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斯塔莎坐起身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她开始费劲地梳头发。她的头发如同乱卷的羊毛,每个头发都自由地向四面八方支楞,要制服这些头发绝非易事。
放下因为长久举着而酸痛的手臂,她随意地扎起头发,套好衣服光着脚下床--好冰,她退回去,迫不得已穿上拖鞋。
啪嗒啪嗒走下楼梯,刚走入客厅,一个阴影就笼罩住她,没等她反应,她的双脚就飞出了拖鞋被迫在半空中晃悠。
“赫利!!!”
是埃里达妮啊。
她出其不意地拎起赫里斯搂在怀里,但搂得太紧了,赫里斯几乎要喘不过气地拍拍她的手臂示意放开些,以至于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手同时把自己的头发撸揉做一团。
终于,赫里斯的双脚再次落地了,她顶着一头前功尽弃、已经炸成鸟窝的头发,面无表情地陈述道:“你们回来了。”
“赫利不高兴吗?”埃里达妮弯下腰。可怜巴巴地问。
“并没有,我很惊喜。”最初的惊讶褪去了,赫里斯面对故作可怜的妈妈有些无奈。
“我们从非洲回来后,决定先回来看你,顺便去了趟法国,”兰斯特走过来解释道,“哦,还带了些纪念品,你想看看吗?”
“好啊,”赫里斯满口答应,“但请在我梳好头发之后。”
“我来给你梳头发吧!”埃里达妮积极地将功补过。
通卡安静地推出一个比他高大半个的行李箱走了过来,他一个响指行李箱就无声地躺在地上,搭扣从锁中滑出,一本《医师座上手册》①率先用两片书页跳着小步舞②走了出来。
兰斯特尴尬地拾起它,用魔杖敲了敲它试图使它停止用作,但遗憾于未能成功,于是他一边把书塞进一个抽屉一边在妻子的逼视中小声解释道:“这是买药时药店送的……”
好吧,继续。
箱子里面琳琅满目地摆着许多大小物件:会自动奏乐地微缩非洲鼓、画面精美的明信片、各色手工艺品、饰品、摆件……
赫里斯在维京夫妇的期待目光中败下阵来,开始翻这些纪念品:“这个明信片很漂亮,这是巴黎吗?”“哇,乞力马扎罗山!”……“咦,这是什么?“
兰斯特看过去,赫里斯手上正拿着一串绿色的项链。样式拙朴的项链由被打磨圆润的浅绿色皂石组成,中间则坠着一片五角星形的翠绿色片状化石——似乎是某种生物的标本横截面。
“嗯,好像是之前顺手治好了一个部落的小孩子,当地老人为表感谢塞给我的?”兰斯特面露回忆,“应该是当地人的手工艺品。”
“是的,那个部落好像就以与外人交易这些手工饰物为生。”埃里达妮凑过来补充道。
见赫里斯对这串项链十分好奇,兰斯特出声道:“你喜欢,就拿走吧。”
“好的,谢谢爸爸。”
久违地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早饭,赫里斯早早拿着项链钻进了书房,这串项链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兴趣,确切地说,应该是这串项链的材质。
仔细查看这条项链后,她发现这串珠并不是块状的,起码它们在被打磨成球体之前的形状应该是片状的。这可以从几块内里花纹呈放射线状的珠子看出,它们也许是从石片边缘切割下的。
挂坠是一片表面平整的、不知被封在什么绿色晶体中的五角星形管,有明显的管壁分层,外管壁有极细小的刚毛,在晶体中凝固在自由摆动的生机状态,令人联想到琥珀化石,也是这样在死亡中冰封永续着。
一番细致的观察下来,她除了收获了一些细节此外几乎一无所获,整条项链表面光滑无任何痕迹,既判断不出年份又识别不出生物。她尝试切下一些样本,但是技术有限,她试了几次,终究在刀具再次险险划破手指时停了下来。无奈地放下工具,她将项链悉心收进了一个盒子里。
客厅里的维京夫妇正打算写封信,邀请露西娅表姨来做客感谢。埃里达妮在铺纸写信,兰斯特在一旁喝咖啡。
一大早出去游荡的白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钻进来的。
兰斯特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色,定睛一看却又不见了。再仔细一看,厨房门后又翘出了一簇白色尾羽。
是送信的猫头鹰吗?他走进厨房。
什么都没有啊?
他纳闷地转过身,一只白色的鸟正背着他在货物架上东翻西找,大有此地之主的架势。
这是进了个小贼吗?兰斯特淡定地抽出魔杖,先优雅地施了个速速禁锢,白鸟一脸震惊地摔倒在地,他又补上了一个锁舌封喉堵住那准备张开的喙。
事毕,他稳稳地喝了口咖啡,才冲外面叫道:“亲爱的,过来看看这个。”
墨菲自认为是一只绝顶聪明的乌鸦,不仅英俊潇洒而且足智多谋、身手一流。即使找回宿主了,过上了野鸟都羡慕的养尊处优的生活,他也只是减少了外出行侠仗义的次数。
但是,尽管如此,就像退隐江湖的大侠武术不可避免地变差一样,伴随着稳定的家室而来的也有忧患意识的消磨和灵活身法退步。
如果不是这样,狡猾的人类怎么可能偷袭成功!!!
墨菲恨恨地看着这对男女,看什么看,还不快松开你大爷!
“埃里达妮,这只鸟好像很讨厌我?”兰斯特感觉颇为奇妙地摸了摸脸。
“不是你的错觉,他确实讨厌你。”埃里达妮点头认可。
“爸,妈,你们在做什么?”赫里斯下楼来,四处环顾无人,找到厨房,却看到两个大人头凑在一块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这个。”他们一齐侧身让过出一条缝来,让赫里斯看一眼。
这一眼令赫里斯沉默良久,大脑难得感到迷茫。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养的乌鸦和她的父母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从缝隙里瞥见赫里斯地墨菲开始扭动挣扎,面对父母疑惑的目光,赫里斯心虚地躲开,现在不得不解释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跟你们商量就擅自决定饲养他,我很抱歉。但我一定会负责的。”赫里斯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其实,你不必道歉。”维京夫妇对视了一眼,兰斯特语气平缓地说,“没有好好关注你的生活,我们也有错。”
“所以,我们能并不介意你养宠物这件事,但是赫利可以多依赖一点我们的,下次有事也可以直说,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当,当然。”完蛋,遭不住,赫里斯几乎要面红耳赤地掩面而逃,这对夫妇也太体贴了。
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兰斯特仿佛不经意般说:“嗯,赫利,你想去美国我的老家住一段时间吗?”
“好啊,但是在哪?”
“马赛诸塞州,阿卡姆。”
临时决定转移地图啦!(愉快)其实是因为没想好如何处理开学前的几年,临时起意,作者也不知道下面的剧情。
不过大概会是:出发吧,爱冒险的维京!(是的维京夫妇把她扔到阿卡姆后很心大地旅游去了!)
2024年12月8日 2:38落
附:Ⅰ注释:①:确有其书,美国的。
②:一种宫廷舞蹈。
Ⅱooc小剧场:
远古者:(睡个觉被切片了)礼貌,你吗?
Ⅲ推荐:小说《窄门》,作者诺奖得主法国安德烈·纪德
“因为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在我眼里最险峻的小路也是好的。”
“那么你觉得这种无望的爱情,可以在心里存在这么长时间吗?”
“即使每日栉风沐雨,这爱火依然不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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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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