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晚,寒风呼啸。小夫妻俩洗漱过后,在柔和的烛光中,相拥躺在被窝里,说着些悄悄话。
“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会像你多些还是会像我多些?”孟钰玲仰起头,眼里满是憧憬。或许,为人父母者最常做的就是无尽想象孩子未来的模样。
“我觉得像谁都行,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沈确也曾有过无数的遐想,可到最后他发现,无论孩子将来长成什么样,他都会用尽所有的爱意地去呵护。所以,自然就对孩子的长相没了要求。
但他的这番心理活动孟钰玲不知道呀,所以在她听来,那就是沈确对于孩子毫无期待。
“敷衍!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孟钰玲一把推开沈确,翻身裹进被子里。在黑暗中,情绪一时汹涌,绷不住居然哭了出来。
“啊?”被推开后,沈确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孟钰玲生气的点在哪里,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搂过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小心翼翼地扒开“粽叶”,露出下方的“馅”。
“怎么了?怎么哭了?”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沈确顿时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为她擦去泪水,哄劝道:“是我错了,你别哭。”
“没哭。”孟钰玲钻出被子,一把抹掉眼泪,嘴硬地说道。其实,她在情绪发泄过后就逐渐恢复了理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老是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个举动就被点燃,极易落泪。对此,孟钰玲也很烦,毕竟没有怀孕之前,她的性格虽不说爽朗,但也绝不是如今这般爱哭哭啼啼的样子。
“对不起,我又发脾气了。”孟钰玲低下头,不太好意思看着沈确。这段时间以来,他就跟个出气筒一样,受着她的各种作。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沈确哭笑不得,“我看了医书的,你这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这不是你的问题,说不定,这是孩子在小气。”
“你才小气呢。”孟钰玲脸上的泪还没干,就被他逗笑了,禁不住怨道:“又哭又笑的,我反而更像是孩子了。”
“那不更好吗?返老还童了你。”
“去你的。”孟钰玲嗔了他一眼,不想理他,“睡吧,睡吧。”
就这样,短暂的冲突过后,两人又恢复了平常。而孟钰玲不知的是,这只是她遇到的第一关,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往后,随着孕程的推进,她还会感到心悸,下肢水肿,尿频尿急,腰酸背痛。
至此,孟钰玲才会逐渐意识到,原来怀胎十月并不是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但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位女性亲属跟她说过生育中可能存在的损伤乃至危险,她所耳闻目睹的尽是催生孩子,传宗接代的言论。在这样环境下,她也不可避免地被洗脑。
所以,刚开始怀上的时候,孟钰玲是欣喜的,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然而随着孕期的推进,各种不适接踵而来,她才发现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想象与现实的落差让她时常望着窗外沉思,可落到沈确眼里,就是妻子时常的发呆。
“想出去玩了?”沈确将一件袄子披在她的肩上。
“嗯?没有。”孟钰玲回过神,收回视线,笑着回头望向沈确。
“真没有?”沈确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真没有。”孟钰玲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所以便迟疑了一瞬。可就是这一瞬,让沈确不大相信她的说辞。他坚信,妻子就是在家里呆的郁闷了。
毕竟,这一切在沈确看来,同样有迹可循。前段时间下雪之后,沈母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孟钰玲外出了,沈确内心也担忧,所以即便年关将至,事务繁多,孟钰玲也只得留在家中,无法外出,一切事宜由蒹葭代劳,有需要决断的地方也是经由蒹葭传达。这一来二去的,孟钰玲久而久之就闲了下来。人一闲吧,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所以,也不能说沈确的推断有误。
总而言之,这几天,他都在试图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带孟钰玲出去放放风。
“这还不简单,你带家里人上我们村吃杀猪宴呗。到时候,我把吴瑞也叫上。”林清源热情地邀请着沈确:“刚好,过几天书院就放假了,正是时候。我跟你说,这年猪可香了,包管吃了还想再吃。”
“对了,你们要有空的话,还可以提前几天过来,我给你们在村里租个房子,可以上山上看冰瀑和冰挂,天气好的时候阳光照下来,晶莹剔透的,美得不似凡间景。而且村里还会举办集市,附近村子的人都会过来,很是热闹。”
林清源这么一说,勾起了沈确的兴趣,“听着倒是有趣,那我回去跟她们说一声。”
“哦,还有,这中间要是有任何的花销,你跟我说,我来给,你可千万别自己付了。”沈确知道林清源的性子,特地叮嘱了一句。
“好。”林清源挠了挠脸颊。本来他还真打算直接付钱的,毕竟好友第一次来,自己总要尽地主之谊。可既然沈确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坚持,否则就显得很生疏客气,他只得从其他方面思考起如何招待两位好友来。
而沈确回到家后,跟孟钰玲一嘀咕,孟钰玲也来了兴致。其实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出去,去哪里她都有兴致,甚至还想再提前几天过去,多玩几天。
沈确见妻子感兴趣,自然也开心。接下来只需要说服沈母,那这趟出游就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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