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寝室洗了澡才回教室。
舒棠打量着自己桌子上奶茶和面包又扫了眼班上位置上,最终将视线放在一脸见怪不怪的同桌身上。
沈榆插上管子猛吸一口果茶,似有所感抬眸看向对方,懒洋洋解释,“肯定是老班和班长出去买的,喝吧。”
舒棠将芋泥奶茶拿手上,神情复杂,老班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喝芋泥奶茶的?就这么巧?
沈榆喝口奶茶,叼着面包去办公室。
他还在钻牛角尖时,谢铮拿着数学试卷走进来,路过他,问,“怎么样?老班让我买的芋泥奶茶,三分糖,合胃口吗?”
舒棠点头问,“对了,我们师娘是不是在江城高中教书?姓张?”
谢铮点头,“嗯,张老师在江城一中教过你?”
舒棠点头,“我那边班主任。”
张梅教舒棠物理,在生活上对学生和蔼又细心,但在教学方面,属于是灭绝师太级别,不愧是夫妻,连买奶茶都是同一家店。
高一时候江温言没有和他一个班,加上舒棠不喜欢交流,班里没什么朋友,很孤僻,张梅也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事,每次找他谈话就会给他买芋泥奶茶。
“对了,”谢铮点头,“老班找你。”
舒棠点头,将奶茶放桌上,起身离开。
到办公室门前,他敲门随后径直走到曹顺德办公桌前,彼时,曹顺德跟物理老师郑德民有说有笑,见他过来,笑着招手,“来了。”
舒棠瞥了眼正低头数试卷的沈榆,收回目光,看向两位手拉着手打闹的中年大叔,“您找我。”
“小棠啊,我们班物理课代表休学了,差个课代表……”曹顺德欲言又止,故作为难,复看了眼一旁唉声叹气的老郑,“你说你心仪人选是谁来着?”
郑德民开口,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唉,我这不是一眼就相中了小棠。”
舒棠浅笑,两个戏精,他开口,语气带着笑:“我明白,我来当就是。”
郑德民秒变脸,“行,这次我们物理放假作业就一张试卷,”他指了指沈榆旁边,“麻烦舒同学把十八个班都数了放好。”
舒棠:“……”
郑德民贴心给了他一张表,上面写着各个班级有几个人。
舒棠认命的接过表,走到沈榆身边开始数试卷。
沈榆调侃,“哟,劳动力来了?”
舒棠任务量大,懒得跟他拌嘴。
沈榆开口解释,“这是高二年级组商量的,每次放假以班级为单位轮着数卷子,这次正好轮到六班,下次我们只要晚自习来拿就行了。”
舒棠了然。
“所以啊,快点数吧。”沈榆开口,“加油哦,舒神。”
舒棠熟练数着卷子,开口,“我怎么感觉你在阴阳怪气。”
沈榆面不改色,“怎么会?我们可是团结友爱的好同桌兼室友呢。”
舒棠确定了,这货就是在阴阳怪气。
他想了想,悠哉开口,“嗯,能跟沈校花当同桌是我的荣幸。”
沈榆:“……”
曹顺德在不远处看着少年们低头讲悄悄话,两人聊了什么,时不时对视上然后莫名其妙笑,这坚定了他让两人坐一起的决心,同学之间就该像沈榆和舒棠一样相处嘛,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沈榆数完最后一份试卷,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看了眼舒棠进度,“你这还差这么多呢,要不要我这个大好人帮你呀。”
舒棠也没客气,分了一半试卷给他,“那你帮我数十六到十八班,谢了啊。”
沈榆:“……”
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客套一下还当真了。
舒棠心情大好,就连数卷子速度都快了不少。
在沈·大好人·榆的帮助下,两人数完试卷拿了自己班级的卷子离开。沈榆全程面无表情,倒是舒棠,笑的跟狐狸似的。
一中月假一般上完上午的课,吃完午饭再上一节课才放假。
周五阳光正好,丹桂飘香,黑板上写满了假期作业,尤其是作业后面跟的几个加红大字“收假晚自习交!!!”
整个教室唯有纸与笔碰撞的沙沙声,以及黑板上方指针传来的滴答声。
林白时不时抬头,感觉心脏与指针跳动声同频。
曹顺德神情严肃,他淡定掏出保温杯抿口枸杞茶,将保温杯拧紧,看了眼时间,一点四十五,他开口说出了开学以来最动听的两个字,“下课!”
“耶!”
教室瞬间闹腾起来,沈榆着急忙慌回寝室,连书包都是边走边拉拉链。他一路狂奔到宿舍,收拾好箱子,想了下自己只剩一张物理试卷,坐下来拿出试卷写了起来。
“正好写完了回去可以写别的题,”沈榆自言自语。
两个小时后,他将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把卷子放背包,又将背包放书桌上,拉着箱子步伐轻快,扬长而去。
吉庆街,沈榆下公交车熟练拐几个弯,到崇山路往前走十几米左拐进其中一个巷子,蹲下喂了楼下流浪橘猫,才转身进二十层单元楼,按下电梯。
回到家,沈榆简单吃了个饭,先给网友发消息问他放假没,消息石沉大海,他才开始线上辅导顺便接了一些线上翻译。
…………
放学后,舒棠没急着走,他习惯性坐在教室又学了三个小时,这是他初三养成的习惯,妈妈患上绝症,家里的所有积蓄全部拿去治病,可这种病砸钱就跟无底洞一样,根本填不饱,没办法,舒棠只得东奔西走,东拼西凑。
十五岁的他曾经在母亲那边亲戚面前下跪,恳求着他们的施舍、怜悯,但换来的是推脱,一个被丈夫、父亲抛弃的母子俩,未来短时间没有经济来源,万一借钱不还怎么办?或者还不上怎么办?他们也需要生活,那些亲戚们赌不起。
当然,舒棠受的更多的是白眼、嘲讽,他跪在旁人脚下摇尾乞怜,换来的从来不是同情,十五岁的少年用自尊换来了母亲的救命钱,他稚嫩的肩膀上扛起了名为生活的担子。本就坠入深渊的可怜人在无尽的黑暗中艰难前行摔得伤痕累累,换来的并非黎明的曙光。
但老天爷像是故意整舒棠,钱砸进去了,母亲还是离开了。
对舒棠来说,他喜欢读书,因为读书的时候他可以心无旁骛,自从他借了钱,讨债的人频繁上门要钱,舒棠根本不敢回家,更别说学习,这也就有了在学校学习三个小时的习惯,在学校不用想生活中那些糟心事,也成了他祈求片刻宁静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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