说。

孟劲舟,你好狠的心!

他真想在夺嫡途中顺手把自己掐死,既然如此,那就斗一斗吧。

“小姐姐我可是深刻解读过钟离假死,权谋这块,”李俸名抻了抻手,看向地上躺尸的几人,不耐道,“没完了还,你们所托非人,不怪你们,起……”

鲜血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李俸名惊叫一声便狂奔回床上。

吐血了。

她惊魂未定,小太监扑通跪地:“还请太后明鉴,奴才不认得他们。”

李俸名咽了口唾沫,敷衍嗯了两声,衣服都不一样,这谁看不出来?

“他们,”李俸名甚难开口道,“是不是已经死了?”

小太监迟疑一阵,爬过去扯下黑衣人的蒙面布,探其鼻息后脸上神情捎带害怕之色,朝她点了点头。

李俸名只觉汗毛直竖。

都是假的。

她安慰自己:“别找邹总管,你、你把人好好安葬了。”

“是。”

“还有,”李俸名喊住他,“我遇刺的事情不要声张。”

免得底下得力助手把孟劲舟揪出来之后又被记恨一笔。

“是。”小太监行礼后离去。

真得跟孟劲舟碰一碰了,李俸名突感反胃,干呕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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