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到这个份上,陈少枫再欠,也知道避一避。
今天是周五,按行程周舒本该后天就能回来,可北美那边的事比较复杂,周舒可能会延迟两天,老爷子最近病情加重,董家内部现在很乱,为了割权闹得不可开交。
周舒相对聪明,他的公司早从董氏脱离,股权利益都与家族无关,不会掺杂入他们的血雨腥风
豪门薄情薄义,他早就见识到了,他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包厢已经到点,盛未堂看了眼手机:“早点睡,别太累着。”
周舒点头,屏幕跳转到还没退出的游戏界面,游戏人物还在原地站着。
“你们平常打视频就这样?”陈少枫抱臂斜他,啧声。
早在五年前,陈少枫和路川就足以甩他们百八条街,打视频都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们这勉强算青铜。
“不然呢,不是简单的聊天,还能干什么?你不接视频,他等下又得哭……”一时嘴快,盛未堂连忙闭嘴。
“你说学委那仔……哭?”
似乎抓到什么新鲜事,陈少枫不依不饶:“怎么哭的,示范一下呗。”
“你怎么哭,他就怎么哭。”盛未堂挥开他的手:“这不屁话,走了,你钱结了没有?”
成男哭,实在很难想象。男人流血不流泪,懂不懂?
倒没有那么难接受,周舒哭很安静,大多是一个人在那里默默流泪。
陈少枫嗤了一声:“老盛,成男反差这块被你玩得明明白白,你们算很懂生活了。”
路川和陈少枫对视,互相怂了下肩,倒没继续调侃他们。说不准,这就是人家夫夫俩的小情趣呢,他们没资格在这里鸡嘴。
到葵园——
盛未堂甩上车门,一边挥手一边按着手机,他前几天买的很多婴儿用品,都到了。
陈少枫看他边走边看手机,忍不住按了两声喇叭:“喂?那只企鹅,好好走路别看手机了。”
盛未堂回头瞪了奥迪一眼,转身进了别墅。
快递箱堆积在院子,说周舒买的奇葩东西多,他买的也不少,两人算半斤八两。
盛未堂摸起随身带的钥匙开始拆,别墅是人脸或指纹锁,不需要钥匙,这两支钥匙都是盛家的,防止他偶尔想回家。
把东西拆完,他已经累成狗,摊在台阶像一条死鱼,休息片刻,拿起手机挨个点数,还有几个在路上。
看着屏幕那些五花八门的小孩衣服,放在以前,他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但现在他却是认真的挑选起来,买的时候,下意识会点进去看衣服面料,穿在小孩身上的,舒服和安全最重要。
十几分钟后,购物车又多了几个快递。
盛婉婉那句“不必要的东西别买。”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弟媳两人捂着耳朵:“听不见听不见……”
时间来到几天后,奥迪停在葵园。
“上车,今天再请你一顿,过几天老子要忙了。”
盛未堂看了眼副驾:“路川呢?”
“他去上海了。”
路川的本职工作很忙,每个月只有几天假,所以现在游戏公司主要是老陈在打理。
陈少枫刚把人送去机场。
他有两张烤鱼卷,今晚不吃可能就过期了,扔掉实在肉疼,顺便过来带上便宜儿子。
顺便也罢,反正有得吃就行。
“我们去吃什么?”盛未堂扶了一把后坐,随后敞着腿,打开手机玩游戏。
比起副驾驶,他比较喜欢坐后面。
“烤鱼。”
“哪家的?”
“海屿那家怎么了?”
“原来如此,狗知道你不会那么大方,你的烤鱼卷是不是截止到今天。”盛未堂了然地斜他,这一停顿,游戏里的鲨鱼便被一颗水/雷/炸死了。
脸皮厚如陈少枫,一点都不心虚:“你怎么知道他家,难道你也有他们家的优惠卷?”
"我经常点他家外卖,送了几张优惠卷,打9折的。"
“你那算什么?老子这张卷可是有积分的,能打8.8折。”陈少枫昂着下巴,那0.2的折扣算给他长脸了?
盛未堂着实无语:“小数点你也算,请问9折和8.8差距很大吗?”
“别逼了,下车。”
陈少枫甩上车门,顺便问了一嘴:“小白脸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晚上,怎么你想他了?”
“神经……”陈少枫下意识想用肩膀撞他,猛地半途停住,差点就酿下大祸。
他们这边很多店都是露天的,再说现在晚上,光线昏暗,也没什么人会去注意他们,盛未堂并不用刻意去遮遮掩掩。
两人点了青桔柠檬茶,一个要开车,一个不能喝。
烤鱼刚端上来,手机便响了。
陈少枫打量他,盛未堂表情莫名,等人挂掉电话,陈少枫便问:“怎么了?吃个饭都那么忙。”
“周舒已经到家了。”
“你不是说明天?”
“我不知道。”盛未堂翻着聊天记录,他没记错,周舒微信说的是明天。
陈少枫啧啧:“怀孕傻三年。”
“鱼还有这么多,还有旁边这些烤串,你不会现在要走吧?”
盛未堂低头敲字,撂下无比让人安心的一句:“没走,继续吃。”
陈少枫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老子一个人可造不完,估计全部吃完比你肚子还大,都可以推去医院生了。”
“你这嘴要不捐了吧,吐不出一句人话,路川怎么忍受你的。”盛未堂重新放下手机。
“不好意思,当初出生,医生没把我这张嘴缝起来。”
不久,服务生带着男人进来,周舒刚下飞机,身上一件长款风衣,右手似乎还拿着某人的外套。
看到他们,周舒向服务生点了点头,抬脚走过来。
沿海天气多变,有可能早上出太阳,晚上就开始刮风降雨,而且最近手机短信,一直提示这边要刮台风。
周舒垂眼,看着某人上身单薄的短袖:“晚上刮风,我给你拿了外套。”
盛未堂接过外套,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一起吃。”
陈少枫翘着腿,身体往后靠,懒懒散散:“小白脸你不是明天才回来?你老婆还没生,你急什么。”
的确,周舒本是明天的航班,但这两天眼皮有时跳得很快,明明北美的工作转交得很顺利。
他本没有什么牵挂,但如今结婚了,有了老婆和孩子,去到异国他乡,一颗心总要悬着。如果工作处理完,能早点回家,他当然选择早点回家。
心思细腻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致命的缺点,他太敏感了,心比女人还细。
周舒坐下来,忽然看着陈少枫:“陈少枫你是没有其他朋友了吗,你知道盛未堂现在身体特殊,你就不能找别人约饭。”
被点名的陈少枫放下腿,椅子咻得一声弹回去:“艹!小白脸你什么意思,我约人出来,自然会把人安全送回家,你担心什么?”
“不是你的人,你自然不用担心。”周舒与他对视,一个坐姿端正,一个乱七八糟坐,就那样用眼神对峙着。
“吃个饭,屁话那么多。”盛未堂撞了撞周舒的胳膊:“你闭嘴,吃你的鱼。”
周舒眼睛睁大,不可置信:“为什么是我闭嘴,不是他?”
盛未堂看向陈少枫:“你也闭嘴。”
“我去,我都没逼了好吗?”陈少枫手一摊,无辜死了。
吃到差不多时,盛未堂率先去结了账,陈少枫刚要起来,被他按回去。
“今天这顿我请。”
陈少枫目光下移,看见他把桌子上的那包烟给拿走了,若有所思挑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
结束,周舒去开了车,盛未堂摇下车窗:“怎还站在这,难道要帮烤鱼店招揽客人?”
刚刚已经有几个小姑娘,被陈少枫糊弄进店里消费了,凭长相,这人的确有几分姿色。
陈少枫靠在灯牌下,眯着眼,吞云吐雾。他吸烟不过肺,跟抽着玩似的,简直是浪费烟。
“给他们店打个广,看下次来能不能给我们打个七折。”
盛未堂盯着他手里的烟,那眼神跟小孩看别人吃棒棒糖一样,眼珠跟着烟头起起落落。
陈少枫看他的表情,莫名有点想笑,往地上弹了弹烟头:“这根是里面老板给的,比不过我那包黄鹤楼。”
盛未堂假装听不见,摇上车窗:“走了。”
车开得很慢,回葵园这段路,晚上几乎没什么车。
“未堂你以后想去哪我陪你,陈少枫他……”
不知,为什么周舒对陈少枫意见那么大,或许是高中时,盛未堂跟姓陈的一起,不是逃课,就是打架,常常一身伤。
陈少枫那厮虽不靠谱,对兄弟却是打心底义气。
盛未堂没理他,手指一直摸索着口袋那包烟。
说的好听“要去哪我陪你。”可周舒工作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
他现在这个样子,唯有陈少枫夫夫俩敢陪他玩,还有谁愿意休假,过来陪他浪费时间?
盛未堂烦躁抓了把头发,以前不这样的,不知为什么,现在那么容易易怒。
“停车,我想下去走走。”
周舒身体一颤,还是把车靠在路边。
盛未堂掰开他,按了车门锁,周舒一个大男人竟被他一推就倒,盛未堂甩开安全带,果断开门下车。
周舒立马慌慌张张追下来,不知他怎么了?
“别跟着我。”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
“你没错,我想一个人静静,半个小时后就回来。”
盛未堂用手警告:“别、跟、着。不然老子一拳打死你。”
周舒怕被打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走了一会,盛未堂回头左顾右看,得知周舒没有跟上来后,他靠在围栏掏出烟盒。
说真的,他不想把脾气发泄到最亲的人身上,抽几根烟算了,估计把这包烟抽完,心情就不那么糟糕了。
还真的是“黄鹤楼”,不会是冒牌货吧?陈少枫现在那么有钱吗?这烟可不便宜,一条一万多。
盛未堂磨砂着烟盒许久,甩了几下,烟盒自己弹了几支出来,他熟练抽出最上面一支,咬在嘴边,烟头翘起,手在衣兜和口袋一通乱/摸……
死了!没有打火机!
几个月没碰烟,身上不可能有打火机,海岸冲过来一节浮木,暗示他可以像原始人一样钻木取火。
神经。
盛未堂口袋都掏烂了,只能接受没打火机这个事实。
“妈的!”他气得踹了栏杆一脚,拿着烟盒在鼻下猛嗅。
不知,他此时背后正悄咪咪站了几个人。
猛地,盛未堂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痛,接着口鼻被一条白布捂着,迷药一秒发挥功效,来不及反应,他便两眼一翻,整个人慢慢跪下去。
那些人立马架起他的胳膊往后拖。
“快,把人扛到车上。”
为首的男人拍了拍衣服,谨慎地环顾四周,捡起掉在地上的烟,关紧车门赶紧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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