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等诸伏景光躺在船上艰难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盯着熟悉的木质天花板，昨天晚上的记忆一件一件地砸向大脑。
“......”他都干了些什么！
是怎么做到在人家的地盘喝着人家的酒，还说出要逮捕人家老大的话的？！
诸伏景光把自己的头缩进被子里，尴尬地缩成个鸵鸟。太丢脸了，他实在不想离开屋子，更不想面对这艘船上任何一个人。
然而事实是他今天依然需要去休息室找贝克曼，并且快迟到了。
在舆洗间挤牙膏的时候，诸伏景光被一旁洗手的拉基·路递了一个鼓舞的眼神：“有梦想是好的，加油啊年轻人！”
谢谢，但并不很想从你这个红发船员嘴里收到这份鼓励。
回去的路上在走廊和诺克狭路相逢，诸伏景光不愿回想他因为憋笑而扭曲的嘴脸。
笑吧，憋坏了身体不好。
贝克曼今天的招式似乎比以往要狠一些，对此船副大人表示，为了尽早实现把香克斯“送进去”这个目标，诸伏景光应该加倍努力，缩短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亲爱的老师，您怎么也黑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船医先生自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机会。“景光啊”，克莱曼给他擦药的时候还不忘叨叨：“你看看贝克曼又下手这么狠，要不你以后把他也一并抓紧去吧。”
......大可不必。
接连的打击让诸伏景光有了一种身经百战的错觉，以至于在面对正朝自己走来的香克斯时，他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
五杀而已，不算什么。
香克斯果然不负所望，先是对宿醉的他表示了关心，之后又将会话扯回了昨晚的话题：
“小景光有没有想好去哪只海军部队呀？东海的话工作比较轻松但不容易升职，我还是比较推荐伟大航路这个区域，当然新世界也不错，锻炼机会多离我的地盘也近，要不要考虑……”
“别说了......”
诸伏景光满心悲愤，闭上眼睛侧过脸表示拒绝，他只觉得疲惫，也没兴趣知道一个海贼为什么这么了解世界各处的海军待遇。
他现在关心的事只有一件：在自己失去更多体面前尽快上岛。
趁着诸伏景光天人交战的时候，香克斯动也不动，抱着胳膊观察眼前的黑毛少年。
耳朵居然会一点点变粉变红诶。
嗯，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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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过往二十五年的人生经历攒下了充足的人品，在发出上岛祈求的当天中午，便看到了远处黎明岛的轮廓。
岛的北面坐落着一个庞大的哥雅王国，南面的港口旁建了很多风车，其中聚集出了一个安宁祥和的风车村。
这里和荷兰很像呢，诸伏景光时隔半个月，终于再次踏上了土地。他对着远处有些好奇的但又不敢上前的孩子们笑了笑，刚想招手，突然贝克曼被扣上了一顶大檐帽。
他用眼神询问自己的老师，贝克曼又伸手帮他调整了一下：“不是相当海军吗？万一被什么人拍到和我们在一起，之后会很麻烦的。”
诸伏景光没想到这茬，他捏着帽檐抿嘴笑了笑：“谢谢老师。”
船上的众人在海上漂了够久，一个个上岸都很兴奋。风车村的民众并不太畏惧红发他们海贼的身份，十分热情好客。
“红发小子，你又来了啊！啧，还带了这么多人。”背着手的村长说着嫌弃的话，嘴角却是笑着的：“这次打算呆多久？”
“啊，您还记得我啊！”香克斯摸了摸头上的草帽，矮下身和村长平视，呲牙笑道：“我们可能会呆久一点，一个月左右吧。麻烦您帮我们找个住处啦，钱我们一定会照付的！”
等诸伏景光他们在旅馆中安放好行李，正赶上中午，小酒馆的老板娘玛其诺小姐已经在邀请香克斯他们去自己的店里了。
出于习惯，诸伏景光喜欢在到达一个新地点后尽快收集情报。清秀的黑发少年主动去帮玛其诺招待一众海贼，在干活的间隙询问着日常。
“我小的时候见过香克斯先生。”玛其诺将啤酒倒入几个杯中，递给吧台前负责接应的诸伏景光，她眉眼弯弯，声线温柔：“那次他是和罗杰船长一起来的，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呢。”
“欸——这样吗？那他当时很年轻吧？”
玛其诺歪头想了想道：“是啊，当时的香克斯先生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但比你活泼不少。”她回想起儿时见到的场景：“那时候他总是和一个红鼻子的大哥哥在一块儿，虽然总是吵嘴但关系真的很好呢~”
红鼻子？那是什么形象？
诸伏景光把酒放到香克斯那桌，离开的时候被拉住了袖子，红发仔一脸贼兮兮：“我听见了哦~小景光在打探我的事，这么关心我吗？”
酒馆里闹成这样居然还能听到几桌开外的谈话内容，这个人的耳力也是逆天。
诸伏景光拽回袖子，知道这个人喜欢调侃别人的恶趣味，他也并不上当，配合着假笑道：“我也是在努力收集情报呢，争取把你早日送进去呀，香克斯船长。”
即使伤敌一千也自损一千，他还是要做出反击，和这群人相处的时候，脸皮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哈哈哈哈哈哈！小景光学聪明了欸！”香克斯满脸欠揍的笑：“那不如这阵子就我带着你训练吧，毕竟得好~好~了解一下你的目标呀。”
骚不过，真的。
诸伏景光还是没忍住红了耳朵，在众人的哄笑中快步离开。
果然，要和那个红毛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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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就是，刚过了半天时间，他就被自己敬爱的老师给卖了。
船副大人有没有接受某红发的贿赂已经不可考，但在和那个有着远大理想的路飞小朋友分别后，诸伏景光被贝克曼堵在了他自己房间门口。
副船长叼着烟，神态镇定地安排着他未来一个月的训练：
“这阵子你的体术提升的很快，所以是时候加入霸气的练习了，这方面香克斯的能力和见解比我强不少，让他带你。”
滴水不漏，有理有据，要是不笑得那么幸灾乐祸就更有说服力了。
“好的......”诸伏景光对此哭笑不得：“我会加油的。”
贝克曼拍拍他的肩膀，回自己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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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风车村外围的空地上。
“小景光知道什么叫【霸气】吗？”在教学这件事上，香克斯难得认真了一次，没再扯着诸伏景光瞎撩闲。
“昨天我问了耶稣布，他给我讲了一下，大体明白了。”
“欸？为什么不问我？”某人一脸无辜。
“你昨天晚上醉成那个样子心里没点数吗？”诸伏景光昨天前半夜一直在照顾这个醉鬼，听到这简直气笑。
不过贝克曼的安排其实很合理，香克斯在霸气方面的造诣属实很高。
被手指弹出去几米远的诸伏景光着实大开眼界，虽然听说过武装色霸气的强悍，但真正见识到这种力量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震惊，这个攻击力加成也太大了。
他忍着疼站直身体，默念着香克斯刚同他讲的要点，凝神，专注，然后......
“啊！”他又被香克斯随手一推撞出去十多米远。
“霸气可是很难的，小景光可要加油啊~”香克斯从不远处的树林里捡回一段半米多长的树枝，下一秒凝上金属光泽，他抡了抡捡来的“武器”，破空的声响十几米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要是被那完全包裹着武装色的树枝打到，即使自己抗揍估计也得断几根骨头。
“我也不太会教人，不过打几架找找感觉，兴许就能悟出什么呢。”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香克斯又扬着笑脸补充了一句：“别担心嘛，我会控制好力道，尽量不会让小景光太惨的。”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气势一沉，不给诸伏景光反应的时间，他后脚骤然发力，飞速袭到黑发少年面前，手中漆黑的树枝直接径直抽了上去！
诸伏景光立刻抬手挡住，树枝下端撞上了他的小臂。
——！！！
他赶忙后撤，整条胳膊被震得发抖，额头上更是被疼出一层冷汗。
不用低头他也知道自己的左臂外侧一定肿了一道骇人的黑紫色。
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香克斯下一道攻击已经到了跟前，诸伏景光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才将将侧身躲过，那道漆黑的树杈擦着他的眼前劈了下去！
诸伏景光听着那割破空气的声音，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反应再快，也不可能躲过香克斯所有的攻击。
不出十分钟，他身上已经被抽了十几道伤痕，汗水划过下颌，一滴一滴地掉下去。
“哈......哈......”刚才的几千招无论是速度还是体力消耗都已经突破了他原有的极限，诸伏景光绷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他看见香克斯没再继续攻击，随手扔掉了那段树枝。
脱手那一刻，树枝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它掉在香克斯脚边，丝毫没有刚才宛若神兵的气势。
红发香克斯，诸伏景光在心中感慨，不愧是船上的最高战力，真是个恐怖的存在。
连同“武器”一起丢掉的还有刚才强大的压迫感，香克斯几步上前扶稳了诸伏景光的身体，搀着人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地上。
等少年的脸色好看些后，他才一脸坏笑地开口：“吓到了吧，刚才感觉怎么样？”
“......骗子。”诸伏景光缓过神，艰难地抬手锤了香克斯的肩膀，声音又虚又颤。
“哈哈哈哈哈哈！”香克斯仰着脖子大笑：“你看你也没缺胳膊少腿，骨头也没折，确实不算惨呀。”
不想理会红毛混蛋的混账言论，诸伏景光干脆扭头自闭，一声不吭。
香克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讲下去：“我的霸气是雷利先生教的，他是个很好的老师，但有的时候真的很恐怖。他曾经也像我刚才对你那样，利用穷追猛打逼迫我尽快学会霸气，当然那是在我练了很多天的基础上。”
香克斯正常说话的时候声线低沉好听，但诸伏景光没空欣赏，因为他听出了最后一句话的弦外之音。
“那你上来就直接攻击我是......”
“嗯，是因为咱们能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太够了，而我想尽可能多的教会你。”香克斯抬手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嗓音平和有力：
“不是决定在莱茵岛下船吗？黎明岛离那里很近，我们还能在一起相处四十天。”
诸伏景光看着他，心里忽然泛上一股淡淡的难受，他不能错过有海军培训基地的莱茵岛，但也同样舍不得海贼团的各位。
即使知道迟早要和他们分别，但之前大家都不会主动提起，诸伏景光也刻意忽视了这个问题。
明明才认识不久，明明知道他们全世界通缉的大海贼，可还是动了感情。
他喜欢这群可爱的人。
他们救了他，拿真心同他相处，哪怕知道他未来会走上他们的对立面，依旧态度不改，甚至帮着他规划、考虑。
诸伏景光明白，能遇见红发海贼团是自己的幸运。
他压下快要漫上来的情绪，笑着对香克斯说：“我明白了，未来的几十天，就请多多指教了，香克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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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黎明岛风车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