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溯的日常空耳,单安洄已经是第N次对此表示非常无语了。
“没你事,玩儿去吧。”单快快不耐烦地朝蹲在地上的常慢慢摆摆手,接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殷帘身上,“你的爱人也是研究所里的人?”
“我们都不是!”殷帘立即反驳道,“我和克莱得尔都是被他们逼迫的!”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旁边的艾古斯汀·布鲁克先是重复了一遍,又喃喃自语了起来:
【克莱得尔】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既然你不是研究所里的人——”单安洄将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直接向殷帘贴脸展示,反问,“那你怎么会有这个‘α-微生物研究所’的工作证?”
殷帘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解释道:“我伪造的,就是为了混进这个该死的研究所!”
一向沉默寡言的闵澄难得主动开了一次金口:“呵,既然你能伪造工作证,难道就不允许我捡到通行证?”
说起这个,殷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小小的尴尬。
但他立马又换上了凶狠的眼神,转向旁边正在沉思着的艾古斯汀·布鲁克:
“但你是研究所里的人,你该死!”
这一次,沉思中的艾古斯汀却没留意到殷帘再次针对自己的发言,他反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一抬头:
【我记起来了】
【我昨天在楼下的休息室里看到过一张报纸】
【其中一条新闻报道上出现了“克莱得尔”这个名字】
于是,单安洄伸手去戳了一下蹲在他旁边一直保持着缄默的常慢慢:“休息够了吗?该工作了——去把那张报纸找来。”
常溯抬起了头,满脸都大写着“我才不是被人随意呼来唤去的大冤种”这几个字。
他甚至还故意把单安洄先前怼过自己的话还了回去:“你自己没长腿吗?”
被怼了的单安洄难得这次没有还嘴,反而是动作麻利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行,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常溯在唱起反调的同时也缓缓站直了身,两人对立而站,他甚至还比自家组长高出了半个头,“我要跟艾古斯汀一起。”
他才不要和讨厌的小气组长单独呆在一块儿,哼!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单安洄满意地拍了一下掌,然后又慢条斯理地坐下了,他笑着看向了旁边的艾古斯汀·布鲁克,“你刚刚说,你之前见过那张报纸对吧?那就辛苦你俩跑一趟了,路上注意安全。”
艾古斯汀·布鲁克并没觉得这安排有什么不妥,既然是来自组长大人布置的任务,他立刻就点头应下了。
反倒是愣在一旁的常溯,他此刻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艾古斯汀·布鲁克大声地催促他赶紧跟上自己一起下楼的时候,常慢慢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单·小气组长给坑了。
“怎么还站着不动?刚才你可是自己亲口说的啊,你要跟艾古斯汀一起。”此时,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的单安洄抬起了满是得逞意的眸子去盯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常溯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憋着一股气,但却无处发泄。
不到10分钟,他俩就带着一张崭新的报纸回来了。
果然,年轻人的腿脚就是快呀。
如果忽略常溯那一张不情不愿的臭脸,他俩这一来一回大抵是轻松加愉快的吧。
报纸拿到手后,单安洄立刻就开始了快速浏览,他一目十行,很快就提炼出了其中的重要信息:
∞病毒来源于尼卡里亚州的一场洪灾,该病毒可通过任意液体进行传播。
而殷帘口中的爱人——克莱得尔,则被α-微生物研究所公开指控为“∞病毒母体”。
因为克莱得尔是在尼卡里亚州发生洪灾且被淹没之后唯一存活下来的幸存者。
“病毒母体?”在看到这个小众的字眼时,单安洄不禁读出了声。
“都是放屁!”殷帘直接破口大骂,“研究所那群没人性的家伙就是在混淆是非!明明是他们诬陷,我爱人才不是把∞病毒带回来的罪魁祸首!”
单安洄又想到了那本残缺不齐的《∞病毒实验报告记录》——
难道是他猜错了?
他之前还一直以为,这∞病毒是被“α-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出来的呢。
毕竟,那上面剩下的记录虽然寥寥,但都非常关键,应该是很熟悉∞病毒的研究人员写下的实验报告才对。
满腹疑惑的单快快立即就追问起了殷帘:“克莱得尔是怎么被发现感染了∞病毒的?”
“尼卡里亚州爆发洪灾的那一天,克莱得尔正好休假回了一趟家。”殷帘讲起了事情的起因,“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爱人幸存了下来。”
“等一下。”旁听的常溯没忍住皱着眉头打断了他,“所有人都死在了洪水里——为什么只有克莱得尔能幸存下来?你爱人是游泳健将吗?”
“对,他是男子游泳队的正式选手。”说起这个的时候,殷帘的脸上满是骄傲和自豪,语气里难得浮现出了一丝温柔,“我爱人拿过好多奖牌和荣誉——”
这次,没等殷帘说完,睁大了眼珠子的单安洄就带着一脸震惊的表情打断了他:
“等等!克莱得尔是男的?你爱人是男的?”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殷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反问,“爱情还要分性别吗?”
单安洄立马闭了嘴。
不好意思,他一直以为这种性取向是很小众的呢——
就像他自己一样。
但是他一直都掩饰得很好,也从来不敢迈出这一步。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够被大大方方地给抬了出来。
单安洄在心底默默地给勇敢的殷帘和他的爱人克莱得尔点了个赞。
随即,单快快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会不会引起其他三个组员的怀疑啊?
此时的单安洄虽然面上保持着镇定,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不过,当他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将略微紧张的目光扫过另外三人时,却发现他们仨根本就没人把重点放在这里。
闵澄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张报纸之后,到现在还一直全神贯注地阅览着上面的内容,看上去像是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而艾古斯汀·布鲁克呢,本就是思想极其开放的外国朋友,所以他也丝毫不觉得殷帘和他的同**人之间的恋情有什么问题。
目前看来,可能也就只有常溯的反应最令人捉摸不透了:
他在听完殷帘夸奖完自己爱人的那一番话之后,突然就勾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但紧接着,常溯又换上了认真的表情,慢吞吞地追问道:
“然后呢?你爱人幸存下来之后,又是怎么被发现感染了∞病毒?”
终于又将话题扯回了正题,一提到这个,殷帘又开始愤懑了:
“克莱得尔肯定是被研究所那些可恶的家伙给强制带走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他死里逃生后的第二天——”
“那天早上,我晨跑结束后,一回家就发现屋里的东西很凌乱,而本来应该还躺在床上睡觉的克莱得尔也不在了。”
“克莱得尔失踪的那天,家里虽然凌乱不堪,但却什么东西都没少,独独少了他这个人。”
“他的所有私人用品都没带,我完全联系不上他。可不管是他的亲戚、朋友,都跟我说从来没见过他。”
“直到前一周,警方终于给了我回复:他们查到克莱得尔出现在监控里的最后一幕,就是在这栋大楼的门口。”
“警方彻查了这栋大楼的一到九层,但却一无所获。”
“而最顶上三层楼的‘α-微生物研究所’,因为它属于高度保密机构,警方无权干涉。”
“最终,这失踪案就不了了之。”
“那段时间,我像发了疯似的找他。可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我不甘心。”说着,殷帘就攥紧了拳头,“所以我伪造了研究所的工作证,混入其中。可是三层楼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我爱人,最后只剩下那个戒备森严的01号实验室——”
讲到这里的时候,殷帘的声音哽咽了。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不好的场面,让他如鲠在喉。
一直看着报纸的闵澄却突然抬起头来,接下了他的话:
“后来,你就在那个01号实验室发现了已经变成异化人的克莱得尔,是吗?”
殷帘一下子就暴走了:“你还说你不是研究所的人!了解得这么清楚,你肯定是在撒谎!”
“爱信不信。”闵澄懒得再与他争辩,“我昨天进到01号实验室后,翻到了他们对唯一一个异化人进行实验的记录。”
闵澄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惊人发现:
“虽然那记录上没有写明实验对象的名字,但那个实验的名称叫作——‘提取∞病毒抗体以研制其减毒疫苗’。”
单安洄将震惊的眼神转向了闵澄:“不是,这么重要的发现,你怎么不早说?”
闵·独行侠·澄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们也没问啊。”
单快快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吧,都怪他这个组长当得不行。
独行哥早已习惯了形单影只,没有觉醒半点团队合作的意识。
看来,他是时候该在组里搞一些团建之类的活动了。
没想到,他单快快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领导。
这时候,常溯忽然一脸严肃地将闵澄手上的报纸夺了过去。
随后,他立即用手指着那条新闻报道的日期,询问起殷帘:
“你在实验室发现克莱得尔的那天,跟研究所公开他是病毒母体的这天,是同一天吗?”
“他不是!那明明是诬陷!”殷帘先是大声驳斥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当他在实验台上看见自己爱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崩溃了。
没得到明确的答案,常慢慢继续追问:
“你现在也是感染者,那你自己发现被感染了∞病毒是什么时候?”
“前天。”这个问题,殷帘倒是回答得毫不犹豫,“就是∞病毒在这栋楼里大面积爆发的那一天。”
听到这里的单安洄及时插话道:
“报纸很新,报道应该是最近几天的。”
“研究所对外宣称克莱得尔是病毒母体的那天,很可能就是病毒爆发的同一天。”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病毒其实就是研究所研制出来的。而他们之所以要拿克莱得尔当挡箭牌,应该是研究所在发现局面不受控制之后,准备甩锅。”
但目前的问题就是,克莱得尔确实也感染了∞病毒,甚至还成为了被用来研究制取减毒疫苗的实验对象。
而按照研究所的甩锅说法,他是在尼卡里亚州的洪灾中感染的∞病毒,跟他们研究所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点,要怎么推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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