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扑通又跪在地上的段氏,容老夫人神色温和,语气平缓,“媳妇儿,府中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我怎么听着那么闹腾呢?你能不能跟我说道说道呀?”
容老夫人那温和又亲和的样子,段氏看了,心里又是一哆嗦。
容老夫人或是想表示一下和蔼。但在段氏看来……活脱脱就是饿狼披着羊皮故作羊呀!
让人从心里惶恐。
“回,回母亲!就是王妃做错了事儿,我一时生气把她关到了柴房。本想小惩大诫,关一会儿就把她放出来的。结果没曾想竟然失火了!”段氏力持表情平稳道,“惊扰了母亲的清修,实在是儿媳的不孝。”
容老夫人听了,继续温和问道,“哦,不知她做错了什么事呀?”
“就,就是争风吃醋,用了腌臜的手段……”段氏将云夕对段惜柔‘下药’的事儿,‘如实’的给老夫人说了一遍。
容老夫人听完,眼睛眯了下,幽幽道,“看来,是我不该问你呀!”
段氏:老夫人这话是何意?她一时有些听不懂。
“老夫人。”
听到周福的声音,容老夫人抬眸,看着他道,“何事?”
“老夫人,王爷回府了。”
段氏闻言,眼睛一亮,陌儿他回来了,是去惜柔哪里了吗?这话,几乎脱口而出,还在她脑子还在,紧紧的绷住了。
容老夫人:“他现在人在哪儿?”
“回老夫人,王爷他去了王妃的院子!”周福如实禀报道。
容老夫人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周福默默退下。
段氏跪在地上,心里犯嘀咕:容陌去云夕院子里做什么?难道是向她问罪去了?不过,这个时候问罪是其次,先去见惜柔才是紧要的呀。
段氏心里急,抬头看向老夫人,“母亲,府中出了这么大乱子,儿媳还有许多事儿要忙活。所以……”说着正要起身,就被容老夫人不咸不淡的打断了。
“府中的事儿周福会看着办。倒是你,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了,陪我在这里好好唠唠吧。”
段氏:……“是。”
不想却不敢违背。因为她知老夫人性子,那是不高兴了会把人吊起来的打的。所以,还是顺从吧。
只是段氏人虽在这里,但心里时刻挂牵着,想知道容陌和惜柔成了没。
……
“王爷放心,王妃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受了一些惊吓,并无大碍。”
容陌听了点点,“千喜,万顺,替本王送送太医。”
“是。”
太医客气了一句,不由的看了看送自己出门的两个小厮。一个机灵,一个沉稳,瞧着就很能干的样子。就是这名字……
听说,在王爷自取百花为封号时,是要连身边这两个小厮的名字也一并给改了的。说是要一个叫千娇,一个叫百媚,这样他们主仆的才更搭。
只是两个小厮宁死不从,最后就取了千喜,万吉。这名字听着倒是也吉祥!而且,就从对待名字的态度可看出,这两个小厮比百花王爷正经。
每时每刻都在招人议论的百花王爷,摸摸自己有些发痒的耳朵,看着靠在床上,散着头发,浑身上下都透着娇弱和凄惨的云夕,开口,“柴房怎么失火的?”
听到容陌这话,云夕眼帘垂了垂,你柔弱任人柔弱,你可怜任你可怜,你漂亮随你漂亮,容陌从不看在眼里,更不放在心里。
容陌对女人之冷淡,让云夕时常怀疑,莫不是他就是传说中的柳下惠?若不是,那可能就是断袖。
“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
云夕抬眸,看着容陌,道,“回王爷,是我自己放的。”
闻言,容陌挑眉,眼底是难掩的诧异。显然,这答案出乎容陌的意料。他本以为云夕至少也会说个‘不知道什么人防火想害死她’然后,求他给主持个公道,为她出口气。或者心思重一些的,直接就说是段惜柔想借机害死她,把她取而代之什么的。
可现在……
容陌抚着下巴,望着云夕,心里暗腹:这女人莫非真的是个憨货?!
想着,容陌继续问道,“为什么要自己放火?”
“婆母说我给表小姐下了药,说我心思恶毒居心不良。我怎么解释婆母都不相信,我无法,只能以死示清白!”云夕红着眼睛道。
容陌却好似完全看不到云夕泛红的眼眶,怜香惜玉什么的自然也完全不存在,“你可知道放火的后果是什么吗?”
云夕:“王爷莫不是傻吗?放火的后果自然是我会死!这还用问吗?”激动的嚷完一句,然后呜咽一声,直接钻到被窝里,拉起被子蒙住头。
呜呜呜……
突然被吼的容陌,一时无语。
“对我这么厉害做什么?有能耐对段惜柔厉害去!”
呜呜呜呜……
听云夕这会儿就知道哭了,容陌起身,“那你先哭着,我还有事儿就先不听了。”说完,走人。
走到外面,千喜看着容陌,低声道,“王爷,可要去见老夫人?”
容陌摇头,“不去!祖母这会儿肯定正在气头上,我过去岂不自找不痛快。你看我是那自讨苦吃的人吗?”
千喜:自然不是。
所以,趁着老夫人还未派人过来,容陌迅速的又离开了王府。
容陌前脚走,云夕从被窝里出来,对着立在床前的丫头道,“红缨,你去给厨房交代一下,给我做些吃的过来,记得要丰盛一些。”
闻言,红缨顿时抬头朝着云夕看去。
不用看,只用感受的就能感受到红缨满满的诧异,云夕幽幽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可是不能再这么糟践我的身体了。”
这话,听着好似挺有道理。
道理自是有道理。但饿,也是真饿了。特别是想到刚才段氏急的跳脚大叫的样子,云夕更是胃口大开。
此时,佛堂内
跪在容老夫人跟前的除了段氏,还多了段惜柔。
段惜柔不知道是豁出去了,还是老实了,对着老夫人竟是没隐瞒,如实的将实情给说了出来。
段氏在一旁听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段惜柔,直怀疑她是潜藏在段家的奸细。不然,怎么把她们都给出卖了呢!
段惜柔低泣着,对着容老夫人道,“老夫人,晚辈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才做下这种蠢事儿。晚辈已经知错,日后任凭老夫人您处置。只是,现在还望老夫人能给晚辈指条名路,留个活路。”
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吉嬷嬷听了,无声瞅了眼段惜柔。
之前,生怕别人不知道王妃‘算计’段小姐。所以,段氏将事情搞的沸沸扬扬的。现在,想压都压不住,哪里还有什么明路给她走。至于活路……那倒是挺多的,可以出家为尼或去与人为妾。
容老夫人转眸看向段氏,“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做好呢?”
段氏低着头道,“回母亲,媳妇儿觉得,觉得……不若问问王妃。”
吉嬷嬷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道夫人她还想着王妃会答应表小姐留在府里不成?
“老夫人,王妃来了在外求见。”
听到下人禀报,段氏眼睛一亮,来的可真是时候呀!段氏有信心,就凭云夕对她的畏惧,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云夕屈服。
容老夫人:“让她进来吧。”
“是。”
下人退下,云夕缓步走进来,看看屋内的人,对着老夫人福身请安,“孙媳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
老夫人刚叫起,那边段氏就随即急声开口,“夕儿,对惜柔要入府为平妻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云夕听言,顿时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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