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浅磕一下

第二天。

高二要学习的知识比高一更多。

沙白鸟目睹一堆神情朴实,很显然是刚从初中升上来的高一生。忽然神奇地想:自己以前这么清澈的吗?

等她坐下,第一节课都上完了,她才看到她那姗姗来迟的同桌。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单肩斜挎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似乎是某个知名的大牌。可能因为刚睡醒,男生不太修边幅,有些长的头发反重力地翘着,眼下是乌青的黑眼圈。

“……你昨晚做贼去了啊?”可能是因为他作为男主,和她有一种神奇的羁绊,所以她相对自来熟了些。

“不关你事。”那人原话奉还。

沙白鸟想,这人不会是在报复她昨天那句吧?

这么记仇?

沙白鸟也不生气,她也有起床气,知道他现在不想和人说话。她只是嘀咕着:“总不能通宵学习了吧……”

其实她也不止见过宁以远这一个天赋型的学霸。

她高中和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他们通常乐衷于各种除学习以外的事,除了偶尔上课听到感兴趣的东西会抬头看上几眼,其他时候都在低头干自己的事。

对此,沙白鸟质疑过,怀疑过,研究过,但最后她妥协了。

这些人还真就他妈是天才,没什么好说的。

她本就不是天才,自然也不羡慕。顶多偶尔酸两句而已。

但她没注意到,宁以远身形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但随即他就又进入了梦乡。

宁以远是课间来上课的,没跟第一节的语文老师撞上。但第二节是英语课。他们班英语老师的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平时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看美剧、英剧,所以内涵人的时候莫名带了点美式的幽默色彩,又有梗又有趣。

今天她穿了套夏威夷花色的长裙,配上长发飘飘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刚度假完回来的。

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孟庆琦大步流星走进教室,将草帽搁置在讲台,将挎包随手一丢,结果掉出来一颗椰子。

“……”

“唉。”孟庆琦捏捏山根,把椰子丢了回去,“不好意思啊同学们,飞机晚点了,本来今天六点能到的,不过好在没迟到。……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哦,这个椰子……嗯,我亲手摘的,这是我勇敢的象征,所以就丢包里了。”

她利索地将麦带上,“OK,everyone,我们上课了。”

她没上一会儿,就发现沙白鸟旁边似乎不太对劲,“那个……倒二排那个女生,把你睡觉的同桌叫起来。”

沙白鸟:“……”她象征性地推了两下宁以远。

“啧……”某人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沙白鸟:……日,这种人怎么考段一的!

孟庆琦看出了沙白鸟的难处,开着嘴炮道:“欸,都跟李华认识这么多年了,人家现在让你帮他写个介绍信真是累死你了。”

众人嘴角抽抽,谁乐意和李华做朋友啊!

一大早连上两节文科,大家其实都有些昏昏欲睡。此时这话正好活跃了气氛,一阵欢声笑语里赶走了不少人的瞌睡虫。

几个胆大的男生起哄:“老师!人家在梦里学呢!”

孟庆琦惊奇:“人梦周公,你梦李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梦男竟在我身边!”

“好了好了,”孟庆琦纵着大家笑了一阵,打了个圆场控制课堂秩序。她翻了一下座位表和花名册:“宁……以远。哦……那大屏幕上的啊。难怪了。”

同学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对对!人还是段一呢!每天睡上段一的!”

孟庆琦哭笑不得:“你们还帮上腔了,是你们第一吗这么兴奋?”

同学们昂起来小脖子,他们当然兴奋。

学生的集体荣誉感总是很神奇的,一人争光,全班光荣,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

孟庆琦摇了摇头,“欸,不是我说你们啊,”她觉得这个班太松懈了,忍不住点了两句:“你们过一个月可是要月考的啊?别光顾管人家睡没睡了,多看看自己昂……欸,就那个同学,不是我刚说完就睡下去什么意思啊?小心我一椰子给你创飞哦!”

麟一的都是学霸,对他们来说月考只是一个小测试,根本无伤大雅。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沙白鸟突然发现了一件很严重、很严肃的问题。

沙·真正的大学生·清澈且愚蠢·四年没接触过高中知识·一年摸不了五次笔·白鸟:她突然想起来一个离谱的剧情。

男女主正式结下梁子的转折点就是在月考。

月考那次,女主作为学霸本以为自己肯定稳居第一,却没想到没打败男主的不败神话,堪称戏剧地差一分超过他。

断层第一终于有了陨落的迹象。男主邪魅一笑了,女主气个半死了,全校学生都炸了。

但、但问题是,她tm一个小垃圾怎么可能在一个月时间里反杀开挂型天才男主——也不算反杀,但也得考个年段第二,还刚好和男主差一分!

妈的,她当年为什么要设这种人设啊!

她以前上的也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但撑死只能考个段五十,要知道,这在一个年段一千人的学校里面她这种小垃圾考到这个分数,已经算非常牛逼的存在了。

结果。

沙白鸟觉得自己碎了:天要亡我啊!

不是,别人穿书各种神助攻,过个剧情暧昧滤镜拉满,压根儿没人关心学习的事,怎么到她这就成了积极励志的正能量高考正剧。完全不搭调吧!

当然,这些都是沙白鸟的牢骚和抱怨。

其实高中没那么压抑,没有人规定高中必须全力以赴,事实上大部分高中生没那么紧绷,主打一个松弛感拉满。尤其是高二。

要一个多年没学过高中知识的人上来就考年级第二,相当不可能。她又不是天才,怎么可能毫不费劲地在这高手如云的一中学到年段第二。

还真不如杀了她。

不过沙白鸟确实松弛,哪怕刚刚生命体征都消失了一瞬间,她实际上也没放弃的念头。

来都来了。

她想。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其实是个挺理性的人。

或者说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嘴上口口声声喊着放弃,实际上还是不情不愿地抱怨完之后,认认真真地做着这些事。

沙白鸟同样有这样的特质。

虽然她高中的时候就很烦数学,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上着这些多年前已经上过一遍的课。

她只是个普通人,知识点不重复记忆,很容易就会忘记。对高中的旧知识,比起不屑和轻蔑,她几乎是面含绝望的微笑,以泪洗面:她真不觉得这些知识跟新知识有什么区别。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女主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宁以远似乎睡眠一直不太好的样子,眼底永远有些许青灰,怎么也睡不够似的。让人好奇他是怎么就这么睡了一天。

周四的某一节课,宁以远起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不过那次他似乎没什么睡意,脸搭在臂弯里,侧着头看沙白鸟。他看着她认真做笔记、上课的样子,语气侃侃:“不愧是好学生,课上这么认真。”

样子死欠死欠。

也难怪别人管他叫bking。

沙白鸟本来不想理他,但二妞要命的警告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烦个不停,她连认真听课都做不到。

于是,她只好乖乖立住自己一点就炸的小清高模样:“对于像你这种不学无……”嘶,不对他年纪第一。

宁以远见她语气微顿,挑眉道:“这种是哪种?”

沙白鸟嘴角一抽,她的文明的单词储备量突然匮乏,半天没憋出来个能过审的,最后她灵机一动:“像你这种欲擒故纵的人,我最讨厌了!”

沙白鸟:走男主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宁以远:“?”

“谁??”他露出个三分不可置信,三分“你在开玩笑对吧”,以及四分“你不会是在欲擒故纵想引起我的注意”的表情。

但沙白鸟勉强完成了任务,还让他一头雾水地一拳打在棉花上,处在一种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的憋屈状态。

沙白鸟爽了。

连那酷似英语的f(x)都觉得看着眉清目秀了不少。

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课堂插曲。

但在别人眼里,却意味不同了不少。

事实上班里男女同桌的占比并不高,尤其是宁以远和沙白鸟这种莫名其妙坐在一起,还都是俊男靓女看起来格外养眼的两个人,简直是在疯狂吸引闻声而动的CP粉。

沙白鸟在宿舍住了两周,和舍友也算熟悉。

段迎在观察一段时间后确认:沙白鸟和宁以远确实没什么恋爱的苗头,就是单纯的冤家。

得出这一结论,可把她高兴坏了。

檀钰秦摸不着头脑:“有什么可高兴的?你难不成暗恋宁以远?”

她俩关系好,这个尺度的调侃,段迎压根儿不会当真。两人干脆就在宿舍大大方方地讨论。

段迎当然否认。

檀钰秦闻言,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般:“那你不会是……?!!”

沙白鸟:……这什么聊天走向!

段迎更是极力澄清:“放你爹的屁。”

“……”

沙白鸟犹记得刚见段迎的时候,自己给她的定义是甜妹。

段迎主混内娱韩娱日娱,国外国内各种墙头。像大部分的粉丝一样,她不止一个墙头,而且甚至能自动自发地磕起不同CP的糖。

但她有一个原则:“我从不zqsg地磕,我向来只磕假的CP。”

檀钰秦闻言更是三观尽碎:“你……为什么要自动自发地磕假糖,吃工业糖精啊?!”

段迎:“就是因为确认是假的,磕着才放心啊。”她又道:“就像我磕白鸟和Bking,这俩压根儿不可能。只要房子从未真正建起来,就根本不可能塌。况且,又不是所有假的都像工业糖精,我磕的是一种感觉,感觉,懂吗?”

檀钰秦: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沙白鸟作为蒸煮,在答应段迎说可以舞到她面前的时候就正式失去了话语权。

虽然她不混饭圈,但她倒是能理解段迎的想法。

她无法阻拦,干脆自暴自弃地想:她和宁以远还真就是主角,某种意义上来说段迎也算是真相了。

其实这事没翻出多大水花。

段迎口口声声要磕CP,其实除了起了个CP名也没干什么。

额,至于是什么CP名。

段迎理直气壮:“按常规起CP名,当然是以彼此的姓作为名字啦。”

说到这,沙白鸟还没觉得哪里不对。

段迎:“所以,小沙和Bking的CP名就是——”

沙白鸟:?不对吧?!这什么抽象的CP名啊!

事实证明,段迎那水花,是会直接创翻程度的水花,她实在好奇不来。

“白鸟。”一个略显冷淡的女声在沙白鸟耳畔响起。

沙白鸟抬头。她顺手摘开蓝牙耳机,关掉耳机里的英语听力,正神色茫然地看着蒲星寒。

沙白鸟也没想到自己在一个月的学习里最先和这位性格有些高冷的室友成为朋友。

要说产生好感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俩的名字都很怪吧。不过“蒲星寒”这个名字比她好听得多。

沙白鸟用她那为数不多的文艺细菌想到。

就像是月明星稀的寒夜下坚韧生长的蒲草。

沙白鸟真心觉得蒲星寒的父母会起名,真的是个很好的名字。

蒲星寒见她那天然呆的模样,神色微不可查的无奈。她解释道:“下课了,去吃午饭吧。”

沙白鸟:“……哦。”她是学习一上头就容易忘记外界的性格。“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是用来形容她的不二诗句。

等她收拾完东西和蒲星寒一起出去,其余人其实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就连她那位死装的同桌也早就不见人影。

她们在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好烦,感觉导数真的学不明白。”沙白鸟唉声叹气,“虽然自己看视频自学了几次,但进阶题根本做不会。”

蒲星寒听她抱怨题目,时不时给出一些意见:“……嗯……这个题确实有点超纲,其实你可以用三种方法解它。”

沙白鸟震惊:“啊?!不就两种吗?”

蒲星寒并未否认她的两种做题思路,只是总结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是需要结合微积分的思维,进行反推。”

沙白鸟恍然大悟:“居然是这倒霉玩意儿。”随即她恨铁不成钢,玛德她大学都学过一遍了怎么连这种题都不会做!

她恨恨地咀嚼着西红柿炒鸡蛋:“可恶……”

蒲星寒:“?”

沙白鸟:“微积分而已,我居然连这都想不到!只能想出两种方法,我也太菜了。”

蒲星寒闻言倒不是很在意:“这又没什么。用微积分写,步骤太多,而且很啰嗦。我想出了第四种方法,相对简单而且步骤少。”

沙白鸟闻言瞬间眼神发亮:“真的吗?!那你回去记得教我哦!”她说完这话又感慨了一句,“哎,我果然还是太学渣了。”

一旁吃饭的路人们:“……”妈的,最烦装B的人。

他们只是安静吃个饭而已,为什么不仅要被强灌知识还要被她们的学霸光环秀一脸?!!

什么叫可以用三种解法!

什么叫可以用微积分反推!!

什么叫这么简单!!!

还他妈有第四种解法,还嫌弃参考答案太啰嗦。你们这还学渣,那他们算什么?!学沫吗?!

沙白鸟随口抱怨几句尚且如此,倘若他们知道沙白鸟还是8班的数学课代表,估计就原地爆炸了。

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姓杨,叫杨玭。她的教学风格轻快,讲课很透彻。但她也有大部分年轻打工人的通病——精神状态过于美丽。

沙白鸟第一次去搬作业时,她问了一下杨玭她的办公桌在哪。

杨玭只是备着课,眼睛连电脑都没离开一下:“有挂立牌的那个办公桌。上面写着‘上班哪有不疯的’这几个字。”

沙白鸟:“……好的。”好家伙,这就是次元壁被打破的感觉吗?

杨玭虽然在讲课上挑不出错,但她其实生活习惯相当放肆。常常差遣沙白鸟来帮她改数学作业。

还勒令她没改完就不准下班。

活脱脱就是资本主义压榨!

因为高二的课程相对松散,沙白鸟写作业又快,所以她的晚自习通常可以留出一到一个半小时去自习。

杨玭很快发现了这件事,然后以学习为由,把她拉走,让她帮忙改作业。

杨玭语重心长:“你看啊,你数学学得很好,但你的步骤不够完整,新高考改革,难度上升,你得保证自己的过程不出差,尽可能地得到多的分数。而且你改别人作业的同时,还可以看看别人的解题思路。一石二鸟,多划算啊对吧?”

沙白鸟心里默默吐槽:顺便还可以节省您的时间,多给您留点备课的时间以及和男朋友聊天的时间,这哪是一石二鸟,对您来说简直一石四鸟吧。

但她也确实没说错,改作业什么的她又不吃亏。她复习完每个科目的知识点,连英语都背完了,还剩大半时间,也确实闲得慌。秉承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她悠哉悠哉地去了办公室帮老师改作业。

顺便蹭蹭空调零食,听点恋爱八卦。

沙白鸟:快落~

不过这天,他们的生物老师出差去了,以至于课换到最后,成了一天三节物理课。还是连着的。

这天,他们物理老师的状态超好,三节课不小心讲完了四节课的内容,留了整整四节课的作业。

别人可能抄抄就完事,但沙白鸟有点强迫症,明明是能写完的东西不写完就感觉浑身难受,所以这天去杨玭那改作业的时候,时间就晚了些。

杨玭把沙白鸟能改的作业挑出来,然后把自己的备课和上级给的任务完成。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也是个和沙白鸟合得来的理智派,会把相对不重要的东西给pass掉,达到利益最大化。

九点左右,杨玭突然得到通知,要开个短会。

“啊……”杨玭瘫在转椅上,生无可恋地转了一圈,“九点开短会能短到哪里去,高低得加班了。啧,资本主义压迫工人剩余价值啊。”

沙白鸟觉得神奇。她想,杨玭或许也很适合去当个政治老师。

杨玭还差一小半没改完的周测,她难得有些发愁:“……又得放鸽子了。”

沙白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玭在课余时间会和她男朋友聊天,也不怎么避讳她和对象都很忙,现在很少聚在一起。

所以她推断,杨玭应该是约了她男朋友,谁知道横差一脚会议,她今晚要是开完会还要改卷子,就完全没时间了。

“……”

“老师,我帮您改吧。”沙白鸟的声音响起。

“啊?”

……

沙白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圣母。没事往自己身上揽活干嘛,还治标不治本。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她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事,她帮一下又不吃亏。

杨玭虽然委婉地推辞了几句,但架不住沙白鸟圆滑的说辞:“也就差一小叠,我就算晚回宿舍,阿姨还能把我关外面不成?我回去闲着也是闲着,在这还能蹭会儿空调吹呢。”

时间不等人,杨玭还得开会。跟她道了谢,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沙白鸟安静地继续改作业。

不过,比较超出预期的是,当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她作业还没改完。

“……”她宠辱不惊的面容龟裂了一瞬间。

帮了,虽然不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但答应了却没有办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她抿抿唇,一言不发地加快改作业的速度。

可即便如此,还是硬控了她十五分钟。

等她到宿舍门口,门早锁了。

沙白鸟:“……”好家伙,flag这玩意儿还真是立不得。

她喊了生管阿姨几声,没人应她。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翻墙的时候,一位男生的背影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穿着黑色的T恤衫和及膝的短裤,趿着拖鞋,应该是在外面接水,并且似乎没注意到她。

不到万不得已,沙白鸟还是不想翻墙——且不说她不会,而且大部分人的高中生活都不会有翻墙这一part吧?

她几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声音嘹亮:“同学!那边那个男同学!”

那个身影顿了一下,但依旧没什么反应。

沙白鸟语速稍快:“不好意思同学!我被老师留了一会儿,锁在外面了,能帮我找阿姨开一下门吗?”

“……”

“没错,就是你!穿黑色T恤的那个同学!能请你帮一下忙吗?”

沙白鸟四下看了一下,就他一个人在一楼。

而她的室友们则是在三楼。要是他不帮忙找宿管,那她估计真的得在外面过夜了。

见那身影头也不回地接完水,打算回去。沙白鸟急了,她以前高中是走读生,鬼知道她还能遇上被拦在宿舍外的经历啊!

“帅哥!你是帅哥好吧!找一下阿姨吧,真的求你了!”

“……?”

那个身影顿在原地半晌,最终还是回过头,向她走了过来。

他转过来的一瞬间,沙白鸟愣了。

——他妈的是宁以远这个狗der啊!!!

沙白鸟刹那表情空白,跟电脑死机一般。倘若她活在漫画里,此刻的她应该直接呆成了潦草的黑白火柴人。

“……”

宁以远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本只是想出来接个水。在听人喊第一句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是她,只是想着回去找宿管。

不过发现是她之后,宁以远不由神奇。

豁,这是打哪来的小倒霉鬼啊。

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宁以远干脆走上前去气她,也不着急找宿管了。

“……”

四目相对,沙白鸟看着这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语气干干巴巴;“……你是住宿生啊。”

宁以远没什么表情,一双桃花眼看不出他多温柔,放在他这幅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反而有些欠揍:“嗯。怎么着,你不知道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沙白鸟扯了扯嘴角:“那你找阿姨开门。”

“呵,”宁以远闻言笑了,他的眉梢眼角微弯,轻佻又多情的模样,眼窝里的红痣像揉皱的春水一般,话语却恶劣非常:“你求我啊。”

沙白鸟:怒气值 100

她不说话,宁以远也没接茬,而是似乎在回忆什么有意思的事:“还帅哥……?沙白鸟,你是这种人吗?好轻浮。”

沙白鸟:怒气值 10000

她神色不敢置信:“你要不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轻浮?我……!”她右手握拳,就要揍他。

男生镇定自若地往后退了一步,铁杆外的沙白鸟就彻底够不着他了。

宁以远宛如小学生一般,语气轻飘飘地:“哎哟,打不着~”

沙白鸟:怒气值 10000000

眼见着女生被侃得浑身炸毛,宁以远才慢悠悠地到铁栏旁边输了电子锁的密码,“行了,进来吧,你还打算在外面鬼混多久?”

沙白鸟一言不发地进了门,看着宁以远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想跟他打一架。后者淡淡瞥她一眼,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神色,“看我干嘛?欲擒故纵啊?”

沙白鸟:……

妈的,这个小气的狗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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