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倒霉。”许岁没什么良心的感叹,他虽然还没有经历来自兴城的追杀,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不远了。单从他对调查队的了解来看,他们真要齐心协力去追杀一个人,那人想要逃脱还真不容易。
刀疤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大约对面追得也不算紧,并不是特别在意刀疤的存在。实话难听,刀疤个人能力不算特别强,兴城真想要把人抓住应该早就抓住了。
特级危险变异。许岁心里咂摸着这几个字,他之前在兴城居住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离开,对兴城的一些事情也是认真了解过的。
他记得在城市守则上对这个就有介绍,虽然只是很小很简短的一段,特级危险变异:寄生类,范围性污染,高传染性,危害极大,发现立即上报。
结合刀疤的情况,许岁确定,兴城对于特级危险的定义在乎的并不是个体的实力。
寄生、范围、高传染性,可能再加上一个隐蔽性,如果对方表面上看着还像个人并智商不错,聪明但反人类,那造成的危害确实难以想象,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偷家了。
从这个角度看,有些明明实力不怎么样也没做过什么的人就被定义为特级危险变异也不奇怪。
兴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全城人进行免费体检,但体检的结果从来没有下发到过公民的手里,就算是变异晚期情况很严重的患者在他们这里好像也能够通过体检一样,导致很多人都觉得这种体检就是来搞笑的根本没用,不知道这么费心费力的要干嘛。
但硬说人家完全没有看结果只是敷衍的走个流程也不对,有人现身说法那是见到过体检之后有人被带走的而且再没回来过,大家不知道这个判断标准是什么,反正想要生活在兴城就要遵守兴城的规则,只祈祷自己不要莫名其妙不过关就行。
现在想想,他们想要排查的莫不是这类?
“是啊,多倒霉啊。”刀疤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一言难尽,“我的身体起了特殊的变化我能够感觉到,但它们并没有让我变得厉害反而让我感觉到了痛苦。最可笑的是,我偷偷去乡镇的黑心医院让帮忙检查一下转头就被举报了,他们说我是特级危险变异。”
“我居然也成为了特级危险变异,我凭什么啊?”
“我的面貌,身体,气息,甚至是基因都给以前完全不一样,就算是我妈站在我面前,她大概都认不出我来。”
“没人怀疑我是当年雪山的幸存者,我被追杀就是因为这个,我不甘心。”
“我记得还在调查队的时候,有一回我听到有前辈聊特级危险变异体。”
“那次他们刚好抓了一个回来,据说还处在变异初期,还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他们一开始还比较客气,动之以情说之以理,让对方配合,可对方怎么都听不下去,他们只好强制执行。他们说那个人自私自利,所有人都在跟污染跟变异做斗争,能够维持到现在这个样子,很多普通人都能够过着相对安稳的生活,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人在负重前行,我当时听了深以为然。”
“我差点忘了,我之所以加入调查队只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待遇,调查队很多人最开始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后来把人类的共同利益放在了个人之上,我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到这一点,直到他们说我是特级危险变异,我逃了。”
“我有很多理由说服我自己,我还没有失控,还有机会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我还搞不清楚当年在雪山深处发生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甘心。我不知道谁可以信任,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变异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没有一点进展,好像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徒劳无功。”刀疤越说心里的自厌越严重。
“所以你把果子交给了杜玉山,在选择自首之前?”
刀疤没有否认,“我不知道还能问谁还能相信谁,那件事在我的心底始终挥之不去,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以前他在兴城长大,从小接触的都是兴城的教育方式,各种认知受自己周围的环境所局限,他知道不少人选择了跟兴城完全不同的生存方式,也知道他们大概是怎么生活的,但到底没有特别具体的概念。
在他看来对那些人还是不理解的多,坚定的认为兴城的做法才是对的,才是希望所在的方向。
直到雪山那件事情的发生,在刀疤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多年的流浪生涯遇见的人和事让他心里的坚定不断的动摇,他开始脱离自己兴城人的身份,以自己的所见所闻,以旁观者的角度更加客观的去看这个世界。
他才发现这个世界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以前嗤之以鼻的选择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兴城所有的决定一定是对的吗?一定代表了正确的方向吗?
他以前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样艰难的世道里,所有人依旧不能拧成一根绳,还在不断的内斗,消耗。当他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这些事好像有些明白了点什么。
在找不到真正能够阻止污染继续蔓延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没有确定的正确答案,所有人都在以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去融入这个世界,寻找活下去的方式。
兴城算是比较包容的一个城市,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它更加包容的是贸易城。
贸易城只认交易,其他什么都不管,只要你手中有东西有能力任何生灵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栖身之地。更重要的事,在这里并没有绝对的秘密,所有的秘密都是有标价的。
刀疤也不知道果子上交之后会发生什么,是继续被隐瞒下来,还是雪山的秘密被迫公开,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许是前者也许是后者,他不能确定。他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都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看到后果,当是一个任性的家伙最后一次莫名其妙的反抗。
许岁有些理解刀疤纠结迷惘的脑回路,只是有一点他搞不懂,“在这之间你一次都没想过返回雪山么?”
“毕竟这里对你来说才是一切的起点,你在其他地方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应该返回来看看的,说不定会有些意外收获。”
“你都准备好面对被永远封印在黑暗中的结局了,都不敢回道这里来找一找真相么?”
刀疤听到这话看向许岁,对方一双眼眸黑白分明,带着真心的疑惑,看着对他的故事他的经历一点多余的感触都没有,相当的油盐不进。
刀疤说这些也不是想要故意卖惨,只是这些事情在心里憋的太久了,没有人可说也没有敢说,现在一开口就有些止不住。以前的时候最多借着酒气添油加醋修修改改说一点流浪路上无关痛痒的小事将之当成冒险小故事,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流浪者在这个世界上冒险一样。
不过他的满腔唏嘘面对这样的许岁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当头一瓢冰水浇了个透彻,好像那些事情在许岁面前都不算什么事,实在是没有什么感叹的必要。
刀疤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生气,毕竟这样一来显得他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但是看着许岁那一点点情绪好像也像一个泡沫一样,嘣的一声一下子就被戳破了。
就像曾经的他完全共情不了那个试图逃跑的特级危险变异体一样,他的纠结恐惧迷茫挣扎在许岁这里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刀疤时隔多年第一次直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脱离那些不得以的借口,最真实的原因一直以来都明明白白。
“我害怕。”刀疤道,“我害怕面对真相。”
害怕真相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是他完全接受不了的,怕真相完完全全的颠覆他一生的信仰,那还不如被封印呢。
反正他挣扎也挣扎过了,能尝试的也尝试过了,也努力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自由的时间。
听说被封印的时候,大脑是处于沉眠状态,不会感觉到痛苦和时间的流逝,万一以后找到解决办法说不定还能够重新清醒过来,虽然也可能是找到解决他们的办法让他们再也无法醒来。
不管是哪种,对他们来说结束的时候应该都不会那么痛苦的吧。反正刀疤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他应该都没机会看到结果了,这样也不错。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现在让你过来确实挺残忍的。”许岁摸着下巴下了定义。
刀疤差点直接就点头了,幸好反应的及时,强行把自己的脑袋停在原地没有做完点头的动作。
“首先呢,感谢你分享了这么多别人不知道的故事,让我们提前有了更多的心里准备。”许岁直到这一次刀疤是真的没有什么隐瞒的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雪山的事情都告诉了出来,包括他这些年调查时候查到的遇到的可能跟雪山有点关系的事情都说了,实在是没有任何隐瞒的了。
“不过感谢归感谢,这一趟该走还是得走。”许岁好兄弟式的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能够活下去了,有我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活很久,心底的那根刺改拔还是得拔。”
“与过去做一次完完整整的告别,以后你就是启源的人了,一切以启源为主以我的意志为主,明白吗?”
刀疤认同许岁的说法,就像这次他都说出口之后莫名其妙就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
哦,他好像已经没有心了,在不久之前,虫子已经完全吃掉了他的心脏。
“我知道的。”
“天色也不早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要准备上山了,别拖后腿。”许岁说完直接撑着刀疤的肩膀站起身来,一旁做透明人的季修源这时候也跟着起来同许岁一前一后的进入帐篷。
“你觉得兴城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雪山深处的事情,陆景川知不知道?”不等季修源答话许岁自问自答,“我觉得他不一定知道。”
“算一算时间,雪山事件都是快20年前发生的事情,陆景川现在看着牛.逼轰轰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许岁说到这里还有些可乐,“不过他不知道,陆家肯定有人知道,整个兴城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不止一个两个人,而且大概率身处高位不然不能这么快把事情压下来。”
“如果那个最开始的幸运儿没有说谎,那就是他在雪山得到的东西能够帮助人二次变异得到更好的能力,就算依旧没办法度过节点,也有了更长的生命更强大的能力让自己活得更好,谁能不上心?”
“兴城这么说,其他人就信了?就算普通人信了,其他城市的高层呢?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要不是他们也都明白的表示跟着兴城撤出对衡连雪山的继续调查,雪山热也不至于下降得这么快,之后更是几乎没人提起。”
“我们才跟兴城因为蚁后的事情起了一点点龃龉,虽然我们已经把尸体处理过,但难免他们当中有心人猜测到点什么。”
“我以前是无法肯定,雪山的事情证明他们可能早就知道你这个族群的存在,他们甚至手里就有,正是因为知道有多强的功能所以才不能随便暴露,有人在故意抹杀你们存在的信息。”
许岁想到蜘蛛城的事情,“对,陆景川之前肯定是不知道的,但现在心里多少有了点线索,有人可能已经察觉到你的存在了。”
不过季修源这个人他不想被人发现实在是站在别人面前都能让别人忽视,许岁试图从那些人的角度分析这件事。
在蜘蛛城的时候,已经有人察觉到的了季修源的存在,不过季修源这人是这样,如果他想,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所以看似他一直把人带在身边,在那些人眼里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们可能已经派人偷偷观察过,但总是失去季修源这个目标,目标都没了,怎么观察?所以他们只能按耐住,而是把视线放在了许岁身上。
可惜许岁这个人也是到处跑来跑去,也是经常性失去消息,好不容易出现又是遇到蚁潮,许岁作为同盟启源的城主他们处处受限也只能继续隐忍,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许岁又跑了,嘿,就是一个吊着他们玩儿~
但是这次不一样,如果20年前兴城就已经发现了这里,可能更早点。
不,应该说更早一点,101特级变异体似乎对看见的东西并不陌生,一上就动手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好战分子,那就是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只是刀疤不知道而已。
那么疑似五蛋已经被兴城掌握挺长时间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打上雪山无疑是直面的跟那些人对上告诉他们:嘿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现在东西是我的了!这跟直接砸场子有什么区别?
“这可真麻烦啊。”许岁感叹,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他依旧没睡,在脑海里想着季修源的事情。
怪蛋能够被其他任何生灵夺取能量,他们无法阻止能量的流出,同样的,他们也能够夺取其他生灵的能量,但后者是有极大限制的。
如果被夺取的生灵表现出极大的排斥和反抗,怪蛋本身也会受到伤害,更加大他们出生的难度平添坎坷,就像四蛋。而且跟他们相关程度越深的生灵对他们的成长越有利但伤害也最大,就像一把双刃剑。
除非被夺取的对象处于无法反抗,类似昏迷,死亡的情况就没有影响,或者影响力度降得很低,这种影响就算诞生之后都不能完全消除,许岁直觉如果积累到一定程度估计会产生很糟糕的后果,这也是对他们种族的限制,不然怪蛋们就太逆天了谁能够阻止他们?
问题是,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天生的变异,会专门把自己往完全利他的工具方向引吗?就好像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奉献自己,为了某种目的,例如,解开他身上全部的基因锁。
不是他自恋,他真的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那他岂不是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许岁越想脑子越活跃,脑子越活跃越睡不着。
“别想了。”季修源捂住许岁的双眼,“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着?”许岁当真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反正也没有多大意义,他想知道的都会渐渐浮出水面,许岁没有掰开季修源的手,任由他捂住自己的眼睛。
季修源不答,“你需要休息。”
许岁有些不服,“其实我不休息也没事,你知道的。”
“我已经沉睡很久了,大约比我以为的还要沉睡得久很久,要是又睡着了,有些人该着急得再也睡不着了。”许岁语带歧义。
季修源并不听他的,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你需要休息。”
许岁无奈的撇撇嘴,“好吧,我还需要你帮忙,所以我听你的。”许岁打了个哈欠,“希望明天依旧是个好天气,要是下雨,指不定在雪山上遇到什么。”
好在,许岁并不是个乌鸦嘴,第二天的天气不错,阿大阿二依依不舍的同许岁道别,坚持看着他们开始爬山,到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身离开。
“以前它们好像没有这么复杂的情绪,让走跑得比谁还快根本不管我们。”许岁注意到阿大阿二的动向忍不住对着季修源笑道。
“它们跟一般的变异生物本来就不一样了,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它们得到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的情感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接近人类的情感。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季修源也不确定,它们已经突破了它们本身物种的限制,进化到什么程度都是有可能的。
雪山的路不好走,一路望过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乍一看感觉很震撼,看多了就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重复的风景,而且容易造成雪盲。
好在三人都准备了墨镜用来保护眼睛预防这种现象,但无聊也是真的,一开始的时候许岁还有点说话的意思,除了这个他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做的了。
随着海拔的升高,温度极速降低,氧气浓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阵风吹过来冰凉刺骨,张嘴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在外面就要直接结冰,感受实在是算不上好。
许岁不喜欢过分炎热的夏天也不喜欢这样的冰天雪地,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蔫了吧唧的,没什么精气神。
“还好吧?”季修源上前两步走到许岁身边,他们原本是一个接一个踩着对方的脚印钱进也是为了多少节省一点力气。
“还好。”许岁还是那副样子,“我们爬了多久了?”
“4个小时。”季修源报出准确的时间。
“过去这么久了啊,也不知道还有多远。”
刀疤在前面带路,大约是虫子原本就出自雪山的缘故,他在雪山的状态看起来还真不错的样子。不过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回到这里,刀疤路线记得不是很清晰了,一路上走走停停,隔一段时间就要拿着指南针比比划划确认方位这才继续走。
“先找个地方休息下。”许岁开口,刀疤这才停下来,三人就地蹲下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补充消耗。
“你这次好像确认了很长时间路线。”许岁调侃刀疤,“你不会带错路了吧?”
“这里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但我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只不过…”刀疤有点犹豫。
“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许岁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我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到了雪山之后感觉比之前活跃了些,越往上它们反应越大。”刀疤道,“有那只王虫在,我现在还能控制没什么问题。”
“只是它一直在向我表达想要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意思。”
“之前的路线有点区别但整体方向是差不多的,现在,如果按照我记忆里的方向走,我们应该往这条路,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往这边一直走,我们很快就会到雪山猎食者的地盘,那里还有一滩很神奇的好像永远不会被冰冻的寒潭,银鱼就在那里。”
“银鱼是它们很重要的食物。”
“当时跟我一起的一位队友就是在那里发现了银鱼,不顾我们的反对捞了两只。”要不是101特级危险变异体不愿意浪费时间,短暂的休憩后直接就要走根本不打算等他们,那个队友恐怕还要捞更多。
当时其实刀疤也有些质疑101,雪山的消息他们并非一无所知,那些人前赴后继的往这里跑主要就为了两个东西:雪娃,银鱼。
而现在,银鱼就在他们面前,可以说他们已经完成了其中的一半,可101完全不听他们说的,他们也只能在原地做了标志之后跟着101离开,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一直听101的命令行事,他们没办法违抗命令。
没过多久他们就遇到了猎食者,猎食者是跟着银鱼的味道来的,101明明早知道却没有告诉他们,那是他们第一次减员,伴随着101嘲讽的目光:“想活下去最好听话点,不是让你们跟过来办家家酒的。”
过了那一段路再走了挺久他们才遇到了那些雪人,而在期间他们主要就是在与神出鬼没的猎食者打交道。
猎食者本身不算很厉害,看着像是原来的猫科动物变异,体型也不大,来追杀他们的应该是成年的雪山猎食者,身体也只有半米长左右,浑身雪白很好的藏在雪地里难以发现。它们速度很快,一击不中会立马躲起来,等待下一次的攻击机会,还会互相配合,十分难缠。
它们攻击的方式主要是用的牙齿和尖锐的爪子,只是轻轻一碰就能够很轻易的划破他们的皮肤,如果真被严严实实的抓一把可以直接让他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骨肉分离,且伤口会在瞬间被冻住,呈现一种奇怪的结晶状态,冰冷刺骨。
一旦受了伤,就算他们怎么保暖效果也不大,那种寒意仿佛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严重影响他们的状态。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当时穿着兴城特别准备的装备也没有能扛太久。
如果101帮忙,他们不至于这么惨,但101对他们的惨状视而不见,说不定还很乐意看到他们被猎食者拖住的样子,让他们作为诱饵更方便他的行动。
刀疤真的,忍不住要这么想。
“难怪你当时格外检查了杜玉山准备的服装,问他有没有更抗切割的。”
可惜杜玉山手上没有那么好的东西又要保暖防寒又要能够很好的抵挡攻击的,那万一要求可不低。杜玉山的意思是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联系组长程宏,程宏是能够拿到的不过需要时间,那东西属于管制类物品,不好弄,需要时间。
许岁当然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所以客气的拒绝了杜玉山的好心。
“本来走这条路线的话我之前的事情多少还有点参考价值。听101的意思,如果不是我们捞了银鱼,原本不会引来它们这么极端的团体性报复行为。”
“你们的目的不是那里的话我们绕过去就行了。”
“如果走另外一边,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但你更想要走这条新路线。”许岁一眼就瞧出来刀疤犹豫真正的原因。
“我当时是在遇到虫子的地方见到的果子,兴许它们之间有我不知道的联系。”刀疤说出自己的猜测,“以前我采果子的地方反正当时是什么都没有剩下,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往这边,至少能够知道吸引它们的是什么东西。”
“那就走这边。”许岁当即就做了决定,刀疤听了点点头,不再犹豫。
接下来刀疤完全放弃了认路,只是跟着身体告诉自己的感觉走,当然他也没有忘记仔细辨认新的路线,他有一套自己的方式去记住路,这也是他的习惯。
突然,许岁耳尖的听到了很细微的动静,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却在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十分准确的揪住了对方的脖子往地上摔然后一脚踩住。
“这就是你说的雪山猎食者?”
“是吧?”刀疤也是第一次完整的看到雪山猎食者的模样,它们这个族群对外人狠对自己也狠,当时就算它们打到对方,尸体很快也会被它们的同伴拖走,从始至终他们其实都没能够完整的清楚的看到对方的样子。
雪山猎食者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除了疼之外更重要的事呼唤和通知同伴,许岁当然不能让它的想法成型果断的封了它的声音,这才认真的打量对方的长相。
“人脸,猫爪,蛇尾,长得够怪的。”
有一种叫做类人恐惧症,在其他部位都明显是其他生物模样的情况下,带上一张很接近人类的脸,就会让看到它们的很多人类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眼前这只就是,就是许岁看着都很不舒服。
“不是什么好东西。”许岁当即弄死了对方,身体的能量也没浪费让给季修源吸收了。
“什么感觉?”
季修源能从与同族相关的能量中读取一部分同族的状态,质量越高数量越多越接近同族真实想法。
“痛苦,怨恨。”季修源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情绪。”许岁平静的说了一句,“接下来都小心一点,我们已经进入它们的狩猎范围了。”
刀疤咽了咽唾沫,他们都已经换了一条路线了,这些家伙的狩猎范围也够广的,“我知道。”
接下来三人又陆陆续续的遇到了几只,有攻击刀疤的也被他第一时间拦了下来一点都没浪费,“越来越多了。”
“是不是快到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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