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抛弃她另娶别人的是李净慈,让她肝肠寸断满身情伤的也是李净慈,银荷姑娘要报仇也该去找李净慈,与李净慈的娘子有什么关系。”林朝说,“银荷姑娘饱读诗书腹有沟壑,绝非是那种小鸡肚肠拈刻薄捻酸的人。我仅仅嫁给李净慈而已,可把我委屈坏了。”

“你对银荷姑娘倒是信任。”这份言论让李净慈侧目。

“能让隆恩书局的人如此追捧,银荷姑娘一定品行上佳。冤有头债有主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肯定很清楚。你说,会不会银荷姑娘惨死让风祸污染了心智,矛头偏移才对准我。”或者,她要杀的是你。这也可以解释她避开你约我相见。

银荷姑娘说有事儿告知,到底要说什么,现在不了了之。

“嗯,没准杀的是我。可惜,我不是李净慈,不怕这个。”李净慈说,“被控魂之人名叫陈方,生前是个杂货郎,肩挑杂货箱走街串巷谋生,为人憨厚老实,总是连买带送,因此年近三十依然穷困潦倒。三十三岁时,丧夫寡妇钱氏愿意改嫁于他。陈方喜不自胜,倾尽所有置办家当。跑隔壁镇采买红烛,归时,遇匪祸,无辜横死成刀下亡魂。陈方怨气不散,然而善心不改,赎罪十年自可洗清罪孽。谁知飞来横祸,中了控魂术而后魂飞魄散。”

首先施术者罪大恶极,但即便陈方无辜,林朝也不能感同身受,连假惺惺附和一句‘真可怜’都做不到。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刚才那种情形下,如果不是有李净慈,死的就是她。

“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小命就没了,谢谢。”

“无妨,这事儿我也有错。”

“你有什么错。你唯一的错就是太自谦了,我耍性子瞎跑还没本事脱身,连累你费心救我。”

李净慈说,“控魂术,乃我所创。此番被盗用,险些害命。我有监管不力之责。我向你道歉。”

林朝真的震惊了。你看着挺正常良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创出这么危险的道术。说道术都是抬举,这就是害人的术法。

“当年恃才傲物又年少轻狂,控魂术一出,误伤无数人。我深感事态严重,立即将术法封存,伴我入土为安。谁知今日竟被人拿来作恶。”

“你想一想有谁见过你的控魂术,里面没准就有今天害人的人。”

“瓮山九居士曾一同参详。”

瓮山九居士除了李净慈全数陨落。而隆恩书局的首脑曾是瓮山九居士之一。也就是说,隆恩书局的首脑曾把控魂术写下来,其它人得以看到。

‘其它人’的范围就很大了。

“明日我拜访隆恩书局,你同我一起去。”

“也不是不行,我担心娘不同意。”在一定范围内,婆婆可以怼可以挑衅,但绝对不能让她休了自己,“新嫁娘天天往出跑,说出去不像话,对婆家不尊重。”

“会吗?”

“当然了。娘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口闭口‘我们李家世代都是读书人’。我抛头露面相当于下她的脸,给李家上下抹黑,她不得被活活气死。”林朝说,“既然这样,她当初为什么不娶一个断文识字、轻声细语伺候的她舒舒坦坦的儿媳妇。”

这题李净慈会答,“娘看重你力气大,上能在地里挥锄头下能做家务伺候李家上下。”

“我哪里不知道呢。老实说,我就是仗着这点,才敢放心大胆跟娘对着干。只是吧,有时候气性上来了,度就控制不住。我总怕哪天越过这个度,娘一气之下把我给休了。那我就惨了。”

“我不休你。”

“你再说一遍!”林朝双眼弯起,与李净慈的保障相比,李寡妇算个毛线。

手下意识搂紧了些。李净慈修道至今,从未与人如此亲近,一时有些不自在。

脖子挺直拉开一点儿距离,故作姿态干咳两声,“李净慈不休林朝。”

“哈哈哈哈,我看娘今后怎么刁难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跟娘对着干。我保证,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与娘起冲突。”

“呃,你现在才离我这么远不觉得有点儿晚吗,我们晚上都这样那样做......”林朝继续往下说,趁月黑风高,虎狼之词全上,可惜李净慈不为所动。刚才瞬间慌张成了昙花一现。

林朝说完,李净慈道,“嗯,休要再提。”又是那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人。

林朝一直心里门儿清,李净慈交欢,目的在借阳气防离魂。没有林朝,也有赵朝钱朝什么的。但是,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外露,林朝才觉得他像个活人。这几天以来,李净慈与她之间一直有一段真空带,她总觉得自己在跟假人玩超真实办家家酒。

牛车上挂了盏灯笼照路,路坑坑洼洼,灯笼跟着晃来晃去。

灯笼正反面画了美女图和青面獠牙恶鬼图。李净慈亲自所画。

林朝觉得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有一瞬间,李净慈的影子看起来像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离李家几十米时,林朝跳下来自己走,怕被人看见乱传闲话。

李家门半开着,油灯放在院子井边,李寡妇绞了湿帕子借光擦衣服。

李寡妇衣服从腰部以下都是湿哒哒的,沾满泥,尤其屁股蛋儿上两块,浑圆的泥形状,一看就是整个人坐水里了。

“娘,你怎么这幅样子,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个蠢妇看不出我坐水里了,还不快来帮忙,是故意害我受凉吗’,李寡妇话到舌尖了定睛一瞧来的不是儿媳妇,脸色一变强笑着开口,“没事儿,走路不小心一脚踩空坐水里了。”

李净慈栓好牛车,来不及卸货先跑去看李寡妇的状况。绞了帕子曲膝矮下身子帮李寡妇清理裤腿上的泥沙。

身后满载而归的牛车让李寡妇一下子消气儿,林朝那副慢悠悠的样子也不觉得扎眼了,甚至看林朝觉得眉清目秀。

这要是在林家村林朝早就毫不客气哈哈大笑,现在不行了,谁让摔的人是婆婆呢。

“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摔到哪儿了,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林朝端起油灯凑近方便李净慈行事,发现李寡妇鞋边沾了几片亮晶晶的东西,仔细一瞧,是蛇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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