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你掐我。”
旁边的喻逸之闻言一怔,随即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褚修甯亦被他的这一动作弄得有些愣住,反应过来时,脸上莫名一热。
莫名感觉被撩了一下。
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胳膊上,“不是那样掐,你掐我这里,使劲掐,掐的能哭出来的那种。”
听到这话,喻逸之却收回了放在她胳膊上的手,认真道:“不可,我会心疼。”
褚修甯:……
过分了啊,这NPC太肉麻了,但是让褚修甯莫名地老脸一红,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喻逸之撩。
他取出一个小瓶子,递到褚修甯面前,道:“这是脱泪脂,只需闻一闻便能落泪,你试试。”
褚修甯接过瓶子,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打开瓶塞后将小瓶子凑到鼻息处,乍一闻到那味道便将小瓶子拿的远远的,随后更是连忙将瓶塞盖上。
又香又臭,这玩意目前是她问到的最怪的东西。
握着瓶子,褚修甯另一只手扶着墙壁,几欲呕出来。
眼眶中忍不住盈出泪水,褚修甯急忙将瓶子丢在喻逸之怀里,自己一个人扶着墙不停地掉泪,身子更是随着她哭的时候不停地抖动。
只听她道:“太臭了,臭得我怀疑人生。”
喻逸之收了瓶子想要去安慰她,褚修甯却转身猛地扑在了他怀中,泪眼朦胧,泪珠不断,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裳。
褚修甯埋首在他怀中,磕磕绊绊道:“呜呜呜……逸之……你这东西……呜呜呜……效果……也太好了吧……呜呜呜……我现在……哭得……呜呜呜……想停……都停不下来……”
褚修甯整个人在她怀里哭得一抖一抖的,喻逸之抱着她,嘴角隐隐带着笑,显然憋笑憋得很难受,“既然如此,落幽花我来想办法,我们现在回去吧,到客栈了我替你解药效。”
褚修甯急忙阻止,却因为情绪激动,引得眼泪又落得多了一些,“别,趁热打铁,我现在这样正好,肯定能将梅添财骗过去。”
褚修甯一边哭着,一边又拉着喻逸之走出小巷子。
从小巷子到觅宝阁还有一条主要大道,褚修甯低头哭得悲惨的模样被来来往往的人看了个遍,又见她旁边拉着一个白衣眼盲公子,三两人围作一团指指点点。
褚修甯只觉得丢脸丢大发了,心里也无比委屈。到了觅宝阁门口时,褚修甯停下来,抽抽噎噎地道:“到了。”
喻逸之掏出帕子想要为她擦泪,褚修甯哭得更凶:“喻逸之,我太惨了。”
脱泪脂能够调动人的情绪,将心中的负面情绪放大,如今正是药效发作的时候,褚修甯将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完全爆发出来。
这个时候,即使是无理,也变得有理。
喻逸之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有好生安抚,积极的认错,面上却始终带有浅笑。
他二人这样的举动,让旁人看着一阵好奇,同样也吸引了觅宝阁中的人的注意。
“外面是怎么回事?”梅添财听到动静从内室走出来,听到外面的哭声,头不由自主的向外面探去。
一旁的人道:“属下也不太清楚。”
正待梅添财打算出去瞧一瞧时,哭声的主人已经进了觅宝阁。
循声望过去,一位青色衣裳的姑娘带着一位白缎覆眼的少年抽噎着走过来。
那姑娘哭得泪流不止,好不悲伤。
“哟,这是怎么了?姑娘怎么哭得如此伤心?”,梅添财急忙迎上去。
褚修甯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泪流不止,直将喻逸之替她拭泪的帕子完全打湿透了。
一旁的梅添财很有眼力见儿,连忙又叫人送来帕子,奉上好茶。
“姑娘快别哭了。”
做生意这么久,倒是第一回遇到一个哭着进门的客人,照她这哭法,外头人怕是要以为他觅宝阁内的人对这位姑娘做过什么事,才惹得她如此伤心上门。
褚修甯抬头,泪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抽噎道:“我也不想哭了,可我就是忍不住。”
这药效实在是太好了,她现在就是不想哭,眼泪也不受她的控制,不停的往下掉。
她说完之后急忙抬手挡住眼睛,伏在喻逸之的胸口,以免让梅添财察觉出不对。
梅添财又道:“那姑娘来我觅宝阁所为何事,可是我觅宝阁有人对不住姑娘?”
褚修甯见机会来了,便顺着他的话开头,“我太难了。”
说完她抬起头,深情款款的看向了喻逸之,开始倾诉起来:
“我与我家郎君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也早已言定待我二人成年,便结交两姓之好。”
“但未曾想到阿爹与郎君父亲在外做生意时,被亲信之人背叛,那人还回来杀了我与郎君两家所有人。”
“我二人幸得府中人拼命相救,经过几番波折,终于逃离了他人的追杀。但是在这一过程中,郎君为了护我受了剑伤,未曾料到那剑上竟淬了毒。”
“毒虽然逼出大半,但还有余毒伤了我家郎君的眼睛。郎君现在眼睛看不见,又不忍心耽误我。便以我二人虽有婚约,却还未成亲为由劝我离开。”
“危难之时,郎君便始终护着我,如今郎君有难,我又怎能弃他而去?郎君见我不肯离开,便对我多加疏远,言辞也越加苛责冷讽。”
“我虽知晓郎君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我好,但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却也见不得他如此自暴自弃。于是有一日便在他的药中下了药,与他成了真正的夫妻,醒来后更是以命相搏,才叫郎君收了赶走我的心思。”
“既已与郎君在一起,我自然是盼着他千般好的。我夫妻二人一路寻医问药,前几日才从高神医那里知晓好眼睛的法子,神医说若是要治好郎君的眼睛,她那里还缺了一位药材,让我夫妻二人来觅宝阁碰碰运气。”
“可我夫妻二人如今身无分文,又哪里买得起觅宝阁的东西,但是若要就此放弃又叫我怎么忍心,所以便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只盼掌柜的能念我夫妻二人不易,将药材便宜些卖给我们,若是可以的话,我夫妻二人愿意在这里卖身偿债,给觅宝阁一辈子做牛做马。”
褚修甯说完这一大段话,仿佛煞有其事一般,哭的也更猛了一些。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这番话,又是一阵唏嘘感慨。在褚修甯的哭声感染之下,深觉这夫妻二人实在太不容易了。
面前的梅添财听完她这番话,也不禁为他二人这番际遇和感情而触动。
没曾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执着深情的女子,他看了一眼喻逸之,觉得这公子能遇上褚修甯,实在是难得的幸运。
当初他追求自己的夫人时,夫人并未因为他身份低微而有所轻视,反而还对他多加支持,这才让他有了如今这番天地。
梅添财觉得自己想的多了些,连忙收回心思,对褚修甯道:“这位夫人莫要伤心,你们需要哪位药材可尽管说,我觅宝阁一定极力相助 ,尽量能帮二位多一些。”
商人就是这般,梅添财的这番话,既没有说的太满,也只是恰恰将话头抛出来,表明自己愿意相助。但这份愿意,也是过了他千百道心思之后,被褚修甯说的那番话隐约触动才带上了些许真心。
若是平时,同样的话说出来不过是一种客套而已。
眼见机会来了,褚修甯顺势道:“那位药材唤落幽花,具体是何特征我夫妻二人都不太清楚,可能还需要掌柜替我们多加留心,如此,我先在此谢过掌柜。”
褚修甯作势要拜,却被梅添财急忙拦住,连说几声使不得。
“说来也巧,我觅宝阁近来恰巧寻得一株落幽花……”
“且慢!”梅添财的话未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霸道的男声,将梅添财的话头直直截住。
这一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众人寻声望过去,看见一位蓝衣锦袍的世家公子摇晃的折扇,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坦然地走进来。
梅添财看到那人当即两眼放光,连忙迎上去:“哟,戚公子来了。”
两人一遇到,梅添财又是一番客套,之后才是对那位戚公子询问来意。
趁着此间机会,喻逸之暗中封住了褚修甯的几个穴道,暂时止住了脱泪脂的药效。
戚蓝叙叹了一声气,“于乘风那家伙,竟然会被两个外地来的弄得如此狼狈,还说若是本公子也在,必然比他还惨一些。这不,听见那两人在觅宝阁,本公子就特地来瞧瞧。”
说完之后,戚蓝旭翩然扭头朝着褚修甯的的方向看去,眉眼清浅,笑道:“倒是位姿色清秀的女子。”
随即才是将目光往喻逸之的方向随意瞥了瞥,只是这一瞥就让他愣住了,一副了然的模样。
“难怪于乘风那家伙会如此不甘。”戚蓝旭转过头对梅添财道:“刚才在外面,听到他们想要一味叫落幽花的药材,听完那位小娘子的话,我心里实在是伤心,但不巧,现在我对那洛幽花也挺有兴趣的。”
“这……”梅添财的面上有些难为,行为实则却在诽腹,什么对落幽花感兴趣,分明就是在针对那夫妻二人。
戚于两家同为诸天城世家,本就有许多交集,但两家的少爷向来不和,定是于家那位小霸王给戚蓝旭使了什么激将法,才让戚蓝旭来找这夫妻二人的麻烦。
看来在高神医的药庐处,这夫妻二人必然已经和于家那位小霸王起了冲突。
戚蓝旭看他一脸为难,轻飘飘地道:“梅掌柜,我戚家也算是诸天界内的觅宝阁的熟客了吧,以我戚家和觅宝阁的交情,药材归谁应当不难选吧?”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其中暗藏的威胁,褚修甯有些气恼的扫过眼去。
这位戚公子好像在诸天界内很有名,而且还是世家之人。但她以前玩游戏时,并没有听说过诸天界有姓戚的世家大族,显然是在这一百年间家族没落了。
褚修甯道:“梅掌柜,若是因你与这位公子的家族交好而改变想法,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若你将药材给了他,也有失不当,姑还请掌柜公平对待。”
场中的许多人早已将前因后果看了个遍,这件事情,褚修甯他们是占理的,在理法上,天才应当偏颇他们。
但若是戚家以世家之威相威胁,他们讨不到半分好处,甚至还有可能被记恨上。
梅添财出来调和,两手显得有些无措:“戚公子,这位夫人,不是我怕得罪哪一位,实在是这落幽花……已被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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