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破开云层露出了个角,柔和的光洒向大地,映得昨夜的积雪熠熠生辉,如同一片银白色的锦缎,一阵微风吹来,夹杂着清冽的寒意,和淡淡的雪的气息。
“唔……”睡了一个沉沉的好觉,孟钰玲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怎么这么早呀?”沈确迷糊中翻了个身,抱住孟钰玲的腰,把头埋进去蹭了蹭。
“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孟钰玲搬开黏人的脑袋,起身下床。
沈确挣扎着睁开双眼,却被明亮的光线晃了下。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在眼前:“天已经这么亮了吗?那我也起吧。”他嘴上这么说着,可身体不由自主地又躺了回去。
前些日子里,他既忙着收拾行囊,又要准备书院的年考,昨儿颠簸了一路,晚上还喝了酒,无怪乎此刻起不来。
“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会儿。”
“不了,我还是起来吧,睡久了也不好。”沈确晃了晃脑袋,将疲倦甩开,也掀开被子,跟着起身了。
挤在小小的面盆架前,两人把自己收拾妥当后,便来到了前厅,打算用些早饭。
“起啦?”沈母看见小夫妻俩,和煦地伸出手招了招,“快来,王婆已经把你们要吃的豆浆和粘豆包买回来了,还热乎着呢,赶紧趁热吃。”
孟钰玲和沈确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来到桌前坐下,“娘,您吃过了吗?”
沈母道:“吃过了,吃过了,这豆浆和粘豆包的味道确实不错,你们快尝尝。”
“好。”孟钰玲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作响,闻言也就不客气了,端起豆浆喝了一大口,醇厚的香味一下就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味蕾。“嗯~”她舔了舔唇周,细细品味着豆浆的余味,随后又咬了一口粘豆包,外皮香甜软糯,内陷绵密可口,她忍不住轻叹道:“好吃!”
“好吃啊?那就多吃点。”沈母满脸慈爱地看着儿媳,往她的碗里又添了一勺豆浆。
在她的投喂下,孟钰玲几下就吃饱了。
“娘,我找村长有点事,就先出去了啊。”
“行,你去吧。”
同沈母打了个招呼后,孟钰玲便带着蒹葭出门了,直直奔往村长的家。
“请问有人在吗?”看着无人的院落,孟钰玲守礼节地站在门口喊道。
“姑娘你找谁呀?”听见声响,一位包着头巾的妇人甩着沾水的手从厨房里出来。她见是生面孔,有些疑惑。
“大娘,我是来找村长的,麻烦您帮我叫一下他。”
“行。”妇人狐疑地看了她两眼,转过头,朝屋内大喊道,那嗓门,吓了孟钰玲一跳,“老头子,快出来,有人找你。”
“谁呀?”村长一手托着烟杆,一手背在身后,走了出来。
他看见门口站着的孟钰玲,顿时快走了几步。可到了跟前,却又不知该喊她什么,一时有些卡住,“额……”
“村长,您喊我钰玲就行。”
“哦哦,钰玲小姐,您请进。”村长尴尬地笑了几声,忙将人请进屋内,给她倒了杯热茶,“不知钰玲小姐找我是有何事?
孟钰玲轻抿了一口茶,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跟村子谈一桩生意。”
“生意?”村长刚端起的茶杯立马又被放了下来,他皱起眉头,有些困惑:“不知钰玲小姐是想做什么生意?”
“我想跟村子谈一桩关于鸡的买卖。无论是鲜活的生鸡还是风味的腊鸡,我都十分感兴趣。不过,因为不知道市场的反响如何,所以我暂时先定一百只,若后续卖得好,我会与村里签订长期的供货协议。”
听到一百只的数量,村长的嘴角抽了抽,嘴里的烟杆几乎滑落。冲击之下,他来不及计较为什么孟钰玲想要买村里的鸡,也没时间细想后续的长期供货计划,只抓住了脑海里划过的最关键的问题:“不知您这边出价几何?”
听到这,孟钰玲笑了笑,她伸出四根手指:“我不玩虚的,底线价,四文钱一斤,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我相信村长您也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四文钱一斤?!”村长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暗自计算起来。一只鸡出栏时平均重量在三到五斤左右,如果按照这个价格,那一只鸡便能卖十二到二十文不等,若是一百只鸡,岂不是能卖到一千到两千文?想到这,村长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孟老板给的这个价格,我自是满意,市集上的鸡肉也不过才卖五文一斤。只是老头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买卖太大,村长下意识地换了个称呼。
孟钰玲自然也发现了,她喝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您请问。”
“四文一斤的收购价是否有些过高?孟老板您是我们村的大主顾,量大的话,村里可以给打个折扣。”村长有些担心,主动提出了降低。毕竟采购价太高必然会导致市场定价过高,容易卖不出去。现下,两方还处在前期洽谈的阶段,如果这个时候卖不好,后面也就不用谈了。要知道,长期的供货可比舍弃的蝇头小利重要得多。若是放弃个一两文,能够保下这条源源不断的生财之路,那村里往后都不用愁了。
孟钰玲感到意外,一个乡村的村长居然能够想到这层。她转动着手腕的玉镯,好整以暇地问道:“那村长这边能给到的诚意是多少?”
“原价之七五,三文钱一斤,您看如何?”
孟钰玲挑高眉梢,“村长的诚意如此之满,我没什么可说的,便按此价来吧。”
说完,她转过头,对侍女交代道,“蒹葭,你今日跟着村长把鸡收齐了,然后快马加鞭送到孟府。”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这是我昨晚写的,你交给我爹,他看了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的,小姐。”
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村长的态度比起之前热情了许多。他知道孟钰玲来村子里是为了游玩,就主动问道:“孟老板今日是什么安排呀?”
“哦,听我官人说,今日好像是要去看冰瀑和冰挂。”
“冰瀑和冰挂呀?那也行,看看也好,确实还挺好看的。不过根生家的果然不常在村里,安排的都没有意思,老头子我再喊几个小伙子带你们玩。这冬日里虽说能玩乐的东西不多,但雪里套麻雀,河里冰钓野炊还是可以的。”
“这……怎么好意思?”
“哎,没什么的。”村长摆了摆手,“您就听我的,我让他们下午去找你们啊,就这么说定了。”
“好,那就多谢了。”推拒不过他的热情,孟钰玲哭笑不得地接下了村长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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