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我火了，那陆景川呢？”

“哦，他啊，陆景川没事。他拿到了过冬的物资，又升了一级，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总之兴城现在对你的态度微妙，不过有一点只管放心，陆景川他们那一派挺有话语权，不管怎么微妙，兴城不会大张旗鼓对你动手。”

这种情况在许岁预料之内并不意外，，“陆景川姓陆，你也姓陆，你跟陆景川什么关系？”

“怎么说，陆也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姓，我就一普通人，怎么会跟陆队扯上什么关系？当然，兴城有个陆家是真的，可惜我前后左右扯三代也弄不出什么血缘关系。”

“我可没说谎。”陆九言举手做发誓状，“不过你要是打听到别人说我是陆家人也不要奇怪。”

“你可能不大了解，在兴城是这样的。如果你刚好姓陆，又比较优秀，工作还跟陆家相关牵扯，人家就会默认你是陆家人，解释也没用。”

“陆家看到说不定还会邀请你加入这个大家族，跟许多人成为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会写入族谱的那种。”

“很少有人会拒绝。”陆九言满脸无奈。

“你被邀请了？”

“是啊，所以我现在365天基本上360天都在外面。不然我每天都会被不同的人不带恶意的礼貌询问:为什么？”

“真可怜。”许岁怜悯。

“还好还好。”陆九言道，“因为这个陆字，就算我不想，还是得到了一些便利。”

陆九言看着两人穿的暖和得很，扒拉了自己可怜兮兮的破衣服，“那蚂蚁洞里食物充足又暖和，我以为你们会呆到春天。”

“你可以呆到那时候。”

“算了。”陆九言叹气，“这个冬天不安稳，春天只会更早，这里没有信号，我得把消息传出去。”

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许岁和季修源坐在了阿大身上，阿二带了陆九言。

“对了，你打算管理那只蚁后吗？”陆九言问。

“什么意思？”

“那只蚁后很特别，我无法忽视它不写进调查报告里。这样一来，它可能会被感兴趣的人抓起来研究。”

“我不希望它落在一些人手里，但又不能放任不管。”陆九言道，“如果你愿意负责，我会把这一段经历删掉。”

“我不会对外说，你们也不说的话，从此只有天知地知我知还有现在在场的几位知。”

“删。”许岁毫不犹豫做了决定，“我会管它。”

“好的。”陆九言当真把这一段记录整个删除毫无备份。

人类城市重建初期，慢慢的恢复属于自己的文明的同时，不少人因为比较惨烈的过去，什么妻离子散亲朋好友远去，自己被追得跟条老狗苟延残喘勉勉强强活了下来。

仇恨，在他们心中蔓延，不死不休那种。那个时候没人敢提如何共存的事情。

提出这一论点的人类被视为异端。被视为人类社会的背叛者，一但被发现会被抓起来当众击毙稳固人心。

最极端的时候，到人类自己养的变异以后还守护人类的猫猫狗狗也被拉了出来，如果主人不同意烧死，主人也会被认为是异端。

这股火越烧越旺，到后来变成大家排除异己的武器，好些人类基地撑过了变异生物的攻击，最后却被自己人害死。

那是一段相当惨烈的岁月，很多好不容易建立的城市分崩离析。

也就有了现在的所谓流浪者群体和现在的城市派别。

兴城比较包容，偏中立，理由也很简单，就走在大街上看看，有时候真挺难从外貌上分辨出变异人和变异生物有什么区别。

既然大家都怪模怪样不好区分了，再一刀切的以人和变异生物区分就不合适。应该按照新的划分来，能够交流的智慧生物和无法交流的生物。

对于能够交流的智慧生物，如果对方并没有展示明显的敌意愿意互相交往是可以尝试建交的。

兴城对如今人类的标准也很微妙:认为自己是人，并尊重人类的习性，就能被视为同类。相反，就算是人类，失去理智后就会被视为怪物。

“有些人并不满这种判定方式，蚁后卡在一个比较微妙的点上，可能会被视为实验材料。”

“可我希望它活着，它的进化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也可能是灾难。你如果愿意管着，那没问题。”

“如果你违背承诺，我也会撕毁保密协议。”

不过陆九言个人还是倾向于信任许岁，他的蜘蛛走地鸡不都管得挺好的么。

“哦，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说。”

“兴城也知道启源的存在了，你这名字…”

“怀念一下我的来处而已。”

陆九言无语，什么正经人会想念精神病院？

“陆景川见到了徐杨。”许岁用了肯定的的语气。

“嗯。”陆九言点点头，“听说他回去之后一个人坐了很久，第二天就力排众议承认了启源作为人类城市的名头。”

“希望你以后里面人类数量多点。”陆九言道，“陆景川对你没得说。”

“要不是承认了启源作为新城的定位，还有一堆老头子打着救助同胞的名义让启源直接归入兴城呢。”

“就算不为了你，为了那位赖曼柔女士，很多人都想这么做。可惜，那位女士坚定不移的选择跟随你。”

“她跟兴城的商队已经建立了交易。”

“不过那位女士的能力虽然特别，能够提供的食物有限，单靠她一个人并不能养活兴城几十万人口。我们的人同她商量进行合作，派了一批人过去，希望能够让停滞不前的食物研究有所突破。”

“挺好的。”许岁想，赖曼柔这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

不过…

“你成天在外面，信息倒是很流通嘛。”

“我人不怎么回去，心一直在呢，有什么新发现不得早早的报告啊？”

“顺便打听下八卦怎么了。”

“就算是兴城，也不过这么点人口这么大点地方，来来回回值得关注的就那么些人，但凡发生点大点的事，整个城市都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对了兴城的科研基地在五大城市中属于顶尖，也只有兴城已经实现了内部网络全通。其他城市根本还做不到，兴城下一步是打算联通城市之间的信号，让大家交流更方便。”

“启源现在的情况说不定首先就联通你们了，到时候多上网看看。”

“兴城很难藏住秘密，它的秘密散落在世界各地。兴城也都是秘密，最终这些秘密都会归于这里。”

“你套娃呢？”俗话说交浅言深，陆九言对自己表达出的善意让许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看不出陆九言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还是他确实什么都不想，只是像对待那只蚁后一样，他单纯只是想看一看对方能走到哪一步。

“你有时候给我的感觉有点像以前书本里描述的吟游诗人。带着数不清的故事和秘密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

“不管怎么样，感激你的提醒，我会注意。”

“我也很期待，兴城能够早日重新实现网络全球通，科技带来过灾难，但也带来了很多的便利，不应该全盘否定。”

“现在的许多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