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娘在吗。”

院子里传来安之荣的声音，顾煜与青谙视线对上，顾煜立马放下手里的大猪脚，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话落就不见踪影，好似后面有人追赶他一样。

青谙好笑地收起桌上的碗筷放到洗灶台上，擦了擦手才不慌不忙地走出去。

院子里，顾煜看见安之荣，第一次觉得顺眼。

他走上前，哥俩好似得拦住安之荣的肩膀，自来熟道：“兄弟好久不见，今天你看起来有点帅气，不过还是没有我帅气。”

安之荣像遇见鬼一样看着他，他动了动肩膀想要把顾煜扔下去，后者微笑着，不动深色捏紧肩膀，安之荣吃痛。

青谙走出来，淡淡道：“放开他吧，小心他咬你。”

顾煜看了看安之荣点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于是松开安之荣，站到青谙旁边。

安之荣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二人，想到青谙的怪力，就算有太多气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取下手里的包袱给青谙道：“我还差一点，等我把字帖卖了钱就给你”

青谙接过包裹，点点头，安之荣看青谙神色淡淡，内心有点不是滋味，他虽一直读书，但也曾想过男女之事。

青谙虽天生怪力，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否则李虎也不会骚扰她。

尤其她总是这样清冷，不近人情，但是偶尔又带点泼辣。

这样的美人试问谁不想要征服。

安之荣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眼神也越发露骨，青谙看明白他内心的龌龊，直接不予理会。

可她不理会，不代表别人能忍受。

顾煜拎起安之荣的脖子，咬牙切齿道：“给我放尊重点，再看我弄死你。”

顾煜虽然平时懒散，但当他冷下脸时，身上总会莫名其妙涌上一股肃杀之气。这杀气是带着血的，让人不寒而栗。

青谙只在杀过人的身上看到过。

安之荣一个柔弱书生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吓破了胆，不敢说话，灰溜溜溜走开三里。

因为想着事情，路上安之荣不甚撞到了前方出现的人。

那人阴郁不满抬起头，看到眼前人是安之荣，千般头绪涌上心头，语气一转，轻柔道：“安哥，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听到熟悉的话语，安之荣惊讶抬头道：“李妹妹，你的病好了。”

眼前巧笑嫣兮，穿着素白衣衫面带病态，扶风弱柳的温婉女子正是村长的女儿，也就是李虎的姐姐。

只是李寻雁前几日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就一直在家休养，没有想到今日既然遇见了。

李寻雁捂着嘴道：“好多了。安哥还没有说为什么如此失魂落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眸中暗色涌动。

安之荣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眼前这人的不对劲，他避开了这话题，道：“我还需复习功课，就先告辞了。”

李寻雁看着安之荣的背影，冷不丁出声：“安哥是刚从青姐姐家出来吧，”

安之荣背影一僵，李寻雁笑意加深，声音缥缈传来，似蛊惑人心的妖物：“其实，青姐姐一直爱慕安哥。”

*

安之荣走后，顾煜又恢复他那懒散样，抱着枕头窝在床上看话本，光看话本他还觉得无聊，床铺边上还有他的蜜饯和用井水冲泡的蜂蜜水。

从小勤快的青谙看不惯他这个懒散样，眼不见为净。走到桌上，回忆刚刚卤味唯一一次的成功，提起毛笔把配方比例写下来，就在她专心写时，床上的懒虫说话了。

“安之荣字帖很值钱吗？”

顾煜突然想起安之荣说卖字帖还钱，疑惑问出口。

青谙一边按住纸提笔写下配方，一边开口：“安之荣虽人品劣等，却习得一手好字，村里或者镇上的人都喜欢找他写字，尤其是酒楼，他们写对联都会找安之荣。”

青谙从墙角的箱子里拿出几张宣纸递过去，顾煜拿在手里端详，字迹工整，古逸秀劲，称的上一个好字，不过顾煜手一扬，那些纸就这样轻飘飘纸掉落地上。

顾煜嗤笑出声：“我的字比他好。”

他抬起头，眉目上扬，浑身自信发光，锐不可当，犹如一把上好的宝剑，遇到挑衅，只需微微出鞘，一晃而过的冷影足以震慑他人。

青谙没有想到顾煜还会写字，放下笔道：“试试。”

顾煜越下床走到，接过青谙手里的笔，正色道：“你念，我写。”

架势到十足像。

只见他提起笔，神色专注，笔走龙蛇，青谙凑过去一看，他的字刚劲有力，不拘一格，飘逸中带着不桀，犹如他这个人一样。

“怎么样？”青谙看得出神的时候，他微微偏过头，对着青谙挑眉，笑着出声询问。

“我虽不是很懂字，但你的字绝对不比大秦名家差。”

顾煜的字，苍劲有力，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仔细品味，宛如万马奔腾踏江水那样波澜壮阔，又如万丈高山上盘旋的鹰那般潇洒。

听着青谙的肯定，顾煜下意识转了个笔，扬起头道：“我可是从小被名家指导。要不要我教你啊，而且我还会模范字迹，想当年我就是靠替别人抄作业赚零花钱。”

“是嘛。”亲谙咬牙切齿道：“那你一定经常被揍吧。”

“我帮他们抄作业，他们为什么揍我。”顾煜不明就里抬起头，然后就看到青谙青色纱裙上一道道黑墨，地上也被他撒满黑墨，青谙抬起手脸上的黑墨被她一擦直接晕开，铺满一脸。

“噗嗤。”顾煜笑出来，憋着笑走到青谙面前，对上她不高兴的表情道：“不慌啊，我给你擦掉。”

青谙闭上眼，顾煜拿着毛巾一点点擦拭她脸上的笔墨，二人离得很近，彼此呼吸点点交缠着。

从未与人如此近过，青谙睫毛轻轻颤抖，忍不住开口催促：“好了吗?”

“好，好了。”顾煜结结巴巴道，青谙睁开眼睛，待视线清晰才发现顾煜离自己的距离如此近，近得她可以数清楚顾煜的眼睫毛。

只是擦一个脸而已，要离得这么近吗？

顾煜在青谙探究的目光中，只觉得他现在是一壶烧开发烫的水，咕噜噜冒气。

他拿着毛巾，眼神飘忽，嘴上却强装镇定道：“我去把毛巾洗了。”

待青谙嗯了一声，他转过身，挺直背，同手同脚跨出了门槛。

院子里，顾煜坐在椅子凳子上心不在焉地揉搓着手里的毛巾。

顾煜你只是穿书了，不是反祖了，不要像一个野兽一样看见雌性就心跳个不停。

现在给我念，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顾煜默默念着，越念越红。

待他睁开眼，心中一片净土，心如静水。

*

第二日，风起酒楼。

“风起酒楼是前三个月才开起的，却一跃成为镇上第一酒楼，传言说他背后的主人来至京城。”

“风起酒楼每个月会对外发布召集菜品，只要菜品被风起酒楼认可，就会得到一笔银子。”

青谙指着被人群拥围的雕梁画栋的酒楼道。

顾煜看过去，雕着惟妙惟肖的牡丹花的门楼大开，楼里的设施一览无余，小厮们穿着干净的短打衫训练有素的干活，往上是被绿草红花点缀的窗台。起风时隐隐有暗香浮动。

风雅之极。

顾煜开始对这个酒楼感兴趣了，“我们现在进去卖吗？”

今日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希望把卤味卖出去，顺便借酒楼把卤味的名声打出去，这对于他们自己卖卤味就十分有利。

青谙看了一眼里面，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看他们的架势好像与他们是同一个目的。

青谙暗吸一口气，抬步道：“走吧。”

“你们说这次谁能得到？

围在外面的人瞧着里面的人好奇道。

“我觉得是街尾卖豆腐的谭寡妇。”

“我看你是看人家漂亮吧。”

“那你说，谁能得到？”

“要我说，还得是屠英。他一手靠猪蹄出神入化，让人直流口水。”

“我吃过，美味是美味，就是他这个人不行，你是不知道他家媳妇被他天天殴打，打傻了。这个人还看谁生意好，就去砸人家摊子。”

“那他这不是恶霸吗。”另一人道。

就在外面的人讨论的时候，青谙和顾煜已经到里面坐下。

坐下后，青谙不动声色打量别人。

后边穿着低胸齐胸红纱薄裙，成熟韵美，对着顾煜抛媚眼的美丽女子是谭寡妇。

左边双腿发抖，面带紧张的是药铺孙掌柜的孙子，孙齐。

右边大刀阔斧坐着，一脸横肉，满嘴黄牙目不转睛盯着谭寡妇胸口的人是屠英。

青谙曾经见过屠英的妻子，那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却被屠英强污，被逼嫁给他。

婚后再见她时，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双目呆滞，已然傻了。

“怎么了？”顾煜被谭寡妇看得恨不得找个地埋进去，察觉道青谙的神色不对，低下头轻声询问。

青谙甩掉脑海里的思绪道：“无事。”

“小美人要是有事，哥哥给你揉揉就没事了。”右边的屠英不知何时一脸猥琐地看过来，恶心粘人的视线流连在青谙脸上，一嘴黄牙下流露出。

（作者）蹲下身，单膝下跪，“女人，我可以奢求你的垂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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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恶心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