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就为了一具尸体,有必要如此?”

元清抱手走到秦奈身后,随着他地视线往前看,其实被迷雾挡着,什么都看不到,但秦奈能感受到。

秦奈听见他的声音依旧不动,似乎失去了汤瑜秋自己也跟着变成了一具尸体。

元清冷哼一声,再次仁至义尽的劝:“下岛吧,一会儿这岛就要塌了。”

秦奈表情呆滞,缓缓转身,犹如干枯的树叶,一动就要嘎吱嘎吱碎掉,压根不像个活人,他盯着元清无所谓的表情,艰难问:“一定要如此对我们两个吗?”

元清视线在地上转了一圈,最后又抬眼看他,轻笑,“也并非一定要你们如何,鱼在溪是被你叫上岛的,我想让他安全下去,只能这么做。”

似乎就是他说的这个道理,任谁来了都反驳不了,元清继续道:“你不会忘了吧,那年在洛中发生的事,你问我为何一定要如此对你们,当初你们又是如何对我的?”

洛中发生的事对两人来说都有些久远了,往前数数,已经过了六百三十二年。

元清先遇上的秦奈,他将灵魂委身一块玉佩中,恰好被人送到秦奈手中。

此后八年,元清给身为汤瑜秋府客的秦奈提供了很多修行办法,硬是将他从一个灵根薄弱的废人提升到如今这步。

元清眼中布满阴郁,手指在胳膊上敲了一轮,冷笑道:“不过他确实是倒霉,我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汤瑜秋,可惜他不争气。”

那些旧事元清不愿意再想,如今已经有鱼在溪,其他人就没了任何作用。

秦奈依然呆立着,只是失去了一具尸体,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元清再次叹气,但走时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顺你所愿吗?”

鱼在溪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方才碰撞地嗡鸣还在他耳边回荡,惹得他脑子一抽一抽的疼,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宴知道他的全部想法,知道他想放手,就这样什么都不管,抛下所有事离去。

但江宴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来生了?

鱼在溪手指在江宴手背上轻轻摩挲,两人手心温度说不出谁的更低一些。

他说他只有这些时间了,又说自己没有来生了。

所以他知道没有来生,也依然愿意陪自己去死。

鱼在溪重重的喘了口气,心口被堵的发麻,连呼吸都费劲。

太傻了,江宴这么做实在是太傻了。

可鱼在溪没理由去说什么,他只能轻轻抚摸着江宴手背,“江宴,我想错了,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

江宴太过虚弱,即便体内紊乱的灵力都已被安顿好,还是扛不住巨大的倦意,最后无声笑了下,再次陷入了昏迷。

云舟行驶在万丈高空,窗外蓝天白云,近乎仙境,暖光透窗而入,照在江宴身上,一方格赤金,竟烘得房间里暖烘烘地。

鱼在溪握着江宴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贴,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他灵力已经恢复,每等开灵力去探,寒香彻的声音传来。

“我,我找你有事。”

鱼在溪愣了愣,开门出去,一脸惊讶的看着寒香彻,“你是怎么上来的?你在龙水岛时没受什么影响吧?”

还有能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鱼在溪很想一次问个够,但寒香彻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有急事,他便不问了。

寒香彻往后退开两步,拍了拍自己身上,“别站那么近,我身上脏。”

说完才叹气,问:“江宴上的严重吗?”

鱼在溪点头,“他强行运转灵力走火入魔了,但现在没事,先修养一阵子。”

寒香彻松了口气,“我看也像,但他体内似乎有魔气,你知道这件事吗?”

“魔气?”

鱼在溪难免想到当时江宴额头闪烁的黑丝,确实像是魔气,但江宴体内怎么会有魔气呢。

见他不信,寒香彻摇头,“不过看样子不多,我只是想让你确认一下,他是否……”

说着,她突然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才继续道:“是否与当年的你一样。”

鱼在溪明白他什么意思,点头让她放心,“没事,他不会这么做,他最恨魔物,不会想不开去入魔的。”

寒香彻点头,脸色缓和不少,视线转向一边层叠云涌,“元清将整片海都冻起来了。”

“如果不这样,恐怕陆地受损不会小。”鱼在溪谨慎地替元清说了句。

寒香彻倒是没反驳,点头道:“龙水岛下面的机关还在,以后这座岛归谁管倒是个问题,仙盟已经在商量这些事了。”

说完她突然笑起来,“你知道仙盟那些长老什么样子吗?”

可能是给赤云面子,她第一个把赤云摘了出去,“赤云倒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其他长老和那些宗门长老没什么区别,竟然也被困在岛上一筹莫展,最后还要靠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魔尊所救。”

鱼在溪笑不出来,嘴角生硬的勾着,走到云舟一侧看着下面的海水,等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吗,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能将整片海面冰封起来的人。”

元清的实力恐怕真是与神同等,不是云陆凡人能达到的高度,换句话说,仙盟将他视为眼中钉,多少有些不知死活。

寒香彻点头,笑意不减,“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也有这种实力,只不过现在没有。”

鱼在溪敏锐的抓住这句话,回头看她,“什么,你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事?”

“你想让我告诉你,答应我些事我就告诉你。”寒香彻眨眨眼,学着鱼在溪最常用的姿势,双手抱胸歪头看他。

“什么?”

寒香彻虽然动作吊儿郎当的,但却收了脸上的笑,正色道:“从这里回去,就别再想着死了。”

“好。”鱼在溪窘迫点头,“是我错了,总是想些不切实际地事。”

“倒不是不切实际,你肯定也是没办法了,但你看,当时所有人都不觉得能活下来,我们不还是活了下来。”

鱼在溪点头,“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来历,以及你都知道我哪些事情吗?”

寒香彻却笑着摇头,“我的来历就不方便告诉你了,但关于你的,我知道你不是属于云陆的人,包括元清,你们两个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知道一切真相的只有他一个。”

鱼在溪有些嫌弃的啧了声,原本压抑的情绪这会儿被她气的散了不少,几乎是笑着叹气,“你说这些跟我知道的也大差不差了,就是骗我是吧。”

寒香彻摇头,“这话不能乱讲,我确实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只是恰好我们知道的一样。”

鱼在溪笑着摇摇头,“那这样,我问你,当时困住巨人的那些白丝是什么,是不是你做的?”

“呦,你竟然能看出来!”寒香彻有些意外,“我藏的很好啊,你怎么知道的。”

鱼在溪耸耸肩膀,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事时,“当时愿意救我们的,恐怕只有你和元清,不是他那自然是你。”

他这么一说寒香彻难免失望的收了大半笑容,但还是点头,“是,那些白丝是我拿手武器,晚些再跟你介绍吧,我现在得去找陆问松了,走了。”

她就这么聊到一半突然翻身从云舟上跳下去了,鱼在溪赶紧靠到云舟边缘去查看,发现对方落下去几十米后从身后伸出来无数白丝,缠绕成两个翅膀模样,如飞鸟一般支撑着寒香彻飞下去了。

鱼在溪对这白丝叹为观止,心想自己要是也能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就好了。

寒香彻走了后他没有立马回房间,吹着万丈高空的冷风清醒片刻,又低头看着下面海面出神。

他和元清有同等实力?

是曾经还是以后?

寒香彻的话到底能不能信。

先吹冷风再想事情的好处就像现在这样,鱼在溪用牙尖轻轻咬着舌头,一脸苦涩,风好像将他脑子都吹走了,他什么都想不出来。

干脆还是回去守着江宴,也许这会儿他已经醒了,正想喝口水。

一转头,鱼在溪脚步一顿,没忍住嗯了一声,语气里的惊讶和不解差点溢出来,“你!”

鱼在溪往前走了几步,到门边扶助一脸病色的江宴,“你醒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是有什么需要?”

江宴将另一边身体靠在墙上,垂眸看着鱼在溪,盯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声音里藏着无法忽视的轻颤,“我看见龙水岛从中间裂开,所有人都分至两边站着,只有你掉了下去,没人救你,连我都没去伸手。”

鱼在溪抬手抱着江宴,将脸埋在他颈间,感受着他的全部担忧,听他说完后拍拍他后背,“没事了,没事地,都是噩梦,我们已经离开龙水岛了。”

江宴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着,用力到手臂都有些颤抖,却又担心鱼在溪不舒服,隐隐收着力气,手背青筋暴起,压着他的全部情绪。

鱼在溪什么都不再说,任他抱着,时不时拍拍他后背。

回忆中两人很少这样直接相拥,更多是鱼在溪耍赖才能得到一个拥抱。

江宴的感情更多是自然而然的表达,只在他们两个都觉得这么做再正常不过时表现出来,前世不懂,现在才看懂江宴的克制。

鱼在溪将脸颊贴到江宴颈间蹭了蹭,“先回去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用担心。”

如今的江宴就像是绷着一口气的气泡,太容易受到影响了,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他随时都有可能啪的一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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