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元美金很快打到了我的账户上。我本以为要过上勤勤恳恳的家庭清洁员的生活,结果却没有。
每天早上起床都有一份单独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睡前还满着零食袋和碎屑的垃圾桶也干净如新。
电视机传来的新闻报道声有些失真,咖啡浓郁的香气飘到鼻尖。我恍惚回到了阵难得没有出差空闲的日子里。
“……如今组织已经轰然解体,多名犯罪成员悉数被抓捕的同时,仍有罪犯在潜逃,希望各位民众在保护自身安全情况下,积极向警方提供罪犯的相关信息……”
甜美的声音报道着上述内容,听到一个组织背后竟藏着那么大的罪恶与血腥,我不禁有些后怕,想看看报道出来的剩余罪犯的脸,却刚好跳了台。
我谴责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怎么不多看看新闻。万一遇到了罪犯呢。”
在东京生活的这几年,我已全然了解这座城市的犯罪率多可怕,犯罪原因多奇葩。
我能安全苟到现在,全靠我每日收看新闻,吸取教训,完美把人际关系调整到不会发生到命案的程度!
黑泽一动不动。握着遥控器的手漫不经心在上面乱摁。我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刚刚的恐怖组织的新闻,越想越心惊,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我费了一番功夫从少年手中夺回遥控器。
等跳转回新闻台,讲述的内容早已更换。
“……让我们向……松田警官、荻原警官以上警官们致敬。”
电视机屏幕上出现若干个警官共同被授予勋章的画面。摄影机放大,给中间两位面容英俊的青年来了个特写。
深邃的、多情的眼睛正对着摄影机微微一笑。
萩原警官…..?
我歪了歪头,倒是有点意外这位萩原警官如此出色。
应这位尊贵的、不请自来的金主大人要求,我称呼他“黑泽”就好。我严重怀疑他知道我和他老父亲的关系,特意叫出这个姓氏来膈应我。我的思绪再一次飘远。
黑泽提出今晚要吃咖喱饭,我想了想,摸不清他的口味:“你要辣洋葱还是甜洋葱。”
荧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跳转,黑泽懒洋洋回道:“随你。”
连不挑食这一优点也完美继承了他父亲。我有点开心,因为我两种都吃。要是黑泽嫌辣洋葱处理太麻烦,我就吃不上了。是的,我默认处理洋葱这件事也应继承了他父亲的传统。
我语气飞扬:“那我都买,一起加进去好不好嘛,我马上回来喔!”
说完我穿上门口挂着的大衣,半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门。
“咔嚓。”门一关上,沙发上的少年就摁灭了荧幕。白皙带茧的修长手指打开手机程序,不时把玩着桌上圆润的招财猪摆件。
在一起之后,那女人对每月突如其来打到她账户上的的钱财表示震惊,随后又深信不疑是这只金猪的功劳。
黑泽阵看着金猪豆粒般的眼,圆圆的,黑漆漆的小豆儿仰视着前方,呆蠢又冒着一股子纯真,他莫名联想到同样眸色的人,扯着嘴角蓦地笑了。
坚信一个摆件能给她带来财运,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
我一直是一个在某的方面比较保守的人。
比如我极为相信我的直觉和命中注定、缘分这类难以检测出的能力。
“……萩原警官?”我迟疑朝扶住我的男人喊道。
对方等我站稳后很快收回手,弯起眼,深邃下狭长的眼睛自带情意:“啊,是小原小姐呀。没想到这么巧呢。”
不仅很快想起了我的姓氏,还将这场撞到他身上的尴尬化为巧合。真是个不得了的男人。
我想起刚刚走神,不小心撞到拐角的商品架,对方突然出现,并让我免于一摔。
“谢谢您,萩原警官。”我后怕抚了抚心口,朝着对方致谢。
萩原警官则很有风度地说很高兴为女性服务。
对方比自己高很多,依据黑泽阵身高丈量法,我猜测对方应该在187、188左右。
不同于阵偏力量感更多的身躯,面前的警官更偏颀长。
我收回视线,面前的警官却笑眯眯微弯下腰:“诶,难道我的身高还不够达到小原小姐的理想吗?”
轻松调笑的语气,却让我吓了一大跳。
“!”
“虽说每个警察是要具备一定表情学基础啦,但我可不是因为这个看出来的哦,”黑发微长的青年露出点狡黠,“我格外能注意到美好的女性们的情绪呢。”
好吧。我努力提起精神来,不管怎么说,都说明这名警官能力优秀,这是件好事。
“小原小姐,一个人要备这些分量的蔬菜吗?虽然气温也逐渐下来了,也要注意食物的保险喔。”萩原警官指着我购物篮里的一大堆土豆和洋葱胡萝卜。
现在是早上九点,正常来说应该警官都要上班了吧,我望着萩原警官身上的警服思考。我的意思是,他怎么能那么闲?
“萩原警官,不是在上班时间吗?”我只是单纯有些好奇,却没想到对方双手合十,俏皮眨着一只眼:“诶,难道小原小姐这么厌烦和我说会话吗,好啦好啦,我是看小原小姐在这边,想着有没有能帮上忙。”
完蛋。我有点被面前的俊脸冲击到了,深邃的蓝眼离我不过一臂。连带着刚刚觉得对方多管闲事啰里八嗦的烦躁都消散了。
看着青年好看俏皮的眼睛弯起,眼头微微尖,像把钩子,这一瞬,我脑海浮现了阵的眼睛。
比面前的要更尖,眼尾也微微往上,显得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我又走神了,等我回神,萩原警官扬了扬手机:“好啦,已经申请到暂时走开的资格啦。接下来不知道我能否这个荣幸送小原小姐回去呢?”
我见过其他人穿警服的样子,只要身材不走样,总归能有几分严肃正经。
但面前这位却好似加在了风度翩翩上,让他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只踌躇了一瞬,我便顺着这位警官的好意回了家。
中午没有吃咖喱。
我疑惑看着面前的高级寿司外送,用筷子夹起一个素食塞进嘴巴:“不是吃咖喱吗?”
黑泽的动作一顿,朝我望来的眼神分外冰冷。
我有些莫名,但随后咀嚼寿司传来的满足感让我一下子忘了这件小摩擦。但当大脑皮质层的满足感渐渐退去,我又变得消沉起来。我觉得黑泽和阵太像了,像到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我想到前男友。
下午,我接到了萩原警官的电话。
他问我这周末有没有空,他拿到了两张新上映的电影票。
啊,这。
我眼神游弋,模糊的余光里黑泽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专注的看着手机。
我不知道为何有点心虚,但我实在没有日本人熟练的客套礼貌技能,只能干巴巴呃了两声,最后憋出一句:“谢谢你,警官先生,但我还是不用了。”我为我的回答自得,既拒绝了一件尴尬事,又不会让别人怀疑到你们的话题是约会。
电话那边有两秒钟的沉默,随后便是“扑哧”一声笑,我可以想象出对方连忙用手握拳抵住嘴唇,两眼会弯起形成极有魅惑力的钩子:“好的哦,下次有“用”的机会一定叫上我呢。”
对方应该也猜到我不方便了,果断的放弃。
我挂断了电话,眼前骤然俯下一片阴影。
青少年身形的黑泽留着及肩的银发,此刻下巴微抬,墨绿的眼睛微微眯起。
然后骤然倾身而下,捏住我的下巴,狠狠咬上我的嘴唇。
说狠狠也不对,他没有用上牙齿,而是用力的挤压,高挺的鼻子紧挨着我的鼻,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的反应,再吮吸起来。我看不见,但我猜他尖尖突起的喉结刚刚吞咽的样子一定很性感,他吞咽的声音在耳边很大声。
“……”
我有些不适,这种几近被人生生吞咽吃掉的感觉让我感到害怕,又莫名产生了些许的兴奋。
我也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黑泽的动作骤停,比我大上许多的手掌轻柔穿进我的发丝,按着后脑勺,慢慢沿着边缘深入。
我眼前一片水蒙蒙,只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和唇齿间搅动的黏糊水声。
“什么时候发现的?”
黑泽阵两只手捧在我的两侧脸,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较之前更为松散愉悦。
他可能没发现,每次他看着我的时候,表情是冷漠的,身体上呈现出懒洋洋的感觉,但眼睛却像相机自动对焦一样,强烈到无法让人忽视。
无机质的,饱含爱意的,可怜的眼神。
我怎么会认错呢。
我没说话,将手圈在他的脖颈上,慢慢埋进他怀里。
背上一只手不紧不慢顺着我的脊骨,耳朵贴着的胸膛微微震动:“还以为你真的蠢地无可救药了。”还跟他玩这套后妈游戏。
黑泽阵感受着怀中熟悉的馨香,这几天…尤其是那个条子出现后的烦躁逐渐扫空。
“谢谢你,条子先生。哈。…”我听到他以一种极为嘲讽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我慢慢退开他的怀抱,却再次被对方拉回去,凑近我的耳边,像吐着毒液的蛇:“怎么,真的在意那个条子了?”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阴冷地像要说出既定的事实。
手掌再次抚上我的脊骨,轻声说着:“你要是真的对那个条子有意思……”
我打断了他的话:“会怎样。”
阵看着我不说话了。许久才扯起嘴角,像个杀人犯癫狂,不断收紧握着我手臂的手,蹦出一句:“……你不会的。”
翠绿的瞳仁缩小,里面带着些癫狂。他低垂着头,看上去像是从精神病院刚进去坐大牢的人。
我知道他再像有毛病的杀人犯,也不会对我动手。
于是我亲了亲他冰凉的脸颊,满是爱怜:“我不会爱上别人的,阵。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害得我难受这么久,我只是想吓吓你。”
“我只会爱你。”每次我说情话的时候,阵只会把我搂的更紧,我会幻听肩胛骨被用力箍住,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会把下巴蹭着我的脑袋,冷哼一声“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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